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趕屍匠
那趕屍匠在前麵搖晃著鈴鐺走著，身後的走屍隊伍整齊一致的，連動作都是一絲不差，細細看，才發現那些走屍的衣服後麵，還有一根草繩在牽著，而趕屍匠兩隻手中，正是一手搖晃鈴鐺，一手牽著草繩……
看著這對詭異的趕屍隊伍從我眼前走過，我的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雖然趕屍術是屬於分派之中，降蠱宗一派之中白巫術，但是我卻對趕屍一塊一竅不通，而且師父也沒特別叮囑我揣摩趕屍術這一塊。
根據《道萬生》的記載提到，趕屍術最初起源於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帶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廝殺，直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後方撤退，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阿普蚩尤對身邊的阿普軍師說：“我們不能丟下戰死在這裏的弟兄不管，你用點法術讓這些好弟兄回歸故裏如何？”
阿普軍師說：“好吧。你我改換一下裝扮，你拿符節在前麵引路，我在後麵督催。”
於是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對著那些屍體大聲呼喊：“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嬌妻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
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麵規規矩矩向南走。
其次另外一個起源說法，之前也提到過，人特別眷戀自己的鄉土。不管怎樣，葉落必須歸根。客死異地的遊子，本人的意願一定要入葬祖塋；孝子賢孫必得搬喪回籍，親友相知也都有資助此事的義務。而湘西沅江上遊一帶，地方貧瘠，窮人多赴川東或黔東地區，除當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
死在那些地方的漢人，沒一個是有錢人，而漢人在傳統上，運屍還鄉埋葬的觀念深，但是，在那上千裏或數百裏的崎嶇山路上，即使有錢，也難以用車輛或擔架扛抬，於是有人就創行了這一奇怪的經濟辦法運屍回鄉。
但不管起源於哪裏，趕屍術都是湘西的三邪之一，成為了湘西巫術的一個代表。
看著眼前浩浩蕩蕩的趕屍隊伍，難怪之前這裏很多店鋪都關了門，原來是早知道會有趕屍匠趕屍擼過。
想到這裏，我不禁心生了學習趕屍術的念頭，趕忙回到桌上，翻開道萬生中的趕屍術一塊，細細看著。
一翻閱讀之後，我才明白，原來要學這個趕屍術，卻也不簡單的，起碼不比學習茅山術和降頭術簡單，這讓我剛剛興起的念頭，又要熄滅了。
據道萬生中所說，湘西趕屍匠，入行必須經過師父的麵試，年滿十六歲，身高一米七以上，相貌醜，膽子大，才能被錄用。
而且最主要的是長得醜，長得不醜的，不要，這點我倒是不解，趕屍行當裏，諸多禁忌，不符合要求的，趕屍匠絕對不會收你做徒弟。
仔細想想，我好似除了年齡達標，其他的都不行，而且我最缺的是領進門的人，沒人帶我入門，隻怕這輩子也難研究透這其中的精髓。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門被敲了幾下，緊接著師兄的聲音響起。“師妹……”
“師兄有事嗎？”
師兄聽見我的聲音，知道我還沒睡，便推門而入，道：“倒沒什麽事，剛才樓下有趕屍匠領屍經過，我隻覺得屍氣衝天，頓時便驚醒了，順帶過來看看你這裏有什麽事。”
我笑了笑，道：“沒事，就那趕屍場麵，還是嚇不倒我的，不過……師兄，你對趕屍術了解嗎？”
“我隻懂皮毛而已。”師兄搖了搖頭，道：“按道理說，我們道教主門，對於四個分派的術法都要精通，但是師父也說過我天賦有限，隻怕領會不了這個趕屍一術，而且師父他自己老人家，對趕屍術一塊也是一知半解。”
我點了點頭，有些可惜，道：“師兄以你的天賦，居然還不能通透這趕屍術，那我就更應該沒戲了。”
雖然趕屍術隻是白巫術的一種，對於攻擊一塊不是顯著，但若是懂趕屍之人，必然是對走屍更加的熟悉，若是以後再遭遇了走屍圍攻，也就相當於多了一個保命的本事。
“師父說過，李道藏是他見過天賦最佳的人，恐怕也就隻有他，才能精通這四門分派的術法了。”師兄提到黑袍人李道藏，眼神掩不住的怨恨和莫名的失落，但是轉而又很快掩飾過去，問我道：“怎麽，師妹？你莫不是想學習這趕屍之術了？”
我點點頭，道：“若是能在這湘西拜個師，倒也不錯，人在江湖，技多不壓身，多一個保命的技能，總有一天用的上。”
師兄淡笑，道：“哪裏有這麽簡單，你看了道萬生，應該也知道，這趕屍匠收徒的苛刻，而且也有諸多的禁忌。”
“比如呢？”我問。
“這麽說吧，趕屍匠收徒除了膽子大，個子高，相貌醜陋之外，還有另外三個要求。”師兄正色道：“趕屍匠一般會先讓你望著當空的太陽，然後旋轉，接著突然停下，要你馬上分辨東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則不能錄用。因為你此時不分東西南北，就說明你夜晚趕屍分不出方向，不能趕屍。接著，趕屍匠要你找東西、挑擔子。因為屍體畢竟不是活人，遇上較陡之高坡，屍體爬不上去。趕屍匠就得一個一個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後，還有一項麵試，這就是趕屍匠將一片桐樹葉放在深山的墳山上，黑夜裏讓你一個人去取回來，隻有這樣，才能說明你有勝任趕屍匠的膽量。這三關順利通過了，你便取得了當趕屍匠學徒的可能。”
我聽罷一陣啞然，想不到這趕屍匠收個徒弟都那麽多講究，看來這死人飯也不是這麽好吃的。
“除此之外，相信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個趕屍匠的裝扮，不管什麽天氣，都要穿著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係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腰包藏著一包符。這是趕屍匠的標配。”
師兄見我聽的入迷，繼續道：“趕屍匠也從來不用燈籠，手裏拿著一個攝魂鈴，不停地搖動，目的是讓夜行人避開，並且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屍體若兩個以上，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防止走屍突然詐屍。”
“那常聽湘西一帶，有一種客棧，專門住死屍，也就是專門給趕屍匠半路停屍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我道。
師兄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我早年就隨著師父來過湘西，親眼見過，這湘西一帶的路上通常都有死屍客店，也叫趕屍客棧，隻住死屍和趕屍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因為兩扇大門板後麵，是屍體停歇之處。趕屍匠趕著屍體，天亮前就達到死屍店，夜晚悄然離去。屍體都在門板後麵整齊地倚牆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裏停上幾天幾夜。”
“師兄，這幾天有機會就帶我去趕屍客棧一看吧。”我道，“說不定能夠碰上趕屍匠……”
師兄一陣淡笑，道：“看來師妹你是真的想要學這個趕屍術啊。”
我點點頭，表示決心，既然決定要做一件事，那自然是言必行，何況若我真的能夠學到，對我大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