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4
再一次見到太陽,已經是三天之後了,薩洛米渾身是血的爬出了隧道,匕首已經放入了隨身的包內,她靠近了那些清晨就來朝聖的虔誠教徒們,解決了已經持續幾十個小時的饑餓。
隧道盡頭有一座祭壇,當年她與摩爾家族的族長一同進入了隧道,在那座祭壇之上完成了巫師會紐帶的締結,而匕首就是連結的媒介。
每一個部族加入巫師會,都需要一件陪伴已久的物品來作為媒介,並在十二條隧道的其中一條裏完成締結,祭壇上的儀式結束後,這件媒介物會由部族的祭司長來管理。
匕首是摩爾家族的傳承之物,他們的祖先曾經封印了阿蒙,因此世代保管著這把神聖迷境的鑰匙,他們的後代卻陷入了迷失,輕而易舉的奉上了祖先用鮮血和生命留下的東西。
解除紐帶的方法更為複雜,前提是必須將媒介物放回隧道內的祭壇之上,薩洛米猜測,匕首應該已經被克雷修斯放了回去,她賭對了。
這樣一來,她必須重新走過十個世紀以前,她走過的那些路,進入每一個隧道之中,將媒介物從祭壇上取下,再找到方法重新封印阿蒙。
幸運的是,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她跑遍這十二個地方,也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
有了匕首這把萬/能/鑰/匙,幻相再深重的隧道也隻是一條普通的道路,接下來的行程非常順利,她像是一個觀光客一般,從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中途還休假式的停留了十幾天,一個多月過後,她重新回到了神秘瀑布鎮。
丟失了兩個月的薩洛米,錯過了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想要憑借個人能力獲得好成績的想法破滅了,這筆賬她可要找克雷修斯好好的算一下。
克雷修斯躲在波士頓,媒體上時不時的露麵,最近的街拍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一定是被巫師會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吧?
這極大的取悅了薩洛米,她知道克雷修斯一定會找上門來,報仇什麽的並不急於一時。
今天下午是委員會例行會議,薩洛米穿上了在意大利和珍珠一起購買的白色連衣裙,為自己編了一個端莊的發型,眾目睽睽之下走入了創始人大廳的二樓辦公室內。
所有人都在,那些委員會的固定成員們,包括卡羅爾,莉茲和達蒙。
卡羅爾正講著話,在看到薩洛米後瞬間禁了聲。
鴉雀無聲的幾秒過後,莉茲打破了尷尬:“你總算來了,聽說你去探望歐洲的叔叔了,他過得怎麽樣?”
看莉茲的眼神就知道,她對自己的謊話並不自信,薩洛米自如的回答道:“承蒙您的關心,過得不錯。”
她坐在了達蒙旁邊的位置,達蒙保持著躺靠的姿勢,臉上卻說不出的別扭。
“歡迎你回來,薩洛米。”卡羅爾說道“我們已經將上半年的所有記錄公示,鎮子上一切太平,還有誰需要補充點什麽嗎?”
人們互相看著,都搖了搖頭,沒有人再提出意見,委員會例會就這樣結束了。
人群散去,屋內隻剩下了四個人,卡羅爾與莉茲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達蒙和薩洛米,四個人相對無言。
“喝點什麽吧。”薩洛米起身來到後邊的桌台前,將加了冰塊和檸檬的威士忌倒入杯中,分給了莉茲和卡羅爾。
她又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達蒙。
“拿著。”
達蒙接了過去,一口飲盡,表情卻不是滋味。
“你怎麽出來的?”他開口問道。
“走出來的。”薩洛米回答。
“不想說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回來?你可以去找克勞斯,你們應該是一起的,你們才是同類。”達蒙漠然的看著前方的地麵。
“我隻是做了最好的選擇,這不代表我和他就是一夥的。”
“你選擇和他一起殺死了埃琳娜,去他的一夥吧,反正你和我不是一夥,我們再也不是盟友了,什麽都不是。”
達蒙紅著眼睛看了薩洛米一眼,那其中帶著恨意,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他將酒杯重重的放在了茶幾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薩洛米手中的酒杯碎裂開來,尖利的玻璃刺進了手掌,酒水混雜著血水,順著手腕一滴滴落在了地毯上。
“你還好嗎?”莉茲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就像我第一天來到這個鎮子時那樣。”薩洛米問。
莉茲欲言又止,卡羅爾靠近了過來,她將手放在了薩洛米的肩膀上,用撫慰的態度說道:“當然可以,達蒙隻是在耍性子,我們本來就是一個集體,又保守著同樣的秘密,你有什麽需求都可以和我提,我會盡我所能的。”
不知道卡羅爾如此顧全大局有沒有其它的目的,薩洛米並沒有拒絕的理由,她需要在小鎮上生活下去,和現在的境況相比,未來等待著她的才是真正的洪水猛獸,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迎接任何可能會到來的危機。
巫師會的任何人都不再受到她的信任,包括波爾貝利和休斯頓,掌控與被掌控才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相處模式,好在她已經掌握了這些人的命脈——從十二個隧道中獲取的媒介物,這些媒介物正是他們被永遠禁錮在巫師會紐帶中的根源。
沒有人能夠穿越隧道中的幻相將它們放回去,即便做到了,也無法在那之後完成儀式,克雷修斯做不到的,巫師會中更不會有人做到。
薩洛米請塔嘉為媒介物加注了保護咒,任何人都無法輕易探查到,就算是最強大的女巫,通過巫術所感應到的也隻會是一片虛無。
假期的幾個月裏,薩洛米都宅在家中,隻是偶爾和塔嘉商量一些應付克雷修斯的對策,主角團們卻過的並不太平,卡羅琳的父親回到了鎮上,試圖在委員會中做些改變局勢的事,可惜都是徒勞無功,卡羅琳很快就說服了他。
凱瑟琳被薩洛米派遣去跟蹤克勞斯一夥,他的混血兒轉換計劃並不成功,已經為此喚醒了沉睡在棺材中的瑞貝卡。
他們一定是想通過那條曾經屬於瑞貝卡的項鏈連通埃絲特,找到混血兒轉化失敗的原因,然而那條項鏈早就被薩洛米從埃琳娜的脖子上拽了下來。
相比於達蒙,埃琳娜的態度要溫和不少,她曾迫切的向薩洛米追問斯特凡的下落,在沒有得到答案後,失落的傾訴了一些苦悶的心事,卡羅琳一如往常,甚至還詢問薩洛米新學期是否有意願回到啦啦隊,邦妮卻帶著明顯的疏離,不過至少態度上算是友善。
這一天薩洛米覺得無聊,獨自一人來到了神秘餐廳,幾杯酒下肚以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了她身邊的位置。
是阿拉裏克,他麵色凝重,嘴角上掛著不自然的笑意,雙手交叉著放在吧台之上,帶著有些怒氣的語調說道:“你不應該回到這來。”
他看上去不太對勁,薩洛米甚至感覺到了些許殺意。
“發生了什麽事嗎,裏克?”
“事實就是,這裏不歡迎你,和像你一樣的人。”
薩洛米早就聽說了,就在上個月的委員會聚會上,達蒙為了發泄怒氣,扭斷了阿拉裏克的脖子,難道是這件事觸怒了他?
薩洛米將視線轉移到了阿拉裏克的手指上,那隻碩大的複活戒指戴在無名指之上,看上去相當紮眼。
他還有多久,會變成一個徹底的吸血鬼獵人?
“如果你想要屠殺吸血鬼的話,我建議你去新奧爾良,那裏遍地都是。”
“什麽?屠殺?別鬧了,我隻是要幫助小鎮脫離吸血鬼的威脅!”
這個詞似乎觸動了阿拉裏克的某根神經,他一隻手捂住額頭,看上去痛苦又困惑。
薩洛米離開了座位,留下阿拉裏克一人整理自己的混亂思緒。
雖然她恢複了所有的記憶,可關於劇情的記憶竟然想不起來太多了,大腦的存儲量有限,能夠依稀記得的隻是一些重要的事件,就像關於阿拉裏克的情節,薩洛米隻記得他瘋狂過一陣,究竟是怎麽個前因後果,根本無從想起。
開學的前一天,主角團就已經返校了,這學期的返校節他們打算來一場惡作劇之夜,所有畢業級的學生都在自己的郵箱裏收到了布置現場的邀請,薩洛米也不例外。
她並不打算參與其中,而是想帶著賽門·維克多熟悉一下校園,她為賽門在學校裏找了一份選修課教學兼職,原來的美術課老師羅納德女士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從美術學院畢業不久的賽門剛好替補了這一空缺。
至於其他的混血兒,除了留在裏士滿的兩位之外,剩下的都被薩洛米安排進了小鎮的各行各業。
餐廳的酒保,議會的文員,鎮醫院的護士,以及神秘高中的插班生,感謝這些混血兒們曾經都有過良好的社會經驗吧,薩洛米完成這一切幾乎沒費什麽力氣。
“這裏就是餐廳,不過學校的教師們很少在這用餐。”
兩人看過美術教室和辦公室後,從餐廳的通道中穿過。
“味道不怎麽樣吧。”賽門說道。
“可選的種類不多,你可以從家裏帶,或者去附近的餐館,可千萬別碰學生們。”薩洛米警告道。
“嗯哼。”賽門沒有提出異議。
他們離開餐廳,順著走廊來到了體育館的門口,門上畫著一隻張著大嘴的狼,下麵寫著“森林狼”的字樣。
“有趣。”賽門評價道。
“噢,這是高中校隊的名字,忘了說了,我這學期重新加入了啦啦隊。”薩洛米解釋著,推開了大門。
體育館的地麵上已經擺滿了紙杯陷阱,一些人低著頭忙碌著,他們的終極目標是將裝著不知名液體的紙杯擺滿整個體育館,這種壯觀的場麵足夠嚇進來的人一大跳。
“還好你提前帶我來看,明天結束之前,我是絕不會打開這扇門了。”賽門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各位畢業生們,我正式宣布你們被當場逮捕,看來惡作劇之夜必須結束了!”克勞斯緊抓著埃琳娜的手臂,走到了體育館的中央。
他目光掃過所有人,在看到薩洛米後,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許詫異,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看似輕鬆的說道:“能在這見到你,還真是令我意外。”
他遣散了所有人,隻留下了一男一女兩個學生,薩洛米認識他們,是同年級的緹娜和錢德。
“我想問一下,為什麽你還留在這?”克勞斯不滿的問道,剩下的人都離開了,隻有薩洛米身邊的賽門還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站在那裏。
“我為什麽要走?”賽門疑惑的問道。
“出去!”克勞斯緊盯著賽門的眼睛控製道。
“你待在這,哪也不用去。”薩洛米命令道,賽門很聽話,沒有挪動一步。
克勞斯看了看薩洛米,又將視線轉移到了賽門的身上,十幾秒過去後,一個掩飾不住的震驚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這不可能···不可能!”他焦躁的轉過身去,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但還是忍不住的轉了回來。
克勞斯上前抓住了薩洛米的肩膀,憤怒的吼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賽門察覺到了克勞斯的危險性,也許是認祖歸宗的本能,他將克勞斯的手臂打落,兩人纏鬥在了一起,然而沒過多久,他就被扔了出去。
“我就知道······我早該知道的···一定是你和埃絲特密謀了什麽······”克勞斯仿佛遭受了極大的打擊,這就像是另一種背叛。
“我沒有,就算我真的和她密謀了什麽,你也沒有指責我的資格。”薩洛米意有所指的說道。
“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
體育館的大門再一次被打了開來,是瑞貝卡,她拽著鎮子上唯一的狼人泰勒,興衝衝的走了進來。
她的笑容在看到薩洛米後有了裂痕:“hat.the.bloody.hell!你從地獄裏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