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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西風壓東風(下)

  我懶得理會如畫的這番打趣,便帶著幾許無奈的笑意,言道:“隻可惜,我們都是女的!你呀,去繡你的繡活去吧!”


  話了,便一屁股坐在了美人榻上,隨手從旁邊方凳上拿了一本書,歪躺著,看著。


  兩個月後,秋起殘荷,桂香襲來。


  我穿著一襲素雅簡服,正坐在茶榻上,專心致誌的撥弄著茶榻矮桌上的琵琶琴弦。


  就在這時,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開始心慌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我遂捂住了胸口,即傳如畫入內。


  然而,進來的卻是秋纓。


  我頓時有些心煩意亂,言道:“如畫呢?她去哪裏了?”


  秋纓見,我臉色很是不好。有些不明就裏,回道:“回姑娘的話,如畫姐姐剛剛被王爺叫過去了,表小姐您要是找她的話,奴婢這就過去叫她”。


  我想了一想,覺得是不是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於是,便穩了穩心神,言道:“罷了,我隻是有些心緒不寧罷了,你退下吧!”


  秋纓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心有猶豫的應聲退下了。然而邊走,卻還邊回頭打量著我的神色。


  過了莫約二個多時辰後,如畫一臉沉重的從廣陵王書房那邊回來了。


  我見,如畫麵色很是沉重。心即懸了起來,擔心的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如畫即一臉大悲之狀,看著我,想說卻又不敢說、不忍說,糾結、猶豫了許久之後,仍然未敢開口相告。


  我瞧著如畫這反應,心下立覺不妙。瞬間便想到了安兒,頓時揪心的疼,於是,遂捂住了胸口,言道:“是不是我的安兒……出事了?”


  如畫看著,我悲痛的神情。眼淚即忍不住湧現了出來,但是,卻還是在強忍著眼淚,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


  我心中頓即有了答案,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的悲呼了一聲:“不……”,便兩眼一抹黑的,倒了下去。


  而等我醒來之時,外麵已經全黑。


  廣陵王正站在我的床邊,守護著我。


  如畫見我已醒來,知道廣陵王肯定有要對我說,便悄然退下去了。


  我看著廣陵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往下流,許久之後,才懷揣著一點期望,抽泣的穩道:“我的安兒,他真的.……真的……”沒了嗎?隻是這後麵三個字,我怎麽也不願意問出口 。


  廣陵王心中悲痛難忍,五味陳雜。但看著我時,卻還是強忍著悲痛。許久之後,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之後,這才一字一頓,說話擲地有聲的言道:“想報仇嗎?”


  我悲痛難忍,眼淚不由的滾滾而落,言道:“我跟誰報仇?”我的孩子還那麽小,還正是需要我保護他的時候,我卻放開了他的手,把他放到了宮中這虎狼之地,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廣陵王看著我的反應,知道我是在自責。伸手一把掌住了我的雙肩,眼含三分恨意,目露三分狠厲的光芒,一字一頓的對我言道:“公孫琳!”


  我頓時心如刀絞,悲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想起了,安兒賴在我懷裏衝我笑的模樣,想起了他在我懷中安心沉默的模樣,想起了他才幾個月的時候醞釀著情緒大哭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可是如今卻偏偏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的兒啊!我的兒啊!為什麽死的那個人不是我?為什麽,為什麽.……

  廣陵王看到,我還陷在悲痛中無法自拔的樣子。遂忍著悲痛,看著我的眼睛,厲聲言道:“你振作一點,安兒不能這樣白死,你清醒一點好嗎?”


  我悲哭的言道:“我的兒子已經沒了,我還能做什麽,還能做什麽?我隻要我兒子活著,我隻要他能回來”。


  廣陵王想到就在不久前還在他懷中蹦跳的安兒,眼淚即控製不住的滾落了下來。但不過,理智卻很清楚,此時不是哭的時候。於是遂抬頭憋回了眼淚,用已發紅的眼睛,看著我,鎮定、冷厲的言道:“你知道安兒他是回不來了。但是,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公孫琳她會放過你嗎?難道你想死在,那個毒死你兒子的人的手裏嗎?清依,阮清依,你給我清醒一點,就算你要哭,你也該把眼淚留給你兒子他爹去看,讓他自己看看,他的女人都幹了些什麽?”


  我淚流滿麵、幾乎已經快要絕望了的看著廣陵王,言道:“那我應該怎麽做?”


  廣陵王看著我,眼起深思,思慮了片刻之後,對我言道:“出了這麽大的事,老四不可能不來見你,該怎麽做你得自己把握”。


  我的心中除了悲苦便是悲涼,言道:“王爺,您會幫我嗎?”


  廣陵王被我這麽一問,眼起了一道淩厲的目光,目光堅定、篤定、狠厲的言道:“你是本王從閻王殿裏拉回來的人,本王沒準你死,任何人也休得傷你”。話了,察覺到了什麽動靜,即起身拂袖離開了。


  我看到廣陵王離去,心中悲涼又生,眼淚即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在這時,房頂上傳來了幾聲貓叫。


  我知道有人來了,而且來的人還正是宇文彧。於是,即快速的理了一下淩亂的發絲,檢查了一下容顏,便坐回到了床上平靜的流著眼淚。


  果不其然,宇文彧很快便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隻見此時他,一襲黑袍,心中沉重,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滿臉的愧疚、自責。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許久之後。


  宇文彧才來到我的麵前,蹲下身子,用手握著我的雙手,言道:“清依,對不起”。


  我瞬間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失聲痛哭了起來。


  宇文彧,看到我心如刀割的樣子。內疚頓時更甚,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裏,坐在了我的旁邊,任由我的淚水濕了他的衣襟。


  許久之後,我的心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知道安兒已經離我遠去了,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便用手悄悄的拭了一下眼淚。帶著哭腔對宇文彧言道:“王爺,我已經失去了安兒了,奴婢求您,不要再離開我了”。


  然而心裏卻暗暗發狠:公孫琳,你要了我兒子的命,我要你整個公孫家族去給他陪葬!


  宇文彧心裏本就對我割舍不下。聽言,更是自責不已,思考了良久之後,似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一樣,言道:“好,朕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我想了想道:“可是,陛下等會不就要回宮了嗎?”


  宇文彧輕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目光堅定的言道:“我們一起回宮”。


  我依偎在宇文彧懷裏,聽到這話後,即不敢相信的抬眼看了一眼宇文彧,言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宇文彧知道我在顧慮什麽,眼中閃現出了一股怒火和狠厲,言道:“這天下是我的天下,這後宮是朕的後宮,朕想要自己的女人入宮,難道還要過問別人嗎?”


  我遂把頭悶在宇文彧懷裏,不語。


  因為,我知道,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真的任意妄為,而且,尤其是宇文彧這種想要名留青史的皇帝。


  但不過,宇文彧卻真的說到做到了,他留在這裏陪了我一整夜後,第二天天一亮,就帶著我回了皇宮,住進了他的乾陽宮。


  但不過,因喪子之痛,宇文彧悲痛過度,便停朝了七日,將喪事都交給了宇文政之子宇文恂並同禮部全權辦理。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


  喪事過後,宇文彧便以,我是太子生母的名義,冊封了我為“皇貴妃”。


  雖然,冊封的過程中,遭受了些許阻攔,但是還好有廣陵王等人的支持,認為“母憑子貴”,我理當得此尊榮。


  所以即便公孫哲的黨羽有所不認同,但也隻能作罷。


  之後,我便住進了宇文彧特意為我而命名的“椒房宮”。


  然而這“椒房”二字,一般用於皇後所居殿名,取“多子”之意。所以這一點,我懂,公孫琳更懂。


  這不,我剛住進來的第三天,公孫琳就過來到訪了。


  我心下不禁冷哼:你居然還耐著性子等了三天才來!


  隻見此時,公孫琳一襲盛裝,居高臨下的站在了我的麵前,故意稍稍放低了點不可一世的姿態,和顏悅色的對我言道:“妹妹,你到宮裏‘這麽久’可還習慣?”然而眼裏深處卻暗藏著妒意、怒火。


  我眼起一絲不屑,掃觀了她一眼,言道:“那不知皇後娘娘當了快近二十年的黃國公夫人,現今當上了一國之母可還習慣?”


  公孫琳聽到這話,神色瞬間即變,但不過轉瞬便又恢複了正常,眼中一道狠厲之光一閃而過,一字一頓的對我言道:“本宮已經當了五年的皇後了”。


  我冷瞟了公孫琳一眼,心裏打心眼的瞧不起她,言道:“是靠的用毒嗎?”


  站在公孫琳身後的孫姑姑未料到,我如此直接。先是一愣,繼而便觀察了一眼我的神色,然後,便偷偷的給公孫琳遞著眼神。


  公孫琳瞬間怒了,但是還是強壓住了怒火,言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什麽意思?你下毒謀害我兒,你說我什麽意思?”


  公孫琳聽的氣梗,一時間不好接言。


  孫姑姑見狀,即立馬上前恭敬的福了一下身,言道:“貴妃娘娘,雖然你貴為‘貴妃娘娘’,但是畢竟皇後娘娘才是六宮之主,您這麽同皇後娘娘說話,恐怕逾越了吧!”


  我心起一絲不屑,用十分瞧不起的眼神掃了公孫琳和孫姑姑一眼,冷哼了一聲,言道:“逾越?你家主子毒害先夫,殺害先王妃,毒害東宮太子,她配當這六宮之主、一國之母嗎?”


  孫姑姑強壓住心虛,穩住了心神。表麵恭敬,語中帶厲的言道:“貴妃娘娘,您誣陷國母可是死罪!”


  我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言道:“是嗎?死罪?你覺得本宮怕嗎?不過,倒是你們,自以為可以瞞過世人,但可惜呀,誰都沒有瞞過。不要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到頭終有報’”。


  公孫琳聽到了這話,雖然有些心虛,但是轉瞬,眼中即帶了一絲傲慢,言道:“所以呀,本宮母儀天下,而你的兒子.……”然說到這裏,便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我知道,公孫琳之所以不敢把話說完,是因為顧忌宇文彧,畢竟安兒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想了想後,便壓製著憤怒,冷哼了一聲,言道:“本宮的兒子是怎麽死的,本宮清楚,但是就是不知道皇後娘娘會是個什麽死法。對了,先王妃曾有一句話托我轉述給你聽‘公記否,自古德壽多兒孫,亂世豪雄將成王。且可記,莫回頭,將軍門前亂葉林’”。


  但其實,我把先王妃對我說的這話,故意轉述給公孫琳聽,本意就是想嚇唬嚇唬她。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公孫琳聽到這話後心中一緊,好像被踩到痛腳一樣,神色即變得有些慌亂,還是孫姑姑偷偷的拉了她了衣袖一把提醒了她,她才穩下心神,恢複以往神態。這才對我言道:“你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本宮念你剛剛喪子,不與你一般計較。來人,擺駕回宮”。說完,便轉身,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關妃見公孫琳等人都走後,這才從殿柱後走了出來,來到我跟前,眼中帶著幾分擔心、不解和責問,對我言道:“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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