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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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初戀，這個雲集眾人美好願望的烏托邦詞匯，文藝的說，像梔子花飄香，苦情的說，像一杯咖啡甘苦自知。
無論如何，它就是讓人生命中難以割舍的奇葩，淑質豔光，命中注定，亦或是記憶中腦海裏的橡皮擦。
站在鏡子前，望著裏麵發射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如水波一樣開始莫名地蕩漾起來，轉過身去拿起睡眠麵膜開始擦拭肌膚。
“雯雯……”鏡子裏開始傳來呼喚，帶著愛意的回聲一遍遍敲打在尹楚瑜的耳膜上。母親手裏拿著杯裝的雀巢奶咖，那種糖分的比例源於對外公糖尿病後的恐懼。
她看起來很忙碌卻充滿著年輕人的朝氣，盤著高高的發束站在人群中央的母親，今天是她的就職演講，在認識父親前她隻是一位充滿理想的大學生。
表麵忙亂的生活私下卻井井有條的進行著，母親是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因此不容任何錯誤的暗自發生，會親曆親為地處理任何事情。
畫麵轉變出現的男子，穿著西裝，端著同樣圖案的咖啡杯。他的皮鞋上一塵不染，嚴肅至極的臉上露出的微笑讓他散發著神秘的親切感。他悠閑地在辦公室裏踱步著，等到了另一位畫麵中的男子。
正是這時，三個人的聚齊之後，把目光同時拋向了鏡子前的尹楚瑜，直直地盯著她，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母親像是在說同樣是初戀，雯雯你的選擇是什麽一樣。雖然周圍一片安謐，但是尹楚瑜不得不承認她和母親之間的默契，似乎是從很小的時候就打成了某種意識似的。
但是在尹楚瑜看來……
這些不過都隻是假想敵罷了，尹楚瑜對母親曾經的強勢有些緬懷，似乎帶著惋惜的眼神結束了對鏡子裏事物的好奇。
母親端著咖啡遠遠地離去，漸漸消失。
“你以為他真的能幫得了你什麽麽……”穆鋒坐在咖啡廳裏，與腦海裏的假設不同，尹楚瑜沒有感覺到逼人的威懾力，看到麵前的人竟沒有一絲的害怕。
尹楚瑜坐在對麵，用勺子攪了一段時間杯子裏的咖啡之後，掏出口袋裏的煙點了火，穆鋒看著麵前的女人可以淡然地抽著煙，覺得她很是耐力。
“尹小姐失明了。隻請你可以好好地重回藤田家，忘了我逆子這段時間做出的事，冒犯了您的事。”
吐出長長的眼圈，尹楚瑜摘下幾個月來熟悉的大墨鏡，許久未見的光明，許久未見的美麗雙眼，她的眼睛轉個不停，興奮地幾乎要奪眶而出。
“怎麽會呢，還得多謝穆伯伯的大力相助了，不然事情也不能進展得這麽又好又快。”尹楚瑜慢悠悠地拿出包裏的簽證機票，晃過穆鋒眼前的時候，似乎能看到他緊張的內心的一絲放鬆。
“您的兒子我從小就沒有興趣，以後也不會有興趣。”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補充的幾句，讓穆鋒一時語塞，有點胸口發悶的皺了皺眉，隻可惜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看到麵前的女人，也隻能敬佩地多望幾眼背影而已。
尹楚瑜的窗正對滿山鋪開的大道，天色漸晚，燈光滿滿亮起。曾為入侵者的鐵蹄踐踏的地方現在也美好的閃耀著滿山燈輝，平安康樂的清平世界，無關乎興亡。
來時的路雖淹沒於房舍，不平坦的崎嶇的路可是無法磨滅的。這樣的迷象的景致，牽動著尹楚瑜的內心。
她不忍地最後忘了一眼，帶走了身邊吐著氣伸著舌頭的狗。“媽媽，你也能理解我的……”
鏡子裏再也不會出現母親，尹楚瑜有些無奈地蹲坐著望著自己的孤獨，即使身處黑夜，還是要相信自己。
走著來時的路，尹楚瑜戴著眼鏡，手裏還是握著熟悉的導盲杆，身邊的狗狗一直陪伴左右，不離不棄。
她揮手在大街上攔了一輛的士，報出熟悉的地方，帶著回憶的街道馬路，路旁微風搖曳的梧桐樹，枝丫上零零散散的枯黃樹葉，這裏也在飽受著冬季的摧殘。
“小姐，看您的樣子好像是盲人吧……”司機為了打發無聊時刻，總會想法找點話題，和乘客聊聊，“手上一點行李也沒，您這是剛從哪來啊，家人不擔心麽……”
司機在前麵喋喋不休著，尹楚瑜什麽也沒聽見，車窗被拉開，滿塞著風和新鮮空氣的氣流一下灌入進車裏，把裏麵的煙味順勢帶走，那些空氣裏順勢卷走的煙灰夾雜著火星點點一起隨風離去。
尹楚瑜還來不及摸索著它們飄走的方向，司機就開口了，“到了小姐，你的家麽……看起來真漂亮，隻是這麽氣派的家沒有人來接小姐麽，這一代的別墅群我還是第一次來，車開不進去，被保安攔在門口了……”
尹楚瑜戰戰兢兢地從口袋裏掏出皺了邊的散錢，沒有看清上麵的麵額，索性一把塞到了男子的手中。
男子算著，“小姐多給了……！”上前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住。
尹楚瑜牽著手裏的狗，那些因為莫名的回憶而湧上心頭的失落感讓她無法釋懷自己所站的路，自己的腳下，美好的藤田企業為人民帶來便利，舒適的生活。
她有些無奈地跪倒在噴泉池旁，趁著夜色，偷偷失聲落淚。我害怕所以永遠無法平衡著身子站立，冰上世界那麽美，我卻隻是配角的小醜，看著王子動人的舞姿。
“叮咚”保姆看見門口的熟悉的身影，帶著大框墨鏡，手裏的狗仿佛受到牽引似的一直往女人的身上撲，尹楚瑜透過薄薄的鏡片看出了這張熟悉地臉，ppt做完了，又可以繼續回到這裏。
無休止地生活，重複著的輪回。“小姐回來了……少爺，是小姐。”
如銀鈴般的喜悅透過聲音傳達到房間的每個角落，生怕沒人知道似的。男人看到熟悉的身影，沒有感到詫異，呆呆駐足門口，眼裏帶著討厭。
穆易寒癱坐在臥室的絨毛地毯上，堆了一地的人頭馬XO，起了蓋子的酒瓶胡亂隨意丟棄在角落四處。
他的眼角喊著痛苦的淚，就像瓶子裏殘餘的酒一樣一滴一滴滴在潔白的襯衫上。房間裏空無一人，原來的朝氣似乎從未來過，連痕跡也走得無影無蹤。
你若想走，我隻能剩餘的力氣繼續保護你，因為這是我一生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