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卞京風雲（下）
我不禁瞟了言衡一眼，心思著：原來是這樣呀！
然心起好奇，便逼視著言衡，朝言衡靠近了幾步。
而言衡一見我這樣子，頓時有些莫名其妙，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幾步。
我瞧著，言衡有些畏懼的樣子。不由心笑，言道：“你這麽怕我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言衡即恭敬的揖禮言道：“姑娘，請自重”。
我瞬間簡直無語，額頭直冒黑線。遂便言了一句：“將軍，您是不是想多了？本姑娘已經有王爺了，您至於嗎？我不過是怕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被別人聽見了而已”。
言衡聽我這麽一說，遂放寬了幾分心，恭敬的言道：“姑娘，末將並非是怕姑娘，而是為了，避免招人口舌”。
我瞬間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然才接著問道：“那，王爺究竟擺下了什麽連環計？”這才是我要問的主題嘛！
言衡心有顧慮，瞻前顧後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安的恭敬回道：“姑娘可以等王爺回來了，親自問王爺”。
我即白了言衡一眼，言了一句：“你還真會推包袱”。話了，便沒再理他，自己行回了營地。
而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每天都在數著日子，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晉王回來。
果然是“好奇害死貓”啊！
終於，在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晉王一身戎裝，眼含三分喜色，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而我本來正坐在床頭，借著燭火看書。現一抬頭看到晉王這神情，就知道他此行順利，便故意佯裝生氣，半含酸半含嬌羞的言道：“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我都要睡了”。說完，便合上了手裏的書，放在了床榻邊的凳子上，然後，轉身欲睡。
晉王一見我這反應，心知我意，便脫下了重重的戎裝，坐到了床沿上，半摟著我言道：“是為夫讓娘子久等了”。
我一聽這話，即轉了個身，賭氣似的看著晉王，嬌嗔的言道：“誰是你娘子啊？”
晉王心笑，刮蹭了一下我的鼻子，眼含柔情的笑言道：“我們可是有天地為證的，你可別賴皮，小心為夫教訓你”。
我心裏還掛念著，晉王究竟使了什麽連環計。於是，便眼含熾熱、嬌羞的看著晉王言道：“王爺，那您此行可還順利嗎？”
晉王一看，我這別有目的的表情。眼睛即起一笑，言道：“怎麽，你想知道什麽？”
我觀察著晉王的神色，小心掂量著言道：“我……那個.……我聽說王爺您使了一招連環計”。
晉王聽到此話，眼底深處即起了幾分失落，有些患得患失的鬆開了正摟著我的手，神色有些凝重的言道：“你很想知道嗎？”
我看到了，晉王似乎有些神傷的眼眸。心中有些不忍，於是想了想後，撒嬌似言道：“王爺，人家這不是好奇嘛！不過，妾身最在乎的始終還是王爺您的安危”。
晉王聽到這話，臉上瞬間多雲轉晴。但不過，還是帶著幾分懷疑、不信，言道：“真的嗎？”
我即肯定的回道：“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然停頓了一下後，便又接著言道：“難道您就這麽不信我嗎？”
晉王即撐起勉強一笑，言道：“信，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信，都開心”。
我看著晉王這勉強撐笑的樣子，心中有些內疚，於是，便低著頭，默默不語。
晉王看到我這反應，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目光思遠，淡淡的講述道：“其實，本王隻不過是料準了止、祜兩族聯兵，會去取廖城，所以就早早的在城中設下了埋伏，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令他們損兵折將，倉皇撤出廖城。然後又令人特意不小心露出口風，說對方軍中有人提前告訴了本王，他們會來攻打廖城，以此讓他們互相猜忌，相互設防，使得他們在此之後誰都無法向外傳遞消息。之後，本王便故意讓他們在第二次攻城的時候‘成功’占領了廖城”。
我聽言，心中遂明。深思了一下之後，便坐了起來，看著晉王，言道：“如此一來，您雖說是送出去了一個廖城，可是卻坐實了他們之間確實有人曾給您傳遞了消息，成功的離間了止、祜兩族。看來，要有一場好戲看了”。
晉王心中有一些無奈，歎聲接話言道：“本王這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本王的兵馬、援兵都還未到，就這麽幾個人，也就隻能盡量用計，拖延時間了”。
我一笑，言道：“可是，王爺，您這一計，可比硬碰硬打仗高明多了”。
晉王心中有千斤重擔，目光凝重，心有沉歎，雙肩也跟著沉了下來，肅然言道：“但是，這仗始終要打”。
我看到了晉王眼裏的沉重，有心想化解這沉重，於是，便看著晉王的眼神，轉移話題的言道：“王爺，您有沒有特別想我？”
晉王聽到這話，嘴角即不由的勾起一笑，含情脈脈的注視著我的眼睛，語帶溫柔、縱容、寵溺的言道：“你又想打什麽主意？”
我心中一笑，眼睛即露出了一抹靈光。故意調戲晉王言道：“妾身哪有打什麽主意，隻不過是想要王爺按時交公糧而已”。
晉王看到我這鬼靈精的樣子，心中即無語又想笑，眼起絲絲輕責，伸手輕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言道：“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我的眼裏即生了幾分不屑，完全沒當回事的言道：“這還用學嗎？完全可以無師自通”。說完，便順手拿起了枕頭，往上一拋，讓它在空中打了兩個轉轉，才然後才接住它。
晉王看著，我那頑皮樣。有感無語的輕搖了一下腦袋，用手輕捏了一下我的鼻頭，歎聲言道：“你呀！就是皮！”
我一聽這話，即把腦袋蹭到了晉王懷裏，抬頭看著晉王那豐神俊朗的麵龐，調情道：“那王爺您喜歡嗎？”
晉王不由的一笑，而那一笑直笑進了眼底深處。仔細的、深情的看了我片刻之後，才伸手從後麵托起了我的腦袋，看著我的朱唇，情意綿綿的溫聲回了一句：“喜歡”。便吻了下去。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雖然晉王身處疆場，但是晉王還是盡了他的所能，在他的後方給了我一個安穩的小天地。
兩個月後，我便在軍中聽聞了：止、祜兩族在廖城，因一點小事就互相大打了起來，最後導致兩軍傷亡慘重。
而晉王則趁此機會，帶著剛借來的兵馬，一鼓作氣奪回了廖城，並且還乘勝追擊滅了止、祜兩族。
然後，就看到了晉王大軍在勝利的那一天，把整個軍營都布滿了歡笑聲。
我看到他們這麽高興，心裏也為他們感到高興，隻不過思慮卻比往常更多，於是便站在了營門附近的那棵柏樹下，看天空的星星發呆。
這時，言衡正一個人冷肅的靜守在營門外。而我，一個不經意，便正好瞟到了他，於是，我想了想後，遂走上前去，問道：“大家都在慶賀，你怎麽沒去？”
言衡聽問，即轉過身來對著我，正肅、恭敬的回道：“回姑娘的話，越是在這種時刻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我不禁心生讚賞，言道：“難怪王爺這般信任你”。有你這樣的下屬，何愁戰會不勝。
言衡心中有思，意有所指的言道：“其實，王爺也未曾輕心過”。
我心有沉重，言道：“這個，我知道。王爺他從來都不是個會被勝利衝昏頭腦的人。更何況氐、羌、羯、卑四族尚還在了，他們的實力可比止、祜兩族強多了”。
言衡想了一下，心有擔憂的言道：“其實，王爺但心的還不止是他們”。
我的心中頓時一沉，言道：“還有栗礽對嗎？”
言衡眼含沉重，言道：“是的，姑娘。他可從來沒有希望過王爺會贏”。
我瞬間沉思琢磨了一下，然後才言道：“對了，上次逃跑了的那個監軍還在嗎？”
言衡未料到我有此一問，瞬即一愣，言道：“還在，姑娘問他作何？”
我頓生一計，眼中瞬間勾起一抹陰笑，言道：“這還能做什麽？當然是利用他，給栗礽傳信啊！”然後，便四下觀察了一番，湊到了言跟前，低聲言道：“這奸臣的一張嘴，死的可以說成是活的，活的也可以說成是死的。如果讓他告訴栗礽，王爺此次勝利，完全是因為止、祜兩族之間互相內鬥，自己把自己打了個七七八八的了，王爺才白撿了一個便宜的。這樣一來便抹去了王爺在此戰中的所有功績，讓栗礽真以為晉王爺此次全憑的是運氣，而且，既便是栗礽有所懷疑晉王的能力，那也無需太過擔心，不要忘了，栗礽身後還有一幫嫉賢妒能的大臣了，他們可是一向嫉妒賢能慣了的，怎麽可能承認這是晉王爺憑實力贏的，隻會說晉王爺這是因為‘運氣’，碰到這麽好的機會，換任何人都會打贏”。
言衡聽了這一席話，向來冷漠的臉上瞬間起了幾分喜色，頓時放寬了幾分心。想了想後，即恭敬的揖禮言道：“多謝姑娘指點”。
我遂忙道：“將軍快快免禮，我不過是順口一說罷了”。
言衡誠懇的言道：“但是姑娘這話確實能用到實處”。
我想了一想，一下想到了晉王多疑的性格，心中頓時生了些顧慮。於是，便一笑言道：“那你就不要告訴王爺，這些話是我說的。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話了，便飛快的閃人了。
而言衡看著我飛也似的離開了，心起一笑，便一直揖禮恭送著我離去，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