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般江湖人士出行直接騎馬的比較多,比起馬車,騎馬更加省時省力。
但路小滿已經習慣了馬車出行,其實仔細一想,她自穿越以來似乎還從未在外物上吃過苦。哪怕是最開始,她一點武功都不會的時候,在慕容山莊也被當成小姐養著;後來跟著黃藥師也完美地扮演了一位大家閨秀。
怪不得就算她現在已經有了高強的武藝傍身,但大多數人第一次見麵時還是習慣把她當做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子,因為她看起來實在太不像一個江湖人了。
經過這麽多年的相處,楊過也潛移默化地認為她身子嬌貴,不應該受一點苦。所以一說要走,他就連忙弄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又在裏麵添置好毛毯被褥、瓜果蜜餞、茶水糕點等物品。與尋常武林人士買隻牲口、帶點幹糧就上路的情形大不相同,看得陸無雙和程英暗暗咂舌。
楊過駕著馬車,路小滿等三人坐在車裏,一行人一路向南,十幾日後便來到嘉興。
抵達嘉興之後四人就分道揚鑣了,程英和陸無雙要回昔日的陸家莊,路小滿與楊過則去郊外的王鐵槍廟祭拜穆念慈。
他們來時天氣已有些陰沉,不一會兒便雷聲大作,風雨交加。路小滿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楊過忙道:
“咱們去那廟裏避避雨吧。”
鐵槍廟年久失修,早已破敗不堪。楊過找了兩個蒲團,拍幹淨上麵的灰塵,然後又燃起一堆火,兩人便圍火而坐。
“程姑娘和陸姑娘邀請你去陸家莊做客,咱們走之前便去瞧瞧她們。”
路小滿一邊對楊過說著,一邊心想:
她們誤以為李莫愁死了,必然失去戒心,但陸無雙偷了李莫愁的《五毒秘傳》,她若無事,遲早會尋上門來。
她們兩人一個跟著李莫愁,從沒學到什麽高深功夫,另一個跟著黃藥師,武功也隻是自己在細枝末節處鑽研而出,絕不是李莫愁對手。原書裏楊過倒還傳了陸無雙《玉女.心經》,也與程英一同練過玉女素心劍法。她可沒什麽功夫能傳,除了《九陰真經》和獨孤劍法,她最熟悉的就是桃花島派係武功了。
路小滿又想:但程英自己都是桃花島傳人,她自是不能透露出桃花島的功夫,那除此之外,便隻有最開始慕容複教她的慕容家家傳劍法了。
這家傳劍法雖比不上慕容家絕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也是極其精妙的一套劍法。隻要肯用下功夫認真研究,日後未嚐不能取得不錯的成就,贈予陸無雙應是綽綽有餘了。
她思一至此,便決定回到客棧後就將心法口訣默寫出來,旁邊的楊過卻暗自皺了下眉頭,忽而笑道:
“人家隻是說句客套話,你倒也當真?”
“是不是客套話,你當我聽不出來麽?”
路小滿也抿嘴而笑。
“好罷,我隻是擔心李莫愁會對她們不利。”
她見楊過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又道:
“你也別不當回事,那李莫愁卻是死不了的,這件事卻也與我有關,於情於理,我都該看顧一二。”
楊過心思機敏,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她的大致意思,也隻好妥協:
“那你打算怎麽做?咱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
“我自有法子,你便瞧好罷。”
路小滿雙眉一揚,神氣十足地說道,楊過立刻就被她這驕傲的小模樣給逗笑了,聞言也不反駁,隻含著笑默默望著她。
兩人在破廟裏躲了一陣雨,外麵淅淅瀝瀝的聲音漸漸停了,楊過便撲滅了火堆,兩人往城裏回轉而去。路過湖邊時,路小滿突然看見湖中央的一艘小船上站著兩個熟人,一坐一立,正是身穿藍袍的沈慕風與一身紅衣的竺紅萱。
竺紅萱也眼尖地發現了他們,低聲對身旁的沈慕風說了一句然後便朝他們兩人揮舞手臂:
“嘿!好久不見!”
小船慢慢駛回岸邊,沈慕風站起身一個跨步上了岸,笑著朝他們抱拳:
“路姑娘,楊兄弟,看到你們現今無事,想必是毒已解了,恭喜二位。”
“多謝沈兄,”楊過也笑著回禮,“沈兄如今有佳人相伴,也是美事一樁。”
竺紅萱臉色一紅,竟有些嬌羞,與以前大方爽朗的姿態大是不同。倒是沈慕風十分尷尬,忙解釋道:
“楊兄弟誤會了,在下隻是外出幫父親辦事,偶遇竺姑娘罷了。”
竺紅萱嘟起小嘴,見場麵有些尷尬,路小滿開口道:
“咱們幾人能在此相遇,也實屬有緣,不如找個酒樓坐下來慢慢聊?”
沈慕風與竺紅萱都欣然應允,四人便來到城裏的一座酒樓,點了些飯菜後,兩對男女又相互訴說這段時間各自的境遇。
得知路小滿與楊過解毒的過程與在絕情穀中發生的種種事情,那兩人都不住唏噓,連連稱奇。
酒席過半,四人相談甚歡,路小滿拿出之前從竺紅萱身上掉落下來的玉牌,遞還給她:
“竺姑娘,這是你的東西罷?”
竺紅萱眼睛一亮,接過那刻著“縹緲峰”的玉牌把玩了一會兒,又塞回她手裏,笑嘻嘻道:
“這東西不見好久啦,既然在你這,你便拿著,就當我送你的。”
路小滿笑著搖頭:
“這一塊暖玉可價值不菲,你收回去罷。”
“我說給你便給你,推辭什麽?”
她給路小滿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爽快地將酒水一飲而盡,微微翹起雙唇:
“這可是個好東西,以後你若有機會來我們天山便知道了,拿著準沒錯。”
路小滿見她神色傲然,一臉的精靈古怪之氣,心下甚喜,便也笑著道:
“既是竺姑娘美意,我便收著又如何?隻是現下身邊可沒有甚麽珍貴之物用來還禮了。”
楊過見她們兩人你來我往,不禁含笑打趣:
“你們這般推來推去,送禮還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相互贈送定情信物呢。”
“好哇,你這小子什麽話都敢說,莫不是自己想送定情信物了罷?”
竺紅萱笑罵一句,聞言,楊過卻麵色一呆,心裏頭砰砰直跳,暗道:
定情信物?我有甚麽可送?對了,媽還留下了一把匕首,隻是那東西不甚名貴,連這玉牌都比不過,她那般的人兒可會看得上?她要是不滿意,我……我……
沈慕風見他神色古怪,沉默不語,雖不知他心中所想,但還是笑著解圍:
“楊兄弟,你跟姑娘家們說甚麽定情信物,不是惹人羞麽,還是陪兄弟喝酒罷。”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隨後四人作別。楊過想著心事,麵色惴惴,心不在焉,路小滿也沒空理會他,一回到房間就將慕容家劍法的精要默寫下來。
又過了幾日,這天上午,兩人正在郊外踏青,忽然聽見前方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有女子之間的呼喝怒罵。兩人對視一眼,均道:
“李莫愁?”
卻正是李莫愁與程英陸無雙三人纏鬥,李莫愁用斷腸草解了情花毒,過程雖痛苦不堪,但總算撿回一條命。她身體一好就立即動身,繼續追殺程陸二女,今天剛到嘉興。
程英與陸無雙也是很倒黴,出門閑逛時正好與她對上,兩人邊打邊逃,身上已有了幾處傷口,狼狽不堪。眼看著二女將要落敗,楊過飛身躍出,左手接了李莫愁一掌,右手抽出寶劍唰地一下,割去她一大把拂塵。
李莫愁一驚,連忙向後躍回一大步,她正要破口大罵,目之所及卻看見了後麵的路小滿,於是又咽下嘴邊的話,收手站立。
楊過見狀也不再追擊,隻是暗自警惕著她的一舉一動。
“兩位姑娘,你們沒事罷?”
路小滿緩緩走上前,程英與陸無雙相互攙扶著朝她搖了搖頭,程英道:
“多謝楊大哥出手相救。”
陸無雙喘了幾口氣,恨恨喊道:
“傻蛋,那魔頭害我們不淺,你快將她殺了!”
“哼。”李莫愁斜睨她一眼,滿臉不屑地冷哼一聲,路小滿又笑:
“李道長,你身體可大好了?小妹一直等著與你相聚,怎又在這裏動刀動槍起來?”
李莫愁這才緩和下神色:
“好,待我殺了這兩個臭丫頭,再與你好好一敘,你且先讓開。”
程英與陸無雙聞言,俱是臉色大變,路小滿卻搖搖頭:
“這可不行,二位姑娘是我與過兒的好友,你要殺她們,我倆自是不能袖手旁觀,不如你便賣個人情將她們放了罷。”
李莫愁皺眉想了又想,一會心道:我幹麽聽她的,我想殺便殺,誰還能阻我不成?一會又道:不行,既然之前承了她的情,自是要還,我李莫愁豈能做那言而無信的小人?讓人知道豈不是笑掉大牙。
氣氛沉默半晌,程陸二女內心七上八下的,楊過也站在一旁不說話。雙方對峙良久,李莫愁終於肯鬆口:
“要我放了她們也行,但這吃裏扒外的臭丫頭偷了我的秘籍,你先讓她給我還回來。”
路小滿看向陸無雙,她連忙慌亂地開口:
“那《五毒秘傳》不在我身上!”
李莫愁大怒:“你將它藏到哪去了?!”
陸無雙偷瞄一眼楊過,吞吞吐吐地說:
“我……我……”
這下其他幾人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一齊看向楊過。而楊過先是一臉迷茫,隨後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腦袋,醒悟道:
“我想起來了,的確在我那裏!”
他在身上摸索一陣,無奈地朝李莫愁攤攤手:
“李道長,你那本書在我另外一件衣服裏藏著,我沒帶在身上。”
他見李莫愁臉色難看,又笑嘻嘻地開口:
“這樣吧,明日巳時大美人來安興客棧找我,屆時楊某必將秘籍完好奉上。”
李莫愁重重冷哼一聲,似是接受了他的提議,但還是很不甘心。她冷冷地盯了陸無雙一會兒,突然冷笑道:
“臭丫頭竟敢把我的東西送給情郎,哼,可惜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你便是在癡心妄想!”
陸無雙臉色一白,強行辯解道:
“你那破書姑娘愛給誰就給誰,便是小叫花也給得,你當我不敢麽?”
程英連忙拉住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路小滿看著楊過一臉尷尬地摸頭,微微笑道:
“道長,那便說好了,你且先回去罷。”
陸無雙驚呼:
“姐姐千萬別信她,這魔頭壞事做盡,絕不會善罷甘休!傻蛋,你若將她放了我和表姐以後可沒好日子過啦!”
楊過有些遲疑,李莫愁又冷笑:
“哼,我李莫愁雖不是甚麽好人,但說出口的話必定做到。我說不殺你們便不殺你們,你倆若想報仇,隻管來便是!”
她一甩拂塵,飄然而去,陸無雙猶不甘心,恨聲道:
“大好的機會就被她給跑了!”
程英連忙拉住她:
“別說了,今日要不是楊大哥和路姑娘及時趕到,我倆恐怕連命都沒了,還不快向他們道謝!”
她知道表妹說話不中聽,怕她口不擇言得罪了楊過與路小滿,便連忙開口勸解。路小滿也隻是笑笑:
“謝就不必了,那李莫愁有句話也說得不錯,報仇自然是親手去報才有意義,你們覺得呢?”
程英點點頭,一臉苦澀地說:
“這個道理我們豈能不知?但我倆武功低微,與她相差甚遠,想要親自報仇卻是難上加難。”
“既然她已經答應不再找你們麻煩,你倆便在這裏安心住下。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要努力修行,改日你二人武功大進,還怕報不了仇麽?”
路小滿說著,拿出那本手抄劍法遞了過去:
“這本劍法就贈予你們研究,祝二位妹子早日達成心願。”
程英驚呆了,陸無雙則又是驚喜,又是羞愧。她見表姐遲遲沒有動作,就連忙自己伸手接了過來,喜道:
“謝謝姐姐!你的大恩大德,我與表姐沒齒難忘,待我們大仇得報的那一天,必定親自登門拜謝!”
路小滿雖贈了她們秘籍,但卻不認為她們能輕易打敗李莫愁,主要隻是想讓她們多些自保能力。於是聞言也不甚在意,隻點點頭,朝楊過望了一眼。楊過便道:
“陸家妹子,程家妹子,天色不早了,咱們就此別過罷。”
第二日將《五毒秘傳》還給李莫愁後,兩人就動身北上。期間,係統又提醒了一次任務進度,竟已經到80%了。
距離係統上次出聲已經過去很多天,這段時間好像除了解毒並沒有發生甚麽大事。但若說任務內容與楊過的身體健康有關,為什麽不在情花毒剛解的時候出聲提醒,卻又在十幾天後?而若與他的性命無關,這任務到底又是甚麽?
路小滿蹙眉想了半晌,將有可能的情況一一列出:除了身體原因外,另外就是楊過的情感問題,畢竟係統第一次出聲是在他告白之後,但這麽久以來她與楊過並沒有什麽進展,那30%的進度又從何而來?如果把這兩個原因都排除,那便隻剩下最簡單直接的“時間”了。
在係統兩次提醒之間,共經過了二十多天,若真與時間有關,那任務豈不是快要結束了?
她思及此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開口向楊過詢問:
“過兒,你十八歲生辰是不是快到啦?”
楊過坐在外麵駕車,與她相隔著一個簾子,這句話音剛落,便聽見他兀自“嗯”了一聲,答道:
“還有半月。”
半晌,沒再聽見裏麵傳來什麽動靜,他又問道:
“怎麽啦?”
沉默了一會兒,路小滿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甚麽,隻想問問這個生辰你打算怎麽過。”
“那還不簡單,我倆就呆在獨孤山穀裏,從早到晚,哪兒都不去。”
楊過歡欣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路小滿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卻能想象得到他麵上柔和的笑意。
“我也不要甚麽禮物,便隻和你一塊兒說說話就行。”
“好。”
路小滿一口答應,兩人皆看不見對方的神情,雙方雖說定了同一件事,心情卻截然不同。
路小滿心道:好,這便當是我離開前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此後他再怨我、恨我也沒法子了。她雖這麽想,一顆心卻飄飄忽忽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兩人從嘉興一路行至襄陽附近,路上並沒有急著趕路,因此回到獨孤山穀時,距離楊過十八歲生辰已不足十日。
兩人在城裏置辦了一些物品,用馬車拉回山穀。正好這回大雕也在穀裏,楊過更高興了,拉著雕兒暢飲了幾壇美酒。
之後的幾日,他們便什麽也沒管,在山穀裏過了幾天太平日子。白日裏楊過拉著神雕一同練劍,也開始鑽研那把重劍該怎麽使用,而路小滿則努力心平氣和地等待著,但她心中雜念紛生,怎麽也靜不下心來,別說練功了,連書也看不下去。
她站在高處觀看楊過與神雕你來我往地喂招,美目泛著異彩,心想:這獨孤前輩果然驚才絕豔,不愧為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他自創的這套獨孤劍法精極妙極,若真有人能練至無劍級別,恐怕世間再無敵手。
她見楊過揮舞著一柄重劍,大開大合,神勇無比,心中也激蕩起一陣豪氣,登時便想飛身下去與他過招。但她站了一會兒,卻又忍住了這股衝動,隻道自己此時心緒不寧,若強行運功,怕是會走火入魔,那便得不償失了。
她想了想,決定接下來的日子都不再動武,保持平淡隨和的心態。修行之人最忌情緒波動,大悲大喜,況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絕不能在這裏停下。
待她回到係統空間或是抵達下個世界後,再好好鑽研這獨孤求敗的劍意。她身為女子,不宜使用重劍,那便跳過重劍級直接去研究木劍級。
到時候也不必再用紫薇軟劍了,她就隨便找把趁手的武器,不用削鐵如泥,也不用吹毛斷發,甚至不用保留劍的形狀,普普通通就行。
路小滿走回山洞,鋪出一張白紙,提筆寫信。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她不會不告而別,也不會約定什麽十六年後相見,她這一走,便再也不會回來,因此還是把話說清楚比較好。雖然楊過一開始可能會很傷心,但時間久了便也看淡了,他那麽熱愛生命,總會走出來的。
路小滿雖這麽想,但是要讓她麵對麵地跟楊過解釋,她也實在說不出來。一想到他可能悲傷難過的樣子,她就於心不忍了。這麽想來想去,她最終還是決定取個迂回的方法,留書一封好了。
這件事她已經思來想去考慮了幾天,措辭也一再斟酌,改了又改,真正到提筆時卻還是糾結不已,寫廢了好幾張紙。
她先囑咐楊過好好練功,將來出去多行俠義之事,相助郭靖夫婦守衛襄陽,但也不用太過愚忠。自古以來,天下大勢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漢室衰微,一個人就算再厲害也拯救不了天下萬民,因此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夠了。
然後她又想到,若直接說明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楊過肯定不信,說不定還會認為她故意編這些瞎話來騙他,迫他放棄。按照他那執拗的性子,絕對不甘心極了,也許不僅不會放棄,還會憋著一口氣到處尋她,他要是一直糾結於兒女情長,那還怎麽闖蕩江湖,行俠仗義?
她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暗道:不如我就說自己是天上的神仙,受他母親之托下凡來照顧他,現在時間到了便要回去?若是神仙太扯,那山野精怪怎樣?我其實是山裏一隻成精的小動物,從前被他母親所救,所以現在便來報恩啦。
路小滿越想越荒誕,思維跳脫至極,簡直可以編出一篇聊齋來了。她心想:反正我有係統幫忙,到時候便直接在他麵前消失,這胡說八道的鬼話,他不信也得信。
她頓了頓,又想:人人都說楊過至情至性,要是他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該怎麽辦?他若以為我是仙人或精怪,或許會去做一些極端的事逼我出來,但那時我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了,他要是腦子犯抽,直接找個山崖往下一跳,滿心以為我會現身,結果卻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好罷,也不必再說了,那神雕俠侶就提前完結了,大夥兒都一拍兩散罷。
路小滿神色糾結,提起的筆遲遲沒有落下,她呆坐良久,最終緩緩吐出一口氣,在這封書信的最下方寫道:
“待功德圓滿,壽終正寢之時,你我自得相會。至所盼禱,萬望珍重。”
※※※※※※※※※※※※※※※※※※※※
可憐的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