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啞女舞姿亦傾城,回眸情
在【萃仙閣】待了近一個月了,幾乎舞蹈都學會了。而今天,盈沐姐姐就要我正式登台。
為了掩人耳目我帶上了麵紗,盈沐姐姐要人在大堂的舞台上掛了珠簾。
服侍我的小蓮為我上妝的時候盈沐姐姐進來說:“今日有貴客來臨,雪姬妹妹應當好好打扮一下才是。”
我淡淡的笑了笑說:“盈沐姐姐,雪姬是以舞示人,又不是以色示人,何必在臉上的妝容上下那麽大功夫呢?再說了,帶著麵紗又隔著珠簾,再美的妝容也都是浪費了呢。”
盈沐姐姐笑了笑坐在一旁說:“作為一名舞者,在台上要做到接近完美,即使我們的舞姿有所參差,但是其餘可以做到完美的就一定要做到完美。”說完一伸手,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東西,說:“把這個戴上吧。”
我透過銅鏡望去,那是一支牡丹樣式的步搖。樣式很是別致,大概價值不菲吧。
小蓮將牡丹步搖拿到我跟前要我看了一眼。是一支金色的牡丹步搖簪。做工很精細,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最中間的花瓣上雕刻著一隻小鳥,看那樣子應該是一隻雛鳳。小蓮笑著說:“雪姬姑娘戴著真好看。”我笑了笑拿起麵紗遮住那張絕美的麵頰,又看了看自己頭上的那支牡丹步搖簪,隻覺得有些重。透過鏡子裏看到了盈沐姐姐的笑臉,我對她笑了一下,即使她可能會看不到我在笑,可是我看到了鏡中自己的眼角略帶笑意。
盈沐姐姐起身朝我伸過手,我起身慢慢走過去將手放在她的手心裏由她牽著走出房門去大堂。
透過大堂的珠簾看到台下坐滿了人,他們看到盈沐姐姐帶著我出來全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紛紛看過來。盈沐姐姐點了點頭對他們說:“今日各位有幸能看到雪姬的第一支舞,在這裏盈沐替雪姬謝謝大家肯來觀賞。由於雪姬自幼得了風寒一直未太在意,以至於無法開口說話了。所以.……雪姬無法向大家問好 。請各位見諒。”她這意思是我是個啞巴?我笑了笑,啞巴就啞巴吧,省的說話被別人聽出我的聲音認出我來。
盈沐姐姐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向前。
我向前緩緩走了兩步,對下堂的客人行了個禮。
台下紛紛響起了掌聲,其中以紫衫男子拿起手中的茶杯搖晃著看著我說:“盈沐姑娘老早就把雪姬的名聲打了出去,若是這雪姬沒有聽說的那樣好.……盈沐姑娘可要好好款待一下我們哦。”說完神秘的一笑。
我在心裏低咒一聲:你妹!
盈沐姐姐笑著說:“穆公子,若是雪姬的舞蹈可以要在場的各位癡迷……那穆公子要怎樣呢?”
他笑了笑,說:“那我就……”他看了看我,接著說,“那我就把雪姬妹妹帶回家裏好生照料,也不用她再露麵靠跳舞養活自己了。”
盈沐姐姐一笑,說:“穆公子,這【萃仙閣】的姐妹們可從來都是隻賣藝不賣身。您要是想找姑娘的話,出門左拐對麵就是妓,院。來人,送客!”
那穆公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手中茶杯往地上一摔,說:“別給你麵子你自己往地上摔!”說罷便站起身,“我說把她一個靠跳舞為生的jian人帶回去算是她百被子修來的好福氣了!”
盈沐姐姐一笑,說:“這麵子,還不需要你來給。福氣嘛……你也不配給。”
“你!”紫衫男子氣的臉色發青,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我上前剛想說話勸架,但是想起來自己現在‘不會說話’,就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她回過頭來的時候,我衝她搖了搖頭。
她笑著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安心。說:“放心,姐姐不會要別人欺負你的。”
那位穆公子猛一拍桌案向舞台走來,麵上帶著陰狠。盈沐姐姐反到一點都不害怕而是將我護在身後。
那紫衫男子剛想上台,一枚銅板從人群中飛出硬生生的打在他的關節處,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剛想起身,一旁的侍女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隨後麻利的將他給綁了,那動作之快,若不是練過很難做到。那家夥破口大罵,邊罵邊被拖了出去。
我試著去尋找射出銅板的那個俠義之士,可是卻沒有發現。
台下一片寂靜,盈沐姐姐笑著拍拍手說:“好了好了,我既然早就把雪姬的名聲打了出去,那麽她的舞姿就必定不會要大家失望。”她轉過頭對我說:“別急,以你平時的水平,足夠要台下的土鱉癡迷了。”她笑的那樣甜美,可是嘴裏吐出的詞語卻是:土鱉。
我點頭衝她笑了笑點了下頭。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向後台退去。
緩慢的古箏曲子響起,曲調平和卻透著一絲悲傷。此曲名叫《白雪》,據說作曲人是【月祈城】老城主的夫人白蝶。白蝶可以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擅長音律。世人說這曲《白雪》給【月祈城】帶來了歡樂,可我聽出的卻是無盡的悲傷。
我輕輕地將左手抬到胸前,手指向前,慢慢升起右手從胸前劃過向台下將袖中的白綾甩下台。
一旁的簫聲響起,伴隨著《白雪》。雖然兩種樂器並不同色,但是相伴卻恰到好處。
我一個轉身將右手臂抽回甩向身後,隨即左手臂拋到前方隨著身子的轉動,兩條白綾也跟著旋轉……
這一場舞,舞的是我自己。
語文因為聯係了很多遍,所以一點壓力也沒有,反而隨著琴簫合並的《白雪》舞的忘神.……
隨著我揮袖到身後白綾翩然落地的那一刻,琴簫合奏也戛然停止了。隨後一片寂靜,過了好久,台下響起一聲清脆的鼓掌聲,我順掌聲看去,是一名銀發男子,坐在樓上的貴賓席中。
男子一頭銀色長發垂在胸前,一雙純黑的眸子看著我,纖長的眼睫毛一閃一閃的,就像銀色蝶。那張白皙的臉頰顯得他有一些病態美,容貌可以說是傾國傾城,至於我為什麽肯定他是男的.……因為……他胸部是平的……
隨之而後的是下麵那群土鱉轟動如雷的掌聲。
他們也不嫌手疼。
我看著那名樣貌絕美的男子,他衝我笑了一下。嘴角輕揚,笑得那樣美,簡直是勾人心魄。一襲白衣,外袍衣領處繡著一朵紅色的梅花格外耀眼。
他突然低下頭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我才意識到無意間自己盯著他看了好久……
好尷尬.……
我趕緊看向一旁,可是卻發現盈沐姐姐在一旁看著那名白衣男子,目光裏透著一名女子對心愛男子的傾慕之情。
我看了看盈沐姐姐,又看了看那名男子,真的好般配。
一個傾國傾城,一個勾心奪魄。
唉.……我在心裏歎了口氣,不禁感歎:為什麽人家俊男美女總是能在一起呢?
或許是盈沐姐姐察覺我在看她了,她回過神來看著我,笑了笑擺了擺手,意思是繼續。
我對台下的人們點了點頭,隨著那些熟悉的曲子響起,我輕鬆的跳著那些早就練熟的舞。
似乎舞的入神,不覺得響起了和鳳翎夙在一起的日子——
“喂喂!鳳翎夙!你要人把我打扮成這樣是什麽意思?!”那時我看著自己一身血色舞衣問道。
他笑了笑說:“跳舞給我看吧。”
我記得自己說:“我不會。”
他依然笑著說:“去學吧,我等你。等你跳給我看。”
那時候自己略有些臉紅,沒再看他的那張妖孽的臉。
鳳翎夙,如今我學會了跳舞,可惜你不會看到……我可以條給天下人看,唯獨不會跳給你看……
眼眸有些濕潤,一滴淚居然順著臉角落下。
我睜開眼睛揮舞長袖轉身時,卻發現那名白衣男子一隻在盯著我,隻是回眸的那一瞬間,好像過了千年。他是否看到我落淚了?他拿上黑色的眸子的目光突然黯淡下去,低著頭看不清他的樣子更猜不透他在想什麽。他把玩著手裏的精致茶盞,似乎有些失意。
難道是我舞的不好?
或許外人眼裏我舞的很精心,但是換成盈沐姐姐那樣對舞蹈很熟悉的人就會看出,其實我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自己跳的這支舞上麵。
這支舞最後的動作是靠著身體旋轉帶動長袖使其隨著飄轉,半掩麵。每次旋轉看到那個白衣男子心裏就會有種難過,卻沒有緣由.……
當我退場休息的時候,盈沐姐姐拿來了一個荷包,上麵繡著一朵紅梅,樣子很是精致。
她笑著遞給我說:“拿著吧,月祈城主給你的。”
“嗯?月祈城主?”我笑了笑說:“姐姐這就是說笑了吧?我並未見過月祈城主,他又怎會給我東西?”
她掩麵一笑,說:“坐在樓上貴賓席的位置的白衣男子就是我們【月祈城】的城主月祈銀雪。”她的笑似乎有一些傷感。
“什麽?”我吃驚的差點站起來,“那個人就是【月祈城】的城主?”長的也太妖孽了吧??!
“是啊,”她笑了笑,說:“他從來不會對人這麽上心的.……這枚荷包……據說是他娘送給他的……沒想到他居然會送人。”她小的有些悲戚,我卻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高興麽?
“我不能要。”我思前想後都決定把這荷包還給他。“姐姐,請你幫我還給他吧。這是他娘給他的遺物,我怎能要?”
她搖了搖頭,說:“他已經走了。”
“啊?那……那他住在哪裏?我去找他把東西還給他。”
“即便是告訴了你,你未必也進得去啊。”她歎了口氣說:“他現在應該是在【夜雪殘閣】,就在不遠處的那片竹林中,就是你三天前路過的那片竹林。”
我回想起三天前的情景……
我去郊外買了些東西,路過了一片竹林,透過竹林頂端可以看到一座建築的屋頂……
我站起身說:“我去那裏找他。”說完轉身就走。
盈沐姐姐攔住我說:“你進不去的。冥寒將軍在那裏把手。估計你剛剛靠近就已經被他殺了。”
我笑了笑,說:“不試試怎麽知道我進不去呢?”說完帶著荷包離開了【萃仙閣】叫了馬車奔向月祈城主的住處。
希望,見到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