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醫院裏麵
小張在病房裏麵陪著李媽，跟她聊了很多話。直到最後李媽問她吳嚴的情況怎麽樣，小張唉聲歎氣的，看著就沒有好事。
“怎麽了？”李媽著急地問著，她的心也跟著揪起來了。
小張這才意識到失言了，她心想李媽才醒過來怎麽能告訴她秦路也住院的事呢。於是就強笑著把臉上還有心裏的哭意壓下去了，轉而說道:“沒什麽事，都挺好的，吳叔叔還是在昏迷，情況很穩定。”
李媽臉色不好，她最擔心的就是秦路了，她這一路的艱辛她全都看在眼裏，卻又沒法幫她分擔。
“你怎麽了，李媽？哪裏不舒服嗎？”小張起身準備去叫醫生過來。
李媽吃力地伸手拉住她，說道:“我沒事，就是有點口渴。”
“我去給你倒杯水。”小張轉身朝飲水機那裏去，給李媽到了一杯溫水遞給她。不過看李媽很無力地樣子，她又說道:“我喂你喝吧。”
不等李媽開口阻止，小張已經把第一勺水遞到她的嘴邊了。
“這怎麽好意思。”李媽還是不肯張口，一直往後躲閃。
小張彎身離她近一些，笑道:“你是長輩，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喂完水以後，小張又給李媽擦了一下嘴角地水漬。
“小張，你沒事就去老爺地病房裏去看看吧，幫幫夫人還有大小姐的忙。”
小張有些擔心李媽，害怕她過去之後沒人幫忙，萬一出事了就不好了。可是她心裏也知道，吳語一個人照顧兩個病人會忙不過來，而且心裏會更煎熬。
大概是看出了小張心裏的為難，李媽主動說道:“我沒關係的，有什麽事我可以叫護士過來幫我，你放心去吧。”
“那也好。”小張說著，“我過去看一下就會回來，這裏的護士我還是不放心。那李媽你好好休息。”
“嗯，你快去吧。”
出了病房，小張到護士站叫來了護士長，告訴她安排一個穩重有經驗的護士照顧李媽，說她有事情要離開一會。
護士長說沒問題，讓她放心。
於是小張就去了秦路的病房，相比之下，她更關心秦路有沒有醒過來。
小心地推開門，小張進去了。看見吳語就坐在床邊，弱小的背影讓她覺得揪心。
走到吳語的身後，小張輕拍著她的背，說道:“已經快深夜了，你先休息一會，我來看著阿姨。”
吳語搖頭，她的眼眶通紅，連聲音都懶得發，隻想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眼睛上，然後全神貫注地看著秦路。
小張沒辦法，隻能勸她，說道:“明天早上還有安排的見麵，導演是推掉其他約會過去的，你不能不去。”
吳語閉上眼睛，許久不願意張開，眼球被眼皮滋潤的感覺太舒服了，她盯著秦路太久，眼睛已經疲勞了。
她好想逃離現實，如果她能夠重新選擇，她寧願不去喜歡程墨，如果她沒有喜歡上他，那她就不會為了她進軍這個圈子，說不定她會被吳嚴逼著學習工商管理。如果是那樣，現在她也不會覺得對吳嚴的事業毫無幫助。
可是，現實已經是這樣了，她沒有退路。她現在是臭名昭著，有一個導演願意見她都是難得，這樣的機會不多，她必須好好把握。
“知道了。”吳語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已經沙啞，那是她哭得太久的後果。“等我媽醒過來我就去休息。”
小張也束手無策了，她這麽倔，她又有什麽辦法。
於是小張也不勸她了，而是說道:“李媽已經醒過來了，精神很好，醫生也已經給她檢查過了，說是沒有問題，你放心吧。”
“李媽醒了嗎？”吳語的眼裏難得出現一抹亮色，她站起身，想過去看看李媽。
小張看她這樣也總算是放心了，知道她還不至於完全瘋了。
在吳語準備出門的時候，小張提醒道:“我還沒有告訴李媽秦阿姨病倒了，你說話小心一點。”
“我知道。”吳語說著，“我會注意的。”
說完，吳語轉身就走了。
到了李媽的病房以後，吳語先是敲了一下門，然後聽到有人回答，聲音很響亮，是熟悉的人，還沒等吳語開門，門就被打開了，是那個活潑好動的小護士。
“你怎麽在這裏？”吳語有些詫異，她雖然覺得這個小護士很可愛，但是讓她照顧病人實在是太不讓人放心了。
小護士卻很高興，大叫道:“你記得我嗎？天呐，大明星記住我了！”她誇張地又蹦又跳，完全不顧這裏是醫院，而且在離她不遠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剛醒過來的病人。
吳語將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安靜一點。小護士跟著她的動作退到一邊讓她進來了。
李媽看見吳語進來了，就恨不得跳下來，吳語趕緊扶住她的肩膀，說道:“李媽，你好好休息，不要這麽客氣了。”
李媽有些著急，不等吳語坐下來她就抓住她的手，情緒激動道:“大小姐，那個小護士說我住的是貴賓病房啊，這可使不得，我怎麽能跟老爺住一樣的病房呢，這不行啊。”
“好了，李媽，你就不要關心這些東西了，你就好好養病就行了其他什麽都別想了。”
但是李媽還是不肯，她繼續說道:“大小姐，你幫我安排一個普通病房就好了，這裏我消受不起啊。”
“行了，李媽。”吳語有些惱火，這火氣爆發出來完全是被逼的，她剛才還在揪心秦路的事，現在又被李媽這麽吵，頭腦早就亂得不行了。
聽到吳語這種語氣，李媽有些愣了，她遲疑著鬆開手，沉默著不說話。
吳語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賠罪道:“對不起，李媽，我……我剛才太激動了，所以……你不要生氣啊，對身體不好，你才剛醒過來。”
“沒關係的。”李媽笑著，“我知道老爺的事讓你和夫人都很難過，我理解的。”
吳語再也說不出話了。她站在那裏，臉上是難掩的愧疚，她覺得對不起李媽，她是一個後輩，卻對她這個長輩說出那種訓斥的話，況且李媽還在病中。
想著，吳語更覺得無地自容了，她咬咬牙，抬起頭對李媽說道:“李媽，你放心住著，隻要你早點好起來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就好。”
“嗯。”李媽低聲回應著，讓吳語覺得還是放心不下。
“李媽，你想吃點東西嗎？這麽晚了應該餓了吧？”
李媽點頭，“隨便吃一點就好了。”其實李媽根本沒有什麽胃口，但是她不忍心再讓吳語擔心了，隻是吃一點東西而已，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時，小護士又跑過來了，說道:“我去領一份營養餐，等一下熱熱就好了。”
“辛苦你了。”吳語笑著，小護士高興地跑出去了，隨手關上了門。
吳語坐在李媽的床邊，看著她有些凹陷的眼睛，吳語很難受，她真的不忍心看到李媽這麽大年紀還受這樣的苦。
對坐著卻說不出話來，吳語剛才好像把自己的擔心顧慮一下子全部說出來了，現在有點窘迫。
不多時，小護士就端著營養餐進來了，她已經在外麵的微波爐裏麵加熱好了。小護士把飯遞給吳語，示意她去喂李媽。吳語接過來，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媽本來還想推辭的，但是她看見吳語那麽認真想要做好，就隻是道了句謝，然後一口一口聽話地吃著。
房間裏麵的氣氛一下子好轉起來，吳語的臉色也漸漸回暖，不再像剛才那樣僵硬。
很細微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雜，似乎有人在外麵爭吵。
小護士說道:“你們繼續，我出去看看。”
吳語也就沒有特別關注外麵，可是，小護士還沒有走出去，她才剛到門口那裏，就被突然被人推開的門重重拍在牆上，整個背部都砸在牆上，疼得要命。她本來就是能咋咋呼呼的人，這下整個病房裏麵都是她的哀嚎聲了。
但是，很快，她的聲音被另一個男性的聲音掩蓋住了。
那個男的穿著隨意，跟這個貴賓病房格格不入，他的頭發也十分蓬亂，嘴裏說一些罵人的髒話。
李媽看見他，即刻失態了，嘴唇氣得直哆嗦，最後艱難地罵出了兩個字“畜生”。
吳語不解，她還沒有看見過李媽這樣生氣，於是放下手裏的飯站起身往後看。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麵孔。
“這裏是醫院，請你保持安靜。你有什麽事可以到外麵找醫生。”吳語臉色變差了，剛剛才緩和的情緒又被激發起來了。
男子卻毫不客氣地指著吳語吼叫道:“你算什麽東西！我媽在你們家裏當差幹活，你們居然把她使喚到進醫院，你們也真是狠心，還不趕緊賠償醫藥費！”
這聲音終於喚起了吳語的記憶，她記得她給李媽的兒子打過電話，因為他的年齡比較大，她還很尊重他，可是他說的話卻完全不值得她尊重，張口閉口就是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她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