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做交易
施慶鬆倒是沒有懷疑什麽,見施妙魚將她真的治療的清醒過來,神情也帶出了喜悅:“這次你祖母能夠清醒,多虧你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注意到施妙魚穿的輕便,眼神一暗,又問道:“可是要去你母親那裏了?”
見施妙魚點頭,施慶鬆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些難過:“是為父不好……”
他現在倒是真的有點後悔了。對比了這麽多的女人,如今在想起林氏來,倒是想到了一些好處。
比如剛嫁過來的她,也是真心為自己好的,其後那麽多年,倒是都是溫順的木頭性子。
當初覺得哪裏都不好,如今反倒是有些釋然了,也發現了自己曾經有些混賬的。
但施慶鬆是大男人,縱容覺得自己有不對之處,也不會拉下麵子去道歉。
所以他隻是繼續道:“回去看看她吧,記得出嫁之前回來。”
“是。”
便是他不說,施妙魚也會回來的。畢竟,還有一道聖旨壓著呢。
能得這一個多月,她已經很開心了。
眼見得施妙魚要走,施慶鬆頓時叫住了她:“唔,還有一件事情……”
當時施慶堯走之前,是跟他誠懇認過錯的,再加上王氏現在也好了起來,所以施慶鬆便想著,到底是兄弟,有些事不要太計較的好。
隻是如今麵對著施妙魚,倒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見施慶鬆吞吞吐吐,施妙魚似笑非笑道:“爹爹若是不說,女兒可要走了。”
施妙魚說完這話,竟真的作勢要走。
見狀,施慶鬆頓時慌了,急忙叫住她道:“你這孩子,怎的這般……這般……”
他想了半天,到底是沒把難聽話說出來,隻是歎了口氣道:“罷了,總歸是要你幫忙的。你二叔的事兒你是知道的,到現在吏部也沒有下放公文。原本說的是回京之後直接就調任的,誰知這一等竟然這些個月……”
施慶鬆這話一出,施妙魚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合著這是想讓自己幫忙,去給施慶堯問一問進程啊。
見他這模樣,施妙魚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好了。這施慶鬆往日裏雖說狠毒了些,可腦子還在啊。怎麽這自從燒傷之後,連腦子都跟被燒到一樣?
“爹爹可別忘了,就在前幾日,二嬸才差點害死了祖母。”
聞言,施慶鬆的臉上瞬間便有些掛不住,到底還是撐著辯解道:“一碼歸一碼。”
李氏混賬那是個婦人,平心而論,這個弟弟並沒有做錯什麽。再者說了,他如今已經這個樣子了,若是施慶堯能夠有官職,終歸也是對於陽遠伯府有幫助的。說是暫且搬出去,但是兄弟哪有隔夜仇,過段時間怕還是要搬回來的。
施慶鬆心裏這麽想的,臉上的情緒就帶出來了。
施妙魚看的真切,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多了起來,隻是卻是譏諷的笑。
“我若是爹爹,就不會盼著二叔飛黃騰達,更不會去主動替他謀求前途。”
施妙魚這話一出,施慶鬆的臉色瞬間便不好看了起來:“你這個孩子,說的這叫什麽話!那可是你二叔!”
“對啊,那的確是我二叔,可您還是我親爹呢。”
施妙魚說完這話,神情裏倒是沒有了先前的銳利,反而帶出幾分愁緒來:“父親,到了如今,我也不怕實話跟您說了。您可知道為何三妹妹要害死祖母來陷害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施慶鬆先是楞了一下,繼而道:“這事兒不是李氏做的麽?”怎麽又成施妙晴做的了?
“她也好,二嬸也好,結果都是為了陷害我。”
這倒是實情。
因此施慶鬆頓時便有些好奇:“為何?”難道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聞言,施妙魚歎了口氣,道:“前些時日我回林府看母親的時候,三妹妹趁著我不在,穿戴了我的衣服首飾,以我的名義將王爺請過來,試圖勾引他。後來我趕回來時,抓到了現行,將三妹妹痛罵了一頓。”
“什麽……竟然,竟然有這種事情?”
施慶鬆的確沒有想到,臉上的表情瞬間便精彩至極。
施妙魚看著他的變臉,繼續道:“父親,您說這事兒裏麵,二叔知情與否?”
到了此時,就是施慶堯來辯駁,施慶鬆都不會信的。畢竟一個女流之輩哪兒那麽大的膽子,更何況,施慶堯這麽護著妻女,怎麽會不知情?
見施慶鬆的臉色,施妙魚心知肚明,越發歎息道:“您說,他現在還沒官職呢,就敢趁著我不在,讓女兒來我房裏,扮成我的樣子勾引王爺。等到真的有官職,誰知道會不會直接讓他女兒頂替我的位置?”
聽得這話,施慶鬆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隻是到底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道:“會不會,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
施妙魚冷笑一聲,道:“他一時糊塗,就差點害得女兒跟王爺離心!您可知道王爺最討厭這種事情,上次我哄了半日,他才沒有計較。且因為此事,對二叔一家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極點——您當安陵王是那麽好算計的?”
最後一句話,果然嚇得施慶鬆一哆嗦。
施妙魚見他這模樣,又緩和了神情,勸道:“爹爹,我知道您受了傷,不能再有官職,所以心中總覺得虛,故而想要與二叔交好。這事兒本沒有錯,可錯就錯在,那是一匹心懷不軌的狼!再者說了,您如今雖說不能再當官,可有我在,總歸以後不會過得差。但是如果二叔以後真的做了什麽,害我失去了安陵王妃的位置,以後咱們這陽遠伯的位置會不會換個人,誰也說不好。畢竟二叔雖然是庶子,可也是祖父的親兒子。”
而本朝,若是嫡子不爭氣,也早有庶子承襲的先例。
若說先前那些話都是虛的,可是涉及到施慶鬆利益的時候,他就變得格外清醒而冷酷。
在聽完施妙魚的話之後,施慶鬆好半日都沒有說話。
施妙魚也不著急,就站在原地,等待著施慶鬆開口。
他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裏,半晌都有些雙眼放空。等到回過神兒的時候,就見施妙魚還站在那裏。
施慶鬆頓時擺手道:“你還在啊?回去吧,不是要去見你母親麽。”
聞言,施妙魚便知他想通其中關係了,因道:“那女兒就告退了。”
眼見得施妙魚轉身離開,施慶鬆微微點了點頭,又想起施妙魚看不見,便又加了一句:“路上慢些。”
這一次,施妙魚隻回頭衝他笑了一笑,便出門了。
施慶鬆在房中坐了好久,直等到天色暗了下來,才捏著眉心站起身來。眼睛裏,也滿是涼薄。
這段時日,是他糊塗了。被二弟的財迷了眼,竟然忘記了根本。
而今日施妙魚的話,卻是提醒了他。
若是自己真的幫助了施慶堯,回頭受到威脅的,便是自己了!
而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施慶堯這一家子沒個好東西,虧得自己對她們這麽好,竟然暗地裏想要搶奪自己的好女婿?做夢去吧!
施慶鬆想通了這一關節,衝著外麵吩咐道:“以後凡是二爺的書信,一概直接燒掉!前來求見,也一概不見!”
他說了這些話,仍舊不解氣,便決定再找人給施慶堯添一添堵。
畢竟,雖然他如今在朝中沒有了職位,可到底還是有一些人脈的,有些人情,還是能夠要的來。
……
王氏吃了施妙魚開的藥之後,果真是好了起來,隻是依舊癱在床上。
對此施慶鬆已然千恩萬謝了,見母親無礙,他也下定了決心,便專注於給施慶堯添堵。
施妙魚從說完這話,便知道那二人是要鬧起來的,如今得了信兒,便隻是冷冷一笑。
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呢。
反正他們掐的越厲害,李氏母女就越得不了好。
陽遠伯府亂成了一鍋粥,施妙魚則收拾東西帶著丫鬟回林府去了。
見到施妙魚前來,林嫣然開心不已,摟著她歡喜了半日。等到得知施妙魚是在此常住到成親之前,頓時又擔憂的問道:“可是她們給你氣受了?”
自家女兒一個人在陽遠伯府,莫不是被那群禽獸們給合夥欺負了吧?
一想到這裏,林氏頓時便火氣上湧。
好在施妙魚及時安撫了她,笑道:“女兒是誰,她們欺負的了麽?”
施妙魚將在府上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遍,原是想要哄著林嫣然開心的。
不想林嫣然聽完之後,越發的氣了起來,恨聲道:“這些人真不是東西,竟然,竟然這樣歹毒的心腸!”
還有那個李氏跟施妙晴,當初自己在府上的時候,可是一次都沒有虧待過她們,怎麽如今這兩個人這樣不要良心呢!
見自家娘親這模樣,施妙魚反倒是不氣了,笑著安慰她道:“現在他們都得了報應,陽遠伯府亂的烏七八糟的,日子過得比女兒不知糟心多少倍呢。您又何必生氣,理會她們做什麽?”
話雖然這樣說,可林嫣然還是心疼女兒,抱著她歎氣道:“是母親沒用,讓我兒受這麽多的委屈。”
她如今倒是一日比一日順心了,可女兒卻還陷在那個泥窩裏麵呢。
好在,女兒就要嫁人了。
可她難過的也是,女兒竟然都要嫁人了……
以後,再也不是可以隨意跟自己撒嬌的小丫頭,就要成為他人婦了。
且還是皇家婦……
念及此,林嫣然又歎了口氣。
見林嫣然這模樣,施妙魚又小意哄了起來。她使盡了渾身解數,終於將林嫣然再次逗笑。
“你呀。”
林嫣然愛憐的抱住耍寶的女兒,又是心疼又是歡喜。
這是她的用命換來的嬌嬌兒啊。
……
得知施妙魚要在此常住月餘,林家兄妹都很開心,晚間的時候,林思雨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桌菜,都是施妙魚喜歡吃的。
林祁風去了國學院,一周才能回來一次,而林州則是鋪子裏臨時有事兒,又走了。
飯桌上便隻剩下了林氏姐妹跟施妙魚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