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六宮粉> 第144章 番外二如題

第144章 番外二如題

  說這個冬日敬則則過極其舒服, 有皇帝暖腳說,醫塾的事情也進行十分順利,兩個鋪子的籌備也是漸入佳境。

  而皇帝這邊呢, 卻是日日從宮裡過來, 弄敬則則有時候種錯覺,們就好似尋常夫妻般, 做相公的每日大早就出門上朝去了, 賺俸祿養家糊口。而敬則則呢, 很少出門, 但凡出門總是帶著面紗, 畢竟京城認識她的太多了。因著醫塾的些女孩兒多少知道了她的身份, 所以連醫塾那邊她很少去了,這就又了大門出二門邁的深閨『婦』了。

  日子平靜如水地過到了冬至邊上, 敬則則本以為皇帝要跟她說冬至朝賀的事情, 變著方兒地她給騙進宮,誰知到了冬至前晚也沒有話說。

  敬則則自己知道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了,皇帝卻是如既往地遵守了的承諾。

  只是冬至那日皇帝似乎起太早趕回宮, 所以受了涼。晚上過來時, 就有些精神濟,四肢無力的樣子, 敬則則有心勸休息兩天,可年邊帝王的事情太多, 次日她還沒醒就又走了。

  如是敬則則瞧著皇帝越發有些憔悴,「要這些晚上你就別過來吧,在宮裡還多睡會兒,也有太醫照料。」

  沈沉『揉』了『揉』眉心,嘶啞著嗓子道:「無妨, 在宮裡個我也睡著,來你這兒才真的休息。」

  敬則則感覺自己可在被套路,但有些事兒你明知是坑,卻還是忍住著急。

  好容易挨到了年邊兒,敬則則以為只要過了月初,皇帝就休息兩日了,偏偏除夕這晚深夜,高世雲的徒弟順兒慌慌張張地跑到宅子里道:「娘娘,皇上今兒晚上過多飲了兩杯,就吐了,如今更是事省,老鄭太醫和小鄭太醫進了宮,給皇上針灸呢,師父叫奴才趕緊出來請你,說還你守在皇上身邊,皇上才好好養病。」

  敬則則直覺就是有詐,皇帝今早出門的時候面『色』是已經好許多了么?而且今夜是除夕,皇帝是很有動機她騙進宮的。

  敬則則感覺有些底限還是守著的,因而道:「皇上病了,在宮裡有太醫照料好,我去添什麼『亂』啊?」

  順兒沒想到敬則則會如此鐵石心腸,急跳腳也沒辦法,越是勸說,敬則則就越是覺在撒謊。

  到最後敬則則還是沒進宮,次日是旦,皇帝沒出現,直到初二,皇帝還是沒出現,敬則則心裡這才有些擔心了,時又想著皇帝該會是在跟她賭氣吧?

  到初三這日,依舊見皇帝蹤影,高世雲卻出了宮親自來請敬則則,「娘娘就這麼狠心么?皇上病糊裡糊塗的,嘴裡還在喊娘娘的名字,這已經是皇上第次犯病了,鄭太醫說了再這麼著,皇上的身子骨就徹底垮了。」

  「皇上患的是什麼病?」敬則則這回可算是相信了高世雲的話。

  」兩位鄭太醫說出個所以然來,唐院也沒診出來,但皇上就是醒過來,上回就是這麼著差點兒去了,才匆匆地立了太子的。若非奴才在皇上耳邊騙說娘娘回來了,皇帝說只怕就……」高世雲說著就開始抹淚了。

  敬則則認識高世雲這麼多年,可還從沒見過這老太監流淚的。

  馬車疾馳而入迎春門,再往前乾元殿前偌大的廣場部籠罩在陰雲里,黑沉沉的彷彿天隨時可塌下來,瞧著是要下暴雪了,凍腳指頭麻木了,敬則則裹了裹自己身上的狐裘,快步上了丹陛。

  乾元殿內靜落針可聞,空氣里瀰漫著濃濃的『葯』味兒,敬則則忍住皺了皺眉頭,她疾步往暖閣走去,個小太監跪在床頭絞著涼水帕子放在皇帝額頭降熱。

  見敬則則進來,忙地往旁邊挪了半步。

  敬則則這才看見皇帝的情形。臉『色』常的紅著,嘴唇已經泛干起皮,緊緊地皺著眉頭似乎很難受,敬則則心裡酸,才知道皇帝是真病了,而她卻還在懷疑。

  敬則則用手捂住嘴,忍住了哭意,這才輕手輕腳地上前,從小太監手裡接過帕子道:「你去吧,我來伺候皇上。」

  許是袖口傳來的香氣樣了,沈沉微微動了動腦袋,眉頭略略舒展了分。

  敬則則以為皇帝醒了,輕聲道:「皇上。」

  沒有反應。

  敬則則又喚了聲。

  皇帝還是沒有反應。

  身後高世雲帶著哭音道:「這幾日皇上就這麼睡著,只偶爾清醒下。」

  敬則則想起個事兒來,「你是說皇上以前也這樣病過?什麼時候?」在敬則則印象中皇帝的龍體向是很康健的,連傷風什麼的少有。

  高世雲看著敬則則張了張嘴,合上之後,又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但這副做作已經讓敬則則知道答案了。她重轉過頭看向皇帝,卻見皇帝的睫『毛』動了動,似乎清醒了過來。

  「水。」聲音沙啞好似瓦片刮過地面的樣子。

  敬則則坐到床頭扶著皇帝的肩幫坐了起來,又旁邊的靠枕拿過來給靠上,這才接過高世雲遞來的水杯喂到皇帝嘴邊。

  沈沉喝了半杯水之後,似乎才稍微有了點兒精神,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敬則則,「怎麼,來了?」似乎點兒力氣沒有,所以連說話省了好些字。

  敬則則慚愧地道:「抱歉,除夕那天我還以為皇上你是裝病賺我進宮呢。」

  「朕,沒有騙過你。」

  皇帝的聲音依舊像老鴰樣難聽,說話也很艱難,個字個字地往外蹦。

  敬則則細細想來,皇帝似乎真沒怎麼騙過她,她就越發覺汗顏了。

  「是我錯了。」敬則則伸手『摸』了『摸』皇帝的額頭,見還是燙灼,憂心地道:「皇上別說話了,還是休息下吧。我就守在你身邊哪兒也去。」

  沈沉閉上眼睛權做點頭了,是的確沒有力氣。

  就這麼著反反覆復地燒了三天,太醫院的太醫會診了好幾次,沒診出個名堂來,最後也知道是胡『亂』開的湯『葯』起了作用,還是皇帝靠著自己的意志好轉了,漸漸地坐起來用幾口粥了。

  吃東,力氣就容易恢復,十來日之後也基本視事了,但臉『色』還是蒼白,容易累。

  敬則則這十幾日也是寸步離地在照顧皇帝,有時候夜裡睡著,她就坐在床前的腳踏上,手趴在床沿上看著皇帝,她明白自己以前為何會有皇帝永遠會倒下的錯覺,好似時時刻刻是精力十足的,總是累她腰酸背痛,可原來也是個會累、會生病的。

  哪怕富有天下,也只是個而已。

  「我聽高世雲說,皇上這場病是累出來的。」敬則則手裡端著『葯』碗,她明白皇帝這是哪兒養的怪『毛』病,手腳動彈,卻非要讓喂『葯』。那麼苦的『葯』勺勺地喝覺難受么?

  「那奴才說什麼了?」沈沉低頭就著敬則則的手喝了口『葯』。

  「說你年邊時,每日忙用膳沒功夫,有時候吃飯時手裡拿著筆。」敬則則道。她想起皇帝那時候還每晚黃昏前後雷打動地到醫塾來,看來是靠白日里擠出的時間。

  敬則則也沒少反省,自己是是太任『性』,太拿喬了。她和皇帝之間,自然是自己更閑,本該她來來回回出入禁宮的。而且皇帝總在宮外,也容易遇到危險。

  「你別胡思『亂』想,那是朕自己願意的。」沈沉道,「這幾個月跟你在醫塾那邊住,就好似圓了朕的個夢似的。」

  敬則則好奇道:「什麼夢?」

  「朕從小就想如果朕是個普通家的孩子該多好?父慈子孝,旁邊還有母親噓寒暖,所以我直想著有個小家,每日里忙完了回去有盞燭火等著我,像個真的家那樣。」沈沉道。

  這夢挺簡單的,但也挺簡單。「皇上的夢裡,還有孩子吧?」那才是個完整的家。

  沈沉抬手『摸』了『摸』敬則則的臉頰,「別瞎想,咱們肯定會有孩子的。」

  呵呵,敬則則聽聽就算了。

  「對朕而言,有你就夠了,沒有你就什麼沒有。」沈沉道。

  這話敬則則以前是信的,現在么卻有點兒將信將疑了。但對於皇帝的這番表白,她卻找到話回應,只好道:「可管怎樣,皇上該顧惜身體啊。照我說,身子骨壞了,那才是什麼沒有了呢。」

  「而且皇上是說其實你心裡根本沒有天下么,那怎麼還宵衣旰食地處理政事?」敬則則噘嘴道。

  「這還是為了你么?你說朕只會做皇帝,若朕連這唯的事情做好,還有什麼臉見你?再且,你時常在宮外,朕總給你個民聊生的天下。」沈沉道。

  敬則則感覺皇帝這嘴怎麼喝的是苦『葯』,說出來的卻是甜言蜜語呢?

  敬則則邊喂皇帝喝『葯』邊道:「反管怎麼樣,我想好了,皇上身子骨大好之前,我們再,再同床了。」

  「咳咳。」沈沉被嗆住了,唬敬則則忙擱下碗拿了手絹給,又幫拍背。

  沈沉緩過勁兒之後才道:「你這可是在幫朕,你這是在要朕的命。」

  「『色』是刮骨鋼刀,我若是任由皇上胡來,那才是要你的命呢。」敬則則堅持道。

  「胡說八道,咱們這叫陰陽相濟。再且,朕這是已經大好了么?」

  「你怎麼好了?你這還在吃『葯』么?」敬則則瞪著眼睛道。

  「這『葯』是朕讓鄭玉田開的安神『葯』,並是治病的。」沈沉略有些心虛地道。

  「皇上為何要喝安神『葯』?」敬則則明白,是『葯』三分毒,沒病沒痛時其實最好是要吃『葯』的。

  「因為朕病著時,你對朕最好,百依百順的。」沈沉實話實說道。

  敬則則白了皇帝眼,但卻沒多生氣。她知道皇帝這樣說是為了寬慰她的心,的身體什麼樣兒,她難道清楚么?跟以前可大比呢。

  忽地,敬則則忽然發現,原來她與皇帝的年紀大了,卻還在徒自蹉跎歲月,有限的精力浪費在無畏的糾結和對抗上了。而皇帝的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細紋,她想她自己的臉在久的將來也會慢慢老去。

  而們在起的日子,誰知道還有多呢?

  敬則則輕輕地握住了沈沉的手,看著的眼睛。

  是做了什麼徹底打動了她,只是在知覺中歲月磨平了往昔的記憶,悲傷的、愉快的……敬則則如今只想安穩而平順的過日子。

  跟皇帝在起的感覺,比在起好,這就足夠了。

  「皇上,從今往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敬則則輕聲道。

  敬則則想著自己率先放下身段了,皇帝肯定雙手接著才是,結果皇帝卻抽回了手,有些彆扭地道:「朕用你同情。」

  敬則則愣了愣,沒想到皇帝是這種反應,她心念轉,冷哼聲,「我可沒同情你,這天底下誰有資格同情皇帝啊?」

  聽敬則則如此陰陽怪氣地說話,沈沉反而笑了出來,「那你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敬則則『摸』了『摸』自己的臉,「皇上如今太瘦了,眼角有細紋了,我怕我也快老了,到時候臉上了皺紋,皇上就該移情別戀了,到時候我找誰哭去?」

  「胡說八道!」沈沉呵斥敬則則道,將她摟入懷中,「朕眼角的細紋很難看么?」

  敬則則噗嗤笑出聲,沒想到皇帝第個關心的居然是這個,她「嗯——」地拖了聲音,「也算吧,反條紋路就表份生的閱歷吧,也是睿智的象徵。」

  沈沉開始咯吱敬則則道:「你小嘴嘚啵嘚啵的,挺會說話的哈。」

  敬則則笑在榻上打滾,直呼求饒。

  高世雲在隔扇外聽見裡面的笑鬧聲,自己的嘴角也忍住翹了起來,這對兒可算是雨過天晴了。

  所謂的雨過天晴指的是皇帝再用擔心,敬則則個對就要甩臉子走,但是日子還是照舊的。照舊的意思就是指敬則則每日里還是想往外跑。

  早起敬則則督促著想要賴在被窩裡的皇帝起身打拳,皇帝打拳,敬則則自己也在旁邊似模似樣地打了套花拳繡腿。

  沈沉道:「你這是打的什麼拳?瞧著有些名堂,但似乎帶勁兒。」

  帶勁兒是對男子而言。敬則則抿嘴道:「這套拳是我自己編的,等琢磨好了之後要教給醫塾的女孩兒們的,是為了強身健體,二來應該,也許,可以防身吧。」

  沈沉聞言忍住笑出聲,「既如此,怎麼用老祖宗傳下來的五禽戲?」

  「這是女孩兒們嫌棄那動作滑稽么。」敬則則尷尬地道,知道她這個年紀,自稱女孩兒是是很可笑。

  說起醫塾來,敬則則接著道:「皇上,我今日出宮去下,好些天沒去看過了。」她的語氣有些自己懂的心虛。

  「你出宮並需要讓朕同意,只要你去哪兒跟身邊的說聲就行了,朕也安心。」沈沉道。

  皇帝如此通情達理,卻弄敬則則越發有些好意思了。

  「則則,你沒必要覺虧欠朕,其實朕看你每日忙風風火火的心裡很安慰,而且你做的事情很有意義,當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該做的事情。」

  敬則則可算是發現皇帝的改變了,她這才改了口呢,這兒就皇后拋出來了。以前她是心心念念地想當皇后,可現在只覺后位就是累贅,許多事行起來就方便了。

  所以敬則則又開始裝傻了。「我出宮去,晚上就回來,皇上中午自己可喝『葯』,我讓高世雲盯著你,如果沒喝我晚上回來可有話說。皇上身子骨也沒養好,以後就別去醫塾了。」

  沈沉揚揚眉,感覺敬則則命令還命令挺順嘴的。

  如此來,每日里往返宮中宮外的就了敬則則,她倒是覺辛苦,反而還覺這樣更有趣。以前來醫塾,選擇權在皇帝,如今么,她回回宮卻是看她心情。

  偶爾太忙了,或者覺天氣好,她就在醫塾隔壁住晚,第次皇帝沒什麼反應,第二次也沒什麼反應,到了第三次敬則則就見到親自來接的皇帝了。

  「這醫塾的位置著實遠了些,要然朕用內庫的私房錢在御街買處宅子如何?」沈沉道。

  御街那可是王公大臣才買起的地段,就是定國公府沒夠資格在御街呢。敬則則道:「皇上怎麼出來了,我說要回宮呢。」

  「是么?那你怎麼還穿著家常服?」沈沉盯著糊弄的敬則則道。

  」哈,哈。」敬則則只訕笑,「只是個晚上回去而已,就是白日里事兒太忙,晚上我還想看會兒賬本。」

  沈沉卻蹙眉道:「我怎麼感覺是天氣回暖,你再需要朕暖腳,所以隔三差五地就回宮了呢?」

  「哈哈,瞎說什麼大實話呢。」敬則則噗嗤笑道。

  沈沉可沒覺好笑,將她攔腰抱起來就往馬車上扔。

  給皇帝駕車的車夫是極其機靈的,愣是拉著馬車繞著禁宮跑了圈,最後才從迎春門駛入大內。也只有這樣的才,皇帝才十年沒換過車夫。

  敬則則雖然婉拒了皇帝封后的提議,但是昭儀是她的本職,她還是堅持著幹下去。是以敬昭儀總算「式」從避暑山莊回來了。

  這當然也意味著定國公私底下跟女兒斷絕的父女關係也重續上了。

  只是才過了沒多久,敬昕就遞了牌子請求入宮。敬則則嘆了口氣,大想搭理敬昕的,但是個姓氏,如今敬昕已經嫁,她還表著任府,敬則則看在任有安為國出力的份上也照應的夫。

  敬昕恭敬地給敬則則行了禮,抬頭望了望自己的姐姐,見她依舊容『色』驚,肌膚吹彈可破,初回京時的微黑膚『色』經過冬的將養又恢復如牛『乳』般白皙了,真真是老天爺賞飯吃,隨她怎麼折騰,顯老。如今她二站在處,怕易分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

  敬則則也再看敬昕,她生產後腰肢比以前豐滿了些,看著珠圓玉潤的卻也比以往多了些嫵媚,看來日子過著實是好,所以腰板兒才挺硬了,跟敬芸勾勾搭搭的也知是要做什麼,當然她的盤算肯定是落空了。

  「阿姐。」敬昕開口就帶著哭音,也喊娘娘了,這就是要打親情牌。

  敬則則冷聲道:「咱們沒那麼熟,你還是叫我昭儀吧。」

  敬昕語,淚珠子卻要錢地滾了下來。敬則則眯了眯眼睛,怎麼覺敬昕跟當初的嘉和有些差多的樣子了?

  「阿姐,任有安,任有安在北關收了兩個丫頭,其中個如今已經懷有身孕了,叫送了回來。」敬昕哭道。

  敬則則檀口微張,聽著是有些驚訝,她本以為是是皇帝又做啥事了,卻原來還沒動手。敬則則也知道自己對皇帝哪兒來的自信,但她猜到皇帝早晚是要收拾敬昕的。

  「在親前是允諾你納妾的么?」敬則則道。

  敬昕抹了抹眼淚道:「是啊,所以那兩個丫頭並沒有辦納妾禮,可這跟納妾有什麼區別啊?」

  「你找我說這些是做什麼?」敬則則解,「想讓我斥責任有安?」

  敬昕眼淚汪汪地看著敬則則,顯十分可憐巴巴。她自然是希望敬則則作為娘家給自己撐腰的。

  「阿姐,我聽說你的衣鋪子馬上要開張了,我……」

  「需要你幫忙。」敬則則有些無禮地打斷敬昕的話道。

  「那秘閣呢?那是我們敬家的秘方,交給外打理總是好,如我……」

  「你是說那丫頭懷孕了么?等她生了孩子,還認你做嫡母,你還教養孩子,恐怕沒功夫打理秘閣的。」敬則則道,「再且,你個庶女,敬氏秘方本就沒有你的份兒,你也用惦記著。」

  敬則則這樣說話,可是直愣愣地打臉了。

  敬昕完沒料到,敬則則翻臉之後竟如此直白。她以為敬則則或多或少要顧忌姐妹之情的,哪怕是做給皇帝看的,也顧忌點兒啊。

  「說好。你母親在世時也沒給你添姐妹,這位任夫,給臉她才勉強算是你姐妹,給臉的話她和她姨娘對唐夫來說就是個隨時發賣的玩意兒。」沈沉從前殿走進了內殿道。

  敬則則站起身看向皇帝,「皇上怎麼回來了?」

  「朕放心,她每次來會給你添堵么,朕來瞧瞧她又要鬧哪般。」沈沉道。

  敬則則有些頭疼,她可以說敬昕,畢竟是兩私底下說話,臉丟光了沒事兒,但皇帝這樣說,敬昕就可羞憤去撞牆的。果其然,敬昕眼瞧著要崩潰的樣子,敬則則趕緊道:「皇上還是趕緊回前頭去接見大臣吧,這兒我應付。」

  沈沉也沒打算久留,「嗯,剛才朕聽你說話,可算是糊塗了。善被欺,你才算是明白了。」

  敬則則嫌棄皇帝啰嗦地將往外推,「你還是快走吧。」

  皇帝情願地被推出門口,敬則則才回頭看向敬昕。

  敬昕的眼淚已經止住了,她已經明白自己的眼淚並打動眼前。「阿姐,你是在怪我么?可是當初是爹爹下了死令許我們跟你往來的,那日在定國公府,那許多盯著,我也沒有辦法。」

  敬則則點點頭,「我明白,也理解,我只是懂,你跟敬芸走那麼近是為什麼?想著她送進宮你就勢了?你這麼喜歡給別的相公送女,怎麼反過來你相公多了兩個暖腳婢你就跑我這兒來哭訴了?」

  敬昕被敬則則誅心的話給面紅耳赤的,喃喃自語。

  「阿姐,我……」

  敬則則擺擺手道:「那是你的家事,我會『插』手的。敬昕,我明白的告訴你,今日我之所以讓你進宮,是給任家面子,此外醫塾剛開始張羅的時候,我感激你去給女孩兒們上了幾天課,否則你壓根兒就到了我面前,你懂么?別我們僅剩的點兒血緣給消耗光了。」

  敬昕臉陰沉地出宮上了馬車,臨走時回頭看了看禁宮的方向,冷哼了聲。別看敬則則現在囂張,可旦皇帝有個三兩短,她將來的日子可夠瞧呢。畢竟她同太子那才是點兒感情沒有的,太子從小到大沒跟敬則則親近過。

  會下蛋的母雞,有什麼好結果?敬昕憤憤地想。

  以前敬則則或許會為子嗣這件事『操』心、傷心,但現在么她早就想好了,皇帝下世的那天,就是她詐死離宮的那天,想來皇帝肯定會願意幫她的。那時候她的醫塾應該已經了氣候,這是於國於民有利的事情,她作為個沒子嗣的嬪妃對嗣皇帝會有任何威脅,所以敬則則覺她和太子定是和平相處的。

  但是……

  世上的事兒總是會有但是的。

  話說事情是這樣發生的。大夏天裡就喜歡油葷,偶爾覺胸口悶算是常的,敬則則雖然覺有些胃脹氣,卻也沒當回事兒,更沒敢跟皇帝說,然狗皇帝就會拿她的身子當借口,她留在宮中。

  可是宮裡哪有外面好玩兒啊。

  只是到小日子的時候,敬則則的月事也來了,但量異常的少,她給自己了脈。這下可敬則則給驚著了,她只當是自己學藝精,可在脈道上還欠許多火候。

  過敬則則沒這當小事兒,她學醫后就知道了,小日子但凡有個對勁兒什麼的,對女子而言那是大事。她以前就是太懂事兒了,那會兒時時的推遲,還有大出血什麼的,她居然沒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敬則則覺那時的自己的心可真大。

  所以敬則則讓將康守請了過來給自己脈,之所以請,是因為宮中最擅『婦』科。

  敬則則叫請康守的事兒,皇帝自然第個就知道了消息,康守還沒到,就先到了。「怎麼舒服么?是小日子有什麼對勁兒?」

  這就是老夫老妻的悲哀,小日子這種避諱的事情可以說如此的坦然了么?敬則則瞪了皇帝眼,她可還是會覺自在呢。

  沈沉輕輕咳嗽了聲,敬則則的假經可是領教夠夠的了,年紀越大,仙子病月嚴重的敬昭儀是容在她面前提吃喝拉撒的。這半年她連饞嘴的『毛』病改了,但凡遇著命『婦』,嘴裡說的是什麼以內養外的食之道。

  但承認,敬昭儀還真有點兒逆生的神奇之處。這兩年因為她這張臉,秘閣的生意只用供應求來形容。想要買秘閣的護膚膏,需買上許許多多的雲裳坊的衣裳,達到定數額,才有資格進秘閣。

  這還只是有資格而已。

  這件事的神奇之處讓沈沉至今沒搞明白,這些個『婦』也太舍給自己的臉花錢了。當然她們也很舍給自己的衣裳花錢。

  雲裳坊的套衣裳,起價那是百兩,那還是最低價的,稍微有點兒面子的會買這種最低端的,而往上那簡直就是無極限。最高的有賣到萬兩的。

  短短兩、三年的功夫,景和帝沈沉就過上了被媳『婦』養的美好日子了。

  卻說回小日子的事兒,沈沉還沒來及細,康守便拎著『葯』箱進了門。

  給敬則則過脈之後也是心頭驚,「這,臣….……」

  下蛋的「老母雞」居然懷孕了,換哪個太醫也敢直說啊,萬診錯了脈,是很丟的事情。畢竟診斷喜脈乃是很低級的脈術,如果這錯的話……

  沈沉看康守吞吞吐吐地就急了,只是還沒來及訊,就聽敬則則道:「康太醫,你是是也診出的是喜脈?」

  康守立即鬆了口氣,忙地點頭道:「是,臣診出的是喜脈,只是月份太淺,臣有些拿準。」

  這話出,整個乾元殿就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里,說沒說話,包括周圍伺候的宮,也屏住了呼吸。

  沒有想象中的狂喜,敬則則的心情更多的是茫然。在完、徹底沒有期盼之後,突然冒出個喜脈來,還真是叫喜憂參半。

  「皇上為何高興?」敬則則敏銳地道,她感覺自己受傷了。她可以茫然,但是皇帝必須是欣喜若狂才是啊。

  「沒有,朕……」沈沉知該如何解釋,索『性』轉向康守道,「昭儀的脈象可好?」

  好。敬則則在心裡道,康守也如此說。

  「娘娘的脈象有些穩,臣斟酌著開兩副安胎『葯』。」康守道。

  聞言沈沉立即皺了皺眉頭,看向敬則則道:「你自己也學了幾年醫術么,你自己給自己診斷是個什麼情況?」

  「如康太醫所說那樣,脈象有些凌『亂』,有……」敬則則也皺起了沒有,仔細思索,竟然是有小產之兆。

  康守開過『葯』方走後,沈沉道:「走,咱們立即出宮,你也別住乾元殿了,咱們還是回醫塾那邊去住。」說罷沈沉就開始急匆匆地吩咐高世雲收拾東,然後又吩咐去將鄭玉田給請回來。

  敬則則莫名其妙地道:「皇上這是做什麼?怎麼突然要出宮去住了?」

  事到如今,沈沉也沒什麼可瞞著敬則則的了,便道:「則則,你還記記,你以前有幾次小日子,血量特別大?」

  敬則則點點頭。

  「事實上,那幾次太醫給你診脈,是小產。」沈沉道。

  敬則則抿唇語,皇帝那樣鄭重其事的說話,她已經猜到了幾分。「可是,沒道理啊,連我自己沒察覺自己有孕,只當是小日子來了,即便有要害我,她也可知道啊。」

  「朕也是如此想。但後來尋思著可是你宮裡早被放了什麼乾淨的東,所以朕屢次三番地修繕明光宮,卻沒找到那害的東。」沈沉至今依舊是百思其解。現如今敬則則再次懷孕,可這滿打滿算也就個月,月份如此之淺,居然又有小產徵兆,就讓更解了。

  敬則則神『色』複雜地望著皇帝,「皇上為何從沒對我提過此事?」

  沈沉苦笑,「怎麼提呢?告訴了你,朕卻沒辦法查出任何題來,又該怎麼跟你解釋,你又會會聽朕解釋,會會認定朕就是在替某些掩飾?」

  那個「某些」是誰敬則則當然知道。皇帝說沒錯,若真告訴了她,最後卻查出原因來,她定會懷疑是祝太后的,也定會堅信皇帝就是為了母親而欺騙自己。

  」瞞你說,最開始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朕也懷疑過,在宮中有機會對你動手還讓朕察覺了的沒幾個。所以朕敢對你說,只暗中查,表面上也敢對你太好,甚至只疏遠你,朕想著也許這樣那背後之就收斂,可是至今依舊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說,沈沉感到十分的挫敗。

  以前皇帝說這些敬則則當然會相信,可如今兩宮太后已經埋入土裡了,皇帝也沒必要再掩飾什麼,所以是真的沒查出是誰動的手腳。

  甚至知道究竟有沒有動手腳。

  敬則則沉默了好會兒,才道:「皇上可曾懷疑過,或許是有對我動了手腳,而是我天生就存住孩子。」

  「這怎麼可,所有給你脈的太醫說你身子是養極好的,也沒有宮寒。」沈沉道。

  「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些事兒。」敬則則道。

  沈沉抬眼看向敬則則,知道她想起了什麼。

  「當初在楊樹村的時候,我和鄭大夫遇到過個病,王阿姐。她出嫁多年,曾有孕,卻也時常有血漏之症,所以來找鄭大夫看病。後來她因為無子被休,次年嫁給個鰥夫,誰知進門才三個月就懷上了,還生了個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是她原來的丈夫生?」沈沉聞言道。

  敬則則搖搖頭,「怪就怪在,那前夫另娶『婦』,也是次年就抱女。」

  「這怕是個例。」沈沉道。

  敬則則點點頭。

  「可是後來在醫塾附近,我又遇到了個金大嫂,也是多年未曾有孕而有血漏之症。前些年離開京城時,我聽說她已經與丈夫和離,也知如今怎樣了。」

  沈沉道:「朕讓去打聽。」

  這打聽,居然拿金大嫂另外嫁后,也是沒幾個月就懷上了,生了個女兒,而她前夫另娶也生了孩子。你說怪哉怪哉?

  敬則則和皇帝拿這兩個病去鄭玉田,鄭玉田卻是吞吞吐吐的。

  沈沉道:「小鄭太醫這是有事瞞著朕?」

  鄭玉田趕緊道:「臣敢,只是臣也敢妄自猜測。」

  「你說吧,朕恕你無罪,這麼些年來,這件事直困擾著朕,如今昭儀又有了喜脈,朕如何再看著她受罪?」沈沉道。

  敬則則也在旁點頭。

  鄭玉田這才吸了口氣道:「實際上,除了這兩,臣以前也曾經遇到過幾庄這樣的病例,無是夫妻分開后另外嫁娶,就生育了,所以臣懷疑,臣懷疑……「

  敬則則急『性』子地道:「鄭太醫你就別吞吞吐吐了,趕緊說吧,可急死我了。」

  鄭玉田只好硬著頭皮閉著眼睛道:「臣懷疑那些夫『婦』乃是天生契,所以各自嫁娶后就生育了。」

  這話出,鄭玉田只覺周遭的風為之涼。

  「所以你是說朕與昭儀乃是天生契?」沈沉的臉『色』難看可以跟鍋底灰相提並論了。

  鄭玉田說完剛才的話就已經跪到地上了,是知道皇帝有多在意敬昭儀的,如今卻妄自猜測說二是天作之合,這是找死么?

  若非敬則則攔著,沈沉是真要處死鄭玉田的。

  「那狗奴才以為自己多讀了兩本醫書就可以胡『亂』說話了么?朕與你乃是天作之合,要白首偕老之,竟然敢胡言『亂』語,定然是,定然是心存軌。」沈沉氣噴氣兒地道。

  敬則則卻是冷靜地看著皇帝,慢悠悠地道:「皇上之所以這麼生氣,是怕說中了么?」

  在踱步的沈沉腳步頓,甚至敢轉身去看敬則則。

  敬則則嘆了口氣,手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其實沒什麼天生諧諧的,我與皇上也無需有孩子。這孩子如果真生出來反而是麻煩,若是個公主還好,是皇子的話,那……」是敬則則自戀,而是她很清楚皇帝喜歡柳緹衣,選八皇子繼位那也是因為再沒有其選。

  但如今八皇子已經是太子,太子是隨便換的。

  沈沉走到敬則則身後圈住她道:「你的心思別太重,眼下咱們最要緊的就是保住這孩子。以前每次朕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小產了,可這次卻還在是么?這宮裡管幹凈乾淨,朕拿你冒險,咱們還是搬去醫塾好么?盡最大可地保住。」

  敬則則點了點頭。這孩子突如其來,卻也是上天的恩賜。

  或者是懲罰?

  反從這天開始,從上馬車出宮開始,敬則則路是被皇帝抱著走的,然後到了醫塾隔壁,每日里也只准下床去園子里略微走走,以半個時辰為限,還是由皇帝陪著,其時候么則有華容監督,敬則則多半躺在床上。據說如此再堅持兩個月,等孩子三個月在肚子里待穩了,敬則則才稍微放鬆。

  這可是夏天,敬則則差點兒沒被憋死,她實在是想死了明光宮或者乾元殿的浴池了。話說因著敬則則對鳧水的喜愛,乾元殿的浴池這兩年也大修過,添加了少的鮮玩意,比明光宮的還舒服,敬則則之所以願意住在宮裡,半是沖著皇帝,另半就是沖著浴池去的。

  敬則則是差點兒沒憋死,但皇帝這三個月卻是差點兒沒被嚇死,所以儘管她有諸多滿,但還是沒怎麼跟皇帝鬧騰。

  「主子,皇上回來了。」華容在敬則則耳邊輕聲道。現在她屋子裡的說話極盡輕柔,走路悄無聲息卻也允許腳步聲太重,但凡在這裡伺候的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就因為皇帝怕嚇著敬則則肚子里的孩子。

  景和帝知從哪兒聽來的,說是有個『婦』,被在身後大聲喊了聲,就嚇小產了。為著這個,皇帝連夜讓高世雲去宮裡安排的伺候的宮。

  敬則則從窗戶望出去,卻見皇帝的蹤影,「相公這是又敢進來?你快出門去迎迎吧,記笑燦爛點兒,可別嚇著了。」

  待皇帝走進屋子,敬則則忍住笑道:「我從來知道原來相公的膽子居然如此之小。」

  沈沉自己也忍住發笑,用手『揉』了『揉』額角道:「我這是為了誰呀?等三個月坐穩了就好了,也快了,再旬就三個月了。」

  說起來這裡頭也有樁笑話。因著敬則則身子的情況,她這胎是隨時隨地可流掉的,所以皇帝就生怕哪天回來聽到壞消息。

  這,有日偏就那麼巧。對兒上京告狀的母女路過了醫塾門口,那母親已經懷孕兩個月,女兒卻才三、四歲,做母親的忽地暈倒在路邊,虧家裡的婆子出門採買回來看到了,忙地她扶了進來。

  這卻是小產了。

  可憐見的,好在醫塾里各『色』『葯』有,敬則則也勉強算個大夫,近日又惡補了少『婦』科的典籍,穩住心神后就又是診脈、又是開方子,又是讓抓『葯』。

  而屋子裡伺候的自然要幫那可憐的馬娘子換衣裳,還勤換血帶。這麼忙活著,皇帝回來,才走到門邊兒就聞到了血腥味,當時腿就軟了,虧高世雲扶住了。

  沈沉這才穩住心神,大腿抬就匆匆地跑進了屋子,大叫道:「則則,則則。」

  皇帝這生里,如此丟臉的時候可真算多,敬則則現在想起來覺好笑。但那日是真給嚇壞了,打那天起,皇帝每次回來,走到門邊就腿發軟,生怕見血。

  敬則則也在算日子呢,「那十日後我是是可以搬回宮裡去了啊?」

  沈沉立即搖頭,「再忍忍吧,以前想讓你回去你還拿喬,現在么倒是你自己想往回跑了。以前在宮裡,那是……你看如今住在這兒,你這肚子可算是有驚無險,咱們好好兒地忍耐幾個月,等瓜熟蒂落了就回去如何?」

  敬則則嘟嘟嘴,「這兒園子太小了,隨便逛逛就沒了。你又許我出門。」

  「行了,別任『性』了。」沈沉道。

  敬則則立即瞪大了眼睛,「哦,你這是有了孩子忘了娘是吧?」

  「這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么?」沈沉也朝著敬則則瞪回去。

  敬則則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好了,華容,我的琴拿來。」沈沉道。

  每日里回來要對著敬則則的肚子彈奏幾曲「清平樂」,就為著有說多聽這等平和之音,有助於安胎。

  敬則則完知道皇帝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婦』道家的經驗,她聽清平樂耳朵快起繭子了,「換個曲子啊,破陣子也錯啊。」

  「閉嘴,破什麼破?」沈沉蹙眉道,「你仔細口舌。」

  敬則則撇撇嘴,在皇帝身後揮了揮拳頭。德行,誰給這麼大膽子敢這麼跟她說話的?沒大沒小。

  清平樂起,敬則則本來高漲的情緒也漸漸平緩了下來,說皇帝手琴藝還是很拿出手的,絲毫比自己差,也就比當初的庄嬪衛官兒弱點兒。敬則則感覺心裡很舒坦,如衛官兒就說明她自己也算差。

  聽過三首曲子后,敬則則在皇帝充滿『逼』迫的目光里吃了幾塊脆脆的王瓜。她如今有輕微的害喜,許多東聞。但也算是她運氣好,若是害喜嚴重的話,吐厲害這胎恐怕早就流了。

  「好了,好了,想吃就別吃了,否則待會兒吃吐了,反而對孩子好。」沈沉「善解意」地敬則則面前的盤子挪開了。

  敬則則無語地瞪著皇帝,好壞被個給演完了,讓吃的是,讓別吃的也是。

  「好了,別噘嘴了,你心情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會察覺的,還以為你喜歡呢。」沈沉道捏了捏敬則則的臉,「這些日子瘦了許多,辛苦你了。去榻上躺著吧,我該給孩子念書了。」

  所謂的念書,自然是聖之語,諸子百家之學。敬則則聽個頭兩個大,「講個笑話行么,這樣我心情好,孩子也會心情好的。」

  「行,我怕你笑太用力。」沈沉後面的話沒說完。

  敬則則忽然感覺她懷的是個孩子,而是個屁,笑就會崩。這話有些粗俗,但實在是太好笑了,她自己想到這兒就開始「吃吃」的,繼而「咯咯」的,然後「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沈沉被敬則則笑莫名其妙,死死地看著她,生怕她笑岔了氣兒。

  「哎喲,哎喲。」敬則則笑眼淚出來了,彎腰捂住自己的肚子直叫「哎喲。」

  沈沉立馬跳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我說什麼了?我怎麼跟你說的?你,你,你……」

  難為個皇帝,泰山崩於面前而『色』變的皇帝,此刻卻是上躥下跳的手足無措了,「肚子疼么?我讓高世雲去叫鄭玉田。」

  說起小鄭大夫也是倒霉,因為敬則則懷孕了,的醫道也沒法兒搞了,因為皇帝放,和康守兩個太醫就住在了醫塾隔壁,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閑暇時的活動空間只限於去醫塾給女孩兒們上課。

  敬則則抓住就要跑出門的皇帝的袖子,「別,我肚子疼,我就是笑累了。」

  真心的,當是時,沈沉抽敬則則的心有了。

  敬則則也想抽皇帝,但這是敢么。所以就變著方兒地開始折騰。

  入秋後,她的肚子可算是穩穩噹噹地裝了三個月了,敬則則本以為自由了,結果皇帝說什麼,好容易辛苦了三個月保住了孩子,可功虧簣,就讓她繼續憋著。

  敬則則臉綠了。

  「你總想前功盡棄,以後回憶起來就傷心落淚吧?」沈沉餵了瓣酸橘子給敬則則。特別酸的酸橘子。

  敬則則閉上嘴巴撇開頭,「皇上吃瓣,我才吃瓣,然我就吃了,就餓著我們娘倆兒好了。」

  「好,我吃了你就吃是是?」沈沉確定遍道。

  敬則則點點頭,然後笑嘻嘻地看著皇帝酸眉頭直跳,她吃吃地笑起來,自己拿過橘瓣吃津津有味兒的,嘴裡還道:「有那麼酸么?我吃覺挺好的呀。皇上就是太嬌氣了。」

  沈沉又想抽敬則則了。

  有那麼瞬間,沈沉甚至覺上天讓們「天生諧」可真是為二好,懷孕實在太傷感情了。要是入宮頭兩年敬則則早早兒地懷孕了,就她這麼折騰,估計也就沒有後來這些事兒了。

  依舊還是那高高在上,權威會被挑釁的坐擁三千後宮的皇帝,而敬則則么估計還是昭儀,指定連昭儀被擼了,貶做嬪什麼。但若她生的是兒子,為著嫡子身份,沈沉覺自己大概率會封她為後的。

  當然這些如今只臆想臆想而已。

  「相公在想什麼,怎麼走神了?」敬則則在皇帝面前晃了晃手掌。

  沈沉抬手輕輕握住敬則則的手,「剛才我忽然想,若是開始你就懷上了,咱們會如何。」

  說起這個敬則則就來了興趣,笑盈盈地道:「哦,那相公覺我們會如何?」

  沈沉當日敢說實話,只揀好聽的道:「我想孝仁之後,我肯定早就封你為後了,就會有後面那許多誤會和離別。」

  嘖嘖,所以說男的嘴,騙的鬼。

  敬則則雙手捧著臉,裝作可愛模樣地對著皇帝搖了搖頭,「會,相公難道忘了你的德行了。」

  「我的什麼德行?」

  「宮妃懷孕就失寵的德行啊。」敬則則笑顏如花地道,「我如今是占著相公沒有其妾室的好處,所以還見著相公。」

  「呵呵。」沈沉訕笑,是說懷孕傻三年么,怎麼感覺敬則則卻是越活越機靈了?

  「咱們是是該想想如果生女兒叫什麼名字,生兒子又取什麼名兒了?」沈沉岔開危險話題道。

  敬則則是懶動腦子,「如我起小名兒,相公起大名兒如何?」

  沈沉摟著敬則則靠在自己懷裡道:「哦,你說說。」

  「管兒子女兒小名叫小蘿蔔好了。」敬則則道。

  「為什麼?」沈沉解,敬則則懷孕這期間也沒有吃蘿蔔的愛好啊。

  「因為這幾日我總是做夢夢見自己在拔蘿蔔,老辛苦了。」敬則則道,「而且小孩子的小名兒賤點兒聽說更容易養活。」

  沈沉臉黑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行了,起名兒這事兒還是我來吧。」

  敬則則覺皇帝最近欲求滿,所以格外暴躁,動動就黑臉。她其實還是太天真了,完知道皇帝居然冒出了要抽她這種「大逆道」的想法。

  雖說胎相已經穩固,敬則則也自由走動了,但她的胃口就是好,按說六個月了,肚子該像球樣鼓起來了,可她卻依舊瘦弱,裙子稍微穿寬鬆點兒,看出她有孕在身。

  「你就多吃點兒么?」沈沉急嘴角冒泡了。內御膳房的御廚輪流地到醫塾來做飯,可敬則則就是吃下去,吃幾口就飽了,再『逼』她她就吐給你看。「你這樣吃東,生出什麼小蘿蔔?我看只生出小豇豆。」

  敬則則被皇帝的話給逗前仰後合地笑,「我覺是相公你吃東的時候臉難受,所以才導致我沒有胃口的。」

  沈沉有些茫然,「我吃是什麼東會臉難受?」對於情緒管控沈沉還是很有自信的,別說是吃飯了,就是吃……若是必須也可以面改『色』。

  「就是吃橘子的時候啊。」

  光是聽到橘子兩個字,沈沉的胃裡就開始泛酸,翻湧,強忍住乾嘔的衝動,擠出艱難的笑臉道:「怎麼會呢?」

  「哦,會么?那如今日晚膳我們來玩,你吃瓣橘子,我吃口飯的交易啊。」敬則則笑盈盈地道。

  敬則則完知道她懷孕的后三個月過有多危險,皇帝是真有心抽她的。

  好容易熬到快要生產的時候,皇帝又開始了前三個月那樣的神叨叨。

  比如這晚敬則則有些口渴,躺在床上轉了個身想要起來要水喝,可才剛動,皇帝就躥了起來道:「是是要生了?」

  敬則則無奈地偏頭看向皇帝,搖了搖頭。

  可皇帝既然已經坐了起來,就再也睡著,「則則,如咱們說說話吧。」沈沉以手『摸』上敬則則鼓起來的肚皮,感覺這是橘子堆起來的。

  敬則則窩在皇帝的懷裡「嗯」了聲。

  「朕想過了,這胎若是女兒,咱們就讓她無憂無慮的大,你將她帶到醫塾來吧,朕感覺她個女孩兒在宮裡過著太寂寞了。」

  敬則則眨巴眨巴眼睛,怎麼回事個女孩兒呢,是還有其公主塊兒玩兒么?所以這次止後宮隱形馬嬪見了,連其公主見了?

  「可若是兒子……」沈沉沉『吟』了片刻,「朕想讓大了自己選。若是喜歡宮廷的拘束生活,朕就許自由,最好是連王爺也別做,如此才平安。」

  說到這兒,沈沉和敬則則齊齊地嘆了口氣,這話當然只是安慰之語,二很清楚,若敬則則生的是兒子,太子會覺威脅有多大。

  「可若是想要這個位置,太子也會是的阻力。」沈沉道。

  敬則則搖了搖頭,「要,太子從小其實就定了乃是儲君,也是皇上照著儲君的樣子養大的,何況,我肚子里這個未來是個什麼『性』子還知道呢,未必就適合為君,皇上要為了我而動搖國之根本。」敬則則說的是真心話,太子無錯而更換,朝堂定然要起風波的。

  沈沉捏了捏敬則則的手心,「放心吧,朕自有分寸。」

  「,皇上是關心則『亂』。縱覽書,皇帝寵愛小兒子,那小兒子和寵妃最後的下場是什麼,皇上比我更清楚。」敬則則憂心地道。

  沈沉搖了搖頭,「這樣,似戚夫那樣的下場,是因為做皇帝的猶豫決,但朕的心直就很堅定。既有這樣的心,咱們兩的兒子從小放在身邊養大,絕對可出錯。」

  敬則則對這點表示很懷疑。「那還是生個女兒省心。」

  對沈沉而言,自然是生兒子更省心,如此敬則則就是雷打動的太后了,東太后的悲劇就會重演了。思及此,沈沉倒是覺以前自己做有些過分了些,樹立了壞榜樣。

  剛說了省心,敬則則下刻就感覺到肚子陣收縮的疼,如此反覆了兩次,她才肯定,這還真是要發動了。

  敬則則深吸了口氣,平緩而安定地道:「相公,我這是要生了,你讓華容穩婆叫進來吧。」

  敬則則這當事沒個啥,但沈沉卻嚇沒穿鞋就跑出了門,而且還在階梯上摔了大跤,無比狼狽。

  過敬則則生產的過程異常順利,有幾個原因可以解釋,那就是孩子個頭大,敬則則身體底子也好,平日里伸展運動做很錯,而且敬則則在生孩子的時候心裡還在顧忌皇帝。

  她怕自己有個三兩短,比如難產什麼的,產房外的皇帝可比她還先倒下。她這也是太自戀了,完沒有察覺出,皇帝生出想抽她的心思了。

  穩婆抱了孩子出來,笑嘻嘻地對著皇帝道:「恭喜相公弄璋之喜啊。」

  這話說縐縐的,還有些彆扭,但意思卻表達很明確,沈沉有模有樣地手扶著孩子的頭接了過來就往產房裡走,「夫還好么?」

  「好著呢,就沒見過這麼精神的產『婦』。」穩婆討喜地道,其實心裡想的是,卻也少見如此憔悴的相公,搞倒像是也生產了回似的,而且為什麼要跟著進產房啊,嫌棄吉利么?

  敬則則瞧見皇帝時卻沒覺驚奇,她聲音有些弱地道:「看到孩子了?」

  「嗯。」沈沉走過去,將孩子放到敬則則的身側,坐到床頭與她肩並肩、頭碰頭地看著那小小的皮膚紅紅的孩子道:「我給起的名,叫欽。」

  沈欽。

  敬則則鬆了口氣,她其實在夜裡看到過皇帝起來翻書、寫字,最後只留下了「欽」、「鈐」二字。

  欽者皇帝之令,鈐者皇帝之印。

  但沈欽可比沈鈐好聽太多了。

  剛出生的孩子眼睛還睜開,小小的個睡像顆小星星。

  沈沉伸手輕輕地點住了小蘿蔔的蘿蔔手,敬則則也同時伸手輕觸小蘿蔔的手,家三口好似通過這隻小手聯在了起,再也無法分隔。

  兩個沒有血緣的,因為共同製造了份血緣,忽然好似就有些同了,彷彿們註定了是情也是親。

  敬則則和皇帝同時抬頭注視著對方,所有的安似乎消失了。

  敬則則想的是,老娘可算是大光明做太后了。

  皇帝想的卻是,總算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家,家三口,普普通的家,和和美美的家。

  也知道這算算是同床異夢了,但至少是好夢。

  因為小蘿蔔的降臨,萬般想戴上后冠的敬則則最終還是被景和帝給說服了,就用了句話。

  」你總希望別以後背後罵小蘿蔔是小娘養的吧?」沈沉看著敬則則的眼睛道。

  敬則則死死地瞪著皇帝,狗皇帝還真是懂什麼叫捏捏要害啊,她憤憤地道:「算你說會道。」

  「這麼是朕說會道呢,朕這是在跟你講道理。」沈沉懷裡抱著小蘿蔔,只手還熟練地捧著它的後腦勺。

  敬則則白了皇帝眼,「還是讓華容小蘿蔔抱下去吧,若是被瞧見了,要說皇上你的。」

  沈沉卻是沒鬆手,「怕什麼?也知道什麼興起的規矩,做爹的如果抱兒子,那父子感情如何好起來?」

  敬則則聳聳肩沒再說什麼。

  沈沉抱著小蘿蔔在敬則則身邊坐下,「則則,朕希望咱們三就像尋常家樣,用講什麼宮裡的規矩。」

  「那尋常家是什麼樣兒?」敬則則對這個沒什麼概念,難道說她們定國公府就是尋常家?但是她爹也是抱她哥哥們的。

  這題還真沈沉著了,笑了笑,「其實朕也知道尋常是個什麼模樣了,過小蘿蔔開蒙就由朕來教。」

  敬則則知道皇帝要怎麼教,卻聽繼續道:「明日是乾元門的常朝,朕打算小蘿蔔也帶去。」

  敬則則大吃驚道:「可小蘿蔔才六個月呢,還沒斷『奶』呢。」

  沈沉道:「你可別小瞧小蘿蔔,這小鬼精明著呢,什麼聽懂,喜歡聽講話,你看現在多精神。」

  敬則則瞅了眼小蘿蔔,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果然真眼晶晶地盯著父皇,見敬則則看過去,又朝她裂開嘴笑了起來。

  「而且朕聽說,孩子小的時候,多在跟前說話,帶四處走四處瞧,對以後的聰慧有幫助。」沈沉道。

  敬則則笑道:「皇上果然是當爹有經驗呢,比我可知道多多了。」

  沈沉大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敬則則總算了些肉的臉頰,「你啊,可真是什麼吃醋。」

  敬則則啐了皇帝口,「我才沒吃醋呢,至少我那侄女兒的醋我就沒吃。」

  敬則則這話就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雖然敬芸再也沒出現過,好似就那麼憑空消失了,但敬則則可是記她的。

  「對了,今年八月去青索草原,朕打算帶小蘿蔔也去。」沈沉道。

  敬則則卻沒跟著轉換話題,而是眯了眯眼睛,「對,皇上你眼神閃什麼閃?我那侄女兒她怎麼了?」

  敬則則湊到皇帝跟前,「皇上該會是金屋藏嬌了吧?」她輕輕地環住皇帝的脖子,「我懷孕那陣子……」

  沈沉將小蘿蔔塞華容手裡,然後拉下敬則則的手道:「你可省點兒事兒吧,你懷孕那陣子朕忍多辛苦你是知道的,而且哪天晚上朕沒跟你同床啊?」

  敬則則翻了翻眼皮子道:「誰說那件事定要晚上才做啊?」

  「好你個敬昭,這嘴皮子番就白的變黑的啦?來朕讓你檢查檢查看看朕有沒有金屋藏嬌。」沈沉說著就敬則則壓到了身下。

  敬則則這才沒繼續作死,趕緊地嬌笑著求了繞,「皇上,我就是跟你玩笑下而已嘛,主要是你提起我那侄女兒時神情對。」

  說到神情對,敬則則立即推開了皇帝坐直了起來,她想她明白是哪裡對了。「皇上,你是是怎麼著敬芸了?」

  「朕怎麼著她?」沈沉反。

  敬則則急了,「皇上!」

  沈沉沒辦法只老實交:「朕讓她出家為尼了。」

  什麼?!敬則則眼珠子快瞪禿嚕了。那樣個年輕美貌的女孩兒,什麼還沒經歷呢,就出家了?「為什麼?」

  「因為她像你啊,則則。」沈沉道,「她頂著那張臉,若是將來嫁,朕想著就膈應。」

  敬則則眨巴眨巴眼睛,「你膈應什麼?你這是吃醋是吧?」

  女講起理來簡直神仙害怕。沈沉趕緊投降道:「則則,你替朕想想,朕原是想殺了她了百了的,也省你看了煩心,個贗品日里『亂』蹦躂就是找死么?可朕想著你心善,肯定願意,這才饒了她命讓她出家的。」

  ,敢情皇帝這還是大發慈悲了?

  這件事的結果是,沈沉恁是個月沒挨著敬則則的床沿兒。

  八月敬則則再次踏上了青索草原的土地,她原是擔心小蘿蔔年紀太小受了顛簸的,沒想到小小兒卻是精神緊,看到草原就開始嘻嘻哈哈流口水。

  沈沉還將抱在懷前騎了會兒馬,興奮小蘿蔔手舞足蹈的,口水流了父皇身。

  這次草原會盟,鐵真部自然也來了。鐵真玉羅這幾年在草原上的名氣越發大了,她美貌絕世,卻至今沒有定親,草原的英雄們為了她更是打頭破血流。

  敬則則早就從高世雲那兒打聽清楚了,禍害鐵真玉羅的就是景和帝。

  沈沉氣急敗壞地跟著敬則則進了帳篷,「則則,你講點兒道理好好?好多可以給朕作證,朕可是義言辭地拒絕了鐵真玉羅好幾次,寧肯和鐵真部交惡,沒接受她的。」

  敬則則猛地轉回頭看著皇帝道:「我怎麼沒聽出皇上有什麼內疚,反而是片洋洋意嗯,是覺你個老男,還吸引鐵真玉羅那樣的美貌少女很意吧?」

  沈沉感覺自己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清,只輕輕拉著小蘿蔔的手道:「兒子,你以後找媳『婦』可再找這麼喜歡吃醋的了。」

  敬則則湊到皇帝跟前道:「皇上你別委屈,家是個姑娘家,肯定有矜持羞恥心,要是你哪個行為鼓勵了她,她上趕著貼著你么?」

  沈沉覺自己真是冤枉,可是什麼沒做的。想了想道:「那時候朕心裡是你,怎麼可鼓勵她?那姑娘朕也曉是怎麼回事。」

  鐵真玉羅再次見著景和帝時,態度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如果說前刻她還念著皇帝,那看到的那刻就沒有了。

  在看景和帝之前,鐵真玉羅首先看向的是敬皇后。

  這位傳奇的皇后,讓皇帝為她遣散後宮,還專為她開闢醫苑的皇后,鐵真玉羅早就想見見了。她來時是堵著氣的,就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兒的老女,竟然讓皇帝那麼痴情。

  然見著敬則則時,鐵真玉羅雖然承認,但心裡卻還是服氣了。

  眼前這個女,美貌倒還是其次的。敬則則早已經過了用張臉來吸引的歲月了,如今的她依舊年輕,依舊美貌,然則最美的卻再是那張臉,而是歲月賦予她的瓷光流彩。就好似塊上等的玉,溫養久了之後那層醉的光。

  那是用詩書、歷練、心『性』融合的特有的光,還帶上了獨有的香氣,用靠近,也彷彿被包裹。

  等鐵真玉羅再看向皇帝時,卻覺好似變了個。

  當年的,眉間眼底是落寞、是憂傷,那種憂鬱深深打動了鐵真玉羅的心,然而現在的,卻是從容、自信,舉手投足間皆是果決,看向敬皇后的眼神更是溫柔,然而卻再是她心裡那個憂鬱的心上了。

  少女的心總是這樣變無痕。

  以至於當沈沉察覺到鐵真玉羅的變,聽她在此次會盟上宣布要嫁給草原的達魯氏時,多少還是有些鬱悶的,這當然是在為鐵真玉羅吃醋,而是……

  沈沉看著臉蛋依舊光澤白皙如昔日的敬則則,看她興奮地為那賽馬場上的草原漢子助威,看著那些年輕男子黝黑的胸膛上閃亮的汗滴,沈沉由眯了眯眼睛,將敬則則拉到身邊坐下,「做好,許再看。」

  敬則則明所以地看著皇帝。

  沈沉鬱郁地道:「則則,你是是也嫌棄朕老了?」

  敬則則愣了片刻,才笑了起來,但很快就收斂了笑容,她想她是安慰下她自家相公了。「是老了,可是我喜歡。」

  沈沉沒被打動。

  敬則則輕輕地『摸』了『摸』皇帝眼角的細紋,「我喜歡這些,因為它們的存在,皇上可再也沒有機會尋花柳,禍害姑娘家了。」

  「朕什麼時候尋花柳了?」沈沉低笑著用鼻尖點了點敬則則的鼻尖,「你總是這麼愛吃醋。」

  敬則則故作傲嬌地道:「我就是愛吃醋,輩子為皇上吃醋。」

  然則最愛吃醋的卻是小蘿蔔,爬也要爬到父母中間,嗯嗯啊啊地吃醋,呼喚二的注意。

  (番外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