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醒來
轉眼之間,亂葬崗內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山風呼呼的吹著,樹葉沙沙作響,而一座墳內,卻有一人,躺在陰冷的地上,不見動靜,卻正是那方平;經過了一夜的折磨,也不知他這奪基到底成功了沒,更不知他是死是活。
又過了半個時辰,躺在地上的方平,右手手指動了一下,接著,又動了一下,那左手手指也是這般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看起來好似還有氣;片刻後,方平朦朦朧朧中,睜開了雙眼,模模糊糊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卻又閉上了眼睛,不見了動靜。
又過了一個時辰,方平又睜開了雙眼,頭也漸漸抬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想爬起來,可身體卻是不見半點動靜,方平感覺,他好似被一座大山壓了一般,仍憑他如何想動也動不起來;一夜的疼痛更是讓他失去了知覺。
“我,我,我的手……”方平不禁想動一動手,可自己的那雙手好似突然變得不是自己的一般,無論他如何動,卻是沒有半點感覺,一雙眼睛看著這發生的一切,好似不敢相信一般,心中一陣無奈,口中更是發出這絕望之語。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方平在期間一直努力,想動動手腳,終於,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的手開始動了一下,他也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手還存在;方平心中一陣暗喜,便開始動腳起來,卻是讓他大失所望,不見腳有任何的動靜。
有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方平的腳勉強的動了一下,他也有所感覺……就這般,方平不停的活動四肢,也算讓他一點一滴的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並沒有大礙,可能是昨日這奪基之法太過古怪,才有會這般情形,想到這裏,方平這才安心下來。
半日過去了,方平這才好轉過來,可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好似被抽空一般,沒有半點力氣;如今他隻能勉強的坐在地上,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他小心的從衣兜裏拿出一些幹糧與水袋,勉強了吃了下去,以求慢慢恢複過來。
虎嘯山寨,白虎堂內,坐滿了人,賽孔明高坐在大座之上,一臉陰晦,環顧四周;其他人,看著這賽孔明這般模樣,也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都深知昨日之事,賽孔明殺了一人,盡管過了幾個時辰,可這賽孔明還是這般怒氣難消,誰也不敢在這時去招惹是非。
“你們聽著,如今大當家還未回來,今日之內,我要你們查遍這老虎嶺中的任何角落,定要找到大當家本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然,可就別怪我無情了……”賽孔明看著在座的人,個個都不敢說話,便對著眾人說道。
“是,三當家,我等立刻就去辦,定然能找到大當家,還請三當家稍安勿躁,等待我們的好消息。”眾人一聽,哪敢發出半點牢騷,便立刻答應下來,如釋重負一般,都朝白虎堂外走去,他們都怕要是走晚了,這賽孔明盛怒之下,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慢著,你們聽好了,要是今日之內還找不到大當家,你們就去亂葬崗給我將裏麵的墳一個個挖出來……”賽孔明見眾人要離去,冷哼一聲,便將這事交待了下來,接著便不顧他人有何言語,離開了白虎堂。
又過了半日,亂葬崗內,山風呼呼的吹著,樹葉沙沙作響,又到了夜間,此地空無一人,一座墳頭內,方平整盤坐在地上,緊閉雙眼;經過這半日的調理,方平總算是恢複了一些元氣,這也是因他平日裏都愛鍛煉,才會有今日之功,要不然還不會恢複這般快。
這時,方平睜開了雙目,隨手拿起了雲陰子的乾坤袋,注入一些法力,查看內中的東西,並將內中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在他看來,既然那雲陰子受傷後,首先想到的便是這乾坤袋的丹藥,內中肯定有療傷聖藥,如今自己也是受傷頗重,何不試之。
方平將這些瓶瓶罐罐一一拿到手上辨別起來,隻見那些瓶瓶罐罐上一一注釋著有丹藥的名稱,其中有:“紫金丹”、“活血丹”、“止血丹”……療傷之藥占了大多,而那如同紫金丹之類的修煉之藥卻是寥寥無幾,方平不禁想到那雲陰子所言果真非虛,這提升修為的良藥本就難找,他一個散修如何會有多少來。
這時,方平手中握著兩個小瓶,看著小瓶上貼著的名稱——補氣丹與辟穀丹,方平不禁想到那雲陰子給他的丹方中也有這種丹藥的注釋,乃是大補之藥,不僅有療傷之效,還有補精養氣之能;至於那辟穀丹,丹如其名,煉氣士在未修成辟穀期時,都與凡人無異,需進食五穀雜糧,可其中便有一些不便,那就是煉氣士一旦閉關,哪個不是少則幾日,多則幾年,沒有進食,怕是還未得道,便先餓死了,而這辟穀丹卻是有一大用途,就是填充煉氣士的胃口,服用一粒,就讓其幾日甚至幾年不用進食,也並無大礙。
見到這辟穀丹,方平不禁肚中真的有些饑餓,便倒出了一粒,吞服了下去,也不用煉化,入口即化,一下子沒有了饑餓之感,方平嘴角輕笑,看來這辟穀丹果真好用;接著方平便又立刻倒出一粒補氣丹來,吞服下來,煉化起來。
片刻後,方平再一次睜開了雙眼,這丹藥果真管用,如今經過調理,他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總算是好了,便繼續清點所獲之物來,便又打開了那白明的乾坤袋;這般一看,不禁心中暗喜,這白明真不愧為大派弟子,內中所藏萬不是那雲陰子可比的。
光是那靈符就有不下五張,而靈石則是十塊,其中的靈丹妙藥,卻是不少;方平見此心中不禁想來,看來這次果真是不虛此行,收獲頗豐,不說別的,就是這靈石,自己目前就有十五塊,還好自己咬牙動手了,要不然這些東西可就全便宜了那雲陰子了。
而後,方平便將這雲陰子的乾坤袋與白明的乾坤袋的東西全部放進了自己的乾坤袋中,這才安心下來;如今這些事情辦妥,他便想起自己進行那奪基之法到底如何了,想到這裏便又開始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內視自己的下丹田之處了。
方平看著自己的下丹田之處,在這奪基之法的催動下,他的下丹田明顯的被擴張了數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變化,看到這裏,方平不禁想來,莫非自己沒有成功,可又不對,要是自己沒有成功的話,很可能被這功法反噬,死於非命。
既然想不明白,方平便不再想這般,而繼續朝紫宮穴中而去;如今他的紫宮穴中,那五色光團整匍匐在其中,兩屢黑氣,從那五色光團兩旁寥寥升起;方平看到這裏不禁一陣感慨,想及昨日,要不然是兩股黑氣,自己便一無所獲,死於非命。
此間事了,方平這才睜開了雙眼,又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張測靈符,在他看來,既然自己看不明白,何不用這測靈符測試一番,看看自己的靈根是否有所變化,想到這裏,他便行動了起來,如法泡製的用起了測靈符。
“咦,怎麽還是五行靈根,莫非這奪基真的沒有成功,可我確實是按照這功法所述,一一照辦,並沒有遺漏,莫非是這王天虎被人奪舍後的軀體起了變化,這才……”方平看著那測靈符的反應,心中一陣無奈,竟然還與以前一般,他好似不相信一般,自言自語的說道。
既然如此,方平不禁回想起那雲陰子對自己所說的那關於這奪基的瑣事,想來那是雲陰子為了活命才說出的話語,應該不假;而後又拿出那關於奪基的竹簡,就這般細細看來,果真與那雲陰子所說的並無出入;方平不禁想了一番,看來要知道這奪基法是否成功,隻有先修煉那《金剛訣》才能知道了。
就在方平在墳內用功的同時,那賽孔明等人也沒有閑著,經過這半日的打聽,虎嘯山寨之人,可謂將著老虎嶺翻了個底朝天,而老虎嶺中的其他山寨也聽說了青龍山寨之事,對虎嘯山寨的做法,雖說心中甚怒,可也隻能暗自忍耐,其中也不乏趨炎附勢之徒,借此機會來與虎嘯山寨攀些關係。
可他們不知那白明早就被方平所殺,並化成了一堆灰燼,他們又怎會找到;經過這半日來的尋覓,始終無果,那賽孔明心中甚怒,便立刻帶領了眾人手下,來到了亂葬崗,既然苦尋無果,就隻有這亂葬崗中了。
在賽孔明的一聲令下,手下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盡管心中不願,可也隻能聽命,一個個手中拿著,鋤頭等物,挖墳起來;賽孔明為恐手下之人懈怠,隻是應付了事,親自來這亂葬崗坐鎮,一步不離,監視眾人,這不禁讓眾人心中一陣嘀咕。
“李大哥,這裏屬你與三當家最親近,你看這三當家到底是為了什麽,讓我們在這裏挖墳,要真是觸動了這鬼神,可就……”一名小廝,走到了李漢的麵前,拿著鋤頭,用力的挖地,可口中小聲的朝李漢問道,在他看來,自從王天虎閉關後,寨中之事一切由賽孔明負責,而李漢也因此受到重用,被賽孔明提攜了幾次,被視之為心腹,此事,想來李漢多少知道一些端倪,也想明白到底發生何事,這才有此一問。
“老弟,雖說這三當家待我恩同再造,可怎麽說這等機密之事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怎會讓我這個下屬了解其中詳情,照我看來,我們還是少說多做,你沒看三當家的模樣,要是稍有閃失,我等隻怕也會……”李漢見此人問起此事,便立刻應付起來。
“那是,那是,少說多做,少說多做,以後還望李大哥多多提攜小弟了。”那小廝聽完李漢之言,怎會不知其中道理,便不再多問,繼續挖了起來,生怕自己被那賽孔明發現,因禍上身,可就大為不妙。
墳內,方平也自然也感覺到地麵上的一些動靜,如今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方平已打算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何事,會不會威脅到自己,不過想來,既然這白明與雲陰子已死,這虎嘯山寨中怕是沒有其他人可怕了,何況如今乾坤圖還在他地,方平也想及早地拿來,以免夜長夢多,又發生其他的意外,這乾坤圖可是他拚了性命才得來之物,來之不易,想到這裏,方平便立刻動身,準備出去。
不過一向小心的他如何會這般大搖大擺的出去,隻見他施展了那潛隱術,悄悄地溜出了這墳頭,來到外邊一看,嘴角不禁冷笑,卻不料,這正是冤家路窄,那賽孔明正帶領著大隊人馬在此挖墳,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這裏,方平便立刻退出了亂葬崗,見四下裏無人,這才現出真身,一路急跑,朝那藏著乾坤圖的山洞跑去,如今之事,卻是先拿到了乾坤圖,沒有後顧之憂後,再來此地與那賽孔明理論一番,即便是動手,也是有恃無恐。
一路無事,方平順利的拿到了乾坤圖;不過這乾坤圖可是不能放入那乾坤袋中,方平想了片刻,將其貼身而放,讓人看不出端倪後,這才安心下來;而後,便朝這亂葬崗跑來,如今既然已經事了,也該是去見那賽孔明了。
“啟稟三當家,小的方平,受大當家之托,有事來找三當家。”方平來到亂葬崗後,看著這賽孔明仍舊在此,並不停的指揮著眾人反複挖掘;方平嘴角一笑,立刻上前,來到賽孔明麵前,對其恭敬的說道,雖說方平不懼怕賽孔明,可眼下既然雙方沒有翻臉,這點門麵上的功夫卻還是要做的。
原本正一臉怒氣的賽孔明,見有人來煩他,冷哼了一聲,手已經握到腰間長劍之上,可好似回味到什麽,手鬆了下來,轉臉一看,卻正是他魂牽夢繞的方平在旁邊,賽孔明好似不敢相信一般,盯著方平看了半天,沒有任何的言語。
“咦,方平,看來大當家果真無事,不知大當家找我何事。”愣了半天,賽孔明這才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一掃剛才尷尬之情,並立刻伸手,將方平扶了起來,怒色不見,而是一臉笑容的看了方平一眼,對著方平問道。
“這!”方平沒想到這賽孔明翻臉比那翻書還快,心中不禁佩服這賽孔明的心境來,可眼下卻不是關心此事的時候,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卻是默默不語,在他想來,他這般動作,賽孔明應該會明白到底所為何事了。
“好了,既然大當家無礙,你們也不用如此在這裏費力,全都會山寨中待命!”賽孔明見方平如此,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便立刻吩咐其他人立刻離開此地,同時,他也想明白此地到底發生了何事,這白明到底真的是否還活著。
其他眾人見此,如釋重負一般,都會意的看了方平一眼,幸得這方平這時出現,帶來了好消息,要不然他們還不知會被折磨成什麽樣,他們這些人,殺人打劫是好手,可要是幹這等活,還真是……不過門麵上自然是對著賽孔明行禮一番,便立刻各自離去。
“好了,方平,眼下四下裏再無他人,你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何事,那白明是否死了。”賽孔明見眾人已經離去,此地就隻有他與方平兩人,便立刻朝方平問道,即便他知道這方平既然還活著,想來那白明定然不會好過,可還是想弄明白。
“三當家放心,既然我活著,那白明自然是死了,小的幸不辱命,要不是在三當家的幫助下,還真難以解決這白明。” 方平見四下裏已經無人,便輕鬆起來,一臉詭笑的對著賽孔明說出白明已死的消息。
接著方平便將那白明如今來到這亂葬崗,並遇見自己,自己與其大戰了一番,最終結果了白明之事告知了賽孔明,隻是其中自然略過了那雲陰子的存在,並添油加醋一番,半真半假,如今死無對證,容不得他賽孔明不信。
賽孔明聽完方平之言,神色百般變化,陰晴不定,看著麵前的方平,不言不語好似在思考著什麽,而這一切自然逃不過方平的雙眼,如今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這賽孔明身上,盡管他如今已經有了一些道法,可要是對方偷襲,或是什麽,的確是難以防備,何況兩人雖說聯盟,共同對付那白明,可也是各位所求罷了,如今這白明已經死去,而方平又未拿出原來說好之物,自然要對這賽孔明提防一些。
“恭喜,恭喜,我在這裏真是恭喜方老弟了,沒想到方老弟神功大成,頃刻之間就將這該死的白明殺了,看來方老弟以後必成大氣,可不要忘記提攜老哥。”片刻後,賽孔明也是感到自己的失態立刻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便立刻對方平說道。
“哪裏,哪裏,三當家說笑了,如若不是三當家的幫忙,小弟我怎會有今天,不過三當家也知道,這白明有何等手段,的確難以對付,小弟也不免受了些傷了。”方平見此,也是客氣的對其回答,好似兩人親如兄弟一般。
但是還是將自己受傷之事說了出來,在方平看來,對付白明要是說自己一點傷也不受,那賽孔明肯定不會相信,依著她的個性,很可能會因此猜到方平受傷頗重,而後便想要一舉拿下方平,而方平這般反客為主,在他看來,這賽孔明十有八九不會動手。
“咦,方老弟受傷了,嚴不嚴重,可需要老哥我幫你一把,別的不敢說,這把脈之事,老哥我還是多少有些在行。”聽到方平自己說出受傷之事,那賽孔明想了片刻,十分關切的對著那方平說道,並主動伸手出來,要給方平把脈。
“三當家客氣了,想我方平不過是一名山寨的弟兄而已,如何受得了三當家這般大恩,經過這一夜的調理,已經恢複過來,並無大礙,隻要休息幾日便可。”方平見這賽孔明伸出手來,知道他心中所想,便立刻委婉的拒絕下來。
“方老弟說哪裏話,老哥我可是一直把方老弟當作自家兄弟,既然方老弟的傷已經沒有大礙,需調理幾日,老哥我自然會招呼周到,想來那白明已死,別院中再無他人,不如方老弟就搬進入,不知方老弟意下如何。”賽孔明聽後,便對方平說道。
“如此多謝三當家了,不過小的怕搬進去後,會引起他人注意,還是讓小的隨便找一住處便可,三當家何必如此客氣。”方平一聽,心中冷笑,這別院好是好,讓自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賽孔明不過是想用這金鏈子綁住自己,想到這裏,方平便謝絕起來。
“對了,三當家,早些我們說好,各取所需,這是白明的東西,小的不敢私藏,不如我們就此分了吧。”接著方平將事先準備好的白明的乾坤袋拿了出來,交給了賽孔明,示意讓賽孔明檢查一番,何況,方平知道這賽孔明與那白明相處多日,也想試試這賽孔明是否也是煉氣士。
賽孔明見方平遞過來白明的乾坤袋,眼中盡顯貪婪之色,沒有任何的顧忌,立刻接了過來,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一遍,把玩了一番,心中確定,這正是白明之物,便立刻動手,想要打開那乾坤袋。
片刻後,這賽孔明無論施展何種手段,也不沒有打開這乾坤袋,想了片刻,對著方平說道:方老弟說笑了,這怎麽說也是仙家之物,我一個凡人焉能打開,此事還需勞煩方老弟了。賽孔明便將這乾坤袋回交給了方平。
早在方平將這乾坤袋交給那賽孔明時,已經用心觀察這賽孔明的一舉一動,原本見這賽孔明動手要打開乾坤袋,方平的心不禁懸了起來,在他看來,隻要這賽孔明能打開此物,定然也是煉氣士,對自己威脅定然不小,如今既然四下裏無人,何不結果了他;可後來發生的一幕,這賽孔明果真打不開這乾坤袋,看他的模樣,絕不是裝出來的,這才讓方平放心下來,懸著的心也就此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