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事如煙
在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的曲斷魂還是一個妙齡少女，她還不是曲斷魂，而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曲九歌。她最喜歡的遊戲就是製作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毒藥來，然後去毒倒那些壞人。
又一次，她新製出一種能夠在短時間內麻痹人身體的藥，然後想要找一個人來做實驗。
曲九歌潛伏在路邊，她聽說這條路上會有押送賑災用品的官兵經過。而聽父親說，如今黎國的官兵都假借押送賑災物資之名，中飽私囊，黎民百姓深受其害，曲九歌決定要小小地懲罰一下他們。
潛伏在路邊的草叢裏，曲九歌靜靜地等待著官兵押送物資的隊伍的到來。
終於，她聽到了馬蹄的聲音。曲九歌抬頭一看，果然有一隊人馬，押送著幾車東西走過來了。她心裏一喜，連忙走了出去，假裝扭傷了腳，跌坐在地上，還一邊逼真地“哎喲，哎喲”地叫著。
秦傲風此次正是奉朝廷之命押送糧食去災區的官員，見到一個少女坐在地上。連忙過去問她：“姑娘，你沒事吧。”
曲九歌勉強擠出來幾滴眼淚：“公子，我的腳扭傷了，我們家住在山頂上，天都快黑了，這下可怎麽好，我回不了家了，我爹他一定擔心死了。”
秦傲風略一沉吟，而後很爽快地幫忙：“沒事，若是姑娘你不介意的話，在下願意護送姑娘你回家。”
曲九歌心裏一喜，魚兒上鉤了！於是連忙說：“好呀，好呀。隻是這下子不就耽誤了公子的事情了嗎，我家離這裏還是有一點遠的。”
“沒事，耽誤一點時間也不要緊，姑娘你的事情比較緊急，總不能讓你一個弱質女子就這樣坐在荒郊野嶺的吧，多不安全。”
說完，秦傲風就背起曲九歌上山了。
“對了，姑娘，你家怎麽會住在這種地方啊？荒郊野嶺的，多不方便？”
“噢。我爹是一個藥師，喜歡清靜，我們住在這裏方便他采藥。”
“那你一個女孩兒，住這兒不會覺得很悶嗎？”
曲九歌突然覺得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就這樣相信了她還護送他回來，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她收回了湛好了藥汁準備往秦傲風的身上紮的銀針，就那樣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裏。
“不會啊，我也喜歡這個地方，我和我爹一樣，癡迷於藥草的研究，每當我研究出一種新的藥，我就覺得很開心。對我來說，這樣的日子，其實挺不錯的。”
秦傲風揚眉笑了：”你倒是和我所見到的那些女子倒是不大一樣，你知道 嗎，那些王公貴族家的小姐，整天就是談論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的，煩都煩死人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麽有意思的女孩兒，那你沒有朋友，會覺得孤獨嗎？”
“誰說我沒有朋友，我住在這裏還是有很多的朋友啊。我爹養的山羊，還有樹林裏的鳥雀，它們都是我的朋友。你知道嗎，我爹養的山羊可有意思了……;”
說到激動處，曲九歌突然忘了形一手拍在秦傲風的肩膀上。
秦傲風“啊”了一聲，突然就不能動彈了，兩個人雙雙倒在地上。
“姑娘，你.……”秦傲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裏還拿著那根銀針的曲九歌。
曲九歌愣住了，突然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剛剛和你說話說得太忘形了，一說到激動的地方，我就.……沒關係，你不要擔心，你隻是中了我新研製的一種具有麻痹作用的藥而已，我這就帶你回去拿解藥。”
“咦？你的腳沒事兒？”
秦傲風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給耍了。
“哎呀，我等會兒再和你解釋。”說完曲九歌就背起秦傲風開始上山了，秦傲風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曲九歌一個弱女子，背起來自然是十分費勁兒的。但是想到也是自己利用這位公子的善良，才會把事情搞成了這樣，所以曲九歌硬是堅持著把他背回來了。
“啊，終於到了，真把我累死了。”
曲九歌放下秦傲風，開始擦自己滿頭的汗。秦傲風看著這個咋咋呼呼的女子，無奈地笑了。這女子還真有點兒可愛，他反倒是沒有辦法怪她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曲九歌的父親，曲老藥師看見女兒又闖了禍，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九歌，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下山去偷襲別人。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住了， 還麻煩你送小女回來，辛苦了。”
曲九歌吐了吐舌頭：”爹，是你告訴我那些朝廷命官都是壞人，官官相護，中飽私囊的嘛，我就想去小小地懲罰一下他們咯，順便還可以試一下我的新藥的效力啊。”
曲老藥師聽到這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秦傲風連忙問他：“請問你們剛剛說的朝廷命官是怎麽一回事？”
曲九歌正要說什麽，她父親在後麵咳嗽了一聲，曲九歌聳了聳肩，示意她爹不讓說，她也無能為力。
秦傲風看向曲九歌的父親：“老先生，實不相瞞，朝廷給災區撥了很多的賑災物資，可是還是有很多的百姓餓死了。朝廷懷疑是有人貪汙了，所以派我押送糧食，順便再調查一下究竟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侵吞朝廷公款，害得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人。”
曲老藥師還在猶豫，曲九歌已經忍不住了。
“爹，你不要猶豫啦，秦公子是個好人，你就不要擔心啦。你不說，那我可說了啊。”
曲九歌也不顧父親反不反對了，直接就告訴秦傲風了。
“是這樣的，上個月，還有上上月，我和爹在山下采藥的時候，都親眼看到那些押送糧食的人，把袋子裏的大米倒了一半出來，裏麵再加上砂石，還把銀兩和布匹給私吞了。”
秦殊揚聽了，握緊了拳頭，怒不可遏：“什麽？竟有這種事？難怪那麽多的物資發下去了，餓死的災民還是越來越多，原來他們竟然在耍這種手段？！行，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去調查一下上個月還有上上個月押送物資的官員。”
後來秦傲風回去以後，果然揪出來一大批貪官，災民終於可以吃飽飯了。曲九歌聽說了這件事以後，心裏對秦傲風又多了一分敬佩和仰慕。
她時常在一個人的時候，無數次地走到當初她和秦傲風相遇的地方，流連忘返，心裏想著那日秦傲風的樣子，他的聲音，他的表情。從此，這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心事。
說到這裏，曲九歌的臉上有了少女般的憧憬和嬌羞，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光，那時候的她和秦傲風都還那麽的年輕。
“那個時候可真好，我覺得自己的每一天都懷著滿滿的期待，每一天都是充滿希望的……”
曲九歌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再次把冷月和秦殊揚帶到了回憶之中。
就在曲九歌日盼夜盼著能夠再次見到秦傲風的時候，秦傲風卻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這一天，曲九歌還沒有起床，突然父親跑過來敲她的房門。
“九歌，九歌，快些起床了，家裏來了客人了。”
曲九歌嘟囔了一句：“什麽客人啊，爹你就知道騙我起床，我們住在這荒郊野嶺的，怎麽可能會有客人過來。”
曲老前輩在外麵嗬嗬笑了起來：“九歌，你確定真的不出來見見這位客人嗎？他可是你每天等的那位哦。”
聽到這裏，曲九歌一個激靈就醒了。
“你說什麽？爹，是誰來了，秦傲風嗎？“
曲九歌連忙起床梳妝打扮，一向不怎麽在打扮上麵花心思的她，今日也要為穿什麽顏色的衣服，梳一個什麽樣子的發髻而發愁了。
坐在銅鏡前老半天，她還是沒能決定究竟要怎麽打扮。
父親又在外麵催了，曲九歌突然想起母親生前留下的一套衣裙。據說是父親在跟母親提親的時候送給母親的，做工十分精美。
母親是病死的，她臨終前把這件衣服留給了曲九歌：“九歌，娘親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穿著這件衣服去見你最喜歡的人。”
曲九歌翻出母親的那件衣服，雖然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但是曲九歌一直保存得很好，就是希望能出現這樣一個人，讓她心甘情願地穿上母親留給她的這件衣服。
見到曲九歌的時候，秦傲風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住了。
隻見一個少女穿著淡綠衫子，從屏風後麵快步走出。但見她眉眼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她服飾打扮不怎麽華貴，一身清新的綠色，映得整個人十分可愛俏皮。
秦傲風靜靜地凝望著曲九歌，曲九歌羞紅了臉，她很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怎麽了？怎麽這樣看著我？”
“曲姑娘今天，很不一樣。”
就這樣兩句話，就那樣一眼，從此就是一生的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