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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各有城府編夢途

  女子隻是吐著舌頭,她才不會告訴建光帝隻是因為她想讓他碰碰她,才會在門口抓了好大一把雪。


  有的時候,她想要奢求的建光帝所給的一點溫暖,都要費盡心計,因為她和姚琴兒不同,她沒有兒子,不能依靠兒子去追求一切所謂的權勢名利,那些也並不是她所想要的。姚琴兒是在為慕文遠鬥,她呢?她能保護的隻有她自己。


  所以她才能顯得那麽無所謂,她真的害怕,怕自己有一天,愛建光帝,把自己愛成了韻嬪的那個樣子,心甘情願的付出了什麽不說,還要傷害自己所愛的人,那絕對不是她所希望的事情。


  “莫要這般這麽不當心,這寒冬的天氣,要是傷了身可如何好!”看著窗外的景色,“又到了年底了,今年想要什麽賞賜,朕讓人送到你宮裏去。”


  女子麵頰一紅,“皇上當真什麽都肯送給臣妾?”


  建光帝哈哈一笑,“朕何曾食言於你,你隻要不要天上的星宿,朕都給你。”張宛是個有分寸的女子,即便是要賞賜,也不過是些絲綢玉石,不記得那是哪一年,她竟然要建光帝陪她出宮看雪景,最後也隻是驅車到別莊走了一圈,就那一次,張宛都樂的不行。


  世人都說這個女子是世間最嬌縱的女子,可在建光帝的眼裏,張宛想要的不過是最簡單的東西。


  “那臣妾想請皇上賜臣妾一個孩子。”女子的眼眸沒有半點躲閃,直直的望著建光帝,眼裏的光芒大盛。


  “你說什麽?”建光帝手裏的朱紅筆,瞬間斷裂,他想到了千萬,卻獨獨沒有想到女子會說出這一句。


  他呆呆的樣子落入女子的眼裏,“臣妾想要一個皇子,一個和皇上共同擁有的孩子。”


  建光帝站起身,看著女子的臉龐,“朕原本想著,能讓你出宮。”


  “可是皇上不是還是不想讓臣妾走嗎?”她看著建光帝,看著他深邃的眸子,輕輕的把頭倚在了他的肩頭,“皇上不管說什麽,都不能食言。”


  “朕也曾以為,你會和……”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皇上以為我會和陸天明一起遠走天涯嗎?”張宛淺笑著看著眼前的男子,“臣妾也以為自己一定會點頭,可是話到嘴邊,卻突然又咽了下去。皇上,如果您真的怕臣妾以後會寂寞,就讓臣妾有個伴吧,臣妾,害怕。臣妾絕對不會讓他跟三皇子搶什麽,臣妾不會讓他在皇家受苦。”


  建光帝伸手緊緊的攬著她柔弱的雙肩,“好。”


  她想要的,他都會滿足她,即便她要的是她的江山。他知道,她並不會提出那般無禮的要求,隻是這樣,他虧欠的就更多了。


  “皇上,您不要覺得虧欠了臣妾,是臣妾,虧欠了您。”


  常山看著習剛的臉,歎了口氣,“你別在這兒守著了,我們小姐不會去的,她早就說了上元節會和老爺在府裏的,宮裏那麽吵鬧,我們小姐不喜歡的。”


  習剛點點頭,“得,那我回去跟爺說一聲吧。”看了看常山,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令牌,“如果龍小姐改了主意,你也跟著一起去吧。”


  常山點點頭,“我知道了。冰地裏滑,你路上小心。”


  習剛裹了裹袖口的棉袋,“行了,我走了。”抬腳就從劉府的後門邁了出去,他一來就是來找龍殷,從正門走也沒什麽必要。


  常山顛了顛那純金打造的令牌,嬉笑著,沒等說什麽,那牌子就被白芷搶走了,“我瞧瞧,還真是純金的呢,你幹什麽?不會是想把它當了吧。”


  看著女子眼裏的俏麗,常山哈哈一笑,“你當我是什麽人,這東西哪是能當的,再說現在在劉府裏什麽都不缺,我何苦去找那不痛快。你收著吧。”說完,就往裏麵走去,邊走邊憨腦的喊著,“我這腰啊,愈發的疼了,你再給我做兩個墊子吧,晚上睡著不舒服。”


  “呸!你這痞子,我憑什麽給你做白功!誰知道你晚上去哪鬼混了!疼也活該!”嘴上雖然那麽說,麵上卻不是真的惱怒,一邊把那令牌放在手裏,一邊到側屋裏去找料子了,她記著上次給常山裁的袍子還剩了些布。


  很多時候,她和常山的關係,像是一家人,卻又有些說不通,每每這個時候,她就選擇去遺忘那些所謂的彎繞,反正日子還是一樣要過,誰好誰壞的,又有什麽關係。


  龍殷瞧著窗外的積雪,落得一臉的落寞,記得的那些事情,久久縈繞在她的腦海裏,她想忘,都沒有一個地方,能讓她去寄放。


  “聽說皇宮裏的上元節,真是熱鬧的很,你不去看看嗎?”婁木然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有些卑鄙,他很想把龍殷帶走,離開這個汙穢的地方和她一起遠走天涯,就算找一個窮山僻壤也好,隻要能離開這裏。


  離開這個讓龍殷覺得傷心的地方。


  “你知道我不喜歡那樣的地方。”龍殷回過頭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聽聞玉渡山上有一處香火很旺盛的寺廟,不知道婁七公子有沒有空跟我走上一遭?”


  婁木然瞧著女子的臉龐,那絕美的笑容像是一彎紅月,忽而好似回到了他們初次相見,龍殷笑著要他為她摘蘭花的時候。抿著唇瓣,“小姐有命,在下哪敢不從,榮幸之至。”


  他渴求的不過是能跟她多相處一段,哪怕隻有一小段,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光也足夠。


  “小姐,外麵落雪珠了,你這是去哪?”白芷的話一落,身後就有人不願意了。


  劉墉手裏攥著兩壇陳釀,嗔怒的說道,“這是又要去哪?老頭兒我剛找到的雪花陳酒,可就等著今夜一醉方休,你們倆,這是要幹嘛?”


  他氣惱的聲兒讓龍殷緩緩而笑,“哪裏這是要去哪,不過是見個老朋友,您就在府裏準備吧,到了時辰,我一準回來。”


  劉墉嘟著嘴,“胡鬧!哪有今天會朋友的,可又是那慕家小子出了什麽事?”


  龍殷眼神微轉,他如今正忙著看他那不足月的孩子吧。


  她的眉目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不是三皇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按時回來的,這麽好的酒,我怎麽忍心,看你一個人獨吞!”回頭看著婁木然,淺言笑意,“走吧。”說著,白色衣袖一擺,瀟瀟身影就往門口走去。


  劉墉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直搖頭歎氣,“白丫頭,來給我把這個放好,就算今夜喝不了,也別讓常山偷喝了!”


  白芷笑著應了,“我一定會藏好的,您就放心吧。”這劉墉可是出了名的愛酒,偏生常山看見好喝的就閑不住嘴,不知多少劉墉的好酒都被常山給偷著喝了。


  他抓他也抓不到,隻好就作罷了。


  馬車遙遙的往城門外去了,路過街邊的小攤,處處都是歡聲笑語,女子眉目淺淡的望著外麵的鬧市,“還沒在洛州過上元節,尚不知道,這節日還能如此的熱鬧!”


  隨著她的視線,婁木然也往外看去,“瞧你,整日在屋裏看書,都不出來看看,誰家的大家小姐,可都會在今天到河邊放燈,取得是求神拜天的好兆頭。”


  聽著婁木然的話,女子隻是微微笑了笑,“你這樣子,活像是廟裏的老半仙。”腦海裏煞是浮現出一個兩撇胡子,舉著幡的瘦弱老頭兒形象。


  婁木然聽著她的話,也不說別的,算是點頭應了,“隨你怎麽說。”一雙秀色的桃花眼看著窗外的景致,忽而說道,“老孫,停一下。”


  老孫是府裏新找來的馬夫,人老道,也塌實肯幹,“得嘞。”馬蹄咚咚一停,婁木然掀開車簾就跳了下去。


  龍殷攔他不及,隻得隨他去了。


  唇角帶笑,從馬車的窗子上,看著他衝著那小攤販說了什麽,就轉身又離開了,索性不去想,閉了眼歇著,沒多一會兒,他就又跳上了車。直把一根糖葫蘆,放到了龍殷手裏。


  女子微微皺眉,“我記得你不好甜食。”


  婁木然聳聳肩,“凡事總要有第一次,嚐嚐!”說著,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龍殷瞧著他孩童一般的樣子,抿著唇,輕輕常著,吃的一嘴甜膩,兩人這般吃著,車子便駛出了洛州城。


  “皇子妃,這件您看可好?”宮裏的老嬤嬤拿著一對金鎖,對王饒雪陪著笑,今天可是小世子第一次進宮的日子,又趕巧了是上元節的喜宴,眾人都一陣忙碌。


  王饒雪生養完,整個人都豐腴了不少,不過已為人母的她,添了的是慈母的柔情,浮起一絲笑意,臉上也並不像曾經那般挑剔,“就這個吧,看著喜慶。”


  那老嬤嬤忙哈著腰,點頭應著,“老奴瞧著也好,多好!”


  “嬤嬤可有名字?”王饒雪突的出聲,嚇得那老嬤嬤心頭一跳,不知道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對,惹得這皇子妃娘娘不高興了,陪著笑說道,“老奴夫家姓李,老奴出嫁這麽多年,早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李嬤嬤?嬤嬤生了幾個孩子?”王饒雪似乎是想知道什麽,還是柔聲問著。


  心中想著,這皇子妃該不是在跟自己生氣,手上的動作快了起來,麵上也恢複如初,“五個,都已經成家了。”


  王饒雪眼裏的神色愈發柔和了,“若是嬤嬤在宮裏沒別的大差事,我想讓嬤嬤來照顧立兒。”


  那嬤嬤一臉的驚訝,“這,這可使不得,這孩子啊,剛離了娘胎,以往的慣例,都是讓婆家的嬤嬤來照顧啊。”


  王饒雪沉了沉眼眸,“我想著,以後立兒也是要進宮養著的,不如早點按著宮裏的規矩來,也好不是禮數。”她眼裏的柔情瞬間化作了一絲陰狠,隻是一閃而過,隨即而逝。


  李嬤嬤聽著她這麽說,不好再推若什麽,笑著應了,在皇子府裏伺候,總比宮裏要舒服的多。


  王饒雪的手在窗案的雕花上摸著,那刻入木頭的字,絲絲入心,她忽而展顏,“若是年年都猶如今日一般,該有多好。”


  “這話若是讓王宰相知道,還以為我虐待你了呢。”忽而從身後傳來的男聲,嚇得女子渾身一顫。


  “你怎麽來了?”一個不留意,纖細的手指覆上了那雕花的沉木,鋒利的花紋滑入了她的指腹,鮮紅的鮮血,滲了出來。


  她的目光下移,男子忽而走了兩步,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手裏,裹了裹,“怎的如此不小心。”


  若說王饒雪此刻心裏是什麽感覺,那當真是這一輩子都不曾有過的,霎那間,她有些恍惚,仿佛,她們一直是如此恩愛的新婚夫婦。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神智提醒著她,今天的慕君浩絕對有什麽問題,他一定是故意如此,是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可是想來想去,卻又想不出什麽,她實在不明白自己什麽身上有什麽東西是讓慕君浩有所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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