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決定離開
程墨終於被逼到忍無可忍的境地，他反抓住孫梧的衣領，衝他笑道：“你知道剛才服務生誤會了嗎？他以為我們有關係！”
孫梧聞言，當即從程墨的麵前閃開，重新回到他的座位上，故作淡定地吃菜。這樣的孫梧，程墨覺得跟吳語很像。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是孫梧把吳語帶壞了還是吳語把孫梧帶壞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倆智商都讓人擔憂。
程墨整理一下衣服，嚴肅道：“你剛才提到樊諾的時候反應有點過激，你不會就是她背後的那個靠山？”
孫梧夾菜的手一頓，他抬頭看向程墨。他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好像就算他不說他也已經猜出了答案。但是，孫梧對這種確認身份的事向來嚴謹，所以很認真地交待清楚他們的關係。
程墨的眉頭皺起來，眼神也變得深不可測。
“樊諾知道你和吳語是什麽關係嗎？”
程墨大膽地猜測著，他似乎嗅出這裏麵有危險的氣味。
孫梧懷疑程墨要套他的話，他擔心會對樊諾不利，所以沒有說話。
程墨有些惱火，質問道：“在你心裏，是你的家人重要，還是樊諾重要！”
“其實，樊諾就好比我的家人。”孫梧誠懇的表情讓程墨頗受觸動，覺得他真的跟吳語一樣，傻到不行。
程墨輕笑著，笑中帶有些許嘲諷。“孫梧，你真是人間極品。我警告你，樊諾不是什麽好女人，你最好放聰明一點。如果因為你連累到吳語，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程墨叫來服務員。
“打包好了嗎？”
“已經好了，先生。”服務員把食盒放在程墨的手邊，他拎起來就走了，都不屑於看孫梧最後一眼。
等到程墨出了包房孫梧才後知後覺地追出去，但他早就沒了人影。孫梧懊喪地錘砸著空氣，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接吳語回去，結果還被程墨給耍了。
服務員看孫梧落寞的背影，忍不住掩麵偷笑，她認為孫梧是被程墨丟下來，在那裏憂思獨傷心呢。
程墨拎著食盒回到公寓的時候，吳語已經醒了，她的頭發很亂，赤著腳在客廳亂轉。聽到有人開門還把她嚇一跳，以為遭賊了。
程墨隨手打開客廳的燈，把她從頭看到腳，眉頭逐漸皺起來。隨後，他把食盒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她麵前，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然後直接把她攔腰抱起來。
“怎麽不穿鞋子就出來，不知道地板涼會生病嗎？還是想生病讓我照顧你？”
吳語呆呆地看著他，她剛睡醒，腦子還有點懵。等她終於理解了他的意思的時候，已經被程墨放在床上了。
房間裏燈光柔暖，照得人五官柔和。吳語怯懦地看著程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胡思亂想，她總覺得程墨看她的眼神有一種貪婪。
“這是你家嗎？”吳語輕問他，總算打消了他的欲望。
“嗯。”程墨回應著，有種不悅的感覺。隨後他給她穿上了棉拖鞋。
吳語把房間整個掃視一遍，然後問程墨道：“我是怎麽來這裏的？”
程墨眼中的光芒瞬間閃動，耀如星辰。
“我把你帶回來的。”
就在吳語還想講話的時候，程墨的手掌突然覆在她的額頭上，一時間，他們的距離近得離譜，四目相對的瞬間，吳語的體溫都有上升。
“你……幹嘛？”她小心翼翼地問他，眼睛都不敢多眨，生怕眨眼的空隙裏被他吃掉。
相對於吳語的小鹿亂撞，程墨就顯得正經多了。他神情凝重，像是在確認什麽大事。
吳語怔怔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安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都不覺握成了拳，掌心全是汗。
程墨把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額頭，說道：“感覺不到差別。”
吳語終於看懂了，她剛張口準備說自己沒有發燒，程墨卻在下一秒用他的額頭觸碰她的，那一瞬間的急劇靠近，讓她的心跳停拍了。
“我……沒有……發燒。”吳語小聲說著，但她自己都能感受到體溫在一點點地升高，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程墨也終於意識到他的行為讓她有了想法，還產生了防備，便順勢而為，稍稍壓低下巴，就貼在她的唇上。
“閉上眼睛。”他的氣息傳進她的唇齒間，在裏麵肆意飄散。吳語也著實承受不住程墨高顏值的壓迫，為了避免鼻血四濺，她乖乖閉上了眼。
對她，他早已輕車熟路，隨便幾個動作就把她完全馴服了。
“喜歡嗎？”他邪魅地笑著。吳語羞得隻能點頭，不敢多看他。
“還想要嗎？”他繼續挑撥她的心弦，耐心品味她的每一寸慌亂，樂此不疲。
吳語好像發現了他是故意為之，嗔怒地推開他，把臉轉到一旁不去看他。
“生氣了？”程墨輕笑著，繞到她的麵前，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固定在原地，不準許她逃脫。
“答應我，一直陪著我，好嗎？”
這突如其來的深情告白讓吳語驚愕地抬頭，他的模樣落入她的眼中，有些虛幻，有些不真。她伸出手，輕撫住他的臉，確定他是真的存在。
“你也要答應我，不許離開我。”
“好，我答應你。”
再次的深情凝望，還是讓他們忍不住情動。程墨主動湊近她，想再品嚐她的味道，就在將觸未觸之際，吳語的肚子發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餓嚎，很好地打破了意境。
她尷尬地捂住肚子，“不好意思，我……餓了。”
程墨絲毫不介意，他當然不會覺得她這樣很失禮，在他看來，她的一切都是可愛的。
“我買了飯，過去吃。”他拉著她的手走到桌邊，替她拉出椅子讓她坐下，然後他坐在她的對麵。
程墨打開食盒，把一個個精致的小菜端出來，在吳語的麵前擺好。菜都還冒著熱氣，香味也很明顯。更明顯的是，吳語被它們吸引住了目光，幾欲下手，但是為了照顧自己在程墨心裏的形象，她強行克製住了。
“想吃什麽，隨便。”程墨大方地開口，他早就看出來吳語是個吃貨，所以可以做好看她狼吞虎咽的準備。
“真的？”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但是她的大腦早就控製不了她的肢體了，雖然心裏懷疑程墨的話有假，但她的手已經開始發動了。
“是的。”程墨寵溺地看她，“吃吧，不夠我再去買，還怕喂不飽你？”
於是，吳語肆無忌憚地開吃了，程墨就在旁邊看著她吃，一點沒動。雖然他剛才在飯店也沒吃什麽東西，但是看著吳語吃得這麽香，他好像也吃了一樣，覺得飽了。
在吳語把所有的菜都洗劫過以後，她靠在椅子上，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不過很快她就開始愁眉苦臉道：“要長肉了。”
程墨輕笑著拍她的腦袋，“吃胖一點才好玩。”
這話讓吳語聽著渾身不舒服，什麽叫“好玩”？但她選擇忽略他的措辭，也就不認真糾正了。
餐桌是狼藉一片，程墨收拾的。沒有刷鍋洗碗的步驟，隻是把桌上的東西都塞進一個袋子裏，然後扔進垃圾桶。
吃完飯以後無事可幹，吳語就在那裏玩手機，程墨在電腦上處理工作，大概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兩個小時，程墨完成工作之後把電腦收了起來，當時已經有八九點鍾了。
看著笑成一團的吳語，程墨無奈地搖頭，他真不知道吳語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成熟一點，至少，不要像現在這麽傻。
走到她的麵前，程墨一把抽過她的手機。吳語不解地看著他，大腦在飛速運轉思考他即將做什麽。
許久，“你要送我回去了嗎？”
“回去？”程墨輕笑，很像外麵的壞叔叔，“現在幾點了還回去，今晚就在我這裏睡。”
“不行！”吳語大叫著拒絕，這隻是本能反應，具體的拒絕他的原因她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他太危險。
“為什麽不行？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吳語一聽就忍不住臉紅，她就知道程墨不壞好心，明知道她容易想多，而且一想多就會在臉上表現出來，他還故意這樣戲弄她。
就在她一個人默默腹誹的時候，程墨已經慢慢逼近她了，待她察覺已經來不及了，程墨早就算好了，把她逼在牆角。
“隻要你乖乖的，我不會虧待你。”說著，程墨還撫著她的側臉，有如觸電一般，吳語的臉麻木到失去知覺。
吳語的腦袋已經完全亂套了，整個人僵硬在原地等著程墨的判決，他很果斷地把她抱到臥室，然後細心地關上門。
這場景吳語覺得好熟悉，在她被程墨壓在身下的那一刻，她更加覺得熟悉了。
“怎麽了？害怕了？為什麽不說話？”
他俯視著她，每個字都充滿深意，帶著她一起跌入深淵。
程墨想吻上她的唇，在最後一刻吳語說話了。
“你有沒有對別人做過同樣的事？”
一句話，再次破壞了所有的意境，更加毀壞了程墨的感覺。
他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除了我，你還對誰做過這樣的事？”她緊緊鎖定他的目光，眼中帶著急切，她急切地想要聽到他的回答。當然，她更想得到的是他否定一切的回答。
但是，程墨什麽話都沒有說。他緩緩從她的身上離開，站在地麵上。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說明了所有，程墨並不是隻對她有過。
吳語從床上坐起來，靜靜地看著地板，接下來，就是死一般地沉寂，吳語隻覺得脊背發冷。
“如果你還是懷疑我跟樊諾，那我告訴你我們什麽都沒有。但是……”程墨看向她，聽到有轉折的意思，吳語也抬頭看向他。
“我跟蘇嫻有過，那時候還不知道有你。”
聽著是很合情合理的，畢竟程墨曾經隻認定蘇嫻是他今生的伴侶，幹柴烈火在一起難免擦槍走火。
隻是，吳語知道這些以後會覺得接受不了，至少現在她沒辦法再麵對他。
“對不起。”吳語匆忙下床離開他的房間，程墨即刻追上去，在她開門的時候從後麵抱住了她。
“吳語，我已經跟蘇嫻沒關係了，你才是我的主旋律，不要再多心了好嗎？”
“我是多心了，對不起，請你讓我離開，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她強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但是聲音已經在發抖了。
程墨不容許她這麽無理取鬧，強製把她的身體轉過來，逼迫她看著自己。
“外麵天這麽黑還那麽冷，你要去哪裏？”
吳語艱難地直視著他，哽咽道：“隻要讓我安靜一下就可以，求你了。”
她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如果程墨再不答應，她的眼淚就會泛濫。仔細回想，她跟程墨在一起之後經常哭，她也害怕這樣的自己會被他討厭，但是也說不清楚原因，隻要有一丁點委屈，隻要在他麵前，她總是藏不住。
“好。”程墨放開她，“你在這裏哪都不要去，我走。”
隨後，程墨拉開門出去了，走道的燈光搖曳，有點離別的淒涼感。
房門還在開著，程墨已經不見了蹤影，吳語再也支撐不住了，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會在乎，就因為她是女人，而他，是她認定的這一生相伴的男人。
隻有她一個人的空間，氣氛還是那麽壓抑，她逐漸覺得恐懼，內心也變得慌亂。
曾經，隻要程墨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說一個字，哪怕是罵她的話，她也會偷著樂好久。可是現在，他的心都在她的身上，她卻還是不滿足，還在揪著他的過去不放。
為什麽這樣？因為吳語覺得他們的付出不對等。吳語在程墨之前沒有經曆過任何男人，而程墨卻經曆過。她默默喜歡他十年，而他在十年裏卻始終有蘇嫻相伴。
或許，是現在擁有太多，才讓她想擁有更多。
夜色，不是一般的深。程墨走在路上，漫無目的，他像是一道遊魂，不知道自己會飄到哪裏。行走的期間，他的腦子也在思考。
如果沒有發生樊諾這件事，或許吳語就不會想那麽多，而他也就不用再這麽糾結。所以一切都要怪罪到樊諾身上，不過，樊諾又是被蘇嫻指使的，那就是說蘇嫻才是罪魁禍首。
程墨想著都覺得諷刺。她對蘇嫻有愧，怎麽有資格再追究她的責任。
今天下午，聽到莫率說的那些話以後程墨非常擔心吳語，所以匆忙開車找她。當他看到吳語的車停在馬路對麵時，他是很緊張的，從來沒有過的緊張。綠燈亮了，吳語的車子還是原地不動，他猛踩油門過去了，然後發現吳語昏睡過去了。
明明在乎，卻還要互相折磨。
本來程墨是擔心鄭泰對吳語做了什麽，但是當他真正麵對吳語的時候又不敢多問，他害怕吳語會誤會他嫌棄她。為了不讓她多想，他選擇沉默。
但是，他並沒有打算得過且過。
好像瞬間找到了方向感，程墨回去拿車，開車去了鄭泰的家。
看到程墨上門，鄭泰確實有過一瞬間的驚訝，不過轉瞬即逝。
“進來吧。”鄭泰的聲音很顯滄桑，沒人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麽。
程墨進去了，在鄭泰關門的時候從背後摁住了他。
“誰讓你去找吳語的？你是不是找死！”毫不掩飾的恨意和怒火，程墨的情緒已經失控。
鄭泰倒很平淡，苦笑道：“真要感謝吳語，要不是她，我都不一定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樣的你。”
“我在跟你說正事！不要轉移話題！你到底有沒有對吳語做什麽？”
鄭泰被自己的老朋友這樣質疑，不怒反笑，他轉過身，鎮靜的看著程墨，“你是希望我有還是沒有？”
程墨也是直視著他，氣憤道：“我希望你認清自己，不要再做出這種沒腦子的事！”
“你也覺得我做的事很沒腦子，是吧？”鄭泰著了魔一樣，目光中都是失落，都是自嘲，“我為她做再多的事也是於事無補，她的眼裏從來沒有我，從來都沒有！”
“那你就改早點放手！成全她，也成全，你自己。”
“你不是說過讓我替你好好照顧她嗎？”鄭泰笑得傷心，看著程墨的眼睛已經沒有了光彩，因為連曾經給過他鼓勵的程墨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收回了之前的話。
程墨更加逼近他，警告道：“我是說過，但你讓我很失望。”
回應程墨的，是鄭泰淒涼的笑。隨後，他收斂起自己的傷心，對程墨說道：“我打算離開這裏，等你的公司一成立，我就離開，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
程墨沒有否定他的想法，隻是確認一下他有沒有想清楚。
鄭泰點著頭，一臉苦澀，“想了很久，終於做出決定了，你不應該祝福我嗎？”
程墨沒有看他，轉身緩緩朝外走，行至玄關的時候，身後傳來鄭泰的聲音。
“幫我跟吳語說一聲‘對不起’，但是你放心，我沒有真的對她做什麽。”
程墨繼續往前走，沒有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