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有點懷疑
一時間，醫院走廊裏的氣壓說不出的低。小張看著程墨那個模樣很擔心，但是也不敢去勸他，之前他對莫率大打出手的場麵真把她嚇住了。
醫生也有點為難地站在那裏，求救似的看向小張，小張終於開口說道:“我們先帶吳姐到病房休息，其他的事情等她醒過來再說，行嗎？”
程墨抬頭看向醫生，問道:“她人呢？”
“在裏麵。”醫生怯懦地朝裏麵指了指，程墨直接進去了，沒跑幾步就碰見了被推出來的病床車。
“吳語。”程墨撲過去叫喊她的名字，但是沒有回應。
旁邊的護士提醒道:“她還在昏迷當中，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
程墨接過護士的推手，一個人把吳語帶離了那個不堪回首的地方。小張看見他們從裏麵出來就跑過去，不過看到程墨的臉色那麽差她也不敢多說，就隻是跟在後麵走著。
到了病房以後，程墨一直陪在吳語的床邊，小張不想打擾他們，但是又擔心程墨不懂得照顧吳語，於是就直接問他會不會，程墨沒說程墨點頭，然後就讓小張先走了。
小張去了李媽還有吳嚴所在的那個醫院，畢竟他們也都需要人照顧。車上，小張恨恨地胡亂罵道:“這是什麽世道，一家人都進醫院了！”
忽然，小張覺得不對勁，她想，“孫梧怎麽不見了？”
前幾天都在忙著吳語複出的事情，也沒怎麽注意過，現在一回想，自從李媽住院以後，就沒怎麽見過孫梧，這次吳語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還是沒有出麵，這不能不讓小張想多。
於是，小張給醫院裏的那個小護士還有護士長打了電話，叮囑她們好好照顧一下李媽還有吳嚴，安排好這些以後，她給孫梧打了電話，不過，沒有接通。
“不接我電話？”小張越來越覺得有問題了，“是不是因為公司的事情被逼的？不行，我得去找他開導開導 ”
通過手機的定位係統，小張開車來到了孫梧住的地方，是一個普通酒店，在前台那裏知道了孫梧的房間號，小張直接上去找他了。
先敲了門，孫梧問了是誰，小張不是他想見的人，但是她已經找到了這裏他也不得不見。
“你怎麽來了？”孫梧在開門的時候就問了，堵在那裏猶豫著要不要讓她進去。
小張卻很果斷，一把推開他走進去了，四處看了一下，這家酒店的檔次不高，而且偏低。
“怎麽住在這種地方？”小張責問道，言語間還有點擔心。
孫梧坐在床上，盡顯頹廢，這些天他一直在昏睡，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我隻配住在這種地方啊。”孫梧自嘲地笑著，小張有點不懂他的意思。看不慣他墮落的樣子，小張走到他麵前，一把拽起了他。
“你怎麽能這麽冷漠？你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嗎？李媽住院了，吳姐也住院了，還有夫人，她……”小張終於說不下去了，哽咽著轉過身。
但是，身後的孫梧依然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他沒有一點傷心難過的樣子，許久，居然還露出了笑，聲音還很大。
小張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或者，他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承受不了。
小張開始後悔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她本來也就是很氣孫梧可以在一切都很混亂的時候置身事外，不過是想讓他著急起來，可是現在看到他這樣，小張很自責。
“對不起，我不該說太多的，你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對不起。”
“我心裏不好受？”孫梧突然笑得得意，看著小張的眼神是那麽讓她想抽他，“我心裏很好受啊，我還覺得這些不夠呢。”
“什麽？”小張繼續詫異著，“什麽還覺得不夠？”
“我是說，這些災難降臨在吳家人的身上還不夠償還他們曾經犯下的罪孽，是上天太仁慈了。”
小張木訥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孫梧，突然破罵道:“你還是人嗎！那是養了你二十幾年的父母，還有你的妹妹，你怎麽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孫梧不緊不慢地站起來，走到小張的麵前，忽然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他，“小張，你是不是，喜歡過我？”那種眼神，是羞辱。
“你滾開！”小張一把甩開孫梧的胳膊，瞪著他吼道:“是我眼瞎！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嗎？恐怕過不去吧？”說完，孫梧再次逼近她，趁她不備把她扯進自己的懷裏，然後一個吻狠狠地壓下去。
小張完全預料不到會這樣，隻是這曾經渴望的一吻滿足不了此刻的她，不足以讓她沉淪。她的意識足夠清醒，明確地想要推開他。但是，孫梧不允許。
他緊緊扣住她的身體，讓她掙脫不了，而他的吻，逐步加深，似要索取她的全部。
“你放……開！”小張掙紮著說，孫梧卻完全不理會，想反，他的興趣更加高漲了，一個用力，小張就被推到床上，她終於感受到了恐懼。
“不……你不能這樣！”小張仍然反抗著，眼淚也掉在了雪白的床單上，隻是無人問津。
“你不該是這樣的。”她依舊在哭訴，這句話，仿佛喚起了他心底某種積澱的感情，手突然定住了，不能動彈。
小張準確察覺到了他的出神，用力推開了他逃了出去，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小張衝出房間，一路衝出了酒店，也顧不上別人詫異的目光了。
回到車裏以後，小張還是驚魂未定的，眼淚止不住地流，第一次這麽介懷，隻是因為孫梧毀壞了她曾經向往的美好，因為她曾經那麽喜歡他。
答應為吳嚴辦事，不僅是為了賺錢謀生，更因為孫梧。
那天吳嚴約她在吳家見麵，因為吳家太大了，她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在偌大的院子裏無止境地轉悠，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入口在哪裏。心裏很著急，因為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很需要跟吳嚴見麵，因為她必須生活下去。
就在她絕望到哭的時候，孫梧出現了，當時的他穿著休閑的衣服，應該是剛剛運動回來，脖子上還搭著一條白毛巾。
看見小張，孫梧先好奇地走過去，站在她的麵前問道:“你是誰？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嗎？”
小張抬起頭，看見站在她前麵的人，那麽高的個子，那麽白淨的臉。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張突然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比劃道:“我來找吳先生，迷路了，求求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求求你了！”
小張不輕易求人，即使在娛樂圈一直被壓迫也不願意低頭，所以一直沒有人肯接受她。
孫梧看她那樣，輕聲安慰道:“沒關係，不用著急，我帶你過去。”
他笑了，笑得像陽光一樣溫暖，小張傻傻地看著，忘記了說“謝謝”。
但是，孫梧沒有直接帶她進去見吳嚴，而是用他的毛巾給她擦了眼淚，那一刻，小張是僵住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臉上，那認真的表情值得她用一生來珍藏。
“謝……謝謝你。”她磕磕絆絆地說著，臉色有點不正常。
孫梧繼續笑著，“你不介意我用的毛巾就好。”
後來，小張答應了吳嚴，她想，“這樣就可以經常看見他了吧。”隻是，時過境遷，當初那麽耀眼的南男孩卻變成了這般模樣。
整理好心情，小張補了個妝，然後回到了醫院，天已經晚了。
一到醫院小護士就跑過來問好，小張臉色不好，語氣也不是很好，小護士想追過去再問，被護士長拉走了。
推開門，李媽正在病房裏麵走路，看到小張，趕緊走過去拉住她坐下了。
“李媽，感覺怎麽樣了？”小張關切地問著，隨手放下了買來的水果。
李媽笑得開心，“好多了，有你一直這麽細心地照顧我，哪有不好的道理。”
又聊了幾句，李媽悄悄問道:“小張啊，你去跟醫生說說，讓我早點出院吧？”
“李媽，你要是真的好了，醫生是不會強留你的。你現在就好好養著吧，別盡想著出院的事。”小張說著，給李媽拿一個蘋果開始削，她一側過頭，脖子就被李媽看見了。
“哎，小張，你脖子上麵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小張匆忙轉過來，還特意拉了拉衣領，掩飾道:“沒什麽，應該是不小心磕到了，我都沒有注意過。”
李媽也沒有再問了，接過小張遞來的蘋果就吃了，也沒有注意到小張的神態是多麽不自然。那個淤青，是孫梧留下的。
“李媽，我想問你個事兒？”小張試探地說，李媽點頭讓她問。
“就是……孫梧他跟吳家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大少爺是養子啊，這不是都知道的事情嗎？”
“不是。”小張有點為難，害怕會觸及到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就是……老爺為什麽會領養孫梧呢？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小張的話十分婉轉，但是因為太婉轉了就變得刻意，這一下就讓李媽弄明白了她的意圖。
李媽的臉色終於變了，那是小張從沒見過的嚴肅，小張從沒想到李媽還有這麽嚴肅的一麵，“李媽，你怎麽了？”小張有點害怕。
李媽放下蘋果，許久，說了一句“小張，你怎麽突然問這事啊？”
感受到了來自李媽的壓力，小張即刻變臉笑道:“沒有沒有，就是覺得孫梧能遇見老爺夫人這麽好的人實在是太幸運了，哈哈，沒什麽別的意思。”
李媽還是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小張又趕緊說道:“李媽，吃蘋果吧，等一下口感變了就不好吃了。”
“嗯。”李媽又咬了一口蘋果，不過心不在焉的樣子。她的心裏有一個秘密，這是她誓死要守住的吳家的秘密，絕對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