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激鬥
“嗯,不錯,我觀此人,怕也是這般道理,你一個弱冠之年的孩子,去殺他一家,這說出去誰會相信,哼,徒兒休慌,一切有師父為你做主。”雲陰子一聽方平之言,想了片刻,卻也是這般道理,便對方平說道。
“哼,道友你莫非是要袒護這方平不成,我勸道友還是將方平交予我,免得你我動起手來,傷了和氣。”這白明見方平與雲陰子在一旁竊竊私語,不過好在身為煉氣士,六識遠非常人可比,他們二人之言盡數聽在耳中,看來這雲陰子真要袒護方平了,便冷哼一聲,對著雲陰子說道。
“咦,道友這是何意,你來找我弟子晦氣,我若是不管,傳出去豈不是讓他人笑話,即便是傷了和氣,也在所不辭。”雲陰子見著白明語氣一轉,帶著威脅的口吻對自己說道,冷哼一聲,也不示弱的回道。
“哼,我觀道友也不過是散修而已,我勸道友還是將這方平交出來,莫非道友想與我出雲宮做對,道友不妨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再做打算如何。”白明見這雲陰子打定主意要袒護方平,便立刻抬出了師門來威脅對方。
方平一聽,此事大為不妙,他這段日子與雲陰子相處以來,早就聽過雲陰子說的這些煉氣士之間的瑣事,不少門派、家族與散修之間都有恩怨,而門派、家族煉氣士,每每與散修爭鬥都會不約而同的抬出自己的山門,讓不少散修知難而退;何況門派與家族都極愛護短,容不得散修在自己頭上動土,每每自己的弟子被散修欺負,都會大打出手,也不管什麽道義之類的,每每都是群起而攻之或是以大欺小,讓不少散修吃虧,其中不少散修都因此損落。想來這裏,方平心中不禁有些後怕起來,生怕那雲陰子被這一手嚇到,怕得罪這些門派煉氣士,把自己交出去,求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師父,莫聽此人胡言亂語,他看我們是兩人,怕是對付不了,這才使出這等挑撥離間的毒計,分而製之,師父莫要忘記,我們都是鬼修,他早就清楚此事,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追殺弟子。”方平生怕這雲陰子被嚇到,立刻抬出這個不二的事實。
“道友放心,我隻要方平,至於道友是鬼修之事,我絕不會傳言出去,還請道友將這方平交予我手,我自會離開,絕不會打擾道友清修。”白明一聽,對方平心中更是恨之,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挑明了是讓雲陰子找自己的麻煩。
“呸,你個西然國的出雲宮,卻來我東武國尋我弟子的麻煩,莫不是認為我東武國煉氣士可欺不成,實話告訴你,這弟子我是袒護定了,有本事讓你們西然國來此找我的麻煩。”雲陰子一聽方平這般言語,卻正是這個道理,便立刻對白明說道。
在雲陰子看來,眼下自己是鬼修這個事實已經暴露了,此人定要除去,以免引來禍事,別說此人口頭上答應不將此事說出去,就是發誓也不行,煉氣士一心隻求長生,怎會理會這些俗禮;何況這白明分明是大派煉氣士,那身上的家當可謂是豐厚,如若借此機會將此人除去,可謂是一舉兩得;加上此人是西然國的煉氣士,即便他們出雲宮知道此事,難道也打算來這東武國殺人不成,怕是也隻有捏著鼻子認了。
“好,好,道友既然好言相勸,道友如此不知情理,那就休怪我無情了。”白明一聽雲陰子這般言語,而眼神也盯著自己的乾坤袋,看來是打定了要幹出殺人奪寶的勾當,便也不示弱的對著雲陰子說道。
“哼,你個西然國的煉氣士,想來我這東武國殺人奪寶,難道是欺我國無人不成,我們手底下見真章。”那雲陰子聽完白明這般說,正好借此機會,將計就計動手殺掉此人,也好奪得此人的不少寶物,心中一陣暗喜,何況自己與此人修為相同,怕是難分勝負,而自己這邊還有方平在,雖說方平眼下修為還很低,不過隻要鬥到後麵,雙方實力大減,這方平可就是一個生力軍,即便修為低也能派上用場。
方平見此也是心中一陣暗喜,幸得這白明沒有提起那乾坤圖之事,一心隻是提及與自己與他有滅門之仇,這才讓方平有機可乘,唆使兩人相鬥起來,而自己便可以坐山觀虎鬥,即便是白明勝出,自己再逃走也不遲,想來到時候他也難以追上。
另外一番打算,既然他打定主意要走上這條長生之道,就不可避免的要與人爭鬥,方平自從他開始修煉以來,就沒有見過這煉氣士之間是如何拚鬥的,這樣一來,正好借此機會觀察一番,也為了以後做一番打算。
“徒兒,你且去一邊,小心一些,師父與此人修為不相伯仲,很有可能照顧不到你,你自己小心。”雲陰子見動手必不可免,有深怕這白明有什麽高招,便立刻吩咐方平起來,何況在他看來,這方平可是自己的生力軍,一定不能讓他這麽簡單就陣亡了。
方平一聽,原本他還以為這雲陰子會讓自己也插手進來,可沒想到這雲陰子一開始就讓自己遠離一些,正合他心意,心中頓時暗喜,可多少也要表現出孝順的一麵,便對雲陰子說道:師父,你可小心了,弟子在一旁,如若真有危險,弟子定然舍命相救。
正在這時,那對麵的白明見方平遠離了雲陰子,冷哼一聲,也不管其他,嘴唇微動,口中默念,一聲大喝傳來,隻見一陣山風吹過,那白明身旁一丈開外,突然多了一道金色的若隱若現的小盾起來,十分詭異。
“金盾術!”方平一眼便認出了這乃是五行道術中的一種,主防禦,並無攻擊之效;是將體內法力外放,構成一個金盾防護四周,猶如一道城牆一般,將自己圍在其中,如鐵桶一般,刀槍難入,水火難侵。
雲陰子見此也是冷哼了一聲,口中默念口訣,如法泡製一般也構成了一個土黃色的若隱若現的牆體,圍在自己四周,在方平看來,這也是五行道術的一種,名曰“土牆術”,效用與那金盾術一般。
方平深知,這五行道術使用起來,主要是看自己的靈根是哪一種,那雲陰子身具土靈根,而無金靈根,這才使用這土係道術;那白明使用的是金係道術,看來此人定然是身懷金靈根的煉氣士無意了。不過這兩人一上來先是將自己圍城鐵桶,先防禦起來,方平也算是明白了,這鬥法也如同凡人之間比武一般,要想勝出,首先是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先將自己防禦起來,而後再想如何擊敗對方。
“金劍出!”接著,那白明又閉上雙眼,口中默念口訣,一聲大喝傳出,伸手朝那雲陰子就是這般一直,憑白無故之間,那白明手中突然冒出一道三尺金光,一柄刺目耀眼的金劍出現,直朝那雲陰子刺了過來。
“哼,原來你果真是金靈根煉氣士,正好,我這土係道術能克製你,看來未打我便有三分勝算了。”雲陰子冷哼一聲,口中也默念口訣,一聲大喝,隻見雲陰子憑空一指,卻見那原本的平地突然冒出了一根根倒刺出來,不急不慢的迎上那飛來的金劍。
“嘭!”的一聲傳來,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那金劍與土刺撞在了一起,一陣罡風吹過,一旁的方平更是險些被這罡風吹到;他定了定神,隻見那金劍不見了蹤影,而那土刺看起來也弱了幾分,卻還是趨勢不減,不急不慢的朝對麵的白明刺了過去。
“哼,雕蟲小技也敢在道爺麵前班門弄斧。”白明見那土刺襲來,冷哼一聲,伸手從自己的乾坤袋掏出一張黃色的紙,將其祭出,那紙無火自燃,轉眼之間便化作一團汪洋之水,鋪天蓋地一般朝雲陰子撲了過來,一下就將那土刺淹沒在其中,不見了蹤跡。
方平看到這裏,不禁眼睛睜得老大,剛才明明還是那雲陰子占了上風,可轉眼之間,這戰局又有所變化;這小小一張薄紙,竟然能召喚出這汪洋之水,看來這雲陰子是乃以招架得住的,莫非這就是雲陰子所說的靈符嗎,沒想到卻是這般手段,遠遠不是那五行道術可比,難怪那雲陰子老是讓自己少習練這五行道術,而是多專心修煉,確是這般道理,方平這才感同身受,後悔當初沒有聽雲陰子之言。
“果真不愧是大派煉氣士,出手一點都不含糊,想必這張靈符是那黃階中品靈符吧。”雲陰子見此,確仍舊喜怒不形於色,一咬牙,也將手伸進了自己的乾坤袋之內,竟然也是掏出了一張薄如蠶翼的黃紙,將其祭出。
隻見這紙也是見風就燃,轉眼之間也是化作一團汪洋之水,鋪天蓋地一般,朝對麵撲了過去;頓時兩股宛如洪水一般的巨浪,兩相碰撞在一起,互不相讓,發出一陣陣驚天怒吼之聲,聲震長空,讓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方平見到此時,心中不禁愕然,這高手過招果真了得,原本他巧見白明施法兩次,也隻不過是將人燒成灰燼而已,火不過一舉,以為那白明就這點能耐,卻沒料到竟然隱藏了自己的身手,如此難以對付,幸得自己沒有太過自負,獨自去找這白明的麻煩,如若真是如此,即便是偷襲得手,隻要這白明還有一口氣在,說不得自己也隻能含恨當場,得不償失,最終還是落了個人財兩空的處境,想到這裏方平心中不禁一陣歎息。
“哼,沒想到你個小小散修也會有這等手段,倒是我低估你了。”這白明見這雲陰子雖說不過是一散修而已,原本以為可以輕易拿下,卻不料此人竟然也是這般身懷那黃階中品符咒,心中想來,看來是低估了對方,遇到了對手。
“哼,你個小小的出雲宮煉氣士,知道什麽,我等東武國煉氣士人人如此,今日定要與你見個分曉,比個勝負。”雲陰子見這白明如此說,心中甚為氣憤,也便也是如此以牙還牙的對其說道,同時一口咬定,定要將這白明殺於此地。
不過這其中的苦楚也隻有雲陰子自己知道,他原本就是散修出身,習練的又是那鬼家功法,為此一直東躲西藏,深怕露出一點蛛絲馬跡,讓他人捕獲,最終也是難逃一死;而這張黃階中品符咒也是他化妝潛行,在訪市中偷偷買來,為了能有自保之力,可沒想到今日也是他百密一疏,遇見了這西然國出雲宮的煉氣士,對方比出手便是那黃階中品符咒,逼不得已之下,這雲陰子也隻能咬牙拚了,這才祭出這張符咒。
如今這兩股洪水,互不相讓,互為敵手,在相互碰撞,誰也奈何不了誰,而身為施法者的白明與雲陰子都是心知肚明,眼下也隻能靠著自身的法力支撐,誰要是法力不濟,很可能就會死於此地,頓時,兩人都在咬牙硬撐。
“哼,你個小小散修,也敢與你家道爺動手,真是自不量力,我看片刻後,你定然會死於此地,我勸你還是就此罷手,我自會留你個全屍。”那白明冷哼一聲,見如今繼續這般鬥下去,雖說勝負還不可知,可對方卻占了一個優勢,那就是方平還在旁邊,本來這方平法力低微,不算什麽,可在這節骨眼上,雙方已經都是心無旁騖,即便是一個凡人出來幹涉也很可能會決定雙方的身死,由不得他不在乎。
如今,這白明與雲陰子之間的鬥法已經是白熱化了,這就好似雙方處在一個平靜的湖麵之上,隻要有一粒石子落下,都會引來千般浪花;而一旁的方平卻不知道這個道理,仍舊在一旁看著,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會引起他人的注意,最後招來那殺身之禍。
“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看還是你自行了斷算了,我自會放你魂魄去轉世投胎,要不然可別怪我對你抽魂煉魄,可別忘記了我可是散修,這抽魂煉魄可是最拿手的,哈哈……”雲陰子這白明如此說,冷哼一聲,也對其回道。
“師父,快快動手,別讓這賊人離去,要不然你我可就都難逃一死。”見到雙方的一問一答,方平不禁害怕那雲陰子會被那白明的花言巧語所騙,或是那白明將自己盜取乾坤圖之事說了出來,到時候即便那雲陰子勝出,追問起來,可就大為麻煩,便立刻對雲陰子喊道。
“呔,好你個方平,竟然還想下此毒手,我誓殺汝,定要將你抽魂煉魄,方解心頭之恨。”白明一聽,此時此刻,那方平不僅沒逃還在旁邊鼓動那雲陰子殺自己,心中不禁氣憤萬分,可又怕那方平突然加入這戰局,自己已經扯不出法力應對,便想嚇他一嚇,讓其知難而退。
“方平徒兒,你放心好了,這賊人定然逃不出師父的手掌心,不過為怕夜長夢多,你快動手殺掉此人。”雲陰子聽見方平這般一喊,立刻想起自己這邊還有一個生力軍,此時此刻,方平一旦加入戰團,定會起決定勝負的作用,便立刻對方平吩咐起來。
那白明一聽,最不想發生的事終於是要發生了,這雲陰子立刻吩咐方平朝自己動手,如今自己與那雲陰子已經鬥得旗鼓相當,再沒有餘力,要是這方平真要加入進來,自己肯定是危險,最終可能還會再死一次,白明想到這裏,心中不禁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被這弱冠之年的孩童殺死兩次……
“哼,方平,我先結果了你,即便是死,我也要報這滅門之仇。”這白明豈會如此坐以待斃,在他看來,這方平不過是一孩童,見到自己有如此法力,想來早就是心生恐懼了,不如眼下嚇他一嚇,定然能讓他知難而退。
原本方平一聽那雲陰子之言,便打算動手,卻不料這白明說出這等你死我活的話語,方平頓時縮了回來,打消了要出手的打算,看起來雙方都是勢均力敵,不分勝負,可這白明可是大派煉氣士,身上還不知有無其他寶物,要是自己貿然出手,很可能被他暗算,到頭來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種事方平怎會辦,在他看來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想到這裏,便站在一旁,仔細的觀察其雙方拚鬥來,找機會動手。
“方平徒兒,不要聽信他的胡言亂語,如今這小賊已經被為師拖住,並無半點餘力,你若出手,定然會有所建樹。”雲陰子見這原本要出手的方平,卻被這白明一詐,又退了回去,也生怕照這般鬥下去,會發生其他變故,便立刻對方平說道。
方平一聽這雲陰子之言,想了一想,這雲陰子定然不會騙自己,何況自己與那白明可是有深仇大恨,如若真讓他有了餘力,殺了這雲陰子,自己少了庇護,到頭來還是一死,想到這裏,方平便打算放開手腳,拚上一拚,搏上一搏。
可方平又一想來,他便停了下來,有些猶豫,在他看來,他所修煉的乃是那上古功法,與如今的功法卻有不同,他這一出手,明眼人多少會認出來,這樣一來,無論是那白明勝還是雲陰子勝,都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很可能因為此事會引來殺身之禍。
“方平,為何還不動手,眼下這賊人被我拖住,隻要你一出手,便可結果了他,快些動手,為師快支撐不住了。”雲陰子見原本要有所動作的方平,突然又停了下來,生怕方平又被那白明嚇住,忙開口對其說道。
“師父,不是弟子不願動手,隻是眼下雖說這賊人被師父拖住,可誰知他還有沒有隱藏下什麽殺招,要是弟子一時不查,卻是會中了這賊人的詭計,還請師父再用把力。”雲陰子既然在一旁催促,方平也明白這唇亡齒寒的道理,但假如自己真出手了,到頭來吃虧的可能還是自己,最好是讓這雙方兩敗俱傷,暫時沒有餘力對付自己,這樣一來,自己便可趁機逃出生天,想到這裏,方平立刻對雲陰子說出了這番話語。
“好,方平,你看好了,為師讓他即便再無心旁顧。”雲陰子見方平如此說,在他看來也是確有道理,這方平修煉至今,從未與人動手,有這份擔憂,卻是理所當然,想到這裏,便打算孤注一擲,使出渾身解數,結果了這白明。
隻見那雲陰子剛一說完,便將手伸進了乾坤袋中,又掏出了一張符紙,不過這符紙卻是有所不同,漆黑如墨,隱隱有一陣陣鬼哭聲傳出,讓人覺得不寒而栗;這雲陰子拿出這張符紙後,嘴角一聲詭笑,便將這符紙祭了出去;見風就燃,轉眼之間,此地竟然憑空出現一團漆黑如墨的陰風,內中隱隱有著一個人影,一股股惡心惡臭傳來,讓人聞之欲嘔,夾雜著風雷之勢,朝著那白明攻了過去,看其勢就知道非同小可。
“鬼符,賊子,你到底殺了多少人,今日定然留你不得。”雲陰子的這一點一滴的動作自然逃不出白明的法眼,他見這黑色的紙符掏出後,心中就一陣煩著嘀咕,這雲陰子明明是鬼修,可使用的法術卻是道術,絲毫不見那鬼修手段,卻不料最不想看到的終於出現了。
方平一聽“鬼符”二字,心中想來,定然是那雲陰子自己煉製而成的,可為何那白明會說這雲陰子殺了多少人,莫非煉製這鬼符卻是與殺人有關,方平心中也不禁犯著嘀咕,不過看著這張鬼符的氣勢,看起來定然是不一般。
“去!”白明見陰風一點一滴的靠近自己,看起來這雲陰子是打算孤注一擲了,白明一陣著急,可眼下也別無他法,這方平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如若自己全力出擊,這方平卻來偷襲,倒黴的還是自己,可要是不出手,很有可能就會死於此地,思來想去,一咬牙,拿定了主意,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又掏出了一張符紙,將其祭出,遇風即燃,轉眼之間,竟然也化作了一柄金色利劍,如猛虎下山之勢,朝那陰風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