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奪基
正在方平高興之時,卻不知,那雲陰子生死之地,突然有一個如同拳頭般大小的土黃色光團,從地底鑽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朝方平遁了過去,如此近的距離,轉眼即至;方平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這光團沒入到他的眉心中,不見出來。
方平不知所蹤,一個可怕的詞語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奪舍,早就聽說有這奪舍一說,本以為動用這一元重火,將這雲陰子化為灰燼,已然了事,卻萬萬沒有想到這雲陰子在這般情形下,還能施展這奪舍之法。
“哈哈,孽徒,你沒想到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的身體歸我了。”方平就這麽一愣神,一個聲音從他的體內傳出,這個聲音對於方平來說,再是熟悉不過了,不是他人,正是方平的師父——雲陰子。
方平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沒有料到這次真是百密一疏,千算萬算,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這奪舍他隻是聽那雲陰子說過,卻沒有見識過,也不知如今該如何是好;隻是感覺到那光團停留在他泥丸宮中,左轉右逛,不知何故。
“哈哈,我倒是忘記了,你小子是那萬中無一的太虛練法,一身法力藏在那紫宮穴之中,不用急,為師這就去你那紫宮穴中。”片刻後,方平體內又響起了那雲陰子的聲音,而那光團也順流而下,正在朝他的紫宮穴中而去。
紫宮穴轉眼即至,方平用那內視之法,清楚的感覺到,那光團來到了紫宮穴中,卻正見一個五色光團,匍匐在紫宮穴中,卻比那雲陰子的光團小了不止一圈,而五色光團的兩邊分別有兩股漆黑如墨的煙霧,這也正是方平習練《九轉天陰歸劍訣》後,所衍生之物,如今他是煉氣期二層,便生成了這兩股黑煙,一身法力皆由此黑煙而生。
“好,好,總算是到了,孽徒你看好了,我這就將你抽魂煉魄,以了解我倆的仇恨……”雲陰子的光團,來到方平的紫宮穴中,見到這般情形,不覺哈哈大笑起來,好似看到了什麽美味可口的佳肴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雲陰子的光團立刻撲向了方平的五色光團,一張口,朝那五色光團咬了過去,自己不禁壯大了幾分,而那五色光團也不示弱,盡管弱小,可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咬向那雲陰子的土黃色光團,雙方鬥得是難解難分,可在方平看來,自己的這五色光團,明顯小了許多,弱勢更不用說了。
內部激鬥,方平自己也是身有所感,他隻覺得一股股痛苦從他那紫宮穴中傳了出來,好似有一隻隻螻蟻在他紫宮穴中撕咬一般,疼痛難忍,方平不禁在地上打滾起來,雙手不停的在他紫宮穴上抓來抓去,皮肉都被爪了下來,豆大的汗水也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不僅如此,方平的下半身突然閃著光華,冒著土黃色的毫光,原本隻是由腳而起,卻是在片刻功夫,已經覆蓋了他的半身,正好與他那五色光團兩相呼應。
“哈哈,你就別掙紮了,雖說這奪舍是雙刃劍,可對付你這個隻是煉氣期二層的小煉氣士,為師定有十足的把握,你還是束手就擒,乖乖的投胎去吧。”雲陰子的光團勢如水火,遠不是方平的光團能夠抵擋,轉眼之間,方平的光團已經有一半被吞噬,看來是勝負已分。
“莫非我真要死在此地,莫非這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莫非這就是我自己的因果,莫非這老天真的要絕我……”見已經沒有了挽救的餘地,方平心中不禁閃出了這些詞語,腦中也閃過自己往昔的一幕幕,不禁絕望起來……
卻在這時,就在方平絕望之時,意外發生,方平紫宮穴中的那股五色光團兩旁的黑煙,好似有所感應一般,漸漸幻化成了兩隻手一般,左右一繞,將那雲陰子的光團包圍了起來,一點一滴的拉扯開來,遠離五色光團,而那黑煙又好似有吸力一般,在雲陰子的光團被包圍後,竟然漸漸在變小,好似被這黑煙所吸收了一半,而那五色光團又好似得到了黑煙的供給一般,漸漸的壯大了起來,漸漸的恢複過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為何會發生這種事,你小子到底修煉的是什麽功法……”雲陰子本要成果奪舍,可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種變故,讓他始料未及,不禁開口有此一問,同時,他也毫不示弱,正全力掙脫那黑煙的束縛,慢慢朝那五色光團靠了過去。
方平的身體自然也有所感應,原本已經覆蓋了他半身的土黃色光團,卻是漸漸弱了下來,正在漸漸退去,痛苦也減弱了幾分,方平這才漸漸恢複過來,內視之法一看這般情形,他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眼下情形對自己有利,方平才不去理會這些變故。
“啊!不好,不好!”雲陰子的光團盡管努力的在掙脫那黑煙的束縛,朝五色光團靠了過去,可這黑煙看似飄渺無形,卻又有千斤之力,抓住就不放手,也移動不了分毫,而他自己的光團正在慢慢變小,那方平的五色光團卻在慢慢壯大,轉眼之間已經顯出了弱勢。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方平的法眼,他見這雲陰子的光團想跑,卻逃不掉,生怕再出什麽意外,便立刻命令自己的五色光團遁出,朝那雲陰子的光團咬了過去;如今這雲陰子被三麵圍攻,四麵楚歌,弱勢已現,想逃也逃不了,也不管其他,也是朝五色光團咬了過去。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雲陰子的一聲慘叫從方平的體內傳出,而他的土黃色光團,也隨著他的這聲慘叫,已經完全被方平的五色光團與他那兩股黑煙吞食完全,不見了蹤跡,紫宮穴之中恢複了本來麵貌,不過唯一不同的卻是方平的五色光團壯大了許多,黑煙也凝練了許多。
方平感同身受,一身的痛苦已消,下半身的毫光也隨之不見了蹤跡,同時,他也感到自己法力比之以前壯大了幾分,看來要不了多久,自己便可以突破這煉氣期二層,到達煉氣期三層,這次因禍得福,也讓方平唏噓不已。
如今既然事情已了,方平深怕再發生其他變故,尤其是怕在附近有那賽孔明的眼下,趁著這時出手,那可就不妙,想到這裏,方平便不敢耽擱,立刻拿起雲陰子的乾坤袋,一路急跑,回到亂葬崗,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墳地內;經過這一役,方平早已經身心疲憊,便睡了起來。
方平經過一番激烈的鬥智鬥勇,總算是全身而退,而在此時,他所擔心的賽孔明卻一人高坐在白虎堂內,看著手下一個個臣服在他腳下,卻是一臉愁容,好似心有所思一般,而旁邊之人看著賽孔明如此,自然不敢上前,以免會為自己惹來麻煩。
“報告三當家,小的在亂葬崗附近停留了片刻,卻見內中不斷的冒出五色光華,一陣陣驚雷之聲傳出,小的見此,怕進去後驚動他人,這才立刻回來向三當家稟報。”白虎堂內突然走進一名小廝,對著賽孔明稟報起來。
“咦,竟然真動起手來了,你快去,再去探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一個人不夠,再派其他人一同去,一定要查探清楚。”賽孔明一聽,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便立刻命令手下們行動起來。
“是,小的知道,隻是亂葬崗內一片開闊,並無隱蔽之地,藏不了人,小的們進去,定然會讓人察覺,還請三當家示下……”小廝一聽,心中頓時犯著嘀咕,他也是今日去青龍山寨之人,也自然見過那王天虎的手段,見亂葬崗內這般動靜多少猜到是王天虎與人動手,要是他真進去,可會有好果子吃,這才想退去這份差事。
“哼,有什麽好怕的,走,我們一同前去,我定要看看到底發生何事了,你們要知道這是大當家出手,我們一同去,定然會幫到大當家,說不定他會有什麽賞賜……”賽孔明一聽,想了片刻,便立刻號召眾人一同前去。
而當他們感到那亂葬崗時,已經沒有了動靜,自然是人去樓空,除了此地一片狼藉之外,再沒有其他,賽孔明即便是再聰明也想不出到底發生何事;不甘心的賽孔明自然是派人搜索,想要查出一點蛛絲馬跡,可還是一無所獲,無法,隻能收兵了。
當方平醒了後,活動了一番筋骨,定了定神,便拿出雲陰子那得到的竹簡,小心的看了起來;如今既然得到了這等奪基之法,方平豈會棄之不顧,想立刻用上,這才拿出參詳起來;片刻後,看完一遍,也知道了內中的詳細,方平想了片刻,盡管此法凶險且血腥,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方平便決定試上一試。
方平便從乾坤袋內,掏出了王天虎的屍體,平放在地上,又掏出了一張靈符,正是那測靈符,將此符祭了出來,如同當日那雲陰子一般;盡管在方平想來,這王天虎身懷金靈根,可為了以防萬一,小心的他自然要試上一試,以確保萬無一失,要不然又怕其中有變,後悔晚矣。
“哈哈,沒想到啊,這可真是天助我也,這王天虎竟然是個單一金靈根的軀體,這可便宜我了。”方平測試完這王天虎的靈根後,心中不覺暗喜,這可是一個天靈根,乃上天的寵兒,得到上天的眷顧,修煉起來可謂是事半功倍,這怎能不讓方平高興。
想到這裏,方平為防事情有變,便立刻行動起來,進行那奪基之舉;隻見他先掏出匕首,在王天虎的四肢、身體、脖頸、頭顱上分別割開一個傷口,鮮血不禁由著那傷口流了出來,方平見此無動於衷,口中默念口訣,隻見隨著方平的口訣念起,那王天虎的右手好似輕輕的彈動起來。
方平見此,自然心中大喜,果真有些門道,便又加快念口訣,手指也朝前一伸,一道道法訣打到王天虎的屍體之上,那屍體好似受到什麽激發一般,一下子站立起來,血也止了下來,雙目圓睜,土無表情。
而後,方平又拿出匕首在自己身體部位上分別割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正好與王天虎的傷口一一對應,接著又是一道又一道的法訣朝那王天虎的屍體打去,隻見這法訣一出,那王天虎的身體立刻感同身受,周身發出一道道刺目難掙的毫光,傷口處更是又流出血來,卻沒有滴落在地,而是化作一滴滴血滴,朝方平飛了過去,正好一一對應,不偏不倚的滴在方平身體的傷口之處,一一沒入其中,不見了蹤跡。
隨後,那王天虎的屍體的毫光漸漸變弱,卻是滿滿漆黑一片,隱隱有一陣陣鬼哭聲傳出,讓人聽後,不寒而栗,一股股寒意四麵八方傳來,讓正在施法的方平也不禁打了個冷顫,不過方平知道眼下正是關鍵之處,容不得他分心他顧,便立刻又繼續開來。
那王天虎周身的黑光漆黑如墨,一股股黑氣更是從他傷口處冒了出來,一下子沒入到方平的體內,如同那血滴一般,一一對應,又傷口進入體內;方平見此雖說心中還是有些害怕,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在他看完這奪基之法他,他知道,這法術隻能一氣嗬成,稍有差池,便會走火入魔,身死當場。
不僅如此,那王天虎的肉體,在失血過多後,漸漸變得蒼白起來,而隨著他周身的黑氣一點一滴的湧出,被方平吸納,整個也也漸漸幹癟起來,好似瘦了一圈一般,原本健壯的王天虎卻變成了好似老弱病殘一般。
如今這奪基之法在按部就班的就行著,看似順利,不過其中方平痛苦卻也隻有方平知道,他清楚的感覺到,王天虎的血液,被他身體吸收後,在周身做了個大循環,漸漸的流入到了他下丹田處,左衝右突,搶占地盤;那黑氣也是這般,進入下丹田後,宛如實質一般,正慢慢的刺激那下丹田;方平頓時覺得下丹田處好似有萬隻螞蟻在啃食一般,四處亂咬,不斷的將他的小丹田擴大,不停的撐大下丹田。
方平疼痛難忍,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正一點一滴的留了下來,臉部也變了形,四肢好似在抽搐一般,但是眼下他保持靈台一點空門,還在默念口訣,一道道法訣打在王天虎的屍體之上,他隻能忍耐,隻可以忍耐,稍了一點閃失,很可能會被這功法反噬,最終落得個身死此地的下場。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了,方平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而那王天虎的屍體卻也隻剩下了白骨錚錚,皮肉血全不知所蹤,即便如此,隻見那白骨錚錚的周身,卻是一團團黑霧縈繞,一陣陣鬼哭之聲傳出,讓人不寒而栗;而那黑霧也跟著一點一滴的朝方平的傷口鑽了進去。
眼下方平知道已經到了收功階段,卻又是最危險的階段,如若掌握不當,很可能會前功盡棄,走火入魔,身死當場;可這痛苦卻是一點點的加劇,讓他一度喘不過起來,險些暈死過去,好在他本就是意誌堅定之人,一次次的挺了過來,靠那意誌力強撐到現在,如若誰看到這般光景都不會相信,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孩童,會如此堅定,會有如此的忍耐立……這也難怪,誰要是有方平的這段經曆,挺過來後,可能也會如此,須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隻要有了這段經曆,挺過來的人都是不凡之人。
“啊!”方平最後一道法訣打在了白骨之上,而那白骨感同身受,竟然燃燒起來,轉眼之間化作了灰燼,而在燃燒後,化成更多的黑霧,一股腦的朝方平周身傷口鑽了進去,氣吞萬裏如虎;方平的痛苦也隨之突然加劇,當最後一道黑霧進入方平體內時,方平嘴角一笑,卻倒了下去,不見起來。
方平倒下的同時,那亂葬崗內,卻是另一番情形,隻見那賽孔明站在亂葬崗中心,四下裏不時的有人走動,他們都是按照那賽孔明的吩咐,在此地查探,看看是否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也好知道這與白明比試的人是誰。
“啟稟三當家,這亂葬崗小的們都查了幾遍,卻是沒發現一點可疑的東西,不過看起來此地卻是與往常不一般,不過非人力能為之,小的看還是速速離去為妙。”在這裏查探的眾人,越看這亂葬崗越是覺得有些怪異,便對著賽孔明說道。
“哼,囉嗦什麽,快繼續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一點東西,我就不信還真沒有什麽可疑的,你們要知道,這大當家確實來過此地,定然是與人動手了,要不此地也不會是這般。”賽孔明一聽此人所言,冷哼一聲,沒有喊停,而是繼續讓眾人查探。
“小的明白,不過今日小的們也見過大當家的手段,就憑他那一手,世間想勝過他的人,我看肯定還未生出來,可能眼下大當家早已經回去了……”這人見賽孔明還繼續讓眾人查探,語氣中好似還讓他們挖墳來看個究竟,他們可是一萬個不願意,便立刻編了一番說詞,對賽孔明勸說起來。
“嗯,你去山寨中或是別院中看看大當家是否回來了,如若真回來了,立刻來此稟報,剩下你們也別閑著,繼續查找,要是漏掉點什麽,小心你們的狗命。”賽孔明見此,想了片刻,便對眾人吩咐起來。
眾人聽後,一陣無奈,也隻好繼續尋找起來,不過讓他們挖墳,卻是萬萬不願;而其中最為緊張的要數那賽孔明了,隻有他知道眼下這王天虎已經並非以前的王天虎了,而是被奪舍後,成了白明,如今自己禍水東引,將盜取乾坤圖之事,嫁禍給了方平,想來這白明定然是在此地發現了方平的行蹤,為此雙方定然是大打出手,要不然這亂葬崗絕不會是現在這般情形,可如今雙方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如何讓他心中安靜。
半個時辰後,那回山寨之人回來,立刻稟報了賽孔明,在虎嘯山寨與別院中都不見了大當家的身影,賽孔明聽後,心中更是一陣緊張,這兩人都不知所蹤,要是給他們喘息之機,讓他們緩過這口氣來,那到頭來自己還是被人壓著,想到這裏賽空心中一陣無奈,卻讓眾人依舊耐心尋找。
一夜過去了,金烏高掛,玉兔下懸,賽孔明等人在這亂葬崗內忙了一夜,可仍舊是一無所獲,這也讓賽孔明一陣無奈,一想到這兩人還活著,賽孔明心中便是一陣火氣,好不容易讓兩人拚鬥,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
“三當家,忙了一夜,的確是沒有任何的發現,怕是大當家早就到別處去了,憑那大當家的身手還會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一人在眾人的推脫下,來到了賽孔明麵前,看著賽孔明一陣火冒三丈的模樣,小聲的將心中話語說了出來。
賽孔明見此,怒氣更盛,也讓來說話之人,不禁退後了幾步,生怕這賽孔明發火起來,遷怒於他;而這一切自然逃不出賽孔明的眼神,隻見他對著此人冷哼一聲,走向那人,掏出寶劍,一劍結果了那人,便對著眾人說道:走!便不顧其他人,自顧離去。
眾人聽後,心中一陣唏噓不已,他們都知道,這賽孔明盡管平日裏一副書生模樣,可一旦發火起來,卻是心狠手辣,每每有人會死在他的手上;這次也不可避免,都在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主動上前,不過還好此人也算是功不可沒,讓賽孔明放過了眾人,這才如獲大赦一般,都跟著賽孔明離去,但是他們後怕這賽孔明還會動了什麽辣手,便不約而同的遠離賽孔明,直到那賽孔明不見了蹤跡,這才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