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家族危機
一個人被丟在屋裏，吳語覺得害怕，程墨叮囑她不要走，但是，她覺得留下來也沒有什麽意義。打電話給了小張，讓她過來接她回去。
小張按照吳語給的定位找到程墨的公寓。她到了之後發現門沒有鎖，一進門就看見吳語蹲在角落那裏，瘦小的身影惹人憐惜。
小張跑過去扶起她，帶她到沙發上坐下。
“你跟程墨怎麽了？”
吳語沒有講話，她說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小張看她臉色很差，也就沒有多問，直接帶她出去了。
她們一起去了小張住的地方，當晚，吳語就在小張的床上和她一起睡的。
第二天早起去片場拍戲，吳語的臉色依舊不好，黃導關懷了幾句，都是小張代替吳語回答的，因此黃導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溫冉看到吳語過來了，熱情地跑過去，結果看她反應平淡，自己也覺得尷尬，不過說一些客氣話就走開了。
因為吳語是整個組的核心，她心情不好就帶的大家死氣沉沉的，現場氣氛很壓抑。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莫率過來探班，這又惹得旁人頻頻回頭看他倆。吳語低頭吃飯，很少跟莫率互動，大部分時間是他一個在那裏講話。
莫率終於是受不了了，吳語剛放下飯盒他就把她拉出去了，身後是一片嘩然，他也全然不顧。
小張看他們走遠，默默低下頭，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雖然心裏很鬱悶。
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莫率鬆開手。他看著吳語，有些生氣道：“語兒，你能不能振作一點，吳叔叔的病會好起來的，你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
原來莫率還以為吳語是因為吳嚴昏迷不醒而難過。如此一想，吳語更覺得羞愧。
她想：“也是啊，爸爸還生死未卜，我怎麽能一直想著程墨，大哥和媽媽還等著我照顧呢。”
然後，她倔強地抬起頭，看著莫率，露出堅強的笑。
“你說得對，率哥，我要振作，不能再這樣頹廢了。”
好像一時接受不了吳語的大轉變，莫率愣怔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吳語扶住他的肩，輕拍著他的臉頰，瞪著好奇的大眼睛，湊近他說道：“怎麽了？傻了？還是被我的個人魅力折服了？”
這麽沒心沒肺的人，除了吳語還有誰。
莫率終於有了反應，一把摟住吳語的肩，大笑道：“這才對嘛，等你拍完戲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吳叔叔。”
“是你的吳叔叔，那是我爸。”吳語古靈精怪道，用胳膊肘朝莫率的胸口捅，他吃痛地收回手揉著胸口，吳語已經跑開了。
看她不再陰鬱的背影，他也終於肯笑了，然後也準備走了，畢竟他也有工作。
剛轉過身，就碰見了小張，她好像是故意在等他。
莫率走了過去，嘲諷道：“怎麽，又來警告我離語兒遠點是嗎？”
小張輕笑一聲，隨即低下頭，仔細品味，她剛才的笑容裏摻雜著苦澀。
“是啊，我是來警告你的。不過，好像並沒有什麽用處。”
莫率聽得出她的語氣有些怪異，鼻音很重，像是哭過了。這就讓莫率很不解，他以為是小張阻止不了他覺得對不起吳嚴，自責地哭了。
莫率一向見不得女孩在他麵前哭，所以就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結果小張就跑開了，那種情景怎麽看都像是女孩子表白被拒絕了然後哭著離開了。一時間，莫率的頭腦有些轉不過來。
他是懷疑過小張對他的感情有變化，由之前的咄咄逼人到現在的這種……芳心暗許。可是他都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開始的，小張又是看上了他的什麽。
隻是，他可以確定，他跟小張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吳語，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小張一路小跑到一個她也不知道的地方，總之那裏很偏僻，一般人不會找到她就對了。冷靜下來的她覺得自己就這麽跑開了實在是不應該，這下莫率一定看得出來她心裏有鬼。可是，感情本來就不是她能夠控製的。
就在小張一個人哭的時候，附近停下一輛車，她趕緊擦幹眼淚，等著應對危機。不過，從車上下來的居然是鄭泰。
“小正太？你來這裏幹嘛？”小張一臉詫異，隨即便以為是程墨授意讓他過來的，於是準備帶他去找吳語。
“不用了。”鄭泰拒絕道，他氣色不好，整個臉沒有生氣。“我本來是打算當麵跟吳語說的，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這封信是我昨晚寫的，也花費了時間和心思，希望能有用。”
鄭泰把手裏的信交給小張，看她一臉迷茫就知道吳語沒有告訴她那件事，他也不想再提，就道謝之後上車走了。
拿著信，小張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寫信。”
從鄭泰的表現來看，小張知道他寫的不是情書，應該是類似於道歉信之類的東西。於是她就拿著這信去找吳語了。
收到這樣的東西，吳語還是挺詫異的，小張說是鄭泰送的之後，她就有一點沉重，好像回想起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怎麽了？跟我說說唄？”小張的八卦本性驅使她問出這句話，然後就一臉期待地等著吳語回答。
吳語輕笑一下，然後看著小張，坦然道：“我差點被小正太強暴了。”
“什麽！”小張驚叫出聲，大家的視線即刻被這聲音吸引過來了，小張隨即朝他們揮揮手表示歉意，然後補充說道：“沒事，沒事，你們繼續忙。”
等到沒人再注意她們的時候，小張壓低聲音，麵部表情極其誇張地說道：“這麽大的事，你怎麽現在才跟我說！還當不當我是你好姐妹了？”
“又不是什麽好事。”吳語小聲嘀咕，然後把信塞進包裏。
小張摁住她的手，問道：“怎麽不看寫了什麽？”
吳語翻了個白眼，回道：“怎麽能當著你的麵看啊，多傷人家自尊。”
“他敢做出這種事就不該怕人家罵他。衣冠禽獸，道貌岸然，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心思這麽齷齪！”小張憤然怒罵，情緒一激動聲音就不自覺地大起來了，又是惹得大家朝她們這邊看，紛紛猜測小張嘴裏罵的人是誰。
溫冉猶豫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看到她過來，吳語輕扯一下小張的衣擺示意她小點聲，拉她坐下。
小張還沒罵過癮，低頭瞪了吳語一眼，不情願道：“幹嘛呀你，他不做人事，還不許我罵兩句了。”
隻見吳語果斷放開小張，然後朝溫冉尷尬地笑著。
看到溫冉，小張的臉色立馬變了，分分鍾嚴肅到嚇人。她把溫冉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一遍，然後問道：“你是……”
“我是溫冉。”
吳語記得她是跟小張提過溫冉的，可是她現在裝作不認識人家，分明是想給人家難堪，果然，小張就是這種喜歡整人的人。
“哦，溫冉啊！我認識你嗎？”小張繼續讓溫冉不好看，她就是想讓溫冉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隨便跟別人裝親密。
溫冉的臉有點掛不住，轉而朝吳語投出求救的目光，吳語頓時就起了惻隱之心，站起來把溫冉拉到自己旁邊，對小張說道：“你別故意整她了，她很怕生的。”
“你就這麽了解她啊。”小張不屑地撇眼，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了。
溫冉看了看小張，討好道：“你就是那個很厲害的助理是嗎？我能要你的簽名嗎？”
“我的簽名？”小張冷笑，“好啊，用你的身體來換。”
溫冉頓時啞口無言，再次把目光投向吳語，卻發現吳語的表情也是出乎意料的驚愕。
“小張，你居然……好這口！”
溫冉覺得呆不下去了，匆忙起身說導演剛才叫她有事，然後離開了。
看著溫冉張皇失措的背影，小張得意地笑著，隨後看向吳語，笑道：“剛才挺機靈的啊！”
吳語笑著擺手道：“哪裏哪裏，我也不是很喜歡她。”
“不喜歡她？”小張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不喜歡她還拉她在你身邊坐著？”
“隻是不想她太尷尬而已。”吳語笑著，“不過最後覺得你有意針對她，我可不想濺我一身血，就順你的意思放她走嘍。”
小張滿意地點頭，對吳語頗為讚許，隨後沒有再說幾句話就開始拍下午的戲了。
到了晚上，莫率開車來接吳語去醫院，他在門口等著，來往的人看到他都熱情地打招呼，還故意朝身後看看吳語有沒有過來。
很快，吳語出來了，旁邊跟著的是小張。
看到莫率，小張有些慌，她抓住吳語，輕聲問道：“他是來接你的嗎？”
“是吧。”吳語小聲回應她，“他中午說過晚上來接我的。”
“嗯。”小張鬆開她，然後繞開莫率，到車庫取車了。
莫率發覺到小張是有意要避開他的，或者說，是她想避開他跟吳語在一起。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們見麵會覺得奇怪。
看到吳語走近，莫率很紳士地把車門打開，還朝吳語伸出手要擁抱她，結果被她推到一邊。
“我可不是誰都可以抱的，率哥，開車吧。”
吳語坐進車裏，一副貴婦的姿態，莫率就儼然是她的私人駕駛員。
“得令。”莫率很配合地上車，然後朝醫院開去。
路上，吳語給孫梧打了電話，問他吳嚴的情況，還沒說兩句，電話就被秦路搶了過去。她一直問吳語昨晚是不是在程墨家裏過的夜，還問她有沒有被程墨逼迫做什麽事。
因為著急，秦路的聲音很大，一旁的莫率把她的問話聽得清清楚楚，有意朝她這邊看了幾眼，吳語會之以單純無辜的微笑，然後把電話摁住了。
“怎麽了？怕我偷聽？”莫率壞笑著，有意逗弄吳語。
吳語沒理他，跟秦路說了句“我馬上到醫院了”就給掛了。
把手機塞進包裏的時候，吳語看到鄭泰給她寫的那封信，然後就問莫率是不是把鄭泰對她做的事跟程墨說過了。
莫率沒有掩飾，坦然說了，吳語也沒有責怪他，隻是讓他以後盡量不要參與她跟程墨的事情。
吳語也是好心，畢竟連她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她跟程墨之間的事，更何況旁觀者莫率呢。但是，在莫率聽來，這句話的意思就變了。
莫率有些不悅，目視前方道：“你是覺得我打擾了你們嗎？”
吳語剛準備開口，又聽到他說道：“沒錯，我就是想打擾你們！語兒，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你為什麽不肯跟我在一起？”
又被告白了，吳語還是沒有心動的感覺，反而更加愧疚。她覺得自己耽誤了莫率，要不是莫率一直把時間精力放在她身上，說不定早就已經名草有主了。
猶豫很久，吳語必須再次拒絕他，隻是每一次都是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他，吳語自己都快不信了，但是，她必須再說一遍。
車裏的氣壓一下子降至低穀，莫率沒講話，吳語也沒講話，就這樣一直安靜地到了醫院。停車以後，莫率終於說話了。
“等下到了病房不要沒有表情，剛才的事就算過去了。”
“嗯。”吳語說著，但確實裝不出之前的歡愉了。隻能等到了病房再說了。
乘電梯到了吳嚴病房所在的樓層，孫梧已經在電梯出口等著接吳語了，因為上次的電梯事故讓他對吳語多了幾分保護的意識。
電梯門打開之後，孫梧先是看到吳語，然後又看到她旁邊還站在莫率。
“是莫率送你來的？”孫梧拉著吳語朝病房走，莫率跟在後麵。
吳語點頭回應，隨後又聽到莫率說道：“我也想來看看吳叔叔，隻是順便把語兒帶過來而已。”
孫梧輕笑著不說話，他很清楚莫率對吳語的心思，為了她，莫率可是什麽都願意做，而且都敢做，所以，在孫梧眼裏，莫率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他覺得莫率比那個程墨靠譜多了。
進了病房以後，秦路緊緊拉住吳語問東問西，絲毫不顧忌有莫率在場。吳語終於受不了了，解釋道：“昨晚在小張那裏睡的，媽，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有時間多睡一會。”
秦路瞪著她，說道：“再睡你就被外人拐跑了！小語，不是媽說你，小莫這麽好的孩子，你怎麽就不能……”
“行了，媽！”吳語大叫著，“你怎麽醒了之後變這麽嘮叨了。我去給你找個醫生看看吧。”
“不用！”秦路大叫著，“我好著呢，你多關心關心你爸。”
然後秦路就到吳嚴的床邊站著了，孫梧把椅子拿過去讓她坐下。莫率跟吳語被丟在一邊，吳語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莫率說道：“我媽的話，你別……”
“我覺得阿姨說得很有道理。”
莫率笑著，不等吳語再解釋他也到吳嚴的床邊了，吳語一個人愣在那裏，沒一會也過去了。
晚上，李媽做好了飯菜送到醫院，吃過飯以後，吳語讓秦路回去休息，她跟孫梧留下來照顧吳嚴。秦路走後，孫梧突然接到電話說是公司有事讓他趕緊回去處理，於是他就走了。
莫率不放心吳語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走，他們就一起在醫院待著，很快，吳語在陪護病床上睡著了。
夜裏有點涼，莫率替吳語蓋好被子，他剛想俯身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吻，就聽到她的囈語。
“程墨，程墨，程墨……”
全部都是他的名字，與莫率毫不相幹。
“為什麽？”莫率在心底自問，憤恨地攥緊被子，“程墨，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得到語兒的。”
隨後，莫率出了病房，給蘇嫻打了個電話。
“你想通了？”蘇嫻笑得很得意，好像預料到了一般。
“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要利用樊諾跟程墨炒緋聞，而不是你自己？”
“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過了。”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
那邊，許久的沉默。
“因為我不想把自己獻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你滿意了？”
蘇嫻很絕望的樣子，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完這些話。莫率沒有同情她，隻是“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蘇嫻笑著回他。
當晚，孫梧沒有來得及趕回來，公司的事情好像有點繁忙，他在公司忙到淩晨。莫率就一直在醫院裏，照看吳語。
第二天，莫率感冒了。他趴在吳語的床邊睡了一個晚上，什麽東西都沒有蓋，凍得手都發涼，身體也是冷冰冰的。
吳語睡醒的時候翻了個身，感覺旁邊有人，她微坐起來，才看到是莫率。
他沒有回去，而是留下來陪她一整晚，他沒有趁她睡著占她便宜，而是默默睡在她的旁邊。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是，僅此而已。
莫率感受到吳語在動，很快睜開眼睛，看著她笑道：“你醒了？”
“嗯。”吳語也在笑。
“早安。”莫率坐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就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