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硬幣的正反麵
境還沒來得及反應，少女就站起身來，直視著胡子，堅定而又果敢，“你似乎對我很感興趣？”胡子眉毛一挑，“當然，任誰都知道一個能讓執法部把達爾文站翻個翻地覆的女孩有多大的價值。”少女雙手拄在桌子前，同樣貼近胡子，這可讓胡子意想不到，境帶過來的這個女孩竟然毫不膽怯，其實少女的手指在不經意間細微地顫抖，少女知道自己才是胡子真正在意的，所以不如拚一下，做個交易，胡子澆水的那棵樹似乎對他很重要，少女緩緩開口，“既然你是個商人，那麽做個交易吧，我用一件東西交換你的情報”，“哦？”胡子饒有興致，少女隻是走到那棵枯黃了的樹旁，隻見少女泠把手貼在它幹枯的樹皮上，
“她還活著。”
“你能知道’維也納’的生死？”胡子吃驚地看著泠，這是少女第一次看見胡子露出驚訝的神情，泠淡淡地回了一句嗯，便把另一隻手也貼了上去，像是觸碰到了什麽有關於生命的開關一樣，泠手上一點點熒光亮起逐漸覆蓋整個手掌，並透過手掌沿著“維也納”的紋路向上，熒光時明時暗，像是有心跳的淡藍色魔法，此時泠一直戴在身上的項鏈光芒也隨之變強，隨著熒光律動。
“維也納”被硫化物腐蝕過的樹幹竟隨著淡藍色熒光的注入而逐漸修複，樹幹末端在光芒溫柔地包裹下逐漸抽發了新芽，一朵的飽滿的桃花正在這一片魔法裏盛開。胡子震驚地看著這一切，他似乎從來都沒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擁有著如此特殊的能力。“讓他走，我留下和你談，”少女輕輕地拍了拍手掌，暗示境大功告成，心想現在胡子可以好好地坐下來談一談了，但卻沒想到，胡子一揮手，把他們進來時候的門鎖住了，少女心一沉，胡子可能真的要動手了，卻隻見胡子摸了摸維也納的葉子，大笑著將雙手交疊在腦後放鬆地靠在維也納上，“境，看來你的眼光確實不錯，她是一個可靠的夥伴。”泠疑惑地看著胡子，見了鬼一般的神情，胡子看到之後又是止不住地笑，“我猜，你也以為我是坊間傳言的劊子手吧”
泠又看了看境，境隻是無奈地聳聳肩，“我事先沒有告訴境，這是一個考驗”，罷胡子轉身倒了一杯茶，遞給泠，示意她坐下，“你一定很好奇，大家都傳言我對妨礙空城和交易站的敵人毫不手軟。”
少女盯著胡子“作為‘代理人’，你的利益難道不是和空城的利益一致麽？”
胡子看著少女認真的模樣也逐漸收起笑容，從馬甲的口袋裏夾出一枚硬幣“硬幣有兩麵，而代理人隻是我的一麵”一邊，胡子一邊在辦公桌的桌角按了幾下，隻見胡子背後的大書櫃發出一陣齒輪齧合轉動的聲音，聲響過後，原本堆滿賬本和書的書櫃露出了一人寬的門，裏麵似乎連接著隧道，隧道很長，盡頭模糊不清，胡子彎下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接下來，是我的另一麵”
泠看向境，境點了點頭示意少女可以信任胡子，於是便起身和境一起進入書櫃的暗道中，隧道雖然建在潮濕的地下，但顯然經過精心的設計，四壁滲透進來的積水都被及時的排空了，在水汽包圍的中央區裏顯得異常幹燥，為了增強暗道的隱蔽性，暗道中的光源很少，隻保持能夠看清腳下的程度，在拐了幾個彎道後，眼前變得明亮起來，這看起來也是一個前時代的防空設施，但比起能夠承載達爾文站中央區的大型防空洞要上許多，密室內分成兩層，中央的井由環形的玻璃構成，密密麻麻的信息全息顯示在玻璃上，上下兩層都有很多工作區，幾十人在中間來回穿梭顯得十分忙碌。
胡子站在隧道出口，二樓的平台上伸出手，示意境和泠看向一樓的東南角，，幾個十四五歲的孩正圍在一起，聚精會神，似乎在背著什麽。“這是最近在達爾文站內違抗執法隊要被處死的家夥們”
“外麵的人都以為我把他們處理掉了，實際上，我把他們偷偷帶到基地裏來了，我替他們偽造了新的身份，想必能混過執法部的監察，隻要把他們送到拾荒者那裏，他們就安全了。”
胡子在看向這群孩子們的時候，眼神格外溫柔，與之前判若兩人，泠幾乎要懷疑起之前她所看到的胡子都是幻覺了。“境之前告訴我他要帶一個重要的朋友過來，你身上有能夠改變世界的力量。”
“你知道的，在這個隻有黃昏的世界裏，謊言帶來的希望和代價太多了，我必須為這些努力活著的人們負責。”罷胡子深鞠了一躬，“之前冒犯到您，我請求您的原諒。”
泠看了看胡子，又看了看那群孩子，忽然覺得胡子竟然有些可愛，“所以胡子先生你冷酷的代理人身份是個偽裝嗎?”，胡子抬頭看著泠微笑著看著他，知道少女原諒了他，
於是解釋道“為了平衡空城和地麵世界的關係，代理人是必須存在的，而我隻有維持代理人的身份，才更可能運用這些權力來保護達爾文站，同時我必須建立冷酷的形象才能夠不引起空城和其他人的懷疑。”
罷胡子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林克，你可以叫我胡子，很高興認識你。”少女也伸出手，輕輕地握了一下，“我叫泠，也很高興認識你。”胡子看了看手上的表，對境和泠微微彎了彎腰“很抱歉，失陪一下，一會我們在大廳集合，我會和你們分享我知道的信息。”
胡子快步走下樓走向之前他所指的角落，走到孩子們身旁，認真地聽著他們所背誦的東西，胡子邊摟著一個男孩的肩膀，邊和大家道“你們必須熟記自己的身份，這些身份會保護你們離開這裏，別擔心，你們會安全的。”。
泠和境趴在二樓平台的欄杆上，看著被一片橙黃色全息數據映得暖暖的胡子，境轉頭看著一臉認真地看胡子和孩子們互動的泠，”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泠撇了撇嘴“看來這個人並不怎麽壞嘛”，其實少女此時心裏在想，地麵上的世界似乎並沒有從外表看起來地絕望，除了境，還有如此古怪性格的想要保護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