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拜祭秦路
一個人等在客廳裏，程墨的心裏莫名發慌。自己未來的老婆和丈母娘待在一起說話卻不帶上他，總讓他覺得自己可能被孤立了，而且她們倆現在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在說他的事情。程墨坐立難安，終於決定過去看看她們到底在幹什麽。
還沒到廚房門口就看見吳語攙著李媽走過來了，程墨一時有點別扭，總覺得自己做賊未遂，難免心虛。
吳語看見程墨過來，大方地笑了，然後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嬌嗔道:“程墨去開車吧，我們現在去公墓。”
吳語提及去公墓不是嚴肅傷心的神色，而是帶著笑，他不認為秦路的離開這麽快就被她消磨掉了。換一種想法，或許吳語是因為馬上要嫁給自己感動高興。
“好。”程墨答應著，眼底的寵愛之意溢於言表。
開車到了公墓，因為害怕李媽會暈車，所以天窗一直是打開的，吳語沒有坐在程墨旁邊，而是陪著李媽一起坐在後麵，跟她閑聊一路，也好讓她不那麽煩悶。
程墨買了兩束菊*花，李媽捧著一束，另外一束由吳語捧著，也有程墨的一份。站在秦路的墓碑前，李媽忽然就哽咽了，隻是靜靜地看著墓碑上麵的照片，硬生生說不出話來。
吳語看著心疼，走過去攬住李媽的腰，安慰道:“媽，你別難受了，你這樣，那個媽媽也會難受的。”
李媽忽然抓住吳語的手，叮囑道:“小語，無論什麽時候，夫人都是你的媽媽，老爺都是你的爸爸，你是她們養育成人的，可千萬不能忘了本啊。”
“我知道。”吳語笑著，轉頭看了一眼秦路的墓碑，隨後又對李媽說道:“以後我就叫你‘媽’，叫養育我的叫‘媽媽’，行了嗎？”
李媽點頭，很欣慰的樣子，“這樣就對了，沒有老爺和夫人，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還有你那個不爭氣的哥哥都得餓死。”
提到李竹蘭吳語的眼眸一動，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隻是當時沒有說。
李媽走到墓碑前，把鮮花放下，一臉恭敬地看著秦路的照片，“夫人，我今天又來看你了。不過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小語已經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了，他今天也過來了，你可以查看查看。這兩個孩子是真心相愛的，你和老爺都不能做主，我就擅做主張答應了，希望你不要怪罪。”
吳語往前一步，立在秦路的墓前，她一臉嚴謹，“媽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程墨，是個好人。”
肩上一緊，吳語側過頭，是程墨的胳膊，他摟住了她，而且此刻看著她的眼神也是款款深情。
“我不僅是一個好人，更是一個可以值得你托付終身的人。”他一抹淺笑，讓吳語的心都融化了。
隨即，程墨看向秦路的墓碑，眼神很是認真，“伯母，你把吳語交給我，我幫你照顧她一輩子。”
李媽又忍不住落了淚，看著自己曾經小不盈尺的女兒如今長大成人，而且還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她心裏說不出的感慨。
早上風大，把事情告訴秦路以後沒多久也就離開公墓了，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程墨想著李媽這一路也累了，如果直接回到吳家老宅她免不得要做一頓飯，於是就在酒店訂了個包廂。剛好李媽可以休息一下。
這一細節讓李媽摸透了程墨的人品，他不僅對自己愛的人心思細膩，而且對老人十分孝順，很為他們著想。但凡一個懂得孝順老人的男人，都不會太差。
吃飯的時候程墨點了熱飲，先讓她們一人一杯暖胃的。吃過飯又休息了很久才開車回去的，李媽一到家就坐在沙發上了，吳語看得出她很累，就扶她回房間休息了，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晚上他們也就沒有走。
李媽睡著以後，吳語帶著程墨到客廳說話。看吳語那神神秘秘又緊張兮兮的樣子，程墨還以為她是太想他了，想跟他親熱親熱。於是一到客廳他就主動把她撲倒在沙發上麵了，吳語還被他嚇得瞪著眼睛。
程墨看她一臉驚恐，忽而笑了，“怎麽，被我看穿了心思就那麽可怕嗎？還是你怕……我會吃了你？”
吳語最經受不起的就是他的這種言語上的輕薄，兩三句說出來她的臉就可以煎雞蛋了，還是那種不用翻都會熟透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吳語支吾著解釋，聽著很蒼白，看著很無力，“我是有事情想跟你商量的。所以，你……你先起來。”
“為什麽要起來？”程墨把調*戲發揮到極致，手背與她的臉頰廝磨，“這樣不能說嗎？”
吳語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掉落了一地，她緊了緊身體，隨後看向程墨的眼睛，說道:“我想和你說……我哥的事情。”
提及吳語的哥哥，程墨的臉色就變了，因為無論是哪一個哥哥，都給她造成過巨大的傷害。
程墨起身，隨後又把吳語也扶著坐起來，他調整好坐姿，準備聽她說接下來的話。
吳語想了想，開口道:“今天早上去媽媽的墓地的時候，我聽見媽說到了我的親哥哥，我想，他當時也不過是一時糊塗。眼下我們就快要結婚了，能不能……讓他回來？”
程墨站起身，周身的氣壓不是一般的低，吳語緊張到手心出汗，但是也想不出該補充說明一些什麽。
“你真的想清楚要原諒他了嗎？”
吳語恍然抬頭，隨即沉思了片刻，說道:“媽也說了，我那個親哥哥是最疼愛我的。我想，他之所以會誤入歧途，也不過是一時糊塗，況且那天我們去看他，你也看到了，他是在懺悔的。所以我想，他也可以離開那裏了。”
程墨轉身，再次確認道:“你真的想好了？”
吳語地下頭，喃喃道:“我的婚禮我希望我的家人可以到場的都盡量到場，而且，我也不想讓媽再每天晚上偷著看他的照片哭了，眼睛都哭壞了。”
吳語深刻地記著有一會，她到廚房找一點夜宵的，可是卻看見李媽房間的燈還在亮著，因為好奇，她就躡手躡腳地過去了，隔著門板都聽見李媽的哭聲了，還不停地念著李竹蘭的小名，她舍不得李媽這樣熬壞身體，隻是當時她還在記恨李竹蘭，並不能立刻原諒他。
可是到了今天，吳語對他的恨也差不多消耗幹淨了，如果放出來李竹蘭可以讓李媽高興，她又為什麽不那樣做呢。
而且，從那次探監以後她也開始知道李竹蘭變壞墮落的根源了，不過是因為她這個他最疼愛的妹妹被過繼給了別人，而他的父親還不知所蹤。
程墨看到吳語在那麽認真的思考，忽然過去摟住她，保證道:“我答應你，讓他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可以了嗎？”
“真的？”吳語哽咽著，眼淚汪汪的樣子讓程墨難以抗拒地心疼，他替她擦幹淨眼淚，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還未幹涸的眼眶，嘴角卻突然綻放出來了笑意，“程墨，謝謝你！”然後在他的側臉上印下了一枚吻痕，帶著她嘴唇的顏色還有眼淚鹹澀的味道。
一個答應就可以讓她這麽感激，程墨也笑了。
“現在媽還在睡覺，你就留下來照顧她，我去一趟警察局，馬上回來。”程墨說著親吻了一下吳語的額頭，然後轉身出了院子，他的背影，一直都讓吳語心安。
目送程墨離開以後，吳語去了廚房煮粥，她記得以前一覺睡醒以後肚子餓，當時最想吃的就是李媽親手煮的一碗粥。現在李媽在睡覺，她猜想，李媽也會希望在睡醒以後喝一碗熱騰騰的白米粥的。
到了廚房以後吳語就開始動手淘米，洗幹淨以後就下鍋了，放進許多幹果還有雜糧穀物，兌上水以後翻煮了兩個多小時。
李媽在睡夢中聞到了什麽香味，她記得那是她的小女兒最喜歡吃的雜糧粥，一覺醒來，李媽的眼眶濕潤了，她四處看看，才知道又做了一樣的夢。
隻是，鼻尖的香味還在，還是那麽熟悉。起身下床，李媽走到了客廳，香味越來越濃鬱，她判斷出來那是廚房飄出來的味道，於是朝廚房走近，看見係著圍裙的吳語。
“小語？”李媽很驚愕，指著她的打扮說道:“你這是……在幹什麽？”
“媽，你醒了啊。”吳語笑著過去，鼻尖上還有臉上有明顯的灰塵，“我在給你煮粥呢，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應該好了吧？”
“煮粥？給我的？”李媽不敢相信，在她的印象裏，吳語雖然乖巧懂事，但是廚房的門朝哪裏她都不知道，現在居然還學會了煮粥。
李媽湊近了一聞，還真是挺香的，於是關了火，用勺子盛了一碗，稍微涼一點以後就吃了一口，雖然不及她的手藝，但也絕對是親傳。
李媽一下子說不出話了。
“怎麽，不好吃嗎？”吳語接過李媽的勺子吃了一口，“還不錯啊，媽，你好挑食哦。”
李媽別過臉擦了把眼淚，帶笑道:“要是蘭蘭知道你都會做飯了也不知道該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