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心疾首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晚晴已不敢往下想了,搖晃了幾下身子,確是有些體力不支。雙兒倒是激靈,一把便將她扶住,對著那二人急急說道:“速速帶夫人前去馬廄。”


  “這……”見那馬夫略有遲疑,晚晴便補充說道:“你若不想讓將軍怪罪你盜竊一事,就速速帶我去馬廄!”


  那馬夫一聽,便又叩首求饒道:“夫人饒命,小的這就帶您去!”說著,就見他連滾帶爬地起身,單手一指,便引領晚晴向馬廄走去。


  那馬廄裏,有著各式各樣的寶馬,而每一匹馬都是色澤光亮,毛發柔順的,晚晴本就對馬匹不感興趣,於是便開門見山地問道:“那天拉馬車的馬匹馬廄在哪兒?”


  那馬夫一聽這話,先是一愣,旋即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遠處,而後竟瞬間收回了手。


  晚晴溫婉一笑,便要向那邊走去,可下一秒,就見那馬夫直直跪倒在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而後一臉為難地說道:“夫人,您不能過去!”


  “為什麽?”還未等晚晴說話,雙兒便率先問了。


  “這……”晚晴見他又這般為難,一時情急竟也發起火來,“我有什麽不可以過去的?莫非是將軍府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發現不成?”


  她故意這樣說來,實則就是在話中有話。


  那馬夫驚嚇不小,連忙又磕頭道:“夫人,您就饒過小的吧,那馬廄隻有將軍才能去,而那裏的馬因為是聖上所賜,所以更是將軍最珍貴的寶馬,前幾日用來拉馬車也是完全看得夫人有了身孕,這才開了特例的。”那馬夫一邊說著,一邊磕頭,很快,他的額頭便出血了。


  “這麽說,那裏的馬也隻有將軍一人才能喂養?”晚晴沉聲問道,問到此處,她便已知曉一二了,隻是起初她還天真的不願相信,可萬萬沒有想到,事實便就是這般殘酷。


  不,她的孩子不能白死,她必須要討回公道,於是也不顧那馬夫的阻攔,大步便向那邊的馬廄走去。


  “夫人!”那馬夫略帶哭腔地喊道,可卻也阻攔不得,便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那裏的馬廄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大上很多,可是木樁便卻隻有一個,很明顯,這裏就是栓那匹馬的,而且隻有這一匹!

  晚晴走到飼料槽邊,兩指輕輕捏起裏麵的飼料,聞了聞,與方才馬夫給春妮的飼料並無差別,可若再細聞,便會發現,在這種飼料原本帶有的香氣中還參雜著一股特別的淡淡清香。


  微微蹙眉,晚晴又開口問道:“這裏的飼料與別處的可有區別?”


  那馬夫不解,看了晚晴一眼,而後便據實回答道:“沒有差別,飼料都是統一買的。”


  聽到這裏,晚晴已經怒不可遏,果然是他做的,一切都是,虧得她還那麽相信他,翻車之時,她還那樣的擔心他,原來,一切都是他在演戲罷了,而她就像個傻子一般被他耍弄。


  “晚晴妹妹,你在那裏做什麽?”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成寧兒的聲音,晚晴這才將她手中的飼料悄悄地放入懷中,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來說道:“沒什麽,我就是閑來無事,看看馬匹。”


  她的心思,成寧兒豈能不知,隻是見她不說便也沒再細問,隻是看了看那邊的馬廄,小聲提醒道:“妹妹今日來此切莫與任何人提及,尤其是將軍,那裏可是禁地,若是讓將軍知道了,隻怕是妹妹又要惹將軍生氣了。”


  晚晴聽後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淡淡一笑道:“謝謝姐姐好意提醒,妹妹自有分寸,隻是不知姐姐為何也來此處?”


  被她這樣一問,成寧兒倒是顯得有些不自在了,扭捏了半響,這才紅著臉說道:“這事說來,姐姐實在慚愧,當年由於將軍甚是喜好馬匹,我在一旁也學了一些養馬的知識,後來不知不覺中竟也喜好上了馬匹,所以我這才前來遠觀。”


  遠觀?晚晴不解,便又隨口問道:“姐姐為何不走近一些?”其實,成寧兒喜好馬匹她並不奇怪,畢竟她曾經是鳳秋胤的青梅竹馬,想來她了解鳳秋胤應比她了解得多,所以成寧兒來看這些外圍的馬匹甚至喂養他們都不會有問題的。


  “妹妹說笑了,我已是他人之妻又怎能再像從前,這些地方,早已不是我能來的了。”


  她說得煽情,眼中望向遠方,似乎在追憶著什麽。


  晚晴見她如此,便也沒說什麽,畢竟鳳秋胤已不是以前的鳳秋胤,而她也不再是以前的成寧兒。為了不被人誤解,他們自是注意了很多。


  那天夜裏,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這是入春以來的第一場雨,晚晴坐在窗前,仰望著窗外那被雨水滋潤得嫩綠的柳枝,聽著雨水打在窗上的聲音,就如同一首交響曲一般,可是心中卻難以平複,雙手放在腿上,緊緊地握拳,白色綢緞的羅裙被她抓得都有些薄了。


  她已經讓紅梅去睡了,因為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是真的不想讓鳳秋胤的人知道。


  “小姐……”房門輕輕地打開,就見雙兒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查的怎麽樣?”轉過頭,晚晴淡淡的問。


  “不出小姐所料,那飼料中確實被人加了三時狂。”雙兒來到她身邊,小聲地回道。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其他人聽到。


  晚晴並未驚訝,想來是已經預料到了,三時狂,顧名思義,就是人吃完三個時辰後發狂的毒藥,把它參雜在馬的飼料中,便會使馬發狂。而下毒之人對藥性的拿捏,時間的掌握更是算的精妙,如此心思縝密之人不是鳳秋胤還會是誰?


  晚晴沉思了片刻,說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此事不可與任何人提及。”


  “是。”雙兒微微俯身便退了出去,礙於身份,她並不好問,小姐讓她做什麽,她便做了,其他的,便也不重要了。


  待雙兒離開,晚晴便再也忍受不住,淚水止不住的流,就如同窗外的雨水將這埋藏於深處的痛苦一次性的發泄出來,而後,她便要將這痛苦化成一把利劍,切斷一切阻隔,為她未出世的孩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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