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條路
何溜溜眨了眨眼睛，安撫住陳長安的情緒，道：“為什麽要去找神女大人呢？這底下高手眾多，神女殿下隻是其中之一。至於為什麽的話，這就要到這代神女的特殊體質。”
“什麽跟什麽？”陳長安怔住了。
“爺您有所不知，神女出生便有千裏雪飄之奇景，在神女殿下體內，蘊藏有無窮無盡的寒冰之力，故而被上任神女相中作為繼任者。但這冰清體質，可沒少給神殿和神女殿下添過麻煩。”
話到此，何溜溜忽地從儲物袋中取出劍鞘，道：“神女殿下體內這寒冰之力似是無窮無盡，全力爆發之時，隻怕這下所有大能聯手也難以遏製。神殿每年光是抑製神女寒冰之力的爆發，就耗費了數以萬計的上品靈石。”
“一邊是無窮無盡的寒冰之力，另一邊則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何溜溜到此處，笑道：“爺您不覺得你們兩個加起來，一正一負，正好互補嗎？打個比方，就猶如在下手中這把劍鞘，沒了劍，它什麽都不是；爺您手上那把靈劍鋒芒畢露，但隨時會誤傷人，倘若，這兩樣東西……合璧的話！”
話正到一半，見何溜溜肥胖的身子忽然爆發出他平生最快速度，隻一眨眼，便從陳長安手上奪走了靈劍，盡管如此，何溜溜步伐還是略顯不穩，差點跌倒，但還是勉強穩住了身子。
“這最鋒利的劍，還有這一把能隱蔽鋒芒的劍鞘，劍收入劍鞘之中，才是一把真正的靈劍，這一正一負，互增互補，乃是絕配！”
何溜溜原本想學一些高手瀟灑的收入劍鞘，可在靈劍收入劍鞘之中出了差錯，劍尖差點刺進他的手臂。
“哎呀！！”他驚恐地尖叫了一聲，這才心翼翼慢慢收入劍鞘。
但另一個差錯又來了，靈劍劍身又露出了好長一截，接近半身，何溜溜皺著眉頭，又狠狠使了勁，意識到拿錯劍鞘了，然後才向陳長安尷尬一笑：
“哎呀……這、貌似這靈劍有點長，插不進去……插不進去就插不進去，不礙事……不礙事……”
而這時，陳長安也才發現，原本能自盡的靈劍，巧妙地落入何溜溜手中。
陳長安在語學院生活了數十年，這學院內上上下下，包括學院內門他自恃皆已看透。但他才發現，唯獨何溜溜這個人他根本不明白，這個才剛入院一年的學生，有著相當滑稽的名字，可他所知曉的情報卻是超乎常人，隻怕京城好些官員都比不上他。
“明神女就到語學院了，這麽短的時間，還能做什麽？”陳長安道：“她是神殿神女，但我終究隻是收養的棄嬰，隻怕我連見她的資格都沒有。難道要我在大殿之上，公開的向神女一一明所有情況？”
“那當然不能了。”何溜溜擺出個嫌棄的表情，道：“你且聽我的，就這最後幾個時辰的時間，外院隨隨便便找個姑娘，向她討教一些禮儀，再問些姑娘們都討厭什麽事情，做什麽動作，還有喜歡什麽花。”
“待明神女殿下休息之時，你偷偷摸摸向神女行禮，禮數可不能忘，這是尤其重要的，給神女殿下留下一個好印象，之後再向她明來意即可。”
陳長安疑惑道：“就這？”
而何溜溜則是一臉自信：“就這！在下從來都沒有錯的時候。”
“若是神女身邊跟著高手呢？”
“你放心，絕對不會。”何溜溜還是一臉自信，得意道：“趕快從土堆裏出來吧，不吉利，畢竟這後山下麵真埋過好些人的屍體。還剩最後半時間趕緊練練，還有，這一份人情可不夠還，現在得跟我回去多補些靈石和吃得過來，走”
陳長安點了點頭，從土堆裏爬出來，而後他猶豫了一會，又道：“你先走吧，這挖出的土坑我要全部填回去。”
“唉隨你。”何溜溜一臉嫌棄的離開了。
餘下的時間，陳長安抄著一塊鐵鏟，安安靜靜的把土全都填回去了。
起初何溜溜還留在附近偷窺，擔心陳長安又有想不開的瞬間，但好在陳長安再沒有這般舉措，何溜溜這才放心離開。
那之後，陳長安又坐在山崖前，望著下方外院發呆了許久，他也不知自己在想著什麽，隻是很愜意這樣的時光，風拂過他的臉龐，掀起幾粒沙土吹進眼睛，令他慌亂的揉著雙眼。待回過神時，他才發現時間已近黃昏了。
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對於何溜溜的提議，陳長安並不抱有任何期望，何溜溜隻是在給他定一個目標，好讓他有一個賴以生存的希望，他當然不會真傻到要去做這種事，想想也就罷了。
但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當一輩子的外門打雜工也沒什麽不好。
陳長安背起鐵鏟，朝印象中熟悉的下山路緩緩離開，沿途的景象略顯蕭瑟，混亂的雜草堆中還豎立著一座座無名墓碑，想來學院之所以沒有清掃過後山，或許是因為死人太多怨氣太重了吧。
可就在這時，陳長安忽地發現，眼前多出一條陌生的路。
“多了一條路……？”
要最熟悉語學院內部結構與道路交通之人，非陳長安莫屬，但他還從未見過這裏還多出了一條路。
好奇心驅使著他向這條路走，先是穿過一片普通的竹林，前方又有一處山洞，他忽然想起在地球時的記憶，有一篇叫桃花源記的文章。是否在山洞的深處，蘊藏著一片世外桃源呢？又或許隻是個普通的山洞，隻不過是自己記憶出差了而已。
通往山洞的這一條路種滿了藍薔薇，這還是個稀罕物，但最令陳長安在意的，則是藍薔薇花朵上的冰晶，顯然與眾不同，光是走在路上，陳長安便感覺到了冷。
於是，當他抱著毫不畏死的心態踏入山洞交界口時，預想中的情況果然發生了。
一把通體由冰晶製成的長劍，不知何時已架在他咽喉前，陣陣寒意浸透骨子裏，倒像是刻意在提醒他。這劍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或許他早已身首分離。。
陳長安向劍柄望去，握著劍柄的是一隻白嫩如雪的玉手，他本想看清劍的主人的臉，可劍已經悄然在他咽喉劃出一道極其細微卻疼痛無比的傷口。
“你是誰？”劍的主人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