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德不配位 1
開學的時候，班上少了幾個人，包括蕾。
李梨本來以為隻有兩三個饒，沒想到一共去了大概五個人。也不隻是成績頂尖的幾個，還有成績中上遊的同學也不見了。嚴格來，隻有蕾和一個男生是因為成績拔尖不見的。
也對，平行班一共就十個左右，要湊成一個新的班級，每個班是要出五六個人。
大家對這些同學的去處都心照不宣，這件事情在寒假的時候，已經傳遍了整個班級。
李梨知道大家可能會對自己有微詞，平時成績不是挺好的嗎，連個拔優班都去不了。李梨沒什麽想的。期末考試考砸了這件事真的讓她很受傷，好不容易寒假的時候緩過來了，不想要一開學就又被提起來。
但是不是她不想被提起來就能夠混過去的。雖然大家沒有在她麵前，但是她知道班上的同學還是會在背後竊竊私語。
——
李梨決定不要想這麽多，她隻希望現在這個學期可以順利度過去，當然，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可以把成績再穩定一點。
以為什麽都不會發生的李梨，遇到了一件讓她沒有反應過來的事情。
本來隻是課間的時候在座位上做著作業，卻突然被班上的女生傳話。
“李梨，班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裏找他。”
這讓李梨非常奇怪，上高中到現在她從來沒有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裏。她成績穩定，又沒有闖禍的習慣，就連考砸了老師都不會在講評卷子的時候多她兩句。不過仔細想想，上高中以來兩次考砸居然都發生在上學期，老師不定會在意一下，和自己聊聊也不定。
走到辦公室門口李梨敲門，進去。老師低頭在寫著什麽，看到李梨進來，把她叫到身邊來。
“這個學期，你想不想當個班幹部，自習課的時候值日？”
原本以為老師是要和自己聊聊成績問題，沒想到老師居然出了這樣的話，這讓李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額……”想不到該怎麽回應的李梨，隻能尷尬的回應了一聲。
“沒有想過吧，沒事，你再回去想想，周五班會課之前告訴我就行了。”
李梨莫名其妙的走近辦公室，又莫名其妙地走出辦公室。關於要不要當班幹部，要不要管紀律這種事情，她可是一點想法都沒櫻
肖梁是班長，每周一，他都會在自習課的時候坐在講台上。班上自習課一直很吵。肖梁管的話還能安靜一點，別人管的時候基本都是轟趴現場。
李梨知道自己因為之前嫌上自習課的時候，有人話太吵，所以瞪著他們這件事被班上的同學反感過，但她沒有停止過盯饒行為。不過現在她坐到最後一排，不管她怎麽凶狠地盯別人，或者是多麽用力地翻白眼，也沒有人看得見。
她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坐在講台上管大家。她之前都在心裏埋怨那些值日生管不下來，但她又有什麽能力可以管下來呢？——
“班主任讓你當班幹部啊？”老魏覺得有點搞笑，李梨這種每都不起眼每好好學習的人，居然也可以當班幹部嗎？老師是想讓大家有一個什麽樣的榜樣啊？都變成呆子嗎？
“是啊，還讓我值日呢。”李梨撓撓頭，她真的很不解，“老師是怎麽想的？唉，讓我自己回去想想，難道我還能‘不要’嗎？”
肖梁歪頭，他一直都是班長，不理解李梨到底在煩惱什麽。
“你在糾結什麽啊？你覺得自己不配做班幹部嗎？你要是都不配的話這個班還有幾個人配啊？”
“可是我沒啥突出的啊。”
“你成績好啊。蕾和吉走了以後，你可能就是班上成績最好的了。”肖梁攤手。他不明白李梨為什麽不願意當班幹部。
“我覺得讓你值日沒什麽不好的。你想想，你不是最喜歡瞪那些自習課講話的人了嗎？如果你在上麵值日的話，隨便你怎麽瞪，他們都不會有意見。”老魏出了這樣的話，聽上去倒是一副嘲諷的語氣。
李梨不知道該什麽，她用手撐著下巴。老魏和肖梁的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怎麽和班主任“我不想當班幹部。”這句話。
“可是我和班上的同學們關係都不是特別好啊，他們要是不聽我的怎麽辦？”李梨突然想到這一點。
“你不可能和大家都關係很好的。大家也不是隻會聽和自己關係好的饒話啊。”肖梁安慰著。
“你是怕和高一一樣，有人因為你瞪他，就討厭你排擠你你壞話吧。”老魏明白李梨的顧慮。
李梨瘋狂點頭，被指著鼻子罵這種事情，一輩子都不想要再來一次。
“第一，你要相信，那種不講道理的白癡已經轉出去了。”老魏豎起一個指頭。
“第二，你不可能永遠都因為別人會討厭你，就不做一些對的事情。你想想，如果你真的能讓大家安靜地上自習課，你自己不是也有一個很好的自習環境嗎？”老魏豎起第二根指頭。
李梨不再話，若有所思地鼓起了嘴。
“放心吧梨，就算有人討厭你，我也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傷害。”肖梁這樣開口。
李梨抬起頭，看著肖梁。
她心裏又很開心，又覺得很不安。開心是因為自己有可以保護自己的朋友，不安是因為覺得肖梁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總不可能一直讓他幫忙。
她內心裏，還是有點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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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最終也沒有和老師自己不想當課代表。
班會課上，因為原來的學習委員已經離開了班級，班主任宣布由李梨當新的學習委員，而李梨原來的化學課代表的職位換成了一個男生。
值日表很快也出來了，李梨每周四值日。
新的班幹部安排，顯然不是所有人滿意。沒人能否定李梨的成績很好，也確實考試前都會有很多人去找李梨問問題，但是莫名其妙李梨當上了學習委員，這讓很多人不滿。
這個不滿，或多或少有傳到李梨耳朵裏。李梨想要讓自己不要在意，她知道自己在大家眼裏是什麽形象。成績好但是情商低，這樣的人明顯是不適合做班幹部的。
但是這不意味著，李梨就可以不看重這個職位。她上來，也是有抱著為自己謀福利的想法，最起碼，讓她一周有多一安安靜靜的自習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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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周一周二和周三，李梨都在觀察坐上去的班幹部都是怎麽樣值日的。在肖梁值日的時候，班上確實是最安靜的。但是肖梁什麽都不用，什麽都不用做，隻用坐在講台上，班上就會很安靜。李梨覺得肖梁的方法沒有可以複製的價值。
但是另外兩位值日生值日的情況就沒有那麽理想了，一個是花花，一個是另外一個男生。
花花在上個學期還會偶爾拍拍桌子，點點名讓大家不要講話，但是都不能保持很久的安靜。在期中之後，她就沒有再這麽做過了，一直佛係值日。你吵關你吵，我不抬頭，被巡邏老師批評反正也不是批評我，我就當我聾了。
另外一個男生雖然是積極一點，會拍講台讓大家安靜下來，也會點點名。不僅管不下來，他本人在班上的人緣也變得不是很好。特別是在女生的眼裏，他的評價很不高。
李梨真的不知道了，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又不被大家討厭，又能讓大家安靜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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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就是周四了，李梨還沒有想出來好的方法，她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因為上完課就要放學了，這節課一般大家都還挺鬧騰的。特別是最後的十分鍾，有時候大家就直接走掉了。其實這是不行的，但是值日生一般也管不下來。
上課鈴響了，李梨拿著這節課要做的作業，拿起自己的凳子，懷裏抱著自己的水杯，走到講台上。放下凳子，放下作業，放下水杯。
班上很吵，非常吵，就好像還沒有上課一樣。其實之前自習課的時候，就算是吵，大家也會回到自己位子上，坐在位子上聊，但現在，版上還有很多人是站著的，不在座位上。
李梨覺得可能大家是沒聽到上課鈴，於是用水杯輕輕地拍了下講台，吸了一口氣，喊出來：“上課了。”
同學們轉過頭來看她，雖然慢慢回到了座位上，但還是笑著，鬧著。
李梨其實很緊張，她其實不是很喜歡在全班麵前大聲話這種事。她覺得這會讓她在同學心裏的形象變得更差。
但她現在不是很開心。班上現在哪裏是吵，簡直就是在開派對。玩鬧的，聊的，還有打三國殺的。
李梨不願意想成大家是在給她下馬威，但是也不願意讓大家繼續吵，之前有過因為自習課太吵，隔壁班級的老師找過來批評大家的經曆。雖然李梨沒有吵，但是當時那個班的老師的話也讓她非常難受。她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知道會被批評，大家還是要吵鬧的那麽嚴重。
她拍了拍桌子，聲音提高了八度，“安靜一點，已經上課了！”
同學們安靜了一會兒，連半分鍾都沒有持續，就又吵了起來。
李梨已經有點生氣了，她把筆放下。這大概是她開學以來，經曆過最吵的一節自習課。她看著吵鬧的同學，聊聊的話就算了，還有站起來打牌的。
李梨又喊了一聲，沒有什麽效果。李梨感覺到自己的怒氣值在上升，班上的同學們在她眼裏都變成了惡魔，他們的話聲，笑聲，在她的眼裏開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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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梁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拍了拍老魏的桌子，讓老魏從漫畫中抬起頭來。
老魏耳朵裏還塞著耳機，這是他的習慣，自習課如果吵鬧的話，他就會帶耳機聽歌。
肖梁摘下老魏的耳機，老魏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皺了皺眉頭，“班上怎麽這麽吵？”他疑惑地開口。
肖梁搖搖頭，他想到李梨可能管不太下來，但沒有想到班上居然會吵成這樣。
“你還不幫幫她嗎？”老魏看著肖梁。
肖梁點零頭，轉過身，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上課在！都吵什麽吵！”他用力地喊出來。之前自習課特別吵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幫助值日生維持一下紀律。
他的聲音還是比較有用的，最起碼班上的女生安靜了不少。李梨舒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肖梁。但她還是很生氣，班上這麽吵，已經超過流皮的範圍，讓李梨感覺到他們就是在挑釁自己。
感覺到他們就好像是在用行動批評自己德不配位。
正當她慢慢冷靜下來的時候，她的臉突然一疼。她低下頭去，一個紙團。
她抬起頭，是第一排靠門的男生，平時和自己關係不是很糟糕。他正在用橡皮筋和紙團到處亂彈紙團，可能是不心誤山了她。但他沒有注意到，還在拿著他的橡皮筋和紙團，彈著別人玩，就像是學生一樣。
李梨用力地喘著氣，他肯定是不心的，肯定是……
肯定是故意的。不心怎麽會彈到我的臉？
李梨的怒火，壓不下來了。
如果是討厭她的人這樣做，她可能不會這麽生氣，但是她知道她和這個男生關係不是很差，雖然算不上朋友，但是也絕對不是相互討厭的那種關係。
她心裏的弦，繃斷了。理智敗給了怒火，她不想再顧慮會不會被人討厭。
你們就是一群垃圾，你們討厭我就討厭我唄。
垃圾！
李梨高高舉起她的書，狠狠的砸向講台。講台是鐵製的，發出震的響聲。讓全班人都嚇了一跳，班上也迅速安靜下來。大家都看著李梨，而李梨狠狠皺著眉頭，惡狠狠地盯著所有人。氣氛變得有點嚇人。
“你幹嘛啊，嚇死我們了。”有一個平時很調皮的男生開玩笑的開口，打斷了班上的平靜，班上響起輕輕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