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案情告破
兩個人離開以後，房間顯得空曠許多，孫梧苦笑著，不禁感慨道:“果然我住的地方大不如前了，一個人的時候還可以，人一多居然會覺得擁擠了。”
他緩步走到門邊，關上門，再走到窗戶旁邊，打開窗，外麵的冷風灌進來，吹得他臉皮像是被撕扯著一般。
“快過年了吧。”他獨自歎息著，回想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在吳家，雖然家裏一直是冷冰冰的，但是好歹那是一個家。可是現在，他卻無家可歸。
本來還覺得苦澀，可是轉念一想，他早就沒有家了，從十幾年前他被帶回吳家他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了。
窗外的風景讓他覺得陌生，這座城市讓他感受到孤獨。
“可以離開了。”他說著，然後轉過身，任憑冷風吹卷窗簾，他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小張跟隨著程墨下了樓，等在車裏的朱助理看到他們下來，匆忙下車恭候，可是程墨周圍的低氣壓讓他不敢靠近。一個小動作，朱助理轉到小張身後，小聲問道:“你們還好嗎？”
“你看不出來嗎？”小張語氣有點衝，這讓朱助理很意外，他以為小張是好脾氣的人，結果居然也這樣暴躁，一個激靈，朱助理退到最後，誰也不去招惹了。
朱助理開車，程墨在副駕駛上坐著，小張在後麵。車裏說不出的安靜。
朱助理一直目視前方，專心開車，因為他知道摻和進去車裏的事情會更加危險。
程墨目光毫不偏移地看著正前方，突然開口道:“那件事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在吳語麵前提及。”
朱助理身子一顫，車略微停了一瞬間又正常行駛了。小張反應片刻，才看向程墨，問道:“你是跟我說話？”
“不然？”程墨有點不耐煩，“這裏還有別人嗎？”
朱助理聽到這話又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再次恢複了，然後就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當作在程墨眼裏這個車裏除了小張就沒有別人了。
“這個自然，我還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
程墨沒有回話，小張看向窗外，心事滿滿，醞釀許久，終於積澱好了情緒，問道:“你為什麽讓孫梧離開？他畢竟是吳姐的大哥，你這樣做就不怕吳姐難受嗎？”
“他已經不配做吳語的大哥了。”程墨說著，眼底的恨意逐漸聚集，他對孫梧的行為感到憤恨，尤其是知道孫梧想要危害的對象是吳語以後，更加不能容忍。
“這件事情你也不要多說，我會處理。”程墨命令的語氣，但是小張卻沒有輕易服從。
“如果吳姐問我了要怎麽辦？讓我對她說謊說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小張質問著，目光逼人，然後她再次轉過頭說道:“我做不到。”
“她不會在我告訴她真相之前問你，這個你大可放心。”程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小張也不再多說什麽，她知道程墨是個有把握的人，而且他會真心替吳語考慮。
接下來，車裏就一直是沉寂，直到在吳家老宅外麵停下來。
“小朱，這段時間我都會住在這裏，你要注意不要遲到了。”
“是是，我不會遲到的。”小朱替程墨打開車門，然後前去開門，很快，李媽先出來了。
“程先生，你們是去了哪裏？”李媽問著，好像早就猜出來這事跟李竹蘭有關一樣。
程墨淡然一笑，有對長輩的敬意，也有對弱者的同情，他說道:“李媽，隻要李竹蘭肯交代清楚一切，我可以讓他平安離開吳家老宅。”
那段後話程墨沒有明說，但是從李媽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已經猜到了，於是李媽趕緊過去拉住程墨，哭著保證道:“我一定會讓蘭蘭跟你說實話，程先生，你一定不能傷害蘭蘭啊。”
“李媽，你先起來。”程墨伸手扶起李媽，然後帶她去了關李竹蘭的房間。
看見李竹蘭，李媽的表情很糾結，但還是抵不住擔心和想念，畢竟是她的兒子，養育了三十幾年，割舍不掉。
李媽抱住李竹蘭的胳膊，哭著勸說道:“蘭蘭，你一定要對程先生實話實說，這樣他才能救你啊，你不能撒謊啊！”
李竹蘭看向程墨，眼淚閃爍出來的淚光，和著恐懼的意味，他繞過李媽，走到程墨的麵前，靜靜地盯著他的眼睛，似在虔誠地祈求。忽然，他跪倒在程墨麵前，雙膝落地時，房間響徹著回音，李媽不覺怔住了。
“蘭蘭，你……”
“程總，我求你！”李竹蘭拉著程墨的褲腿，一雙眼睛那麽渴望。“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不能死，我不能……拋下我媽一個人！”
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程墨露出冷笑。他低下頭，俯視著跪在身下的人，不屑道:“你不配跪在我麵前。”
聽到這話，李竹蘭麵色鐵青，怔怔地鬆開手，然後顫抖著四處張望，最後跪著挪到李媽麵前，抱住她的大腿，哭道:“媽，你替我求求情啊，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李媽還不知道李竹蘭到底犯了什麽事，但是剛才看見他跪下的一瞬間心裏是接受不了的，她覺得李竹蘭不應該那麽窩囊，可是，現在他又求她保命，作為母親，她不能不管不問。
李媽一提腿，李竹蘭就被甩在地上，他抬頭，看著李媽走到程墨麵前。
“程先生，我現在隻想知道我兒子他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讓我好歹知道一下他該不該救？”
這下程墨有些為難了，如果告訴李媽實情，她肯定會覺得對不起吳語，到時候還會認為是自己給吳語招來了罪受，萬一身體又出故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如果不說，李媽又怎麽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麽混賬。而且，這樣的兒子，李媽肯定是靠不住的，到她晚年的時候如果李竹蘭又刁難折磨她，豈不是對李媽太殘忍。
深思熟慮過後，程墨還是決定說出實情，果然，聽完以後，李媽差點暈過去。但畢竟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而且還有程墨在場，所以李媽挺了過來。
“你個畜生王八蛋！”李媽指著李竹蘭大罵，幾次想伸手去打他都因為力不從心差點摔倒，李竹蘭拚命往後躲，一不小心打碎了書桌上麵的花瓶。
聽到動靜不對，吳語從放房間出來，看見小張跟朱助理在客廳，她問了他們以後才知道程墨已經回來了，跟李媽在李竹蘭的房間。覺得要出事，吳語趕緊跑過去，房門大開，她直接進去了。
看到滿地的瓷器碎片，又看到臉色欠佳的李媽，還有憂心忡忡的程墨，吳語的心瞬間亂了。她跑過去扶住李媽，轉而問程墨怎麽了。
“我告訴李媽所有的事情了，讓她決定要不要幫李竹蘭。”
一開始聽到這話吳語是氣憤的，因為她擔心李媽的身體，而且她也知道程墨知道她擔心李媽的身體，可是他居然還是說了。不過，再看李媽的情況，比她預想中的要好很多，這多少也給了她一點寬慰。
看著李媽，吳語隻想讓她不要覺得對不起自己，於是強笑道:“李媽，你不要再多想了，都已經過去了，沒事了。”
李媽緩緩抬起頭，看向吳語的眼睛裏都是淚水，不用多動就全部掉落了。她拉著吳語的手，哭道:“大小姐，我……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有養一個好兒子，不僅沒有給你解憂，還給你……惹麻煩，我……我……”
“好了，李媽。”吳語緊握住她的手，“李媽，這不怪你。不過我希望你可以讓你的兒子接受他應得的懲罰，我會保證他安全離開那裏，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李媽猶豫了，她知道監獄不是一個人待的地方，可是，她也不能就這樣麵對吳語，還有整個吳家的人。
“大小姐，你就送他去吧，這是他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
李媽恨恨地瞪著還跪在那裏的李竹蘭，然後靠在吳語的肩膀上哭得不行，除了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吳語不知道還能怎麽做。
眼看著李媽終於下定了決心，程墨也不想讓她多見著擔心，於是把李竹蘭帶出去了。他沒有直接叫過來警察，而是開車送他過去的，還叮囑他要好好改造。
因為是逃跑，如果被抓回去李竹蘭少不了受皮肉之苦，可是他又主動回來，這苦頭也就免得差不多了。況且還有程墨做擔保，警局的人表麵上也沒有怎麽為難。
李竹蘭被帶進去以後，程墨主動跟警察說話了。
“李竹蘭之前是不是被莫率送過來的？”
“嗯，對。”警察實話實說，一點也不猶豫。
程墨又問道:“那要李竹蘭死的人，也是他？”
這下就沒人敢不假思索地開口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剩下虛偽的笑。其中一個警察就笑道:“我們警察又不是什麽私人保鏢，怎麽可能隨便聽誰的話呢？況且，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程墨冷笑著，他已經知道真相了，不過，順著他們的意思，他還是回了一句，“對啊，可是一條人命呢。”
他意味深長的笑直到他離開都沒有人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