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平淡中的波紋
房間裏洋溢著奇怪的味道，酸酸的，是醋味。
吳語突然爬到小張的麵前，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許久，她笑嘻嘻道：“你是不是對率哥……嗯？”
“你走開！”小張隨手拿起身邊的抱枕就朝吳語的腦袋上麵砸，不知是她用力太大還是吳語的腦袋太硬，抱枕被彈開了，掉在木地板上。
“真有問題啊？”吳語顯得憂心忡忡，自言自語道：“那我跟他鬧緋聞，還打算跟他……在一起，豈不是很傷小張的心？”
想著想著，吳語又忍不住歎息，“為什麽我準備發現關係的男的都有人惦記了呢？”
但是，小張本心是排斥自己對莫率的感情的。她逼迫自己不要想多，又趕緊跟吳語表明自己對莫率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雖然吳語經常犯傻，但這種事不是嘴上隨便一說就能信的。小張炙熱的眼神和恍惚的神情都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
“不行不行……”吳語閉著眼睛使勁搖頭，嘴裏還念念有詞，“我不能跟率哥走太近，小張會不開心的……不行不行……”
小張急了，一個爆栗彈在她頭上，害得她抱著頭叫疼。
情急之下，小張一不小心搬出了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她大叫道：“誰說我喜歡莫率的，我喜歡的人是你大哥！”
不知為何，這句話如果在一個月以前講，小張還會忍不住臉紅心跳，可是現在說出口，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
“我哥！”吳語被嚇得不輕，除了覺得自己愚蠢至極以外，她還是擔心，因為孫梧已經有了樊諾了。
“這件事，小張應該還不知道。”吳語暗自猜測，目光不正常地瞥向小張，被她當場抓住。
“你偷看我幹嘛？”小張覺得其中有鬼。
吳語本來就不擅長隱瞞，被小張這麽一問，立刻慌了神，連神態都極其不自然。
“說，有什麽事瞞著我？”小張故意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唬她，給她一種“你不老實交代我就叫你身首異處”的恐懼感。
“沒有……沒有偷看……”吳語連忙擺手，不過小張沒打算放過她，反而步步緊逼。
吳語快被從沙發上擠掉了，她最後蹲在沙發靠背上討饒。
“就是……那個……我大哥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哦。”小張反應淡淡的。
“哦？”吳語驚訝地瞪大雙眼，“你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有了喜歡的人就隻是‘哦’！”
“不然呢？”小張隨意地站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熱水，“還要我拉著他殉情啊？”
吳語歪著頭看她，不禁笑了。她覺得小張真是心大，連這種事都能一笑而過。
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可以清閑一下，門鈴卻響了。小張朝吳語打了個手勢，她當即從沙發上跳下來去開門。
“樊諾？你怎麽來了？”
“吳姐，我想和你聊會兒天。”樊諾一臉委屈讓吳語很心疼，她開門拉著她進來了。
看到小張的時候，樊諾很詫異，她的表情被小張準確無誤地接收到了，小張感覺到她並非善類。
吳語笑著跟樊諾介紹小張，樊諾連連點頭誇讚，說小張工作能力強，人美心善之類的。但這些對小張都沒用，她知道什麽叫糖衣炮彈，什麽叫笑裏藏刀，什麽叫口蜜腹劍。
“樊小姐這麽誇我可受不起，不過是個打工妹而已。”
吳語不理解她們之間的明刀暗箭，還笑著推一把小張，嗔怒道：“你這麽說人家還以為我虧待你呢！”
小張隻是笑笑，心裏在罵吳語傻到家了。樊諾也隻是笑笑，心裏卻在盤算該怎麽把小張支出去。
類似的人對付的多了就有經驗了，就像現在，小張準確地猜出了樊諾的心思，主動提出離開，為了不讓樊諾起疑心，她還借口說是談微電影拍攝的事。
看見小張出去以後，樊諾的心才算放下了。不過，她不敢再明目張膽地跟吳語打探消息，畢竟吳語跟小張更親密，肯定會把談話內容跟她交代清楚的。
思慮良久，樊諾決定跟吳語聊一下家庭。
“吳姐，我能問一下你家裏有誰嗎？你別誤會，我隻是想更加了解你而已。”
吳語有點語塞，“聽樊諾的話，她是完全不知道我和大哥的關係，不過既然是大哥有意隱瞞，我還是不要坦白的好。”
如此想來，吳語就裝傻賣笑，隨便拿出官方的那一套敷衍過去了。
樊諾心裏不悅，對吳語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她就是覺得吳語很虛偽，在媒體麵前裝出天真無邪的樣子，其實背地裏心機很重。
“是我莽撞了，不該多嘴的。”樊諾笑著賠禮，儼然一個乖乖女。
吳語又愛心泛濫了，覺得這樣對未來大嫂很不禮貌，就準備跟她坦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時巨響，門被小張推開了。
她一臉著急，大叫道：“完了完了，今天本來是要簽合同的，可是人家突然變卦不幹了，我這麽多天白忙活了。”
隨後，小張就坐在椅子上哭鬧，越哭聲音越大，吳語急得在旁邊安慰又遞紙巾，根本無暇顧及樊諾，她一個人坐在那裏也覺得尷尬。
“那個，吳姐要不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安慰張助理。”
說完，也不等吳語送，她就自己走了。
關門聲還未完全消散，小張就擦幹淨鼻涕眼淚回歸常態了。
“也真不虧我跟你這麽久，演技這麽好！”小張滿意地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轉身就看見滿臉錯愕的吳語。
“你不是很傷心難過嗎？怎麽又笑了？”
小張真想把吳語拖出去賣掉，她肯定還樂嗬嗬地幫忙數錢。
“吳姐，你能不能長點腦子，我們什麽時候說要拍微電影了？”
吳語鼻子一拱，撅嘴道：“拉戲都是你一個來做，我什麽時候管過。”
小吵小鬧過後，小張即刻回歸嚴肅，正色道：“你以後離樊諾遠點，她不是你能對付的。”
類似的“好心提醒”吳語不止聽過一次，她就心不在焉地“噢”了一聲，然後依舊我行我素。小張知道她對這話不上心，抓住她的肩膀，十分凶狠地瞪著她，警告道：“你必須記住，聽到沒有，她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
想了一會，吳語終於決定把樊諾就是孫梧的女朋友這件事告訴小張，聽完之後，小張有些不解。
“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吳語以為小張是在責怪她不及時告訴她孫梧喜歡樊諾的事，結果害得她白白耗費了大把的時間和精力，於是拉住小張的手臂撒嬌道：“這是我跟大哥之間的秘密，他之前也替我瞞著老爸我喜歡程墨的事呢。”
小張立馬神情大變，甩開吳語的胳膊，大怒道：“你以後不許再跟樊諾來往，不然就沒我這個朋友！”
看著小張奪門而去，吳語不禁愣在原地，她小聲嘀咕著，“難道小張又開始吃樊諾的醋了？”
出門以後，小張直接開車去了吳家老宅。並且在車上就聯係了吳嚴。當時吳嚴正在開董事會，接到電話後迅速結束了會議，然後就回家了。
小張趕到吳家老宅的時候，吳嚴已經在大廳裏麵坐著地等她了。
進門之後是禮貌性的寒暄問好，吳嚴帶著小張去了他的書房。那是一個莊嚴肅穆的地方，一般在書房裏麵談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坐。”吳嚴指著旁邊的單人沙發，隨即自己在他的專屬辦公椅上坐下。
小張沒有坐下，她就站在吳嚴的辦公桌前麵，急切道：“吳叔叔，孫梧大哥跟那個影視演員樊諾最近在發展關係。”
吳嚴氣得拍案而起，“一個個都迷上了空有皮囊的，根本不知道被別人利用了！”
麵對怒發衝冠的吳嚴，小張依然能夠做的鎮定自若，還淡定地勸他冷靜。
吳嚴慢慢收斂起脾氣，重新坐下，認真地看著案上的鋼筆，目光深邃到讓人恐懼。
許久，他招手示意小張靠近一點，於是，小張邁進幾步，腹部緊貼著書桌的邊緣。
“明天上午六點幫我約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讓她來見我！”
小張點點頭下去了。
對於吳嚴的指示她從來不多問，他說什麽，她照做就是。
樊諾住的酒店離吳嚴的公司挺遠，開車至少一個小時。為了留個好印象，她一定會精心打扮，這又要扣除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所以，早上六點見麵，樊諾最遲淩晨四點就要起床。現在已經是深秋，這麽早起床，吳嚴也是故意刁難她的。
不過，小張很開心，誰讓她是個心懷不軌的人。
撥通樊諾的號碼，小張換作非常嚴肅的口氣，很正式的通知樊諾明天見麵的事。
樊諾很高興，急忙追問道：“是在吳家老宅見麵嗎？”如果是的話，那就是吳老爺要接受她這個人做兒媳婦。
小張冷笑，接下來就純屬她個人意思的表達了。
“你還不夠資格。”
聽得樊諾一時遲緩了，她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又問了一遍小張剛剛說了什麽。
小張依然在心裏嘲諷，不過這次沒有衝動地表達出來。她再次展現出她的專業性，以命令的語氣告知她見麵地點。
雖然知道小張不待見自己，但是為了更好地生活，樊諾還是不顧一切地對小張感謝百般，換來的是小張冷漠的掛斷聲，連一句“再見”都不屑於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