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吆死人
“不過也有人說,趕屍其實是黑幫的走私活動,借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爭相走避的隊伍,掩飾販毒非法行為。所以趕屍術最真實的地方,還真的在一帶,其他地方都是假的。”師兄道:“時間不早,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歇息,明天還要趕山路。”
師兄說罷,便也離開房間回去了。
見狀,我也隻能合上書本,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夢中,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撫著我的臉,那動作很輕盈,像是怕把握驚醒。
迷迷糊糊之中,感覺這是一個人的手,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手,撫摸著我的眉骨,鼻梁,到唇邊……
這麽多年來遇到太多怪異的事情,造就了我警覺十分的靈敏,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立即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眼,隻覺得耳畔吹過一陣風,一道身影漆黑一片,迅速朝著窗邊飛去,瞬間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著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我心想睡之前明明是把窗戶關死的了,怎麽突然自己又開了,難不成剛才的那個人就是從這個窗戶進出的?
我連忙起身,檢查了房間的東西,還有自己隨身帶的財物,分毫不少,這樣說來就不是小偷的,難道剛才的采花賊?
這麽想著,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一時間睡不著了,總怕那個人還會再回來,想不到我林悅也有被色狼盯上的一天。
到下半夜,我是在是定不住了,沉沉睡去。
睡夢中總覺得有個人一直注視著我……
第二天一大早,師兄來敲我的門,我這才被敲門聲叫醒。
和師兄去吃過早點,收拾好東西,便匆匆出發。
這個小鄉鎮是登上雷山的必經之路,但是由於雷山的路崎嶇無比,蜿蜒兜轉,一般的車輛是沒辦法上山的,所以都是靠腳力上去。
當地的居民知道雷山是苗疆聖地,山上是苗族巫術起源之處,對雷山是又敬畏又害怕,一般當地人沒有特殊的事情,不會輕易上山,以免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所幸我和師兄的行李並不多,出門從簡,一人背著一個包,登上雷山也不算累,何況我和師兄都是修行之人,身體素質要好與常人。
“對了,你們家小狐狸跟來了沒有?”師兄突然問道。
我點點頭,道:“它的速度要比我們快很多,隻有我需要它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畢竟鬼麵狐是傳說中的物種,若是太過招搖過市,隻怕會被有心人盯上。”
師兄點點頭,讚同我,道:“你說得對,不過……有鬼麵狐跟隨而來,你的安全會更加有保障,要知道鬼麵狐對於分辨人心和意識危險都極其敏感,而且有它在,隻怕你在苗疆,再也沒有蠱術能奈你何。”
確實,鬼麵狐還有一個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夠破萬蠱,任何的蠱術,在鬼麵狐身上都會失效。
和師兄說著,便走到了雷山的山麓之下。
我一抬眼,就可以看見雷山的雄壯之勢,果真和傳聞中說的崎嶇無比。
山麓之下,也有一處村莊,住在這裏的村民,大都是苗族人,不過這些苗族人卻和雷山上的錦雞苗所不同。
苗族之內,也有區分很多種族,其中住在雷山深處的便是傳統的錦雞苗族,而她們居住的地方,也是雷山的一處風景點,名為獨家苗寨。
獨南苗寨,是錦雞苗族兒女生活的原名叫同南,在神話傳說和古歌巫辭中的名字為臥河略,意為雲海蒼茫的地方。錦雞苗族在此活動已有五六百年的曆史。
這是一塊奇崛而神秘的土地,曾經誕生雷山縣人民政府第一任共和國政府縣長楊昌倫同誌,並連任六屆,更是各種苗族文化,如蠱術一類巫術的發祥地。
早之前就有人稱,獨南苗寨,是蚩尤最後歇息的聖土。
蚩尤相信沒人會不知道。
蚩尤既是中國神話傳說中的部落首領,以在涿鹿之戰中與黃帝交戰而聞名。蚩尤在戰爭中顯示的威力,尊稱為戰神。同時他也是苗族相傳的遠祖之一。
我和師兄在山麓下歇息一般,便繼續開始趕路。
剛上山沒有多久,天空就想起了一聲悶雷,轟隆隆……
烏雲密布,天色暗沉,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我們自然是不必怕下雨,隻是這雷山的山路本來就不好走,一直都是爬坡而上,若是下了雨,露麵肯定會極其的滑溜,人走在上麵還不得摔得從山上滾到山下。
“看樣子,今天又上山不了。”師兄微微皺眉,道:“也罷,修行賽是在後天,這雨隻怕是要下整整一天,要到明天才會放晴,我們今天現在山麓之下住著吧,明天天破曉,再啟程。”
師兄的話剛說完,天空就急匆匆落下了雨,愈來愈大,同時還刮起了狂風。
“師妹,先找個地方避雨吧。”師兄說罷,牽著我就下了山。
距離前麵的村莊有些遠,我和師兄隻得在道路一旁的廢棄寨子中停歇下來,但不想這雨就像瓢潑大水一般,一直沒間斷過的下著。
就這樣從上午蹲到下午,路過的人都寥寥無幾,看著我們躲在寨子裏沒有理會。
直到黃昏,路麵上才出現了一個人。
隻不過看到那個人,我的呼吸又是一緊,因為這個人渾身披著蓑衣,頭上帶著大鬥笠,遮住了半邊臉,腳下穿著一雙草鞋,一手牽著草繩,一手搖晃著鈴鐺……
這分明就是一個趕屍匠。
想不到昨晚剛剛遇見一個,今天又遇到一個。
聽聞趕屍匠都是傍晚時分開始趕屍,到次日淩晨破曉才在死屍客棧住下。
這麽一看,果然不假。
隻不過現在天空不作為,走屍一直淋著雨,屍體會腐爛也不是辦法,趕屍匠見了我和師兄兩人在破寨之中,沒有任何的停留,繼續往前麵走著,估摸也是在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看著一排排過十幾個人的死屍從我們麵前走過,直到走了很遠,鈴鐺聲依舊清晰的傳來。
過了不久,雨勢小了下來,這時,又是一個趕屍匠從我們麵前經過,嘴裏還發出了吆喝的聲音,隨著趕屍匠的這一聲吆喝中,走屍似乎能夠聽懂他的吆喝,做出了相應的動作。
隻是這動作,在這傍晚中,顯得有些詭異。
師兄見狀,道:“這是在吆死人呢。”
我點點頭,表示曉得。
《道萬生》也有記載,提到最先一開始,趕屍匠是被稱為吆死人,因為常常能夠聽到趕屍匠在夜裏吆喝死人。
如趕雞、趕豬就稱作吆雞、吆豬,趕死人也就叫吆死人。
“這吆喝死屍,也是趕屍匠必修一門功課。”師兄笑道:“我早年和師父到湘西一帶也遇到過,那次走在湘西夜晚的馬路上,覺得麵有人擦身而過,我立刻注意到他走路的樣子挺怪,硬枝戳棒的,很不自然。我不由得停下步來回顧,耳邊響起一個輕輕的聲音:吆死人的!”
“要是一般人見到,還真的得嚇死。”我縮了縮脖子道。
師兄繼續道:“那時我剛修行,不懂趕屍之術,這時趕上來的另一個行人,他見我滿臉狐疑的神情,特意點醒我的。我恍然大悟,於是看得更加仔細:那死人穿著又長又大的黑袍,沒有衣袖,有些臃腫氣象,頭上似乎有點黑而鼓,不知是衣領還是外包上去的,一頂草帽蓋著,草帽稍向後翹。上身僵直,卻一步步有節奏地往前移動。黑袍的前麵又有一個穿短衣的人,左手腕上掩個竹籃之類的東西,手執一個舊燈,仿佛有點火光在前麵亮著。這短衣人走路的方式也奇特,總是斜著身子,以一個相當的半麵對著黑袍;眼光緊盯住黑袍及其身後,時不時偏頭朝前麵看看。每走不多遠,從他手裏就飄下來一張不大的紙片…”
“我很快就想到這是“紙錢”,抬棺木出喪也要在沿路丟下的所謂“買路錢”。出於好奇心的驅使,我跟蹤著走了老遠一段路程。遇到上坡下坡、上橋下橋,那短衣人還對黑袍呼明;轉彎倒拐,黑袍走屍也聽著短衣人的聲音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