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失去孩子
直到深夜，程墨還守在那裏，小張從李媽的病房出來以後就一直在外麵徘徊，她始終覺得吳家有問題，可是李媽不肯說，孫梧那裏她暫時也是不敢過去了。
“怎麽辦？怎麽辦？”小張使勁撓著頭，來來回回幾個小護士盯著她看一會兒就笑了。
最後，小張還是決定去吳家老宅裏麵找線索，於是連夜就過去了。
自從李媽也住院以後，吳家老宅就沒有什麽人進去過了，小張打開大門走進去，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嚇得她緊了緊領口。
再打開別墅的大門，房間的燈突然間亮起來了，小張的尖叫聲同時響起來，在空蕩蕩的大廳回傳。
但是，房間裏除了她沒有別人。小張這才想起來這個大廳是有聲控燈的。
“果然是太緊張了，自己嚇自己。”她拍了拍胸口，然後去了樓上，憑著知覺，小張到了吳嚴的書房，她認為越是嚴肅的地方也有可能隱藏著秘密。
她是知道孫梧的來曆，但都是吳嚴告訴她的，那些是他覺得她可以知道的，所以沒什麽意義，現在，小張想知道孫梧真正的來曆，除了那個叫“雪兒”的女人，她一定可以發現更多。
不過，結果還是令她失望了，一無所獲。
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小張疲憊地捏著眉頭，眼睛閉著。
“難道孫梧真的是知道了自己是在媽媽死後被托付到吳家的嗎？那樣說的話他豈不是要報仇了！”眼睛倏而張開，小張拎起包就往外走，可是，孫梧卻不知何時就站在了門口。
“你怎麽在這裏？”小張警惕地把包擋在前麵，有些防備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孫梧已經變了一副模樣，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潛逃出獄的罪犯，準備再次作案。
“我還沒有問你呢？”他詭笑著靠近小張，“這裏可是我家，你怎麽能這麽隨便就進來了？”
“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小張怒吼著，吼出來才能給自己壯膽，“有什麽事直說！”
孫梧更進一步，直接到了她的麵前，小張的身後，是冰涼的門板，門已經鎖上了，她無路可退。
定了一下神，小張逼自己冷靜下來。她再次看向孫梧，眼裏的恐懼淡下去了幾分。看著孫梧還在靠近，小張又吼道:“你別再過來了！”
“怎麽？害怕了？”孫梧直直地盯著小張的眼睛，猛然一拳砸向小張身後的門，隨後叫道:“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小張險些魂飛魄散，哆嗦著嘴唇目光渙散，她已經見識過了孫梧的凶狠，不想再承受一次，而且現在這裏應該隻有他們兩個人，如果孫梧真的想動手的話，她是真的逃不過了。
現在，她一定不能自亂陣腳，否則，肯定會栽在他的手裏。深吸一口氣，小張調整了一下姿勢，再次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來這裏就是希望找到一些東西，讓我知道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
孫梧往旁邊看了一眼，隨後重新看向她，笑道:“你是在跟我打感情牌嗎？那至少也要犧牲一點實際的東西啊。”
說著，孫梧的臉一點點湊近小張的，他在試探，試探小張的真心。可是，小張不喜歡這樣，現在的孫梧，不是她想要的，早在這之前，他也已經知道了。
最後一厘米，小張轉過頭避開了，孫梧憤怒地用力把她的臉轉過來，逼問道:“為什麽躲開？”
“因為不喜歡了。”小張淡淡地說著，看向孫梧的眼睛有一絲不屑。
“不喜歡了？”孫梧重複著她的話，隨即像是抓住了什麽東西似的，追問道:“你曾經是不是喜歡我？你說，是不是？”
終於，小張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她冷眼看著他，反問道:“還有意思嗎？就算我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孫梧不理會她的這些說辭，繼續追問她，直到小張被逼的大叫了一聲“是”，那一刻過後，孫梧的眼睛是閃著光的。
“你真的……”他居然會語無倫次。
小張詫異地看著他，感覺他越來越虛弱，逐漸沒有力氣再鉗製她。
“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孫梧望著麵前呆若木雞的人，他癡癡地笑著，仿佛饒恕了全世界。
“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那麽美好，我不敢靠近，後來，雖然你一直來我們家，我還是很少跟你說話，我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被你發現，所以，對你，我敬而遠之。”
小張冷嘲地說道:“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既然這樣，為什麽會有別的女人，你還為了她死去活來，沒有一點男人該有的樣子？”
“她隻不過是在我寂寞的時候剛好出現了而已，又走得那麽匆忙。”他自顧自地說著，回憶著自己曾經漫長的故事。
小張沒有再說話，但是思緒卻停不下來。她最初喜歡孫梧就是因為他的輕柔，給她很舒服的感覺，可是後來，她知道他有了別人，所以選擇成全他，淡出他的世界。可是，她喜歡他的深情，即使那是對別的女人，她依然很喜歡。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後來，小張才對同樣深情的莫率動了心，雖然，那份深情依然不是給她的。她看重的，或許就是他們的執著和真誠吧，隻是更適合把自己放在旁觀者的位置上。
再抬起頭，小張看見蹲在地上的孫梧，丟了魂一樣落魄。沒有時間再耗費了，小張趁著他不注意，想一走了之。
可是，身後卻想去絕命的誘*惑聲。
“你不想知道更多關於吳家的秘密嗎？”
小張的雙腿被這條鎖鏈纏住了，動彈不得。
“那是關於吳語的身世故事，怎麽樣，有興趣聽我把它說完嗎？”一步一步靠近，一點一點敲擊她敏感的內心，終於，孫梧在小張的身後站定。
他稍一側過頭，就貼近了她的耳畔。
“知道嗎，吳語也不是親生的，她比我還要傳奇。”
“什麽？”小張瞪大雙眼，突然轉頭看向孫梧，逼問道:“你再說一遍！什麽叫吳姐也不是親生的？你說啊！”
“冷靜一點。”孫梧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我會告訴你的，還請你轉告給吳語，我跟她說過了，可是她不相信，我覺得，如果是你親口告訴她，應該會比我說的有用吧？”
黑夜，居然可以這樣漆黑。
小張開車行駛在馬路上，路燈一個個被甩在身後，她的眼神那麽堅定，堅定到忘記自己在執著些什麽。
終於到了吳語所在的醫院，小張直接推開門進去了，程墨看著她，示意她安靜一點，再一看，吳語已經醒過來了。
“吳姐！”小張跑著撲過去，“你終於醒了！”
程墨被隔離到一邊，有些不愉快，吃醋道:“憑什麽她可以抱，我不能碰。”
吳語笑著沒有說話。小張注意到了吳語的笑，偷偷看了一眼程墨，他一個眼神看過去小張就全都懂了，吳語還不知道孩子已經沒有了的事，不然，她不會那麽安靜，更不可能會笑。
小張從吳語的懷裏離開，隨後坐在床邊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項，吳語聽著頭大。
程墨提醒道:“她才剛醒，記不住事情的。”
又是一個眼神，小張匆忙出去了，她要留給程墨時間，讓他告訴吳語殘酷的現實。
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小張閉著眼睛，心裏說不出的沉重，她知道的這個秘密吳語雖然聽過，但是從來沒有當真，如果她再告訴她，那麽……
不敢再多想，小張奮力搖頭，希望清空自己的腦袋，她不想再這樣下去，這件事就算要說也絕對不能現在說。
小張也想過不說，可是，孫梧還在，他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再出來糾纏，如果等到他再來強調一遍的話，那時候她跟吳語的關係也會變得危險，絕對不行。
病房裏，吳語摸著自己的肚子，感覺不對勁，心裏很害怕，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程墨遲疑著沒有回答，答案已經明晰了。
“吳語，你放心，我們以後還會再有很多機會。”
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吳語想忍著，可是根本忍不住，眼淚遠比她想象中的難以控製。
程墨緊緊抱住她，“不用忍著，在我麵前，你可以盡情發泄出來。”
他的一句話，讓她的堅強全數崩塌，“程墨，我好難受，我們的孩子，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就不在了，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他，我不應該一個人走過去，對不起……”
“吳語，不怪你，這一切都不怪你，你不要想太多，好好養身體，我們還有很多可能。”他隻能用美好的未來填補她的無望，引著她再走遠一點，看見他們可能的未來。
吳語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很久，直到沒有力氣再動一下，她就那樣把全部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喃喃道:“程墨，你還要我嗎？”
程墨一怔，果然，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