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勇敢之人
馬特以上廁所為借口出去之後，包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菲斯回味著馬特出去之前給自己的那個眼神，開口說道：“心織老師是喜歡馬特嗎？”
“啊？！”被菲斯的突然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心織老師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難道不是嗎？”菲斯的小圓臉上帶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自信笑容。
心織老師看著菲斯的笑容，似乎受到了感染，臉蛋依舊紅潤，“菲斯同學怎麽知道的？”
“從老師第一次見麵時看馬特的眼神，到後來老師調到我們班授課，再到剛才的老師說要給我上門輔導功課。”菲斯聳聳肩，如實說道，心織老師表現得可以說很明顯了。
心織老師自嘲的一笑，還以為自己掩飾的不錯呢，沒想到連一個五歲大的孩子都看出來了，皺著眉，有些擔心，“那你爸爸……”
連菲斯都看出來自己的心思了，菲斯的爸爸豈能不知道，那他剛才的拒絕就不僅僅是拒絕自己去給菲斯補課了。
菲斯開口打消了她的擔心：“馬特是個感情白癡，唯一一次談戀愛還是跟我媽媽，兩人沒多久就結婚了，他就沒有過別的感情經曆。”
呼！心織老師的心裏鬆了一口氣，這樣說的話，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聽菲斯提起他的母親，心織小心問道：“菲斯同學會介意嗎？”
介意什麽？介意心織老師當自己後媽嗎？菲斯高興還來不及呢！之前還想過有機會幫馬特桃兔或者別的女海軍牽線搭橋呢，現在又送上門的，不是能省不少事。關鍵是從自己對心織老師的了解來看，她是個好人啊！菲斯看著挺合適的！
菲斯開始了他的紅娘生意：“心織老師，你別看馬特大大咧咧的，其實他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對感情很看重的。明明是第一次當父親，什麽都不懂，但還是把我拉扯這麽大。平時也不太懂怎麽表達父愛，因為參加海軍，覺得不能每天陪我就是對不起我，竟然送我了一隻超級醜的粉色布偶老虎……”
“嗬嗬嗬……”心織被菲斯的表情逗笑，一顆緊張的心放鬆不少。
兩個人倒是越聊越投機，菲斯將以前馬特犯傻發神經的事情也潤色加工說給心織老師，甚至說他們倆要是有小寶寶了，菲斯願意幫忙帶孩子。
“但是啊，”菲斯話鋒一轉，“心織老師，馬特已經是海軍了，他會經常出海作戰，可能幾個月都不回家，可能會受傷，也可能再也回不來。”
“我知道！”心織老師認真點頭道，眼神中有懷念有哀傷，卻沒有半分動搖，“我的父親曾經也是海軍……”
心織沒有說下去，菲斯就已經明白原來心織老師還是位烈士家屬。
“心織老師學過劍術嗎？”菲斯換了個話題，問道。
“啊？”心織有些疑惑菲斯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搖搖頭回答道，“沒有。”
“心織老師很適合學劍術，您有一顆劍士的心。”菲斯說道。
心織老師調皮地歪了一下頭，問：“這算是誇獎嗎？”
“當然。”菲斯點點頭，“您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和我一起跟馬特學習劍術。”
心織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這是要給她創造機會呀，當然就立刻答應了下來。
“菲斯同學和在學校的時候不太一樣呢，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子。”
“心織老師和平時也不太一樣。”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在廁所逛了一圈，又去大廳結過賬，馬特才回來，看到兩人的笑容，問道：“你們在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我們在說寅將軍！”菲斯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用天真的語氣說道：“原來心織老師也喜歡劍術呢！那以後心織老師來給我輔導的時候，可以一起學習劍術嗎？”
心織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馬特。
“可……可以。”馬特摸摸後腦勺，露出大白牙。
兩個人短短的時間裏已經暫時達成同盟了。
吃過飯，兩人目送心織老師遠去的身影，淡黃色的長裙飄然隱沒於街尾。
“小子，你可以啊，一頓飯的功夫就把我賣了！”馬特低頭，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的好兒子，“感情白癡？啊！”
“嗬，該死的見聞色。”菲斯嘟囔道，卻也並不意外。
馬特的見聞色霸氣足以覆蓋半個馬林梵多，剛才菲斯和心織老師的對話，他用見聞色霸氣聽得一清二楚。
馬特瞪著菲斯，說道：“我出去的時候可是給你眼神暗示了，你不會告訴我你沒有看懂吧？”
馬特所說的暗示就是他中途出去時給菲斯的那個眼神，照常理來說，那種情況下就一個眼神，鬼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馬特相信寶別兒子的聰明才智，菲斯也沒辜負馬特的這份信任，當時就理解了這眼神的含義。馬特這家夥看出來了心織老師的心思，想要拒絕。直說的話很可能會讓場麵陷入尷尬，也可能會傷害到這個善良的女孩，於是他就找借口出去，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看上去無害的菲斯，然後就被菲斯反手賣掉了。
至於說馬特是感情白癡，菲斯是為了不打擊到心織老師的積極性。
菲斯大大方方地承認：“我當然看懂了，但是我有什麽理由去阻止一個女人去追求美好的愛情呢？你也聽到了，利害都給她講清楚，她聽了沒有一點點動搖呢。”
“她追求的不是什麽美好的愛情，而是你爸爸。”馬特握拳，照著菲斯的腦袋就是一拳，這一拳重的是氣勢，正所謂重勢不重力。做出選擇的是心織老師沒錯，但是菲斯的誘導也是“功不可沒”。
“她早晚會後悔的。”馬特放下拳頭，輕聲歎息。他唯一的愛情給了過世的妻子，餘生隻有撫養兒子、修煉劍道和報仇三件事。
劍道和報仇心中有譜，急不得。隻有撫養兒子這件事上，馬特沒有經驗，妻子過世了，兒子的智慧也異於其他孩子。擔憂的情緒一直都徘徊在馬特心頭，今天聽到菲斯給心織老師將平日的一些瑣事，說起買寅將軍的動機，馬特才發現自己的心思菲斯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配合自己。
“不用擔心，心織老師是個很勇敢的人呢!”勇敢和衝動有時候是很難區分的，心織老師不論是勇敢還是衝動，現在都是信心堅定，菲斯開始做馬特這邊的工作了。
馬特搖搖頭，感慨道：“很多事情，隻聽人講是很難有直觀的感受的，遇到的時候才真正明白其中的艱難了。”
馬特是很好的人，心織老師也不錯，兩個人適不適合在一起，隻有試過之後才知道。在菲斯心裏，這是一個幫馬特走出回憶的機會。
第二天，晚上放學後，心織就跟著菲斯來到了公寓。
“呼菲斯你們住的住的好高啊！”心織抱著一大袋子蔬菜，香汗淋漓。這是菲斯在回來的路上買來做晚飯的，心織執意幫他拿，結果累的不行。前麵抱著一袋肉的馬特，隻是小臉微紅。
馬特打開門，解釋道：“當初馬特選六樓就是為了讓我鍛煉身體。”
馬特還沒有回來，菲斯給心織倒了杯水。心織將挎包去下，好奇地打量房間。家具簡單，茶幾上擺著水果和兩把竹劍。菲斯指了指兩個開著門的臥室：“這邊是我的臥室，那間是馬特的。”
心織走到馬特臥室的門口，裏麵幹淨整潔，床頭放著幾本書，看不到名字。菲斯的臥室裏也是如此，不同的是在菲斯床尾趴著一隻寅將軍。
“這就是寅將軍嗎？確實很有特色呢！”心織摸著寅將軍的虎頭笑著說道，“寅將軍長得確實醜了點，但是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愛呢。”
“你的眼光和馬特有的比。”菲斯翻了個白眼。昨天的談話之後，菲斯和心織老師的關係拉近不少，說話變得隨意了起來。
心織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又問道：“菲斯你為什麽不叫馬特爸爸呢？”
“習慣了，名字就是用來叫的。”
馬特有時候會叫菲斯兒子，菲斯很少叫馬特爸爸。一個不知道多少歲轉過多少世的靈魂，也不至於還看不開這點，隻是兩人都不太在意這一點，這幾年的時間過來，也已經習慣這種相處模式了。
“好了，菲斯，開始輔導吧。”心織沒有糾結這點，回到客廳，從挎包裏拿出兩本書。
雖然心織老師提出來給菲斯輔導也是為了接近馬特的借口，但是現在既然被允許了，那就要好好做。
“心織老師，你要輔導我語言課嗎？”菲斯文章寫得一般，但是認識的字多，會的語言也比心織老師多。以前還上過情報課，學習過寫情報。所以他的水平完全夠用，不需要輔導。
“當然不是啦！”心織老師把手中的書放到茶幾上，菲斯才看到清書名。上麵一本《人體解剖學》，菲斯拿起來翻看，裏麵都是關於人體的知識，再看下麵那一本書——《外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