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逼問知畫惹爭執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樓映春死死地盯著隻字不言的知畫,低頭理了理衣袖。微微一笑,神色犀利起來。
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裏待了這麽多年,對付這種“啞巴”她還是有辦法的。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是嗎?”
樓映春步步逼近知畫:“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嘴硬。來人,將這不識相的賤婢拖出去嚴刑拷打。”
知畫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身子不斷地發顫。怕是怕,但是無論如何她是不會說的,打死她也不能出賣主子!
“啊啊啊……”十幾道鞭子笞下來,知畫已有些吃不消了。利鞭笞劃過的地方現出一道道寬厚的血痕。
樓映春見打得差不多了,擺了擺手:“說!今日你鬼鬼祟祟的是想幹什麽?!”
“奴婢……沒……沒想幹什麽,求……求長公主……放……放過奴婢。”
“哼,放你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麗妃到底對皇上做了什麽?!”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樓映春怎麽可能相信,她威嚴地閉上眼睛。
“啊……”
“嗉嗉”的鞭聲再次響起。等樓映春再睜開眼,一桶加了鹽的冷水便潑向了充滿血腥的破衣。殷紅的血瞬間蔓延開來,像極了雪地裏一片妖豔的紅,顯得格外磕磣。
破敗的傷口一時間仿佛被千刀萬剮般疼痛,可即便如此。知畫也隻是抿住青唇,咬緊牙關。她是鐵了心要護主了的。
樓映春見狀,知道一時是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了。這奴婢暫時還不能死,久閉的嘴巴總是要開的。還不急於這一時,她看向身邊的婢女:“瓔珞?”
“奴婢在。”
“將浣衣局的姑姑叫來。”
“是。”瓔珞退下將人帶到。
“主子,浣衣局的姑姑帶到。”說完便規規矩矩地退到一邊。
浣衣局的姑姑驚慌跪下,不知所為何事:“奴才參見長公主。”
樓映春威嚴地看了看管事姑姑,又扭頭看著知畫:“這奴才今日不聽話得很,將她帶到浣衣局好好管教管教。記住,得把她的尖都給我磨平了。否則,我為你是問!”
這姑姑一聽怕得嘩啦啦的磕頭:“是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這浣衣局的布局在皇宮裏也算是較粗糙的,看著像四合院。院內稀稀落落地種了幾顆樹,再仔細瞧瞧,倒也算幹淨亮堂。
管事姑姑將知畫帶到跟前,厲聲厲色地說:“以後你就在這給我好好地幹活,若是哪裏做錯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隨即又指了指那堆積如山的衣物道:“把這些衣服都洗幹淨了,否則沒晚飯吃!”
遭了鞭的知畫臉色慘白,早已沒了血氣。此時的她隻能忍,她隻期盼著麗妃主子快點來帶她脫離苦海。
見知畫有些發愣,管事姑姑當頭便是一鞭。嘖嘖兩聲:“就這傻樣還服侍妃子呢?!還不快放皂莢捶衣服!”
華奢的隱月樓邊,幾隻鬧鬧渣渣的黃鸝歡快雀躍地飛過,院裏的牡丹開得正好。
“什麽!”正將一顆點心放於口中的麗妃得了消息拍案而起。
“知畫被抓了,現在在浣衣局!可惡!”這知畫跟了她這麽久,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她得找皇上讓她們放了知畫。一想到知畫受的苦她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將樓映春生吞了!
此時的樓逸秋在明柳閣內正欲與珍妃和好,他含情脈脈地看著珍妃道:“燕燕,朕知道是朕沒用。是朕沒能好好保護你,可你能不能原諒朕,讓朕有個補償的機會。”
“皇上不必說了,臣妾現在已經知道了臣妾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臣妾於皇上而言隻是個恩人罷了。”話間一行晶瑩的淚水已劃過她幹瘦的臉頰。這些天,她明顯憔悴了許多。
聞言,樓逸秋溫柔地摸了摸珍妃的頭:“不,不是這樣的。朕也喜歡燕燕呀,燕燕那麽懂事,那麽可愛。怎麽能因朕那日的無心之語就不理朕了呢?”
“皇上……”
“好了不哭了啊,朕的燕燕笑起來最美的啦!”
“嘻。”珍妃被樓逸秋逗笑了,她剛想再說點什麽。卻聽見外麵報了聲:“麗妃娘娘駕到。”
“皇上。”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這麗妃竟屁顛屁顛地跑到明柳閣來了!
屋內二人聞聲向門口望去。
“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皇上……”麗妃假裝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撲通蹦到樓逸秋懷裏,扯著樓逸秋的衣服就撒嬌。
樓逸秋聞言好奇地問:“怎麽了?”
“皇上……今日臣妾想著上次因為自己的無心之過差點害了珍妃妹妹,所以臣妾就想送個禮物給珍妃妹妹以示歉意。臣妾又想著宮裏的玩意妹妹也見過了,沒什麽新鮮的。便打算今日讓知畫出宮采辦幾件新鮮漂亮的玩意兒來送,結果不知……”
說著假裝抽噎了一下。“結果不知為什麽知畫就被長公主抓去了,還一頓暴打。這樣還不止,還把知畫送到浣衣局做苦力去了。嗚嗚嗚嗚……”
“什麽!”樓逸秋一驚,他大姐一向善解人意,溫和平善。她怎麽會輕易抓人而且還施了刑呢。
“你確定是長公主抓了知畫嗎?”
“是呀皇上,千真萬確呀。臣妾怎麽敢造謠欺騙皇上呢?”說著便從眼裏擠出淚來定定地看向樓逸秋的雙眼,越發哭得厲害了。
樓逸秋看著她那雙“無辜”的淚眼,迷情蠱毒效用發作。深深地陷入麗妃的“悲痛”之中:“愛妃別怕,有朕在,朕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麗妃激動地“嗯嗯”了聲,仿佛“冤屈”得以昭雪,心裏卻得瑟得樂開了花。
“可是皇上……”珍妃深情地看向樓逸秋,他剛剛跟她說好要和好的呀。怎麽麗妃姐姐一來她就成隱形人了呢,以前皇上不會這樣的呀,她強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燕燕乖,朕有空再來找你。”說完就和麗妃出去了。
珍妃怔住了,兩眶熱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掉落下來。她的心此刻好寒,形容枯槁地跌落在坐上。
她好想回到剛認識他的時候,看著他灑脫英俊的笑顏美美地綻放在盛空之下。那時候的天空很藍,那時候的花兒很香。
琉璃瓦,紫金牆,隻不過是掠影浮光。枕黃樑,舞霓裳,隻惹得人兒淚落兩行。宮內多暗湧,良善如昨,再美的玉砌都會變成敗瓦。
出了明柳閣,樓逸秋一路安慰著麗妃來到浣衣局。
一聞聲“皇上駕到……”,浣衣局的婢女們便齊刷刷地跪倒一地,大氣都不敢出:“參見皇上!”
“你就是浣衣局管事的姑姑?”樓逸秋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最前頭的管事姑姑,一臉憤然。
“回皇上,奴才是。”
“還不快把知畫放了?”
“是是是,奴才這就放,奴才這就放。”
看著唇青臉紫的知畫,麗妃心疼地上前扶住:“知畫,你沒事吧?”
“娘娘,奴婢沒事,奴婢一切都好。”
麗妃聽了越發感動,身受重刑的知畫始終沒有背叛她。這會兒還怕她擔心自己,想到這她的淚就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心中的恨又深了十倍。
站在一旁的樓逸秋體貼地為麗妃抹去了淚:“愛妃別傷心了,知畫已經回來了。你且帶她回去養傷,朕自會去長公主那替你討回公道。”
“謝皇上。”麗妃答應著,便轉身帶了知畫回隱月樓。她發誓,她一定要為哥哥報仇。今日受的苦,來日她一定加倍奉還!
黑雲壓城城欲摧,一襲寒風吹過。涼意漸深,天空下起了如煙似霧的牛毛細雨,編製著輕紗般的稠密雨簾。樓映春擁衾獨坐窗前,望著迷迷漫漫的萬條銀絲,抽不盡,也扯不斷……
“皇上駕到。”
公公的通報聲打斷了她的思維,樓映春欠欠身請了個福:“不知皇上來福壽宮所為何事?”
“難道大姐不知道嗎?”樓逸秋厲顏正色地問,他希望大姐可以給他個說法。
聞言樓映春已了然於心:“想必皇上已經放了知畫了。”
“這是自然。朕是想知道大姐為何要抓知畫?”
“因為我懷疑麗妃有問題。”
樓逸秋愣了一下:“麗妃能有什麽問題?這陣子麗妃的變化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費心費力地想和珍妃、皇後交好。還勸朕多去她們那。麗妃又怎麽會有問題呢?”
樓映春看著樓逸秋,慈祥和氣地說:“皇上,凡事不能隻看表麵,有時連我們的眼睛都會欺騙我們。”
見樓逸秋略有思索。她繼續說道:“皇上近日情緒不定,對珍妃和皇後時而體貼時而冷漠。還不斷地包容麗妃所犯的過錯,今日又見這知畫行為鬼祟。偷偷摸摸地見不得人,所以我懷疑麗妃可能有問題,請皇上留心啊。”
本來有些入耳了,一說到“麗妃有問題”樓逸秋便惱了。這迷情蠱還在發作,樓逸秋怎麽聽得了這話:“大姐多慮了,麗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皇上……”
“不用再說了,朕相信麗妃。”樓逸秋生生地打斷樓映春的話,說完便轉身奪門而出。
看著樓逸秋憤去的背影,樓映春知道。這個弟弟,她還得多操心操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