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燈
雪月緊了緊衣服，將身後的兜帽戴上，然後開始朝家的方向走去。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路麵有些暗，還好，有一些店鋪已經開始在外牆上，掛上照明的壁燈，哪怕看往天上，仍是一片昏暗，但下方仍然看起來是一片燈火輝煌。
雪月看著在外麵掛壁燈的店鋪人員，她回頭看向自家店鋪的方向，她家的店鋪還沒有掛壁燈呢，平常阿花來得比較晚，一般都她來掛壁燈，掛完壁燈後才回家。
這次，她比平常早點回家，倒是忘了這件事，隻是，她已經走得很遠了，再回去一趟也挺花時間的。
雖然一次不掛壁燈也沒什麽，但往常都掛了，突然不掛，讓雪月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猶豫了一下，停下腳步，想著，要不索性回去一趟得了。
這時，她一眼掃到了旁邊的飯店，對了，阿花還沒吃晚飯，讓她去悅來閣訂個牛肉麵來著，雪月再次向前邁動腳步，呆會兒交待一下小二，讓他送餐時，叮囑阿花掛壁燈就好。
想明白之後，雪月稍稍加快了點腳步，腳下的雪已經開始積得薄薄一層了，馬路中間的馬車已經開始放慢了腳步，以免刹不住車。
悅來閣就在雪月回去的半路中，過了悅來閣，就是居民區了，也因為悅來閣離居民區較近，一直以來，生意都不錯，而且，他家的牛肉麵特別受阿花待見，有事沒事，就會去那吃上一頓。
不過，雪月跟著去吃過一次，但她覺得那邊的味道一般，沒有家裏的廚師做得好吃，對於雪月的評價，阿花就說雪月是大小姐的胃，自然理解不了平民食物的好。
阿花說，她吃遍了全城，就性價比來說，悅來閣的牛肉麵是好吃的牛肉麵裏麵最便宜的，便宜的牛肉麵裏麵最好吃的。
對這一點，雪月倒也認同，這兩年來，她已經開始接觸家裏的一些事務，也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悅來閣牛肉麵的價格確實是很親民的。
沒多久，雪月就來到了悅來閣，她掀開門簾，走了進去，裏麵熱氣騰騰，已經有不少人在裏麵用餐了，現在還好，到了飯點的時候，還得等位才行。
一個小二迎來了上來，熱情叫道：“歡迎光臨，你是一個人還是幾位？大衣可以先掛在這邊。”
雪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在這裏吃，我隻是訂一個牛肉麵，你們幫我送到商業街陳記百貨就行了。”
小二聽了，將雪月帶到櫃台邊，將雪月的要求寫下，然後確認道：“一個牛肉麵，陳記百貨是吧？”
雪月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沒錯，能不能再幫我給裏麵的店員帶句話，讓她把外麵的壁燈掛上。”
小二點了點，將這句話也記上，然後問道：“一共二十個銅元，你看，是先付帳，還是先記下。”
雪月想了想，說道：“先記在陳記百貨下麵吧，月結。”
小二回道：“好的，沒問題。”
見已經訂好餐，已經交待好了，雪月也就放心了，她掀開飯店的門簾，朝外麵走去。
過了商業街，到了居民區，就要暗了很多，雖然居民樓裏也有光芒，但不像商業街一樣，能夠照亮了道路，雪月不由地放慢了腳步，還好，由於地麵已經積了一層雪，白色的雪反光，雖然光線不太好，但不會影響看路。
雪月小心地注視著地麵，慢慢地走著，踩著雪嘎吱嘎吱地響，她的心情不由地一陣陣愉悅。
走了一程後，她感覺後麵突然有了光亮，於是，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過去。
隻見，在她後麵不遠路上，停著一輛敞開著的馬車，上麵坐著幾個人，那幾人旁邊，支著一個架子，架子上掛著點亮的方燈。
其中一個人從身旁的木箱裏麵，拿出了一個方形的薄片，然後用手一拉，拉開成一個中空的方形，接著，他將邊上懸著的木片卡住四角，固定住拉開的形狀，隨後，從一旁的木箱裏麵拿起了一個掛鉤，裝了上去，掛在了木架上。
另一人拿著一根粗棍，棍的前方，有一個鉤子，他用鉤子鉤住一盞亮著的燈，然後開始拔鉤子，隨後，一根細棍鉤著燈朝前延伸，燈不斷地在伸高，它的端部也變得越來越粗，最後，那人借著燈的光，將燈掛在了路旁的一根柱子上，周圍變得亮堂起來。那人鬆開燈的鉤子，將一旁不亮的燈給取了下來。
雪月看著這一切，恍然大悟，原來是點路燈的工作人員，她小的時候，還以為路燈是自己亮的，後來才知道，路上的路燈，是有專門的人點的，當時，她出於好奇，還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那些路燈都是特製的標準件，很容易組裝，那些工作人員每天一到傍晚，就會將前一天燃盡的路燈給取下，重新倒入能燃一夜的油，點燃後，再次掛上去。如果檢查發現之前的路燈，燈罩，燈芯，或掛鉤壞了，就重新換上新的。
雪月之前還聽說，城裏準備引進一項新的技術，如果用那個技術的話，城裏就可以不使用燈油了，用那個技術的話，隻要按一下，燈就會亮，而且還沒有煙。隻是，目前還在測試階段，要實現的話，恐怕還要過幾年。
雪月看著那馬車裏的人，小心地將路燈掛上去，又將原先掛著的路燈取下來，雖然步驟多，但由於分工的原因，實際上很快，換一個路燈，用不了多長時間。
她見那些人已經開始點路燈了，就索性停了下來，決定等他們點完路燈再過去，看起來，很快的樣子，也不用等很久。
就如她所料，沒一會兒，那些工作人員已經將她後麵的路燈都點亮了，已經準備點亮她前麵的路燈了，就在那些人駕著馬車路過她前麵的時候，那馬腳下一滑，朝雪月這邊側了一下，嚇得雪月一跳，她往後退了一步。
還好，那馬立刻又站直了，不過，雪月就沒那麽幸運了，她往後退的時候，沒有踩穩，腳往前一滑，眼看就要摔一個屁股墩的時候，一隻手拉住了她，不讓她坐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