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間接了解
經曆多了，人果然會成長更快，不得不說，在第一次被孫梧推倒的時候，吳語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可是後來，她又被程墨動過，還不止一次，所以，今天被劉飛那樣對待，雖然過程很可怕，可是結束過後好像也就沒什麽影響了。
“以後要多找幾個保鏢保護我了。”吳語笑著自言自語，在這種時候，她也隻能通過開玩笑的方法放鬆自己，調節內心了。
沒走幾步，吳語又自語著說道：“不對，我應該自己學一點武術，不僅可以省一點人力費，還能順便減個肥，把減肥瘦身的錢也給省了。”
她繼續朝前走著，還不忘誇讚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因為太過專注於自己的世界，吳語沒有發覺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著她看。
直到她消失在盡頭，他都始終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看著她。這幾天，他過得並不好，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因為那裏缺了個她。看不見她總有種悵然若失的無助，他不敢相信自己對她已經情深至此。
今天來醫院看她是他想了很久的，他想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畢竟上一次他們大吵一架以後就匆忙分開了，如果今天突然見麵是有點倉促。
身後的助理也是沉默無言，專注地等著程墨，等著他看夠了再一起回去，但是，盡管吳語已經消失很久了，程墨還是佇立在那裏不肯走，助理也不好催促他，就站在那陪著他一起等。
其實，程墨站在那裏早就不是在偷看吳語那麽簡單了，他在回想著他們的過往，還在計劃著他們的未來，終於，許久過後，他好像大徹大悟了一樣，驟然轉身走開了。
助理有些措手不及，隨後跨步跟上他，小聲問他有什麽安排。
程墨沒有說話，而是拉高衣領把臉遮住，不去多看兩旁的路人。助理很詫異程墨居然會有這種動作，因為程墨的性格在那裏，他不喜歡陌生人的打擾，所以不會輕易讓陌生人幹擾他的生活。
等到離開醫院，坐進車裏以後，程墨拉下衣領，開口道：“吳語的簽約公司準備跟她續約嗎？”
“按理來說是不準備的，畢竟她現在名聲不好，沒有公司會冒險賠錢，就算是吳語一直簽的他們公司，那他們也不會留她。”
程墨眉頭微皺，頗為嚴肅道：“以後不要妄自揣測，我隻要有依據的話。”
助理有些受教的恐慌，忙點頭道：“我知道了，馬上去查。”
“嗯。”程墨回應著，一邊拿起文件開始看，隨口道：“開車吧。”
助理領命似的踩著油門走了，他一直朝前麵看，沒有注意程墨在看些什麽。而程墨則十分專注於自己手上的文案，那是他在擬定中的跟吳語要簽訂的合同，他打算簽下吳語。
到了工作室大門口，程墨自己下來了，沒有讓助理幫忙拿東西，他自己拎著包進去了，而讓助理立刻著手去辦他安排過的事。
回到辦公室，程墨在電腦桌前坐下，有些心神不寧。他不止一次想過要簽下吳語，自從他有了成了工作室的念頭以後，他就一直想著要讓吳語隻為他拍戲。
那時他們已經算是在一起了，他的想法也還不算成熟，就一直讓鄭泰準備著。程墨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成立自己的藝人公司，絕不是他不想演戲了，恰恰相反，他是為了演出更好的、自己更喜歡的戲。
隻有他獨立出去，他才能讓吳語在他的保護下生活，這樣還能不讓她拋棄夢想，在程墨看來，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好的決定。
他本想等到吳語真正答應他在一起之後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可是變故太多，鄭泰走了，樊諾的突然離世也跟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蘇嫻也不辭而別。到最後，吳語也離他而去，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就連生活也變得沒有條理和章法。
直到前幾天，他看到吳嚴的消息被曝光，隨之而來的是吳語的身世大揭秘，然後就是吳氏集團即將被收購，他才知道，原來吳語也活得這麽艱難。
大概是因為愛吧，他想保護她，不想讓外麵的人傷害她一絲一毫，於是，他想著把她固定在自己身邊，讓所有有意圖靠近她的人都必須先經曆過他。
程墨靠在椅背上，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沮喪，他不確定吳語會接受他變相的幫助。可是，這又怎麽能是一句“幫助”就能說得清的，看似是幫助吳語度過難關，其實是程墨對自己靈魂的救贖，他不能沒有吳語。
想到這些，程墨動手在鍵盤上敲下幾行字：乙方必須無條件服從甲方認為的對乙方有利的要求；乙方必須對甲方二十四小時保持通話暢通；乙方不得不經過甲方同意就跟別的異性接觸。其中，乙方是吳語，甲方是程墨。
到這裏程墨就停下了，他仔細看著電腦頁麵，忍不住輕笑出來，單手摸索著下巴，他自顧自地笑道：“怎麽感覺不像大公司的合同，倒像是小夫妻的婚前契約。”
就在他看著屏幕笑的時候，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居然是小張。
剛開始，小張還以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出現幻覺了，不然怎麽會看見程墨這個萬年寒冰臉露出笑容，她站在門口一時怔住了，不敢進去打擾他的興致。
程墨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他想助理不會來回這麽快就辦好事情了，於是抬眼望去，眼裏早就沒有了溫度。
看到小張的一瞬間，程墨還是有些詫異的，“你怎麽來了？”他直接問她道。
小張也就沒有再客氣，反正已經沒敲門就推開門了，索性就不等他允許直接進去吧。然後她就進去了，也是難得給程墨好臉色。
“你這次幫了吳姐大忙，我怎麽說也要親自上門道謝了。”
程墨聞言，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身體自然地往後靠，再次以一種舒適的姿勢貼靠著椅背，問道：“就隻是口頭道謝？沒有別的表示？”
小張一聽，覺得程墨應該是有事情要求她幫忙，不過她也深知程墨的性格，要他開口求她那還是算了吧，她聽著都難受，還不如自己主動施以援手。
所以，小張就直接問程墨道：“你希望我怎麽表示啊？”
但是，她隨後就覺得這樣問他很不妥，尤其是配上她那個略帶勾＊引的表情，簡直了。即刻她就改口道：“你有什麽要求就盡管提，隻要我能幫忙的就絕不會推辭。”這次是十分豪爽的語氣。
程墨倒沒有多想小張的前一句話裏麵潛藏的寓意，他的心思都在吳語身上，根本想不到其他女人。
他注意的隻是小張話裏麵的意思，聽到她說會幫忙他就算達到目的了。
程墨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小張的麵前，不得不說程墨真的很有魅力，就是小張這個心有所屬的人在看他走過來的那幾步的姿勢動作都被迷倒了。
為了不讓自己尷尬，她連忙低下頭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心跳平複過後她才重新抬起頭，不過，程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麵前，這種距離又讓她失控了。
小張沒藏住，直接捂著胸口後退幾步躲開他，同時大叫著“不行了，不行了。”
程墨站定，等著她把話說清楚。果然，小張站直以後就立刻衝程墨大吼道：“你這人能不能注點意，距離產生美不知道嗎？”
程墨被小張的耿直驚住了，而後麵無表情地說道：“那是對女孩子，對你不需要。”
一句話，讓小張想自殺，恨自己幹嘛這麽容易胡思亂想還憋不住話。不過，在自殺之前她肯定要把程墨先幹掉，畢竟他是凶手。
玩笑過後，話題開始變得嚴肅，程墨請小張在沙發上坐下，他在她對麵坐下，氣氛一下子不再活潑，有點壓抑。
更可氣的是，程墨還偏偏在這個時候故作神秘不說話，小張忍不住了，直接開口問道：“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不行嗎？搞什麽故弄玄虛，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啊！”
程墨的眼睛現出一絲澄明，仿佛想通了什麽。
他看向小張，認真地問道：“吳語她最近好嗎？”
小張差點笑噴，“你隱忍了這麽久就是想問這個？”
但是，程墨沒有笑，依然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臉，如果非說有表情的話，那就是憂心，他擔心吳語在受煎熬，而這些擔憂也讓他的內心受著煎熬。
終於，小張看到程墨眉眼裏感傷，不再笑了，她突然領略到了，原來這就是情到深處。
斂起笑，小張正色道：“不好，你應該都清楚了她這些天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程墨沒有回應，等著她繼續說。小張的情感突然有些不受控製，剛才明明還笑的沒心沒肺，可是下一秒眼淚就掉下來了。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尷尬，她趕緊擦掉淚水，還自嘲道：“我這都能拿獎了。”
程墨依然沒有言語上麵的回應，不過他通過小張的表現大致猜出了吳語的境況，眼神更加深了擔憂。
整理好情緒，小張接著說道：“現在最讓我擔心的就是吳姐被解約的事，她應該還不知道，公司不打算跟她續約了，這個月底合同就到期了。”
“沒有別的公司要簽她嗎？”程墨突然開口打探道，他其實是想確定一下競爭對手有幾個，不過他已經下定決心了，不管有多少對手他都會把吳語簽下來。
小張很失落地搖頭，眼眶又開始泛紅。“暫時還沒有，吳姐最近的名聲不好，那麽多有的沒的事都被加到她的身上，她就是燙手的山芋，沒人敢接。”
程墨忽然沒有心思再關心吳語會不會跟他簽約的事，他轉而問道：“吳語跟她現在的公司合作多久了？”
“兩年多，聽著不長，但是吳姐自從出道以來就一直在他們這一家公司，之前有很多公司想挖她，她都沒有想過要去別的公司發展。”小張說著，火氣一時上來了，忍不住吐槽幾句道：“現在想著都後悔，這是什麽鬼公司，見利忘義，禽獸不如！”
“那麽……”程墨看向小張，一臉的認真嚴肅讓她覺得緊張，“你會不會背叛她？”
小張驚愕住了，她不敢相信程墨會問她這種問題。不過，她很快果斷回了一句“當然不會”，還連帶數落程墨幾句，當然，數落程墨的話是在心裏偷著說的。
這段對話過後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安靜，程墨好像心事很重，一不小心就會分神想其他的事情。但他其實是在想要怎麽擬好這個合同，怎麽樣才能讓吳語老實簽字，而他又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權利。
想清楚這件事不是很容易，程墨還想多考慮幾天，讓它更加完善。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決。
程墨再次把目光聚集在小張的臉上，看得她又是一陣不自在。
“小張，你能讓吳語聽你的話跟我簽約嗎？”
小張一聽就笑了，程墨不愧是程墨，一句話裏麵包含好幾層意思。
他先是問小張能不能讓吳語聽她的話，然後再問她能不能讓吳語跟他簽約，當然，後者才是他的主要問題。
小張不由得輕笑，“你要跟吳姐簽約？”
“是，我要她成為我旗下的藝人。”
小張笑意更深，故意提醒道：“不用說得這麽義正言辭，你可以說簡單一點——讓她成為你的人。”
程墨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順便給了小張一杯。
跟程墨在一起待著的時候要隨時保持警惕，他的每一個細小的舉動都是有深意的，就比如這個端茶倒水的動作，他選擇在這個時候做，就是別有用心。
小張偷偷觀察著程墨的表情，他若無其事地喝著水，一臉悠哉，這讓小張的心裏更加沒底了。她甚至連那杯水都不敢碰，好像裏麵被下毒了一樣。
思慮許久，小張坦白道：“首先，我是很希望你能把吳姐簽下來的，因為她是真的喜歡拍戲，我不想讓她沒戲拍；但是，第二點我不得不說，我可以讓吳姐聽我的話，不過在這件事上我沒有把握，因為我尊重她的決定。我可以盡力勸她答應。”
“嗯。”程墨點著頭，但這並不是讚許小張的話，他抬眼看向小張，說道：“你這個助理還真是沒有白當，說話都留有餘地。”
小張客套道：“彼此彼此。”
但是他們之間的周旋並不是人際場上的虛偽狡詐，隻是逗趣而已。
就在小張以為自己可以走的時候，程墨一句話讓她再次失神。
“你今天主動來找我，不應該跟我說一下你準備好的話嗎？”
小張在心裏默默問自己，“我準備好的話？什麽鬼？”
她今天來找程墨其實就是希望程墨能把吳語收回去，但是這個話題已經討論過了，而且在程墨的觀念裏，還是他主動求她幫忙的，所以，在這個時候她就更不能說自己此行的真實目的，否則，吳語的檔次就降低了。
猶豫了片刻，小張朝程墨笑起來了，笑得很詭異。
“你想知道？”她故意賣關子，因為自己還沒有構思好要怎麽說，隻能先拖延一下時間多想一會。
可是，程墨根本不買賬，他沒有再問，因為他早就猜出來小張的目的了，他隻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吳語的意思，不過看小張糾結成那樣就知道是他擅做主張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說服吳語簽約的可能性似乎又微妙了一些。
腦中突然閃現出一道疑光，這個問題好像糾纏了他很久，不過最近太忙太煩不小心就把它忘記了，剛才看到小張他又突然想起來了。
程墨開口問道：“吳語她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啊？”小張一時沒理解他的話。
“她是不是……”程墨話到嘴邊卻沒有勇氣說下去，如果被吳語知道他是找小張確認而不是當麵問她，那她是該有多難過。
思及此，程墨決定不再多問，轉而對小張說道：“沒什麽，你先回去，好好照顧吳語。”
“啊？”小張依舊是一臉難以理解他的表情，她還是沒有想通他準備問什麽，不過，她這次的任務完成了，況且程墨已經下令讓她走了，她也不想多留，就直接走了。
一路上小張的心情都是十分的好，她想著，隻有有了程墨，吳語以後的路就不愁了，她也就不愁了。
但是，深究一下，小張不愁應該是雙向的，第一當然是工作不愁，有收入保障了，這第二就是感情生活了，程墨把吳語拿下以後莫率不就落單了嗎？那她也就有機可乘了。
想到第二點的小張笑得更開心了，根本沒心思去想程墨終究要說什麽，她哼著小曲兒準備去醫院看看吳嚴，當然，主要是去看看吳語，順便規勸她一下，好讓程墨能如願以償。
小張走後，程墨重新回到電腦桌前麵，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算一下，助理已經出去兩三個小時了。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他沒打算現在叫助理回來，剛好趁著機會鍛煉一下他，而且現在他也不想被打擾，就一個人在工作室也挺好。
又看了很久電腦，程墨還是想不出更多的款項，他合上電腦，準備出去轉轉。
外麵的天已經暗下來了，冬日將至，天黑的也格外得早。清冷的風讓程墨覺得冬天已經不遠了，可是，現在他滿心滿腦揮之不去的都是吳語的樣子，克製不住的思念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