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規矩
澡巾，沐液、發燙的水流，任由溫度的衝涮，直到皮膚泛紅發痛，不管安可然如何閉著眼晴，濕意還是無法抑止的與水流混雜而下。
浴池的水，由熱變涼，身上由冷又變熱，在將近幾小時的泡浴中，安可然全身已經開始皺白。
…
“叮咚！”
“來了來了！”房內一陣急促不安的腳步迅速由遠及近。
“安可然！你可得終於舍得回來了！知不知道我一夜驚魂未定啊！”門一開，寧小朵就一陣急的嗬斥！
就在剛不久，她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清醒了，所幸想睡好覺沒能遂願！一直處於迷糊中。
安可然定定的站在門外，一句話也沒有說！
“怎麽了？”寧小朵不忍責備，放下聲調，過去擁著安可然的肩，安可然勉強的勾出一絲笑，卻發現連笑容都是痛的。“小朵，我沒事。”
“沒事？那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蒼白蒼白的！連唇畔間的紅潤都沒有了？安然，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寧小朵開始鄭重起來，狐疑的審視著自己的好友！一夜不見神色憔悴了好多。
“先坐下！”寧小朵將安可然手勁頗輕的按在床上坐下，隨即就過去倒了杯熱水來，遞在了安可然的手中。
然後自己從旁搬來了一張椅子，麵對麵的與她而坐。“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吸入鼻間，那纖秀的身段，發自身上的過分的沐香已經讓寧小朵起了凝。
“我真的沒事！你別亂猜了好嗎！小朵！”安可然微微低眸，喝著杯裏的熱水，烏黑的秀發側下，將真相掩藏幾分。“對了，你最近有找房子嗎？老住旅舍不好！等下我們一起去找吧！”
這下寧小朵徹底懸上心了！
她與她才分開那麽點時間，她倒是搞得像上個世紀回來的！
她不敢往下想了！
壓下心中的憤怒，表麵依然大條，“安然，現在天還這麽早，你再睡會吧！我出去買些咱倆都喜歡吃的早點餐品回來！”
才說完，安可然對上寧小朵那雙眸子，頓的有些後知後覺起來，她動作很快的放下杯子就站直了身體，才發現，這樣反而體現了前麵的作虛！
“我和你一起去吧！小朵！”說著抿起唇角笑了笑，作勢要過來挽寧小朵的肩。
“不用！”寧小朵更快一步的，手上動作輕柔的再次將好友按下，“我自己去就行！安然，要不你再睡會吧！畢竟不是自己家裏，我知道你肯定一夜未眠！”
寧小朵的風輕雲淡，卻勾起了安可然腦裏不堪的記憶！怔忡間，寧小朵已經過來扶她了。
就在那一瞬，寧小朵的瞳孔睹然緊縮了起來，瘀青的吻痕，刺得她的眼晴發痛。
可是表麵卻沒有體現出該有的憤懣，她隻是平常的轉過身去，繼續著前麵的話題，“好好睡！我去買早點了啊！”
“不用去找他了！這樣做，隻是拿著雞蛋去碰石頭！” 安可然拉住了她的手。
寧小朵的手僵了僵，故作一幅不明所以的模樣，“找誰？你在說什麽呢？安然！”
“我也想過去法庭！可是小朵，你我都明白他是什麽樣的人！不是嗎？我家中還有位年邁的奶奶！你該明白的！”
“那難道就讓他這樣得逞了嗎？！就算我們再怎麽奈何他不了，我也要先撕破他那張臉！撕撕撕！撕撕！你看看，守了這麽多年的！”寧小朵將安可然的衣襟往下，露出可見的肌膚，是瘀青的印記。她徹底暴露了她的想法。
“在絕望的關鍵時刻，是小寶喚回了我的希望！”安可然猛不丁的說。
寧小朵愣了一秒，神色明顯好受了些。“那這樣的話……”
可是仍然氣岔不平，“我不管，不管怎麽樣我就是平靜不下來！放開放開，你睡你自己的！”
“你撕破他的臉！他用不上幾天就能好！你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了！”安可然提高音量。
“可是……我……我……”寧小朵咽著，雙眼冒火。
“我們離開這還不行麽？！現在馬上走！”氣不打一處來，喉嚨噎著火，像是誰她欠債，還也還不上的感覺。
“走不掉了！”
“走不掉？”寧小朵重複著，愣了一秒便血液上湧，“你難道還在想著那個跟你沒半點關係的可惡的小鬼頭！安然，你醒醒好嗎？有良心是好事，濫用是要付出代價的！眼前的你覺得還不夠嗎？！”
“不是！”安可然呼吸一重，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楚席卷而來。她把那天還沒來得及告訴寧小朵的事情因過告訴了她！
“什麽？該死的魔鬼！他是打定你賠不起所以這樣為所欲為吧！”寧小朵血脈膨脹，氣得逆流而行。
“隻要奶奶相安無事！隻要你好，總有一天會還完的！小朵，我不想連累你！也懇求你，不要為了我做傻事！”
“你要去哪裏？”寧小朵看著自己的好友從床上起身。
“去找房子啊！”
…
“你們幼稚園的校長有沒有跟你說過教學的時候可以隨意遲到？！”
才踏進程家大門，猝不及防的，冷驟無溫的語氣像冰棱一樣砸向安可然。
白色亞麻薄衫，配上休閑褲，程海東一改往日全身黑色裝飾，一身休閑居家服，好以整暇的坐在客廳沙發裏，唇角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順帶著合上了筆記本。
相比往日的英姿冷冽，眼前倒是多上幾份溫色的和悅。不過出口間，仍然無法掩蓋他的倨傲和冷漠。
安可然一句話不說，像是旁若無人般的，問了句：“小寶呢？！”
“你覺得呢？”程海東單手攤向筆記本，雙腿交疊，一幅滿麵春風的樣子：“不錯啊！挺有程家女主範的嘛！教育起我家小寶有模有樣的比我這做父親的強多了！”
安可然微的抬眸，眼底閃過一抹怔許，霍然望進對麵那雙漆黑銳利的眼晴，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他唇邊上流連著莞爾，眼底卻是寒冷無波。
有聲監控！她在心底笑了！笑自己的愚昧！
老師教學，也得看對象！
“既然你已經踏進了程家的大門！那這條規矩我就來好好和你講一講！”說罷程海東站起身，踱著優雅的步子，慢慢走至安可然的周邊。
似乎他什麽都不用做，隻需往那一站，便可讓人馬上意識到他就是暗黑世界高不可攀的主宰者！
接近，更是寒氣逼人。
“第一：記清楚！你是來還債的！沒有一分的薪資可談！”
“第二！”他掬起她的下巴，語氣冰冷，麵色優雅從容：“我給你提供住處！就在程家！”
“第三：不是挺有女主範的麽？既然你好心讓李管家回家休息！那我就讓他休息到晚年！從現在起，家裏所有的衛生，所有下人該做的，你盡數受之！包括小寶的教學！”
“第四！”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執行第二條！當時放你走，你不走！那麽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有時候，在這枯燥無味的生活中，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是有趣的！”
說完之後，他點燃了一支香煙！漂亮又似鬼魅的煙圈，一圈一圈繞過安可然的身邊，像一把把枷鎖，勒得她好是透不過氣來！
“不要以為我受了你的要挾就是傀儡！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來到你的家隻是單純的給小寶教學！任何無關的，我概不接受！住你家？那就謝謝程大總裁的好意了！這遊戲，你還是找別人吧！”
“是嗎？”程海東笑了一笑，“下巴抬得挺高的嘛！我倒要看看，你這清高還能裝到什麽時候？！我不介意，一步一步來！看看是你裝飾得好，還是我揭穿得快！想走，眼前就是一條道！放心邁步！絕不勉強！”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雖然你沒有薪資，但遲到還是一樣的罰！至於罰什麽，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不過，你若是踏出這座大門！那這處罰是不見效的！若是有幸你能從牢裏出來，誰又記得我剛剛說過的一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