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好活著
馬特回來的時候，菲斯已經在心織的幫忙之下做好了晚飯。
“這麽說來，心織老師曾經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醫生啊！”馬特若有所思地說道。
飯桌上聊起來了心織教菲斯醫術的原因。原來心織老師的父親是一位海軍本部上校，母親則是一位醫生。心織老師從小跟著母親學習過醫術，也一度夢想著成為一位偉大的醫生，救死扶傷。
隻是後來父母的相繼離世和一些事情的打擊，使得心織對於當醫生這個夢想也心灰意冷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當老師也挺好的，和小孩子相處要比當醫生輕鬆多了。”心織帶著一絲釋然笑著說到，“我現在的夢想就是好好教導孩子們。話說，菲斯有什麽夢想嗎？”
馬特也看向菲斯，他還從來沒有問過菲斯的夢想，被心織老師這麽一提，心裏想著菲斯也到了談夢想的年齡了。教菲斯劍術是家族的傳承，也是為了讓菲斯有亂世保命的根本。
馬特並不想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菲斯的身上。他從來都是有想法就自己去做，不會轉手托付給菲斯去完成。把自己想做卻沒有做到的事情交給下一代去做，在馬特眼中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夢想啊……”菲斯停下筷子，略為思考，“大概就是好好活著吧。”
菲斯的回答讓馬特和心織錯愕，心織感覺自己的教學生涯受到了挑戰，對菲斯解釋道：“呃……菲斯，夢想就是你要成為什麽樣的人，或者要做什麽樣的事業。好好活著……”
心織老師想說“好好活著是每個人最基本的權利，不能算是夢想”，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完，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為了自己的夢想而死算是好好的活過，也不再活著。
馬特此時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去世的妻子，還有上次出海救助的平民。
“對啊，我要成為好好活著的人！”菲斯看著心織老師的眼睛，認真說道。
一次次轉生，一次次死亡，好好活著也成為了回憶，到後來成為了奢望。曾經的安樂幸福，曾經也有過壯誌雄心，無一例外，全部夭折。
這一世馬特給了他溫暖和安全，但是菲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遇到馬特也無力的意外，那到時候自己可能轉世再活一次，也可能就此泯滅。馬特若是被牽連而亡，那這一世真的就一切皆休。若是馬特無事，後半生也要承受孤家寡人的寂寞與痛苦。
好好活著是菲斯對自己未來的期望、也是對馬特的美好祝願。
一個輕快的話題，因為菲斯的話變得沉重。
“那馬特的夢想呢？”
馬特略為思考就做出了回答：“給妻子報仇。”
心織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這兩父子每人給她的心髒插了一刀。一個讓她想念起過世的父母，另一個等於是在告訴她：不要想了，我心裏沒有你。要不是菲斯之前說過馬特對於感情不擅長，她都要覺得馬特是故意的了。
馬特當然是故意的，就是為了打消心織的想法。報仇隻算是階段性的目標，他的真正的夢想從未與包括菲斯在內的任何人說過，等他完成夢想的那一天，他會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是心織在馬特和菲斯家吃的第一頓飯，從這一天開始菲斯跟著心織學醫，心織和菲斯一起在馬特的指導下修煉劍術。
兩天後，馬特出海了，目標是東海。沒有送別，一如往昔。
碧空如洗，海天一線。潔白的海鷗在船頭歇腳，魚兒躍出水麵捕食路過的狗頭軍艦。
青光一閃而過，密布利齒的魚嘴中間出現一道黑線，魚兒停頓在半空中，黑線向兩端蔓延，經過它的腹部和脊背，最終在魚尾交匯。鮮紅的血液灑落，如山一般的軀體從正中間被剖為兩半，轟然砸在海麵上，濺起巨大的浪花，令軍艦也為之搖擺。
穿著海軍製服帶著狗頭帽的老人正站在甲板上睡覺，被巨大的聲音吵醒，看到海麵上的大魚，嘟囔道：“送上門的食物啊。”
然後朝著艱難的穩定身體的海軍士兵們下令：“一會兒加餐了！趕緊把食物打撈上來！”
“卡普中將。”碎星入鞘，菲斯轉身向醒來的卡普中將點點頭，打了聲招呼。
這個帶著搞笑的狗頭帽之人就是卡普中將，他被譽為“海軍英雄”，把海賊王哥爾·D·羅傑追的多次陷入絕境，最終逮捕。不過據卡普中將所說，哥爾·D·羅傑是自首的，所謂的逮捕其實是謠傳。
“馬特小子，劍術是不是又提升了？哈哈！”卡普看著海麵上那條大魚身上光滑的切麵，連骨帶肉從正中間切開。卡普體術是當時頂尖，眼光自然有獨到之處。這次出海才十幾天的時間，馬特的劍術就有肉眼可見的進步，不愧是薩卡斯基爭搶的好苗子。
馬特摸摸頭，笑著回道：“這幾天有了一些感悟。”
“哈哈哈哈！”得到馬特確定的回答之後，卡普高興的開懷大笑，他當時在戰國的辦公室是還是以“能夠更快地將馬特培養到獨當一麵”的理由，才把人要過來。馬特的成長的越快，他也就越高興，海軍需要這樣的年輕血液。
“很好，我休假的這段時間這艘軍艦就由你指揮，配合東海的海軍支部剿滅海賊。”卡普笑著下達了命令。
“是！”馬特敬禮回應。
觀察員傳來消息：“看到羅格鎮了……”
卡普這次回東海是休假的，前段日子他收到了風車鎮傳來的消息，跟戰國說了一下就帶著座艦出發。正好也給馬特一次鍛煉的機會。這艘座艦現在，馬特這個上尉就是卡普之下，軍銜最高的人，卡普不在，由他指揮順理成章。
“羅格鎮啊！”
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開始與終結之處，大名鼎鼎。作為劍士，馬特敬佩羅傑的實力，但是他和大多數平民一樣厭惡這個開啟大海賊時代的男人，厭惡他開啟的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