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除夕之夜（二）
“大師兄，你回來了。”紅妝站在院子裏轉身看見了白景，依舊是一襲白衣，迎風而來，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在青石路上，臉上的半邊金色麵具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的光，他就像書中描繪的仙人一樣。聽見喚他的聲音，白景朝紅妝的位置笑了笑，而紅妝早就快步走到白景的身前，見白景手上提著一些新鮮的菜，紅妝才知道師兄出穀去買菜了，怪不得一早上都沒瞧見人：“師兄，要不要我幫你拿。”紅妝特別熱情，想幫他忙。
白景上揚嘴角，“不用了。”提步打算往廚房的方向走去，紅妝也沒多說什麽，跟在他的身後。
大師兄就算手裏提著這麽多菜也不會令人覺得很不協調，紅妝看了看走在她身旁的白景，在心裏瞎嘀咕著。
“白景，你回來了。”聽見聲音，從房間開門出來的沈亦凡正好看見白景和紅妝，溫柔地把門給帶上，朝他們走來。
白景微微點頭示意，“我今早出穀去了。”沈亦凡走到他們身前，看到白景手上提著的菜也就明白了，沒想到白景這麽上心。
“師傅，那我先去忙了。”白景溫聲地說著，見沈亦凡笑了，抬腳往前走，紅妝站在那，笑著盯著沈亦凡看，“師傅，我要去幫忙了。”
沈亦凡還沒有什麽表示，紅妝就已經跟著白景走了，不由得搖搖頭，平時他做飯的時候，也沒見紅妝這丫頭這麽勤勞說要幫忙啊，沈亦凡滿臉疑惑。
…………..
“師兄，我幫你一起。”紅妝笑著拿過白景放在炤上的蔬菜，把寬大的衣袖往上撩了撩，走到架子上放著的木盆邊，盆子的旁邊是一桶幹淨的水，是用來洗菜的。
白景已經在清洗切菜用的刀具和木砧板，朝紅妝笑著點點頭，“那些菜多洗幾遍。”
紅妝舀著水，“知道了。”把用繩子綁起來的蔬菜都解開，一點點放進水盆裏清洗，從葉子到根部，紅妝都搓洗了好幾遍。
洗幹淨了的胡蘿卜遞給了白景，紅妝繼續清洗著其他的菜，廚房裏很安靜，隻有白景刀切胡蘿卜的聲音，紅妝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到砧板上被師兄切好的胡蘿卜，不由得從心裏開始佩服他，那胡蘿卜這麽硬的東西都能夠被切成粗細一樣的胡蘿卜絲，這功力對於紅妝來說可是比什麽都要難啊，紅妝撇了撇嘴，“大師兄，為什麽胡蘿卜每次我都切不了你這樣？”雖然嘴裏是在問白景，可是心裏早已經認為是師兄武功比自己厲害所以刀工也不錯。
“等你練習的時間久了，自然就學會了。”白景抬頭看了眼紅妝，聽著她說得問題，哭笑不得，不過他還是特別鎮靜地回答。
紅妝點點頭，萬分肯定師兄說得話是對的，這說明自己的廚藝還是會變得好的，隻是現在還沒到時候而已。可是直到很多年後，另外一個優秀的男子嚐了紅妝做得飯菜說得那些話，紅妝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廚藝從來都是不好的，因為她覺得會一直都有兩位廚藝好的男子陪在她身邊，可是這隻是以為。
白景用瓷盤裝著切好了的菜，開始準備燒菜，鍋裏已經倒了些油，紅妝見沒有菜要洗，趕緊走到燒火的地方，坐在小凳子上，不斷地往裏麵加柴火。煙不斷地往外冒出來，紅妝被熏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把火門給閉上了，紅妝坐直身子，抬著頭，一動不動地盯著白景看，手裏拿著鏟子，白色的衣服顯得尤為白，上麵沒有沾染任何灰塵，不像紅妝燒火弄得臉上都有些木灰了。從來沒有見過白景做飯，紅妝現在自然是目不轉睛了，而白景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很認真地炒著菜，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白景輕聲喊了句：“紅妝，菜燒好了，你幫忙端出去。”紅妝才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站在那，好半天才說：“哦，好。”
紅妝把自己清洗了一番，才端著第一道菜“肉丁炒胡蘿卜絲”往院子裏走，一路走，一路看著盤子裏的菜，不由得要咽口水了，菜色很鮮豔，香味四溢，紅妝不由得更加肯定白景的廚藝是真得好。
沈亦凡站在院子裏，看到紅妝走過來，笑著說：“這菜可真香。”也是一副很想吃的樣子，和平時的沈亦凡很是不一樣，紅妝好心情地把盤子放在桌子上。
“師傅，我先去把早上挖來的桃花酒搬出來。”桃花酒是紅妝早晨空閑的時候去桃花林挖出來的，洗幹淨了外麵的瓶身放在了紅妝的房間裏。
沈亦凡笑著點頭回應：“去吧，我去幫忙白景。”
紅妝笑著，輕快地邁著步子朝房間跑去。
桃花酒紅妝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還是和之前那樣大小的酒壺，不過有些區別的是兩壺酒瓶口上，紅妝都插了一朵桃花。抱著兩壺酒，紅妝心情輕鬆地往院子裏走。
正好白景手裏端著個大瓷碗走到桌子邊，等紅妝抱著兩壺酒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看起來感覺都很不錯。
“師傅。”紅妝坐在平時她用膳的時候坐的凳子上，輕聲地喚了句坐在那，一臉笑意的沈亦凡。
“嗯？紅妝不是餓了，快吃吧。”像是猜到紅妝怕是等不住就要嚐白景燒的菜，沈亦凡溫柔地看了眼紅妝。
聽到師傅同意了，紅妝可不會再客氣了，拿起筷子趕緊每樣菜都嚐了一口，沈亦凡和白景倆人特別淡定的一人拿起一壺桃花酒，喝起來。
“太好吃了，”紅妝手還在夾著菜，“唔，師兄，你的廚藝真得是很好啊。”白景朝她看了眼，眉眼裏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紅妝自顧自的吃著，她可是要好好飽一回口服，實在沒想到不僅師傅會做菜，連給紅妝一種從來不沾煙火的白景也有如此好的廚藝。
“紅妝，明天你就又要長一歲了，師傅希望紅妝你能夠一直都這麽快樂。”沈亦凡笑著對紅妝說著他的祝福語。”現在的紅妝已經不再是三年前他無意間救下來的那個瘦小的女孩，那個充滿了對這個人世恐懼的紅妝，如今她臉上堆滿了快樂和幸福。
紅妝高興地點點頭：“我會一直快樂幸福的，有師傅和大師兄陪在我身邊，廚藝都如此的好。”紅妝不由得在心裏想，以後廚藝什麽的也不用再擔心，反正有師傅和師兄這兩位廚藝好的。
這個除夕夜過得和以往不同，因為多了一個衣袂飄飄的大師兄，用完膳之後，三人在涼亭裏聊著天，後來索性紅妝坐在那聽著師傅和大師兄一起合奏曲子。
許多年後，紅妝總是不自覺地想到今天這個星空萬裏的夜晚，隻是以後這都隻是回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