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劍術是需要沉澱的，身體也需要成長。三個月的時間，遠不足以讓菲斯成為強者，但是菲斯的進度已經令馬特驚歎。
現在的菲斯已經可以有模有樣的跟馬特過上幾招了。
“嗯，不錯，發現了我故意露出的破綻！”馬特說著格擋住菲斯刺過來的竹劍。
身上大汗淋漓的菲斯弓步往後微扯，帶動上半身，想要拉開距離，竹劍跟著身體離開馬特的手中的劍，想要變招。馬特手中的劍順勢而進，菲斯來不及防守，身體想要騰挪，但是已經深陷馬特的攻擊範圍，閃避不開了。
竹劍刺在眉心，力氣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這代表著菲斯被劍氣貫腦。
馬特收了竹劍，說道：“你最後的進攻有些冒失了。”
“嗯。”菲斯點點頭，眨眨眼，也不抱怨。雖然馬特身材比自己高大許多，胳膊比自己長了很多，力氣比自己大了很多，劍術比自己高明很多，但是——輸了就是輸了。
馬特看到菲斯的神態，笑問道：“怎麽，不服氣？”
“服氣怎麽不服氣！”菲斯拉著古怪的腔調，表達自己的口服心不服。
馬特咧著一排大白牙，奸詐地笑道：“好吧，本來為了慶祝你劍術第一步初階段的訓練完成，是要去吃大餐的，但是你既然不服氣的話，咱們再來一場？”
“我當然服氣啦！我要去吃大餐！”菲斯這次的笑容很服氣。
倆人的廚藝都是普通水平，能出去改善一下生活自然是好的。雖然馬特把他當小孩子哄，但是為了美味的食物，菲斯自然能屈能伸的。
把之前挪到客廳的餐桌再挪回來，寅將軍剛才就趴在這張餐桌上觀看了一場劍術指導課，現在又被抱到了沙發上。父子二人又先後衝了個澡，換過衣服就出門了。
經過三個月的培訓，馬特明天就要正式上崗了，今天也是他三個月來唯一一天假期，就沒有穿製服，而是換回了原來的白袍。菲斯則是穿著短袖長褲。
出了門，菲斯仰頭看著馬特，開口問道：“馬特上尉，咱們去哪個餐廳吃飯啊？”
一個月前，馬特作為訓練營學院跟船出海，擊殺了一名三千萬的海賊，升了中尉。昨天又以優秀學員的身份從軍官訓練營畢業，又升了上尉。雖然是憑實力升的職，不過也可以看出來有些人對馬特挺上心的。
“就是去……”馬特拉長聲音，俯下的身子又跟著調子直了起來，腦袋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神秘一笑，“保密！”
嗬！這有什麽好保密的？菲斯回敬以白眼冷笑，對於馬特腦袋偶爾的不正常，他已經習慣了。
打開快捷通道的門，菲斯率先從側麵跳了下去，以每層的階梯卸力，落地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獨自使用快捷通道時的踉蹌。
抬頭就看到馬特從正麵跳下，完全沒有借用下麵樓層平台的意思，白袍鼓蕩，有種仙人臨塵的氣息。
快落到地麵時，腳掌以不可見的速度多次虛踩空氣，然後翩然落地。
“帥氣！”馬特對著菲斯豎起左手大拇指，說道。
海軍六式·月步！
馬特是有點自戀，但這並不影響這家夥是個天才，一個月的時間就熟練掌握了海軍六式。
修煉海軍六式，要求就是身體素質以及勤奮練習還有一點點地悟性。馬特的身體素質早就過關了，從教官那裏得到六式的修煉方法之後很快就上手了，當天就能使用指槍、剃、鐵塊、紙繪、嵐腳。月步基本的道理雖然和剃相通，但畢竟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難度不可同日而語，所以……馬特是第二天學會的。他這兩天甚至在練習生命歸還了，原本就能完美掌控身體，對於生命歸還的修煉等於是有了相當深厚的基礎。
這三個月裏，馬特經常誇菲斯是劍術天才，菲斯心裏覺得自己隻是有些劍術經驗，馬特才是真正的天才，不論體術還是劍術。
跟馬特學習劍術的時間越長，菲斯越是感覺馬特的劍術深不可測，至少從馬特所講的劍術理論來看，馬特的劍術是很高的。具體什麽程度，菲斯沒有達到一定境界不好判斷。若非要做出一個結論的話，可以這麽說，菲斯一度懷疑馬特說自己不如鼯鼠中將是在謙虛。
向著小鎮中心商業街的方向走去，背靠著海軍本部的小鎮十分繁華，各類商品應有盡有，偶爾也有認識馬特和菲斯的人會打個招呼。
五月也沒有給馬林梵多帶來炎熱，還有大片的雲朵的遮擋，正午的陽光也不刺眼。風吹雲動，路邊賣水果的小商販們叫賣聲不絕於耳，絲毫不擔心雲層堆積可能會帶來降雨。
最終的目的地是一家叫做“克裏斯餐廳”的店，進門馬特給侍者報上名字，侍者就帶著二人來到了三號包廂外。
“看樣子馬特好像是約了人見麵，”菲斯心中好奇，“難道是馬特在訓練營認識的戰友？”
進入包廂，在這裏馬特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她穿著淡黃色的波點長裙，露出優雅的鎖骨。蓬鬆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肩後，柳葉彎眉，上翹的睫毛讓眼睛更加明亮有神，鼻子小巧玲瓏，淡紅色的口紅更添素雅。精致的淡妝，讓她本來就精致的小臉更顯容光煥發。
“心織老師！？”菲斯驚叫道，他怎麽也想不到，馬特約著一起吃飯的人竟然是她。
心織老師麵上帶著一抹嬌嗔，起身走過來笑道：“怎麽？菲斯同學看到我就這麽驚訝嗎？”
“是有一點驚訝。”菲斯如實說道。
“不好意思啊，心織老師，我們來的有點晚了，讓您久等了吧？”馬特開口道歉。本來就是約的中午十二點，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牆上的鍾表是十一點四十五，不是他們遲到了，但是也不能怪老師來的太早了。
心織老師笑顏如花，“您客氣了，菲斯爸爸，我也是剛到。”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六點半就起床了，吃完早餐就去做頭發，然後回家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仔仔細細地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十一點的時候就坐在這裏等著了。
馬特笑著說道：“先坐吧，咱們邊吃邊說。”
各自落座，侍者也陸續上菜。飯菜很豐盛，不然馬特這個大胃王恐怕吃不飽。
菲斯看看旁邊一臉客套的馬特，又看看對麵麵帶羞澀的心織老師，這時腦海中閃過出門時馬特的奸詐笑容，一種預感攀上心頭，開口問道：“馬特，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是啊，”馬特開口回答道，“這是你的老師第一次家訪。”
家訪……是在外麵和老師一起吃飯嗎？菲斯也是上過許多次學的人，家訪當然要去家裏了，現在這算是怎麽回事？
“本來心織老師早就說要來家訪了，不過我這一直沒時間，這次難得我休假，學校也休息，就把心織老師約了出來，完成家訪，也是感謝心織老師在學校對菲斯的照顧，同時我也為拖了這麽長時間賠禮道歉。”馬特很有風度地解釋道。
如果不是必要的話，馬特也不願意讓一些雜事幹擾自己吃飯。關乎寶貝兒子的事情，自然是至關緊要的，心織老師都提了好幾次家訪的要求了，一直拖著總是不好的。
心織老師輕聲說道：“那個……其實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作菲斯的老師和菲斯爸爸您談一下菲斯的教育問題。”
“菲斯的教育問題？”馬特重複了一遍，眼睛看向菲斯。
菲斯也是不解，自己在學校本本分分的，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怎麽還因為教育問題來家訪了？向馬特搖搖頭，示意自己啥也沒幹，啥也不知道。
這次家訪是學校派下的任務，本來是菲斯的家訪分交給了小林老師的，是心織老師主動替小林老師分擔了任務。一直都沒有約好時間，心織老師都有些灰心了，沒想到馬特卻主動聯係了她。
她在菲斯入學的第二天就申請調到菲斯所在的執教了，現在是菲斯的語言課老師，所以她來家訪也算是合情合理。
“您不要誤會！”看到馬特跟菲斯之間的小動作，心織老師趕緊揮揮手說道，“就是一次普通的家訪。”
“菲斯同學在學校表現得挺好的，尊敬老師，團結同學，認真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心織老師一大串好話甩出來，這奇怪的家訪就要變成菲斯的誇獎會了，就差給菲斯頒發一個五好學生的證書了。
馬特聽得合不攏嘴，呲著大白牙連呼“過獎”，也不怕嗆著。菲斯越聽越覺得怪異。
尊敬老師，應該是有的吧，他就是正常和老師相處，見麵打聲招呼而已。
團結同學就完全沒有了，菲斯完全和班上那群小孩子玩不到一起去，一開始還有同學邀請菲斯一起玩，被拒絕過幾次之後，就基本沒有了，甚至不少孩子在背後說菲斯性格怪異呢。
認真學習更是無稽之談，菲斯天天上課走神，大部分時間在都思考劍術，小部分時間在回顧記憶，隻是偶爾會聽聽老師上課講的比較有趣的部分。
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倒是真的……
“但是……”
聽到心織老師說到“但是”，馬特臉上的笑容淡了，多了一份認真。菲斯聽到“但是”，怪異感淡了一些，臉上反而多了一絲笑容，這才是老師們熟悉的腔調嘛。
“但是菲斯同學實在太優秀了，”心織老師繼續笑著說道，“當初入學的時候也說過，菲斯同學掌握的知識已經遠超我們學校的教學內容。所以……”
心織老師停頓了一下，臉頰微紅，在桌下的左手握拳，鼓起勇氣說道：“您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課餘時間上門幫菲斯輔導一些課外知識。”
馬特和菲斯都愣住了，心織老師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這麽的出乎意料。菲斯更是萬萬沒想到，從來都是學生跟不上老師授課進度才會被要求補習，自己竟然會因為太優秀而被要求補習。
對於心織老師的好意，馬特還是婉拒了，“心織老師，實不相瞞，馬特現在每天回家都要修習劍術了，時間上恐怕不太充裕。”
“修習劍術？”心織老師驚訝地問道，“是跟著爸爸在家修煉嗎？”
菲斯點點頭。
接著心織老師從誇讚馬特的劍術到誇讚海軍的正義，馬特不得不找了個借口出去，留菲斯陪著心織老師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