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是二夫人指使奴婢的!
李氏在旁邊看的心中悄然出一口氣,再偷眼打量施妙魚,卻見後者似無所覺,竟然仍舊穩穩當當的坐在原處。
甚至那喝茶的動作,還帶出幾分氣定神閑來。
這一下,反倒是又讓李氏提了口氣。
正在這時,隻見綠枝從外麵走了進來,恭聲道:“小姐,都問清楚了。”
見到她進來,施妙魚的臉上才有了些表情:“如何?”
“這是她們的供詞,奴婢是分開問的,她們的回答大同小異,可見是真的。”
綠枝一麵說,一麵將供詞遞了過去。
施妙魚看過之後,微微彎唇:“二嬸可要過目?”
見她這表情,李氏頓時覺得心中不好,她快步走過去掃了一眼,卻覺得觸目驚心。
那幾個被她買通的丫鬟們,竟然一起反水,將柳綠給招認了出來!
“柳綠,誰給你的膽子,給老夫人下毒的!”
施妙魚上一秒還在笑吟吟,可下一秒就依然冷了臉色,將手旁的茶盞衝著柳綠便砸了過去。
那茶水潑潑灑灑的濺了滿地,茶盞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落到了旁邊。
柳綠被她突然變臉嚇到,下意識便看向李氏。
卻見李氏也被嚇了一跳。
李氏反應的格外快,瞬間也冷下了臉,走到柳綠旁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厲聲問道:“小賤人,你竟然敢對婆母下手,今日我是留不得你了!”
她一麵說話,一麵衝柳綠使了一個威脅的眼神。
正巧施慶鬆此時從外麵走進,聽得這話,頓時快步走過來,問道:“可審問出誰是真凶了?”
聞言,施妙魚冷冷一笑,將手上的證據遞了過去,道:“二嬸倒是養的好丫鬟,膽大包天呢。”
聽得這話,李氏藏在袖子下的手越發的攥緊,她拉住了想要說話的施妙晴,做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道:“這丫鬟著實好大的膽子,竟然瞞著我做出了這種事兒。大伯,這事兒……你們看著處置她吧!”
她就這樣將丫鬟推了出去,施妙魚的嘴上卻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這倒是奇怪了,一個丫鬟,為何要平白無故的去殺祖母呢?”
眼見得施慶鬆也一臉懷疑,柳綠一咬牙,猛地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奴婢確實不是想殺老夫人的。奴婢……奴婢是為了要陷害大小姐!”
“狗奴才,你竟敢……”
施慶鬆抬腳就想去踹那丫鬟,卻被施妙魚攔住了。
她阻止了施慶鬆接下來的話,帶著淺笑問道:“你說你要陷害我,為什麽?”
她倒是想看看,這丫鬟能臨時編出什麽理由來。
“因為奴婢被大小姐罵過,所以奴婢一直心中不舒服。”柳綠說這話有些磕巴,眼神也飄忽的不敢去看施妙魚。
一個理由編出來,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多了:“奴婢懷恨在心,又見大小姐過得順風順水,心中不平,便想要殺死老夫人,再嫁禍給她,好讓大小姐從天上跌落穀底。”
聽完這話,施慶鬆早氣的不行,登時便將那丫鬟踹倒在地,衝著外麵道:“來人,將這個毒辣的丫頭給我拉出去打死!”
竟然因為主子的一頓責罵,就起這樣的歹毒心腸,這丫頭是留不得了!
一旁的李氏雖然有些不忍,卻也鬆了一口氣,此時還幫著施慶鬆說話:“我真是看錯這丫頭了,想不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眼見得下人進來就要將柳綠拖出去,施妙魚這才阻止道:“且慢。”
李氏心中咯噔一聲,就見施妙魚繼續道:“還沒審完呢,著什麽急啊。”
施慶鬆也微微一愣,道:“事情不是很清楚了麽。”
施妙魚心中鄙夷,臉上倒是沒有露出來,隻是道:“這隻是咱們自己審的結果,到底是一條人命,還是報官吧。”
聞言,那丫鬟瞬間就變了臉色,李氏更是沉聲道:“一個死契的丫鬟罷了,直接打死便是了!”
“二嬸倒是很舍得嘛。”
施妙魚似笑非笑的譏諷了她一句,這才衝著綠枝道:“她家裏還有何人?”
先前綠枝出去的時候,不止是讓人審了那幾個下人,更去將李氏身邊丫鬟的底細也拿了過來。
說起來,那也算是她有備無患了。先前施妙晴屢次惡心自己,施妙魚便讓人去查了她們二人,連帶著身邊之人的資料,一直在房中放著呢。
不想這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
“回小姐,柳綠家中還有老子娘,跟一個年幼的弟弟。現居住在城北的永寧巷。”
眼見得綠枝竟然三言兩語就說出了自己家人的地址,柳綠瞬間就變了臉色。
而李氏的神情也難看了下來:“大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殺人可是大事兒,按著律法是要連坐的。既然她都招認了,怎麽能放過她的家人?”
施妙魚臉上笑吟吟的,可那眸子裏卻滿是涼意:“畢竟,若是今日不嚴懲了柳綠,改日府上的下人有樣學樣可怎麽好?父親,您說對吧。”
對於施妙魚這話,施慶鬆雖然覺得有些狠了,可也覺得有道理。
因此他直接點頭道:“不錯,那就照你說的辦,來人,去永寧巷將柳綠一家三口抓過來,一起送到官府,另外帶著我的腰牌去趟官府,要嚴懲!”
有施慶鬆這話,那柳綠一家子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話之後,柳綠瞬間就臉色慘白,哭著求道:“大小姐,我老子娘年紀大了,弟弟還小,求您放過他們吧!”
“我放過你,誰放過我那可憐的祖母?我祖母可到現在還沒有清醒呢,難道她就不可憐麽?”
施妙魚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施慶鬆越發的怒了起來:“還愣著做什麽,現在就去永寧巷抓人!”
眼見得施慶鬆發怒,柳綠越發慌了起來,她猛地掙紮起來,掙脫了下人之後,不管不顧的撲到了李氏的麵前,哭道:“夫人,求求您救救奴婢的家人吧,奴婢都是為了……”
“你這個狠毒的丫頭,還好意思來求我,給我堵了她的嘴,送官府去!”
從施妙魚說出那話之後,李氏就覺得心中不安,此時見柳綠撲過來,越發的覺得害怕,生怕她牽連出來自己,因此一把便將她推開,並且試圖讓下人來將她帶走。
可施妙魚卻再次攔住了她:“你說,你是為了誰?”
眼見得施妙魚走到柳綠的麵前,李氏越發心中慌亂,強自笑道:“一個丫鬟的攀咬之語,怎麽能算的數?”
“是麽?她還沒說話呢,二夫人怎麽就知道她是想要攀咬?”
這次,她連二嬸也不叫了,看人的眼神,直讓李氏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大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在懷疑我麽?”
聞言,施妙魚嗤了一聲,也不理會她,隻是朝著柳綠道:“我給你唯一一次機會,要麽說出幕後主使,要麽你就替她去死。”
“哦,是你全家,替她去死。”
這話一出,柳綠徹底崩潰,軟倒在地上,哭道:“是我家夫人,她指使奴婢這麽做的!大小姐,求您救救我吧,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這麽做的,夫人拿奴婢全家做威脅,奴婢不得已啊!”
她哭得格外淒慘,施妙魚卻半分同情都沒有,反而是施慶鬆格外震驚的看向李氏,質問道:“當真是你做的?”
李氏怎麽會承認,當下便擺手哭道:“大伯,此事真的跟我無關,都是這丫頭胡亂攀咬的!”
施妙魚坐在一旁,此時恰到好處的插了一句:“這丫鬟怎麽不攀咬別人,偏偏要攀咬你?”
這話其實是一句歪理,然而對於此刻的施慶鬆,卻是格外的好用。
眼見得施慶鬆已經相信,施妙魚嗤了一聲,又道:“爹爹,凶手我已經找到了,隻是到底是長輩,女兒不適合管,接下來,還請爹爹看著辦吧。”
施慶鬆正一個頭兩個大,聽得她這話,頓時便衝著外麵道:“去請二爺過來!”
聽得這話,李氏就算是再不了解施慶鬆,也明白他這是相信了,登時便有些慌亂,看向施妙魚的目光恨不能吃人。
施妙魚對她的目光視若未見,依舊坐在一旁,如同一個旁觀者一般。
見她這模樣,施妙晴再也忍不住,掙脫了李氏抓著自己的手,猛地衝到施妙魚的麵前,咬牙切齒的恨聲道:“賤人,你敢害我娘,我殺了你!”
說這話的時候,施妙晴驟然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簪子,朝著施妙魚的臉便劃了過去!
“小姐小心——”
采荷離施妙魚最近,下意識便伸出了手臂,隻聽得一聲悶哼,卻見那簪子入肉,狠狠地紮在采荷的胳膊上。
“采荷!”
施妙魚隻覺得腦子被炸開一般,驟然覺得眼前一片紅。
施妙晴被那鮮血嚇到,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先前的衝動冷卻之後,頭腦都是蒙的。
“還愣著做什麽,拿紗布來!綠枝,去我房中拿藥!”
聽得施妙魚的話,綠枝急忙便跑了出去。
眾人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施慶鬆也有些發愣,這個看起來隻是有些刁蠻的侄女兒,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兒來?
李氏趁著眾人都在發愣,連忙將施妙晴拉過來,護在自己身後。
施妙魚恍然不覺,隻是抬手從自己上衣撕下來一條,隨手拿了一塊糕點放在采荷嘴裏,冷聲道:“忍住。”
采荷到了此時才覺得疼,淚水一時有些忍不住,被自家小姐塞了一塊糕點,含含糊糊的點頭。
“唔——”
下一刻,便見施妙魚用力拔出那根金簪,又迅速的用衣服勒住了她胳膊的某處穴位。
鮮血滲的便有些緩慢了。
見她們這邊有些忙亂,李氏便想趁亂帶走施妙晴。
誰知,施妙魚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二夫人這麽著急,做什麽去?”
卻見施妙魚不知何時已然站起了身,正擋在門口。
李氏心頭一跳,沒來由的覺得此時的施妙魚十分危險,她訕笑一聲,道:“妙魚,方才你妹妹是跟你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