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白景出事
赫連城抱著紅妝直接往酒樓的房間走去,老板娘看見了紅妝昏迷不醒的樣子,也是一驚,趕緊打發了店小二趙二去找大夫。她自己則緊跟著上樓。
紅妝被平放在了她自己房間的床上,因為衣服都濕透了,她的身材曲線都映出來了,老板娘再怎麽遲鈍也瞧出了桃花公子其實是一位姑娘,不過她也沒有多想,而是走到紅妝的衣櫃邊上,打開衣櫃將她幹淨的衣服拿了出來,走到連城的身邊,輕聲說道,“公子,你還是先出去吧,打點熱水來,我先給她換衣服。”
赫連城點頭,也沒有多留,轉身往門外走去,老板娘在房間裏給紅妝換上幹淨的衣服,因為沒有帶上麵紗,可以看清楚紅妝的樣子,老板娘她就算是個女人,也不由得為眼前的這張臉而愣神,那不施粉黛的臉,就像是天神所造一般。
熱水很快就打來了,連城用布打濕了,給紅妝擦了擦臉,也順便給她擦了擦手,整個房間裏就剩下連城和紅妝倆個人,老板娘已經送大夫出去了。淋了這麽久的雨,她一定很冷吧,連城憐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雖然神誌不清,但是從一回來,她就一直在發抖,給她蓋了兩層的被子,她依舊在發抖。
“紅妝,你怎麽了?怎麽會這麽冷?會一直發抖呢?”連城放下濕巾,將紅妝從床上扶了起來,對著這雙原本睜開來是明媚的眼睛說道,可是紅妝的頭卻無力地垂下來,根本就聽不見他說的話,隻是一直在發抖。伸手握住她放在一旁的手,怎麽會這麽冰冷?就像是沒有任何溫度一樣,連城心急地脫掉了鞋子,爬上床去,坐在了紅妝的身後,點了紅妝她背上的幾個穴道,給她施用內力。內功有一個用處就是能夠給體寒之人加速溫暖,但是卻要耗費施者很大的內功,連城一直在給她施力,直到紅妝的臉變得紅潤起來,不再發抖了,他才停了下來,因為用內力太多,有些虛弱地坐倒在床上,失去了依靠,紅妝徑直倒在了連城的懷裏。
她壓在了連城的身上,此刻空氣就像是停止了一般,連城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絲毫不敢動,因為他不敢想,自己心愛的女人此刻用這麽曖昧的姿勢趴在他的身上,如果他不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隻是這樣一個小動作,他的身體就慢慢地開始有反映了,有一股熱氣從他的下體一直往下湧,思緒漸漸地不清晰起來,隻是下一秒,連城瞬間將紅妝從自己的身上扶了起來,放平在床上,而他自己則趕緊下了床,重新 穿好鞋,走到桌子邊,倒了好幾杯水,喝完之後,才慢慢地平息了下來。
他有些懊惱,這個時候怎麽還會胡思亂想,紅妝現在都一直在昏迷不醒,他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呲呀….”一聲,門從外麵被推開了,連城轉頭看了一眼,是老板娘,手裏端著大夫開得藥,已經熬好了。
老板娘提步走了進來,“連公子,藥已經熬好了,乘熱讓她喝下去吧。“
連城從老板娘的手裏接過藥碗,心裏不由一鬆,幸好他已經從床上下來了,要是老板娘前一會兒進來的話,看到剛才的情況,恐怕紅妝的名聲就會被毀了吧,想到這一點,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是我來吧,店裏忙,你先去忙吧。“
“那好,公子,那我先去招呼去。“老板娘說完,就出去了,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連城端著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看著緊閉著眼睛的紅妝,輕聲說道,“紅妝,藥熬好了,要乘熱喝,乖乖喝藥。”說完,他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等到涼了一會兒,才低下頭,喂進紅妝的嘴裏。
紅妝根本就喝不進去藥,好不容易灌進去的一勺藥從嘴角裏流出來,弄到被子上全都是,連城雙眉不由緊促,不喝藥病怎麽會好?可是紅妝根本就喝不進去,他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端著碗,連城自己喝了好一大口藥,並沒有吞下去,而是含在嘴裏,望著紅妝的臉,他慢慢地俯下身,對著紅妝的唇,吻了下去,不過這個辦法倒是挺好的,雖然並沒有全部喝下去,但是至少不是全部的流了出來。連城繼續將剩下的藥依數自己先喝下去,然後在用剛才的方法喂給紅妝,等到他看見藥碗已經空了,不由得上揚了嘴角,順便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把藥碗放回桌子上,重新給紅妝蓋好被子,連城搬來了一張凳子,坐在床邊守著紅妝,他害怕自己離開一步,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而他是不允許的,他再也不想經曆一次那種痛徹心扉,一開始以為自己對紅妝的感情並沒有那麽深刻,可是直到本來平時鮮活的她癱倒在他的懷裏的那一刻,他才終於明白,原來對她的感情早已經超出了想象,再也不是最初的簡單,隻要她出一點事,他的心就會疼到不行。再怎麽厲害的君主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遇到紅妝之後,他再也不能夠像從前那般毫無牽掛了,再也不能夠那麽無所依了。
“紅妝,你快醒來好不好?你醒來,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可是就是不要這樣子躺在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你的那顆心依舊在跳動,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麽?”
昏迷著的紅妝此刻正處於夢境裏,她一個人站在懸崖邊,對麵站著一群穿著黑色衣服,手裏持著長劍的男人,為首的竟然是她心裏最愛的男人,白景,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就像是從來不認識過她一般,那麽的陌生。
紅妝的衣角被風吹起,秀長的發也隨風飄揚,她有些不可相信地看著坐在馬上的白景說道,“白景,你怎麽了?你為什麽要來殺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麽?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我有多辛苦,走南闖北的就為了能夠等到你來娶我的一天,可是為什麽我什麽都沒有等到,卻隻等到了你的長劍相向。你能不能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我不認識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會娶你,你是妖女,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白景是那麽冷酷,就像是真的那麽恨她一般。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誰能夠來告訴她這是為什麽?為什麽她等了三年,尋了三年,等來的結果卻是這般,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心好疼,就像是真得被割了一塊心頭肉一般的疼痛,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掉,“白景,你難道不記得曾經說過的話麽?你說過你是追月公子,我是桃花夫人的,你說,三年之後,一定會十裏紅妝來迎娶我的,你難道什麽都不記得了麽?”
“我不可能這樣,因為我已經是一個有未婚妻的人了,三日之後就要成親了,又怎麽會對你說這樣的話,你不要在癡人說夢了。”白景冷酷絕情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冷酷的刀,刀刀擱在紅妝的心傷上。
為什麽,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這樣的對她,連城大哥欺騙她,就連白景,也這般的對她,為什麽要說她是妖女,不是的,她不是妖女,她是紅妝,不是,不是妖女,忽然,她抬起頭,看著白景那雙平淡無波卻又那麽冷酷的眼睛說道,“白景,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
“給我活捉妖女,不得有誤。“白景一聲令下,黑衣男子全都紛紛持劍朝紅妝奔來,紅妝本想使出內力的,可是卻根本就沒有用,連武功招式都隻是擺設,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下一秒,她朝白景微微一笑,起身朝身後的額懸崖跳了下去,帶著心痛,帶著絕望……….
久久沉浸在夢裏,紅妝真正醒過來是三日之後,這三日來,她反反複複地發燒,好不容易才退燒了,而一直在她身邊照顧的連城三日來一直未成閉上眼睛睡過覺,今早累得不行了,才靠在了床邊睡著了。紅妝醒過來的時候,轉過頭來正好瞧見連城,閉上眼睛睡覺的他是那麽的像個孩子,沒有了往日的冷冽之氣,紅妝看著這張臉,發現他的眼睛底下有青絲,胡渣也冒了許多出來,顯得有些落拓不羈。
像是意識到有人在盯著他看一樣,連城瞬間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已經醒來的紅妝,他笑著說道,“紅妝,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紅妝確確實實地被感動了,隻是她卻分不清楚,到底連城他是在為了聖女這個身份而對她好,還是……她還記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白景不要她了,反而帶了一群人來追殺她。她現在隻剩下疑惑了,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夢,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白景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能夠在等下去了,她要去找他,無論如何,她要去找他,紅妝掀開被子,準備下床來,可是卻被連城給擋住了。
連城不知道紅妝到底出什麽事情了,但是她的病才剛好,不能夠隨意下床,應該好好休息才是,“紅妝,你病才剛好,還是躺在床上休息吧,不要亂動。”
紅妝此刻隻要想到連城之前的種種,她就沒來由的覺得厭惡,甩開了連城的手,紅妝掀開被子,下床來,“不用你管,你是一國之君,怎麽會有這麽空閑待在這個地方,我看你還是快點離開吧,有那麽多人需要你,更何況如果被其他國的君主知道你在這裏,恐怕是要天下大亂了吧,至於我,不需要你管。”紅妝背對著連城,一字一句地說道。
連城有些頭疼,走到紅妝的麵前,看著她說道,“紅妝,起初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新月國的聖女,也是那一次在明月村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如果我真的利用你的話,那我為什麽非要倆年將近三年之後才來找你了?為什麽不早先把你帶回去,你想一想好不好?我之所以這樣和連絕說,也就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你之前見到的那個男子那樣說,就是因為我不想和他回去,我想留在你的身邊。你可知道,隻有在你的身邊,我才能夠得到快樂,才能夠像個普通人一樣,能夠體會到喜怒哀樂,當我在雨裏麵發現你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麽?知道我有多後悔麽?後悔自己沒有好好保護你,所以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不要生氣了,原諒我,我真得愛你,從來沒有人能夠這般像你這樣讓我牽腸掛肚的。”
紅妝隨著連城的話,臉上的表情,從憤怒,驚訝到最後的失語,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她太過於驚訝了,沒想到連城大哥竟然也喜歡她,不,他用的是愛字,可是這要她如何回答,她喜歡的,愛的人從來都是她的師兄白景。“連城大哥,我不怪你,真的。”
連城臉上露出了笑容,紅妝能夠原諒他,真的很開心,他的雙手不由得緊握著紅棗的雙肩,令她能夠正視他的眼睛,“紅妝,我想娶你為妻,不是因為你是聖女,不是因為那句得聖女者得天下,我是真得想娶你為妻,一生一世的在一起。”
如果紅妝沒有遇見白景,如果連城不是一國之君,或許紅妝會點頭答應,可是卻沒有如果,她不能夠接受,因為她不相信一國之君,會真正的給她幸福,她想要的隻有一世一雙人,可是帝王卻總是薄幸之人,後宮佳麗三千,又怎麽可能有真正的愛呢?就算真的有愛,她也不喜歡將愛分割成無數片。“連城大哥,我,我沒有生你氣,可是你說的,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一國之君,又怎麽可能言而無信。”連城認真地看著紅妝,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說得是事實,是他很想告訴紅妝的話,又怎麽可能開玩笑,可是他明明知道,紅妝其實一直喜歡的是她的師兄,是白景,可是他卻還是這樣的說出來,希望紅妝能夠告訴他,隻是看她的樣子,不用說也知道答案了。
“連城大哥,哈切。”紅妝打了噴嚏,話才說了一半,她本想說她一直把連城當成哥哥,可是還沒繼續說,就收到了連城冷酷的眼光。
“快把衣服穿上,我先出去,幫你弄點吃的。”連城轉身出去,其實他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選擇趕快逃掉,但是他確實想要逃走,不想要聽到紅妝拒絕的話,就算沒有答案也總比徹底的拒絕好。
紅妝穿好衣服,梳洗完,自己打開門,外麵的太陽已經高高的升起來了,曬在人的身上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好瞧見連城逆著陽光,手裏端著一碗麵條徑直朝她走來,她笑著走到連城的身邊,“是陽春麵麽?看起來好好吃。”
“當然好吃了,你三天沒有吃東西,肚子早就餓扁了,現在給你吃什麽,你也會覺得好吃的。”連城將麵放在桌子上,笑著和紅妝說道。這樣的他真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不是那高高在位上的皇帝。
既然連城沒有提起剛才在房間裏的話,紅妝自然也沒有提到,她笑著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吃麵。還真的很好吃,那麽一大碗的麵,紅妝硬是給全吃完了。
老板娘和店小二知道紅妝醒了,都興奮地來探望紅妝,“桃花公子,你終於醒了?我們都要擔心死了。”老板娘還是叫紅妝桃花公子,因為她知道紅妝隱藏身份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老板娘,趙二,你們別叫我桃花公子了,直接叫我紅妝吧,我叫紅妝。”笑著和老板娘笑著說道。
“紅妝,是那個十裏紅妝麽?“趙二疑惑的說道,見紅妝點點頭,他也笑了,“那真是個好名字,很好聽哎。”
紅妝笑而不語,十裏紅妝?是麽,原來她的母親,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希望的麽?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心愛的男子,一個願意十裏紅妝來迎娶她的男子。
自從紅妝醒來以後,酒樓裏變得和以前一樣,紅妝繼續釀製桃花酒,也去了離婆婆的家裏將婆婆的病給治好了,每天都過得很舒適,連城每天依舊是待在紅妝的身邊,隻是倆人都沒有再說關於愛與不愛的那個話題,其實是因為彼此都知道最終的答案,紅妝不再討厭,也不懷疑連城了,其實應該說那天在藍山上采藥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清楚了,又怎麽會去怪他呢?自己之所以這麽生氣,其實是因為連城是她很在意的人而已。
隻是她一直都在想著要去找尋白景,而連城卻不讓她到處奔波,因為她的身體不好,也真是奇怪,自從淋雨受了風寒之後,她會時不時的咳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能夠按時服藥了。
隻是紅妝沒想到的是,她隻不過是在茶館裏喝杯茶而已,卻聽見了一個她無法置信的消息,一個令她幾乎奔潰的消息。
“你說什麽?追月閣閣主怎麽了?追月閣怎麽了?“紅妝大聲地質問著一個穿著打扮看起來像是一個江湖中人的男子。
被質問的男子是無痕山莊的人,他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公子,“你難道也和追月閣有關係麽?還是說,你和追月閣有仇?你難道不知道追月閣一夜之間從江湖上消失了麽?沒有人知道它是不是依舊存在,隻知道他們以前的地址已經變成了廢墟,一把大火都給燒沒了。連追月公子也沒有人在見過了。或許死在了火海裏。“
不可能的,怎麽會呢?白景的武功這麽高,不可能會被火燒死的,絕對不可能,紅妝失魂落魄的狂奔回酒樓,正好碰見連城,連城抓著紅妝的手,關心的說道,“紅妝,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驚慌失措地看著連城說道,“師兄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她說完,就要轉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連城站在她身後,出聲喊道,”紅妝,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你去哪找他?天下這麽大,你去哪找他?“
紅妝她也不知道該去哪找,因為她除了知道追月閣之外,其他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找他?去哪找?可是她就是要找到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連城大哥,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能夠待下去了,我一定要去找到他。”
“我陪你一起去,這麽大的天齊國,你怎麽找?”連城無奈的看著紅妝說道,如今,他既然要陪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找另外一個男人,說出來或許都不會有人相信吧,可是他確實是這樣做的,因為他放心不下紅妝。
紅妝搖了搖頭,她不能夠在拖累連城了,他是一國之君,怎麽能夠放下國家大事而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連城大哥,你是岑興國的皇上,怎麽能夠一直待在天齊國呢?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的話,你會有危險的,你快些回去吧,去治理你的國家,好好地對待你的百姓,總有一天,你會完成你的大業的。”
連城臉上閃過一絲悲傷,他難過的是紅妝拒絕了他,但是同樣他高興的是,紅妝還是關心他的,不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的對他,來這裏確實夠久了,連絕一直飛鴿傳書催他回國去,他才知道原來這麽多天的生活,竟然讓他將自己當成了普通百姓。可是卻不能夠真正地做到,他是一國之君,不能夠放下百姓而不管,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了,紅妝說的沒錯,擔心的問題也確實存在,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一直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遇到很多危險,不同的麻煩。但是他卻不能夠放紅妝不管,“我知道,但是卻不能夠放你一個人不管。等我陪你找到他之後,我就會離開。”
“連城大哥…..”紅妝知道連城的性子,又怎麽會任由她一個人,她也沒再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