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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羽衣(十八)

  芙蓉城, 悅來客棧。


  天字一號房內,丁春秋躺在一隻精致的軟榻上,身子底下鋪著柔軟的白鵝絨墊子, 半眯著眼嗅了嗅縈繞在鼻端的清香。


  在他不遠處, 一隻青木色的獸首香爐之中,正在飄出流雲似的白色青煙,一股淡淡的冷香混進了爐中燃著的沉香木屑。


  “你這毒, 糟蹋了這上好的香料。”


  在陰影之中, 忽的響起了一個幹啞的語聲,陰冷如從地獄的惡鬼, 說道:“丁老怪,你應該知道,這東西對我沒用。”


  原來,除了丁春秋之外, 一旁的陰暗處還立了一張輪椅, 上麵坐了個枯瘦無形的老頭兒,臉色青白如死了多年的老屍。


  這個人, 竟然是“惡貫滿盈”段延慶。


  聽到這一句話, 丁春秋冷冷一笑, 他生的鶴發童顏,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的光景,因著逍遙派收徒的規矩,很是俊美。


  “誰說是給你用的?”


  丁春秋一撫香爐之上的獸首, 目光幽幽的道:“我這神木王鼎之中,封著一隻劇毒的金蠶蠱, 要用天下奇毒日夜不停的喂養, 它才不會破鼎而出, 禍害蒼生。”


  段延慶瞥了一眼,隻見青木色的王鼎之中,竄出一縷幽藍色的火焰,細看之時隻覺得一片冰寒入骨,顯然是含有劇毒。


  丁春秋得意一笑,道:“此香名為焰沉香,千金一寸,星宿派以此積累的財富已堆滿半個西夏,介時你我就以此財富為基石招兵買馬,一攻西夏,二篡宋位……”


  他說這話,自然是在安撫段延慶,摘星子有所不知,丁春秋暗中已和段延慶達成協議,他二人合作,一取白蛇鱗,一得天仙子,事成之後星宿派封為大理國教。


  不過麽,大理背靠大宋,丁春秋再有眼無珠也不會惹到朝廷頭上,等他拿到了護主白蛇鱗,區區一個段延慶能奈他何?


  介時,美人兒和寶貝他全部都要。


  段延慶一把長須垂胸,一雙眼睜得大大的望著丁春秋,一眨也不眨,雙唇不動就發出了聲音,道:“不要輕敵,我要的這個女人,可不是你床上的那些貨色。”


  他與丁春秋各懷鬼胎,丁春秋貪婪無度,段延慶對他那一筆寶藏又何嚐沒有想法?哪個男人沒有做過江山美人的大夢?


  丁春秋和他對視了一眼,道:“一般的美人兒,也不會讓‘惡貫滿盈’如此牽腸掛肚,我倒好奇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說到這裏,他神色陶醉的坐起身,捧著神木王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那幽藍色的火焰一股腦吸到腹中一樣,而天鵝絨軟榻下,幾個風塵女人瑟瑟發抖。


  段延慶忽的道:“你那幾個徒弟,今日都去了哪裏,為何我不見他們蹤影?”


  丁春秋一隻腳徑直踩在榻下女子的玉背上,一麵由著她們穿上鞋襪,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摘星子他們幾個,說是瞧見了個美麗的女人,要給我個驚喜盡一盡孝心,至於小阿紫麽,去打探白蛇祀了。”


  阿紫古靈精怪,生的稚嫩可愛,難怪丁春秋對她起了心思,隻不過這丫頭似乎察覺了什麽,這幾日都不在身前侍候了。


  段延慶全身紋風不動,連眼珠也絕不轉動半點,仿佛什麽也看不到似的,心中卻不可自抑的對丁春秋生出了一絲不屑。


  他名為惡貫滿盈,實則大多手段都用在當年迫害延慶太子的仇家身上,少有欺淩婦女之時,自然看不上丁春秋這老賊。


  他道:“你那個小弟子,有點意思。”


  “你是說小阿紫?這丫頭片子嘴甜的很,鬼主意也多的是,我暫時還沒有享用過她,你若是喜歡,盡管帶走就是了。”


  丁春秋不置可否的一哼,阿紫那小丫頭片子,她那點心思能瞞得過他?不過是這幾日被段延慶口中的“美人”給吊足了胃口,為了養“精”蓄銳,才暫時放她一馬。


  小丫頭還以為自己能拿到白蛇鱗,脫離星宿派,豈知那白蛇鱗片就是他丁春秋都一時無可奈何,就憑她的伎倆,做夢!


  而段延慶皺了下眉,道:“不必了。”


  他轉動輪椅,轉而看向窗外夜色,不知為何,心中隱約升起了一絲事情不在掌握之中的預感,忍不住眯起了一雙眼眸。


  他這一次來芙蓉城,一是為了共奪白蛇鱗的合作,二,就是為了探查鴻鵠的蹤跡,據眼線回報,鴻鵠已經離開了大理。


  從大理趕往西夏,芙蓉城正是必經之地,事實上,慕容複那一封密信,正是段延慶送去的,隻為攪亂幾國風雲,他趁機渾水摸魚,一舉奪回皇位,再擴張疆土。


  這時,夜空圓月高懸,客棧之外賣藝的戲班子已經回來的七七八八,段延慶身上的氣息也越發陰冷,好似一塊冰一般。


  丁春秋的足下,那幾個女人的肌膚上冒了一層冷汗,他不悅的嘖了一聲,一腳踢開了女子,幽幽的道:“長夜漫漫,延慶太子,訂好了計劃,我就不留你了。”


  他道:“三日之後白蛇祠,你我二人準時相約,一同奪取寶物,共謀大業。”


  誰知,段延慶一動不動,一點離去的意思都沒有,僵硬的身體轉過來,突然說道:“丁老怪,看來你今夜有客人到訪。”


  段延慶的武功極強,內力直追天龍四絕,自然發覺了阿紫等人的蹤跡,丁春秋內力不及他,不由納悶的道:“什麽人?”


  段延慶不答,他與喬峰內力相當,察覺不到他的到來,聽到了阿紫、慕容複和四大家臣的腳步聲,隻當是丁春秋這幾日搶來不少女子,又有受害者尋他的麻煩。


  “罷了,大概是為這幾個女人來的。”


  丁春秋一擺手,同樣感受到了幾人的氣息,內力不及自己,遂從容道:“不過是一群宵小罷了,不勞延慶太子費心。”


  聽到這句話,段延慶瞥了他一眼,手持一雙鐵拐起身,徑直自窗口一躍而下。


  不多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雕花木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兒,阿紫探進頭來,笑吟吟的問了個好,道:“師父,你在嗎?”


  她秀美的麵孔上,帶著女孩子天真稚嫩的笑意,對房中衣衫淩亂、慘狀不一的風塵女子,仿佛什麽也看不到一樣自然。


  丁春秋眯了下狹長的眼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胸口停留了一會兒,這才道:“阿紫?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麽。”


  阿紫的大眼骨碌碌一轉,也不走到丁春秋近前,隻遠遠的站在三步外,笑嘻嘻的道:“師父,喬幫主托我給您帶個話!”


  丁春秋:“…………喬幫主?”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阿紫不對。


  果然,阿紫煞有其事的點下頭,刷的一推門,身後齊刷刷站著四個大漢,個個都不是易於之輩,正是慕容家四大家臣。


  一個濃眉虎目的大漢分開眾人,同一個書生打扮的弱鳥、一個佩劍的俊美男子走上前來,那俊美男子一身黃衫,正義凜然的道:“丁春秋,你可識得我是何人!”


  “黃衫仗劍,可是姑蘇的慕容公子?”


  丁春秋一麵拖延時間,一遍在心中暗道不好,這幾人的功夫都不弱,就是他有火靈相助,這幾年內力突飛猛進,也不過和那大漢持平,又怎麽應付急人的聯手?

  他袖袍之中,悄無聲息的飄出了幾種無形無色的粉末,在半空中蔓延開來,假笑著對幾人道:“不知慕容公子和喬幫主有何要事,竟然在深夜大駕光臨寒舍?”


  阿紫得意一笑,道:“老家夥,別裝了,這幾個人呢,都是本姑娘的靠山,今天來就是為了取你狗命,你若跪下來給姑奶奶磕和頭,姑奶奶說不定饒你不死!”


  丁春秋目光陰冷,道:“小阿紫,兩日不見,你的膽子越發大了,你若是以為慕容複會護著你,就大錯特錯,我丁春秋教育弟子,暫時還輪不到別人來插手。”


  他一向積威深重,阿紫一時還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理直氣壯的躲到段譽身後,道:“呸,老不羞,就憑你也配管教我,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的親爹是誰,大理鎮南王的名號沒聽過?”


  慕容複亦道:“丁老怪,你平時裏作惡多端,今日竟然跑到了大宋境內,想要對大宋子民下手,我慕容複又豈能袖手旁觀?今夜定要為武林鏟除你這個禍害!”


  說罷,為了討鴻鵠的歡心,他先拔了劍一躍而出,和丁春秋在室內過起了招。


  丁春秋得了靈火,功力豈止是突飛猛進可以形容?打一個慕容複綽綽有餘,甚至借著動作遮掩,又放出幾種慢性奇毒。


  “慕容複,不要以為你是慕容家的人我就不敢動你,我星宿派遠在西夏,可不怕你們慕容家!在下勸你三思而後行!”


  丁春秋化功大法一出,慕容複頓時招架不住了,又放不下麵子讓喬峰幫忙,幸而四大家臣大喝一聲,一擁而上,減輕了他的壓力道:“跟這種卑鄙小人講什麽江湖道義,喬幫主,咱們大家一起上啊!”


  丁春秋咬著牙道:“阿紫那小丫頭許了你什麽好處?還大理鎮南王……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小丫頭,怎麽會認識段正淳!”


  阿紫縮了縮脖子,丁春秋一人對抗慕容複和四大家臣,看起來竟然不費多少力氣,南慕容北喬峰齊名,想來喬峰一起上的後果也差不多,阿紫一時有些後悔了。


  “哥哥,你、你們打得過丁老怪吧?”


  她抓著段譽的衣袖,緊張的道:“怎麽辦怎麽辦,我狠話都放出去了,要是再被他抓回去,肯定會生不如死的,你不是我的親生哥哥嗎?快,你誓死保護我!”


  段譽都被她說愣了,道:“……啊??”


  “你啊什麽!快一起上去弄死他啊!”


  阿紫一跺腳,心中懊惱非常,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喬峰和慕容複,內力都不如丁春秋,一想到這裏,她惡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趁著丁春秋被慕容複纏著,暫時脫不開身,趕忙到那張軟榻之上前後翻找。


  “在哪呢在哪呢,神木王鼎在哪呢?”


  她一腳踢開床下的幾個女子,隨手掀開白鵝絨的墊子,手忙腳亂的翻找起來。


  段譽看向喬峰,無奈的道:“大哥……”


  喬峰停頓了一下,道:“二弟,你這個妹子若不好好管教,日後必成一害。”


  說罷,喬幫主眼見慕容複幾人被丁春秋壓製,一手化功大法險些化去鄧百川一身內力,隻能暗歎一聲,出手一掌擊去。


  這一招降龍十八掌,剛猛無匹,中之必定吐血中傷,就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也不敢硬接,更何況是擅長用毒的丁春秋。


  “好一招掌法,不愧是丐幫喬幫主!”


  丁春秋一身衣衫之上,滿是肉眼不可見的細小毒粉,喬峰雖然強悍,卻也沒有段譽百毒不侵的能力,隻能一邊纏鬥,一邊用內力包裹肌膚,將毒藥都隔離在外。


  他一上前,風波惡和鄧百川幾人臉色蒼白,立刻退下陣來,心道:丁春秋這老賊,分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內力為何如此之強大渾厚?竟然和喬峰也不相上下!


  “焰沉香都有不俗的功效,那老賊手持火靈七八年,功夫進益定十分可怕……”


  唯有慕容複心中知曉,定然是鴻鵠丟失的那一隻火靈,讓丁春秋功力大增,一定要得到它,火靈、鴻鵠、白蛇鱗……這三者,得之可得天下,說法一點也不誇張!

  而另一邊,喬峰和丁春秋硬生生對拚了一掌,竟然發覺他內力不弱於自己,隻是不知為何,他氣力越來越乏,才擊出一掌,將丁春秋逼退幾步,小腹忽的一陣空虛,一身渾厚內力竟然再也發不出半分。


  “……不可能,這是什麽毒藥,我分明已經用內力都隔絕了,為何還會中招?”


  喬峰意識尚且清明,隻是漸漸的用不上力氣,纏鬥之中也落了下風,忽的聽到慕容複道:“不好,是悲酥清風,解藥竟然無用,這藥定然也被火靈所灼燒過!”


  果然,丁春秋哈哈大笑,道:“你們竟然是衝著火靈來的,不錯,這悲酥清風的確有所不同,要在你們到來之前,就已經用在了香爐中……怎麽樣,不好受吧?”


  喬峰悶哼一聲,和慕容複、段譽對視了一眼,徹底用不出力氣了,別說對抗丁春秋,能夠站直身體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慕容複幾人暴露了蹤跡,丁春秋自然提前做好了布置,一看情況不妙,阿紫頭皮發麻,討好道:“師父,你聽我解釋……”


  丁春秋陰冷的眼睛,像是一條毒蛇盯著她,幽幽的道:“小阿紫,師父這一次很生氣,你逃不掉了……看在你生的還不錯的份上,師父給你兩個選擇,如何呢?”


  阿紫想到丁春秋的手段,忍不住害怕的雙腿一軟,既不想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也不想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糟老頭子。


  她咬了咬牙,心道,要本姑娘和丁春秋發生點什麽,還不如讓我跟慕容複呢!


  “師父,阿紫帶他們來,也是想師父一次性把他們解決,也省的師父被壞了遊玩的心情!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也敢對師父出手,阿紫可擔心了師父好久。”


  她討好的湊過去,對丁春秋道:“其實阿紫是發現了一個絕色的美人兒,但是又打不過他們,為了把大美人獻給師父,這才謊稱叛變了您,把他們引過來的。”


  丁春秋眯了眯眼,道:“那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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