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兩麵為難
小張默默退到一邊，不想再看到莫率對吳語那深情款款的眼神。
吳語也不想多看，她靠在小張的肩上，感受到她在移動，她也跟著避開莫率了。
就這樣，三個人在走廊的座椅上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有晚風吹過的聲音在耳邊呼呼作響，有這一點聲音裝飾才不會顯得那麽冷清。
等了很久，久到吳語的眼皮快垂下去。可是，就在手術室的燈熄滅之後她就立即跳起來，從座椅那裏跑到手術室門口，等著醫生出來。
小張和莫率也即刻跑過去，等到醫生出來，吳語急忙問道：“醫生，我媽她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比較舒緩，說道：“沒事了，頭部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吳語的心終於是放下了，她拉著醫生的手一個勁地道謝，很快，秦路被推出來了。
“媽，媽。”吳語著急地叫喊著，一旁的小護士提醒道：“病人現在的麻醉藥效還沒有過去，要再睡上兩個多小時。”
“兩個多小時？要那麽久嗎？”吳語滿臉的擔心，她隻是害怕秦路會像吳言還有李媽那樣昏迷不醒。
但是，這話在小護士聽來就像是在質疑她的專業素質，她的臉上明顯出現了不悅的神色，不過禮貌解答病患及其家屬的疑惑也是體現她專業素質的一部分，因此，她並沒有怎麽表現出來自己的不高興。
“請你放心，在麻醉藥效過了以後病人一定會醒的，如果有什麽情況你隻要及時聯係醫生就好了，我們會處理。”
吳語似乎聽出來她有些生氣，但是如果再當麵解釋就會讓小護士不好看，還顯得她也比較小氣，所以吳語就沒有再問那個護士，而是請教醫生。
醫生很能理解家屬的這種擔心，就寬慰了幾句，還做出保證說不會有事。
小張一直在旁邊聽著，她看得出吳語是真的害怕，因為加上秦路，家裏就已經出了三起這種事，想讓她安心也難啊。
於是小張主動拉住吳語，依然是安慰的話，說完以後就推著秦路去了病房了。同樣是貴賓病房。
莫率跟在後麵，一言不發，他不知道秦路是怎麽出的事，但他知道不管怎麽說這事都和他脫不了關係，所以心裏的自責又加重了幾分。
到了病房以後，醫生護士安排好一切就離開了，送走了他們吳語就匆忙跑到床邊照顧秦路，根本忘記了莫率的存在。
但是現在知道莫率一直都在，因為她的目光大部分是在他的身上的。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他永遠是人群裏最特殊的那個，無論怎樣都會霸占你的眼光。
小張知道吳語此刻無暇顧及莫率，就算是有時間她一定也不想浪費在莫率身上。正如她說過的那樣，莫率是毀掉她生活的人，對這種個人，她無需多言。
小張也很瞧不起自己這種犯賤的模樣，明明他說過他的心隻在吳語的身上，而且她自己也說了不過是“一時興起”，可還是會想要靠近。
不可控的，小張走向了莫率，她故意站到他和吳語之間，阻斷了他的視線。
她抬起頭，輕聲說道：“咱們談談吧。”
短短幾個字似乎是有魔性，讓莫率不可抗拒地答應了，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身體跟著小張一起往外麵移動，一直到電梯間，他才跟小張同時停下。
轉過身，小張望向莫率，他的眉眼是如此清晰，雖然近在咫尺，但卻給她絕望的距離感，她知道這輩子恐怕是得不到他的青睞了，可是下輩子太遠，她又不想等。
“莫率。”第一次，她是如此溫柔地念出他的名字，這讓莫率也有一些別樣的感覺。
一種熟悉感讓莫率感覺到懷疑，他懷疑自己在很久以前聽過這個聲音。
下意識的，莫率仔細看著現在的臉，想從那裏找到線索，看看是不是也對那張臉有點印象。但是，他的腦袋裏麵沒有一點關於那張臉的信息。
莫率也不知道自己看得有多認真，認真到讓小張情不自禁臉紅，還出現了某種錯覺。她沒辦法不多想，隻能低下頭不再看他。
“我希望你可以跟你爸好好談談，讓他放過吳家的人，不要讓自己的心裏過不去。”
莫率發覺到失態，但是好在現在沒有把話題往那個方麵引，他也就沒有感覺到不適。言行舉止也都還算正常。
“你以為他會聽我的嗎？我不止一遍告訴過他我的想法，但是沒有用，我的看法遠沒有他的利益重要。”
“可是你如果再讓他這樣下去的話，吳家人會被逼上絕路的，您難道希望吳姐恨你一輩子嗎？”
“語兒？”莫率念著她的名字，眼神好像二月春水一般，隻要一眼便會沉溺。“我知道她已經開始恨我了，而且這種恨恐怕今生是去不掉了。”
小張不能容忍莫率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調說出這樣的話，她承認自己是吃醋了，所以一時火氣就爆發出來了。她對莫率大吼道：“那你就讓她這樣恨下去不聞不問嗎？你真的覺得自己這樣是愛嗎？”
小張是不希望自己把莫率和吳語放在一起說的，可是，她更清楚此刻自己的身份還有自己的任務，她要說服莫率去跟莫老爺子談判，這是吳家現在唯一的出路。
莫率再次失言，他看向小張，沉聲問道：“你覺得我還不夠愛她嗎？”
小張不想讓對話變成這樣，可是莫率卻偏偏要這樣傷害她，這樣當著她的麵跟她探討他和別的女人的愛情，這對於小張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和侮辱，可是莫率卻渾然不覺，他隻是說出了自己的迷茫。
咬著牙，小張回道：“我不知道，你們的愛我管不到，也不想管！”
似乎才聽出來小張的怒意，莫率有些愣神，他匆忙致歉，不過小張並不樂意接受，她轉過身準備走了，自己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麽意義。
出乎意料的，莫率居然叫住了她。
“還有什麽事嗎？”小張頭也不回，隻是停住腳步背對著他站在那裏。
許久，莫率才開口道：“對不起，是我大意了。”
小張知道他的意思，被他這麽一說，眼睛有些異樣，酸澀的感覺，是要流淚的前兆。但是，她不允許自己在這種時候哭，更不允許自己在莫率的麵前哭，她的脆弱留給自己知道就好。
咽下委屈和難過，小張強笑著回道：“沒什麽，是我自己失敗，怪不了別人。”
然後，小張走了，過了轉角，她才徹底卸下偽裝的堅強，靠在牆上放肆地大哭，那裏沒有人會聽見，也沒有人會看見，她很安全。
哭完以後，小張去了衛生間用冷水洗了個臉，衝掉一切煩擾，再回到病房時，她就必須是平靜的，不能讓吳語看出端倪。
自從秦路被送進病房吳語就一直守著她，片刻未離。雖然吳嚴和李媽也在這家醫院，而且病房也離得很近，但是吳語都顧不上了，她現在隻想好好守著秦路，直到她醒過來親口喊她的名字。
小張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被一個小護士拉住了，那個小護士興高采烈地說道：“貴賓病房的那個病人醒了！”
“醒了？”小張難掩的激動，還沒有來得及再說話就被小護士拉走了，她還興衝衝地叫道：“我趕緊帶你去看看！”
小張一時高興就任憑她拽著自己往前走，最後到了病房門口，小張這時才察覺到不對勁，這裏不是秦路的病房。
可是小護士還是把她帶到裏麵去了，小張進去一看，躺在床上看著她的居然是李媽。
“小張？”李媽同樣詫異會看見她，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還很虛弱就要坐起來，嚇得小護士趕緊過去製止她。
“大媽，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能亂動的！”
小張也急忙跟著跑過去，站在床邊看著李媽說道：“你就安心休息吧，有什麽事叫我來做就好了。”
“那怎麽能行呢，你是大小姐的助理，我怎麽能讓你做事。”李媽笑著，蒼白的臉上略微浮現出些許血色，看著精神狀態恢複得不錯。
小護士看她倆這麽客氣，笑著對李媽說道：“你不好意思讓她做可以使喚我啊，我很閑的。”
這話把她們兩個人都弄笑了，李媽看向小護士，說道：“真謝謝你了，姑娘。”
小護士也笑著回道：“你別跟我客氣。那好你們先聊，我去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麻煩你了。”小張說著，目送小護士出去了。
剛關上門小護士就被護士長揪住了耳朵，她捂著耳朵叫疼，卻也不敢大聲喧嘩，畢竟這裏醫院，而且還是貴賓病房區，她可不敢得罪這裏的一個人。
“你個小丫頭，又和病人聊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被病人家屬投訴多少次了，他們都嫌你煩人，再這樣下去，你就別想在貴賓區幹了。”
小護士不滿地嘟囔道：“我好心開導他們怎麽還反過來怪我了。”
護士長害怕在這裏講話會打擾到病人休息，就拎著小護士的耳朵把她帶到休息室裏麵訓斥。
“還開導？你知不知道你比老婆婆還煩，他們本來都能想通的事被你反複說了千八百遍，你是不是想把他們逼得去看精神科！”
“那我這樣還給醫院創造額外收益了呢。”
護士長頓時惱了，卷起袖子準備再動手。小護士連忙跑開李，一邊說道：“我還要找醫生到剛才的病房呢，你等我回來再說吧！”
說著小護士已經不見了蹤影，很快，醫生就被帶到病房給李媽檢查了一下，確定安全了之後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