第十四章 一招
韓道旗與呂鑫皆齊刷刷望去,隻見陳長安提著一把木劍緩緩現身,如今的他已有些自信,麵對這兩位出類拔萃的學長,他再不像往常那般害怕了。
韓道旗先是一怔,隨後忍不住哼出幾聲譏諷嘲笑:“我以為是誰要多管閑事,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個渣滓。院長沒罰你禁閉?”
在韓道旗心中,陳長安已不再如同往事有些顧忌了,也許院長現在對陳長安相當失望,甚至不顧他死活。
“提著把破木劍,你又打算幹什麽?”呂鑫接著嘲諷道。
陳長安不理會他們這一番話,而是注視那穿著灰衣、傷痕累累的女孩,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憐憫,“你們放開她。”
花火那雙眼眸仍然無神,無論陳長安他們三人什麽也無動於衷,好似一個提線木偶,呆呆僵直在原地。韓道旗來回掃視陳長安與花火兩人,突然發出一聲怪異嘲笑:“你想英雄救美?放了她?要不……你能與呂鑫打成平手,我就考慮考慮。”
在尋常人眼中,這無異於自尋死路。
呂鑫實力雖隻是靈基第一段,但他本人穩中求進,靈力渾厚紮實,劍術精湛,即便是越級挑戰也很少吃過虧。讓陳長安這樣的凡人,去與呂鑫對戰,便是自尋死路。
然而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陳長安毫不猶豫,道:“那就來。隻要我和呂鑫學長打成平手,你們就放了她。”
那纖細瘦弱的手指微微抖動,花火緩緩抬起頭,看見陳長安堅定的眼神,什麽話也沒,虛弱的身子在這風中仿佛隨時會被吹倒一般,許是想到了些,花火最終又向著陳長安微微搖頭,嘴唇微動:不要。
韓道旗顯得非常豪爽,一聲大笑,將狼牙棒扔到呂鑫麵前,道:“好,我話算話。呂三金,你就替老大好好教訓他,切莫留情。”
呂鑫有些遲疑,不知怎的,他竟陷入了沉思,遲遲不動手。但身後韓道旗淩厲的嗬斥令他回到現實,呂鑫心情複雜,將狼牙棒踢開,道:“我隻會用劍,棒子我使不來,既然對手用木劍與我交戰,若我還用見血兵刃,太不合理。”
呂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木劍,從外表上看,與陳長安那把沒什麽區別。
“再婆婆媽媽,等老大回來了再打斷你狗腿。”
韓道旗冷哼一聲,也沒再什麽了,他打心眼底便瞧不起這二人。
“要上了。”
呂鑫特地提醒一聲,他體內靈氣緩緩運轉,手上雖握著木劍,但劍意驚人,不容覷。反觀陳長安,仍然站在原地,也不見有什麽動靜,隻是手中的木劍緩緩映出綠色紋路,莫劍意,尋常人眼中看來,隻怕會將陳長安手中的木劍認作裝飾品。
呂鑫要使得,是書籍中最簡單的一式劍招,名氣刃縱斬,乃是最考驗基本功,呂鑫基本功紮實,威力同樣不俗。他步法變幻,劍意翱翔,轉眼間身子猛地躍於空中,劍氣已然成型。
“雖然是用木劍,但這一劍下去已無法收手。那個渣滓,無論是躲還是抵擋,都免不了重傷了。”韓道旗嘲笑道:“妮子,你要現在能拿出一塊靈石來,我看最好。不然的話……隻怕等會你會與他一樣。”
木劍攜帶著駭人劍氣,從空中墜落,狠狠斬向陳長安的身子。若是被這劍氣正麵擊中,絕無生還可能!
“這一劍,你必死無疑!”韓道旗在遠處厲聲喝道。
陳長安沒想到呂鑫下手竟這麽狠,所幸他早有準備,木劍身上的綠色紋路緩緩蔓延至手掌心,眼見危難之際,他揮舞手中木劍,向這迎麵而來的劍雨猛地一揮——
橫斬!
最普通的一招劍式,隻是刹那間,陳長安手上木劍爆發出璀璨光芒,滾滾靈氣憑空湧現,在他麵前如江河湧動,匯聚一道劍氣,與呂鑫那一招正麵對抗!
“轟——!”
漫劍雨紛紛落下,煙消雲散,呂鑫的身子被風浪狠狠擊退,一個身子站不穩,竟是直接摔倒在地,不省人事。韓道旗怔住了,包括花火在內,誰也沒想到最終竟是這般結果。
呂鑫那引以為傲的紮實靈氣蕩然無存,這一招劍式,呂鑫徹底落敗於陳長安劍下。
“一招!竟然隻憑一招就放倒了呂鑫!”韓道旗瞪大雙眼,視線落在陳長安劍上,“好子,這木劍有問題,沒想到你竟有這樣的寶貝!”
陳長安仍是個普通人,沒有修為,而方才擊退呂鑫的那一式劍斬靈氣狂暴無比,隻能是從他手上那把木劍釋放的。
韓道旗縱身一躍,拾起地上的狼牙棒,衝向陳長安,不由分,便是一根狼牙棒當頭落下。
眼見狼牙棒落下,陳長安雖已反應過來,隻是肉身常年被靈氣侵蝕,疼痛無比,竟無法反應過來。關鍵時刻,他隻能微微側過身子,再次用後背擋住這一重擊,保住了手上木劍不被擊落。
“唔——!”
陳長安硬是隻冷哼一聲,他渾身血液沸騰,內髒都被顛倒一般的劇痛。狼牙棒上的釘子深深刺入他背後稚嫩的肌膚,瞬間鮮血淋漓。
這是相當聰明的一舉,至少在陳長安身上是如此的,木劍不被挑開,他便有反擊之力。
“你不是過,放了我們——?”
“打平手了才放過你們,你下手重,打暈了呂鑫,我饒不了你!若不把木劍留下來贖罪,老子今打斷你的骨頭!”
韓道旗身影變幻,又是一棒從身子側邊襲來,陳長安有些吃力,但他終於還是看清了韓道旗的動作,木劍靈氣爆發,向韓道旗揮去一斬。
這一劍,隻擊退韓道旗數步,遠沒有方才與呂鑫對陣時的威力。對陳長安來,若要發揮木劍最大的威力,他便必須用足夠久的時間才行。
於是,陳長安抓住這一空隙,再次調動木劍內儲存的靈氣,同時大聲喝道:“花火,你……先走!”
關鍵時刻,花火不再猶豫,邁著蹣跚的步伐,卻硬撐著步跑了起來,“我……我去叫姐姐來。”
“還敢分心!”
韓道旗一聲怒吼,碩大的狼牙棒遮住日光,原來是狼牙棒已離陳長安不過分毫之距,陳長安不由得調動體內靈氣強化肉身,哪怕痛如刀割,但在關鍵時刻,他的身子便敏捷數倍,直直閃開這一擊。
強行運轉體內靈氣所帶來的負作用是巨大的,一瞬間,疼痛如潮水般淹沒了陳長安的感知,這種骨子與血肉裏傳出來的劇痛,隻一秒便可令人崩潰。
陳長安明白身子已經受了內傷,眼下最關鍵應再次一招退敵。
那一棒砸落在地,蘊含著狂暴靈氣竟掀起一陣沙土,將地麵砸出一道深坑。陳長安內心微微一顫,道:“你這是想殺了我!?你瘋了?”
“你已不再是院長的親信,又有何妨。你要是把手上那寶貝叫過來,我便饒你一命!”。
話才完,韓道旗的身影便再次逼近,他手中揮來的狼牙棒,根本不可能給陳長安半點話的時間。
陳長安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如此,但已是危難時刻,再沒有其他辦法。此刻,他渾身上下疼痛如千刀萬剮,站立艱難,雙手顫抖,僅憑著殘存的意誌力勉強站穩。但至少他手中的木劍,已爆發出璀璨綠光。僅憑現在這一劍,陳長安有足夠把握擊退韓道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