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失憶

  向北醒來後,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手術後遺症,她對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博文進了病房,看到向北正在敲頭冥思:“怎麽,又做到什麽奇怪的夢了。”


  向北拿了一個蘋果,一邊吃一邊說:“就是最近這段時間老是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做夢的時候很清晰,甚至對話我都能一清二楚的記得,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那些人是誰,和我什麽關係?”


  “這都是手術後遺症,沒事,會慢慢好起來的。”


  “哦。”


  這些天來,他老是這麽對她說。


  “博文,今天怎麽沒看到邢越啊。”


  “她在給孩子喂奶,一會就過來。”


  “嗯嗯,讓她早點過來,那孩子,我看著就喜歡,嘿嘿。”向北啃著蘋果道。


  “好啊。”


  “誰在想我們了?”


  邢越抱著小孩進來,手裏一堆的吃的,喝的。


  “來了,我來抱,我來抱,這孩子和我親。邢越,你說你這親戚的孩子怎麽這麽不認生的啊,這樣還不被拐走了?”


  “小家夥這麽小就喜歡粘美人兒了,了不得,長大後,又是一枚妖孽了,來,給你抱。”邢越將孩子給了向北,自己則是和博文在另一側倒騰。


  邢越將博文拉出來:“你還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嗎?”


  “不告訴她也是為她好,你沒見到三個月前的向北是什麽樣的,讓人心疼,你是心理醫生,你應該比我清楚,向北為什麽會選擇性的失憶。”


  邢越雙手插兜,眉毛微蹙:“那也不能這樣吧,孩子將來長大要讀書,上戶口,七七八八的事,能瞞得下去嗎?”


  博文彈了一下邢越的額頭道:“這些事你都不用操行。”


  兩人進門,向北抬頭問:“你們去哪了?大半天不見人影。”


  邢越笑笑:“剛剛出去聊了會。怎麽,孩子餓了?”


  “是啊。”


  博文上來將孩子抱走,拿著擠好的奶瓶去另外一邊哄著孩子。


  向北指了指邢越。


  “過來。”


  邢越被向北拉到衛生間。


  向北脫掉衣服道:“怎麽辦,我胸口難受,好像出了奶水了。”


  邢越捂著嘴,笑笑:“不虧是懷孕的人啊,杯數都變大了。”


  “什麽?”


  邢越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立即道:“你這應該屬於雌性分布太強引起的。”


  向北重新扣上扣子道:“你當我傻啊,你忘記我學什麽的了,可我就是很奇怪,我去了婦產科問過了,他們都說我沒懷孕,怎麽會有奶水。”


  邢越心裏暗道:好在給你做了那修複膜手術,不然你已經不是處女,那肯定被懷疑。


  “沒事了,過兩天,我讓他們開點藥就行了。”


  “要趕緊啊,這幾天胸部漲得要命。”


  “行,放心,這事包我身上。外麵什麽聲音?”


  “不知道。”


  向北和邢越兩人出了衛生間,就看到一個身穿西裝的,身形在一米八五之間,兩寸板寸頭的男人將博文抵在牆壁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嗎?”向北重新拿了蘋果,坐在沙發上欣賞起來。


  聶佐見向北出來,立刻放開博文:“你沒事吧,北北。”


  向北起開一邊,重新坐下:“你沒事吧,叫這麽親密。”


  “北北,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是誰?我為什麽要認識你?”


  “我是聶佐啊。”


  聶佐,向北想起那些夢,夢裏的聶佐完全就是一個反派人物啊,但就算如此,她也對他沒什麽感覺,隻是這個名字熟悉而已。


  “不認識。”


  孩子的哭聲響了起來,房間裏的四個大人瞬間記起孩子還在。


  博文上前抱起來,被向北先行一步。


  “我來,這孩子,每次我抱他都不哭的。”


  果然,孩子的哭聲,慢慢的小了。


  聶佐看著這畫麵,立即將博文拉出了病房。


  向北抱著孩子,擔心聶佐對博文做出什麽事,問:“你們去哪?”


  “沒什麽,我們就出去敘敘舊。”


  她看了一眼,邢越此時就在沙發上坐著,一動不動,裝死。


  “你怎麽了?”向北問。


  邢越這才晃過神來:“沒事,沒事。”


  病房外。


  聶佐居高臨下的質問博文:“她怎麽回事,做手術的時候不是說很成功嗎,怎麽我才走幾個月就變成這副模樣?”


  “這是手術後遺症,你走了之後,她傷口感染,發了兩次高燒,不退,整整三個月才醒過來,現在狀態才好點。”


  “這情況多久了。”他盯著病房裏麵的向北,她抱著孩子,那笑容,多久沒見到了。


  “一個多月了,我不希望把真相告訴她,我想讓她自己重新再活一次,為她自己而活,希望你也是。”


  聶佐抓了把兩寸頭發,煩悶得不行,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


  “醫院不許抽煙。”


  他隻好將煙放回盒子裏麵,摸了一把臉。


  “她還記得哪些人。”


  “一個都不記得。”


  “包括孩子?”


  “包括孩子。”


  “那她為什麽那麽喜歡那個孩子?”這不像她的個性。


  “或許是母子之間的心有靈犀吧,孩子在她懷裏,就很自然的不哭了。”


  “那你們這個孩子的身份是?”


  “我告訴她的是,這個孩子是我們親戚的孩子,親戚不要這個孩子了,所以把他扔給我們養。”


  聶佐嗤笑一聲:“這個理由夠蹩腳。”


  博文摸了摸頭發。


  “這個孩子是我的孩子。”聶佐說道。


  “什麽?”


  “我說這個孩子是我的孩子。”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去給孩子落戶,這個就是我的孩子。


  兩人回到病房裏麵,聶佐走到向北身邊笑道:“沒想到孩子還挺跟你啊。”


  向北晲了一眼:“是啊。”


  “他的父母不要他了,反正還有我們這些人,我們都會好好疼愛他的。”


  “誰說不要了。”


  “博文說的啊。”


  “這是我的孩子。”聶佐道。


  向北驚訝:“看不出來,你是一個衣冠禽獸的人。”


  聶佐蹙眉:“這話怎麽說。”


  “這麽小的孩子,你就不要他,不是衣冠禽獸是什麽?”


  “我現在來帶他回去了。我來抱吧。”


  聶佐雙手展開,要抱孩子,向北看了他一眼,半晌將孩子給聶佐。


  她語重心長的說:“小心點,這個孩子還小,要托著他的身子。”


  “好的。”聶佐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手足無措。


  孩子一到聶佐的懷裏,就放聲大哭起來,聲音要多響亮,就多響亮。


  聶佐驚慌道:“怎麽辦?怎麽辦?”


  出任務的時候他都沒這麽緊張過,但這孩子哭得這麽撕心裂肺的著實讓人揪心。


  “我再幫你抱抱他吧,這可是你自個孩子,你得多多抱他,他才會跟你。”


  聶佐在一旁乖巧認真的聽:“好的。”


  態度還可以,向北也就沒說那麽多。


  來到德國,霍焰發現了一個驚為天人的消息,烏德幫竟然和八年前的事有關!


  一年前,被調到烏德幫,在這裏槍林彈雨,每天被逼吸食大量的毒品,要不是有解毒藥水,他一定會陷入癮君子的行列。


  和井列出了多少次任務,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每一次,他都用生命在保護井列,隻有這樣也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霍焰那天,剛好聽到井列和察木兩人在書房裏的對話。


  察木:“井列,你聽我的,不要這麽冒險。”


  “為什麽不,這可是筆大買賣啊。”


  “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總之你聽我的勸。”


  井列堅持道:“老大,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真的不能眼看著你步我的後塵。”


  “老大,你不會是被當年的事給嚇怕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當年的事也是那些人該死,被人裏應外合的包了餃子。”


  井列輕佻的聲音,帶著不屑,霍焰蹙眉在門外聽著。


  “要不是當年天狼,我的妻子也不會死。”井列陰蟄的眸子說道。


  天狼,這個代號多久沒聽到了,霍焰心裏一僵,從頭到腳。


  “天狼,撤退!撤退!”


  “士兵永遠不會往後退,這是我們的使命!往前衝!”


  一身軍裝的天狼帶著他們往前走,他們想過前方是埋伏,但後方又何嚐不是,後方的勢力更加來時凶猛。


  霍焰緩過神來,他插著都假裝路過書房。


  ……


  夜裏,向北驚醒。全是冷汗。她起身洗了個澡,噴頭的水灑到向北的肌膚上,溫暖,舒服。


  “北北,你要錢還是要聶佐,你若是對聶佐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會讓你永遠都無法再見到聶佐,把你送回你原來的地方!”


  向北搖頭:“媽,我要錢!不要聶佐!”


  “向北,我早說過,如果想在聶家,你必須聽我的安排,你要錢還是霍焰!”


  向北驚恐,憤怒,悲傷,失落,最後哭泣:“我要錢!要錢!”


  張芸笑的五官扭曲:“向北,你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你隻要錢,就連孩子你都能打掉。”


  向北搖頭:“不是,不是,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向北在浴室衝著澡,這些夢每天纏繞在她的心頭,看來明天要去問邢越找點事情幹了,這幾天肯定是太閑了,才會有空夢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她在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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