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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蠟染(5)

  貴州蠟染圖案是貴州民族曆史文化的圖式注解。在題材上多選擇能代表美好事物的形象,並且都有一係列的理論作依據,如神話、史歌、傳、故事等,陳述了他們之所以選用這些題材的由來,也反映了他們的風俗和審美觀念。當少數民族婦女製作蠟染時,神話傳故事的氛圍早已暗示著某種心理意識,並且有著某種源自內心確定性的思維定勢和價值指向。苗族蠟染圖案中,有楓木、蝴蝶作為苗族始祖的傳,有姬宇鳥幫助蝴蝶孵化萬物的傳,有狗為人采摘稻種的傳,有薑央兄妹成婚繁衍人類的傳。正是這些神話傳豐富了苗族蠟染的內容,就像西方文藝複興時期的繪畫多來自於聖經題材一樣,如果沒有這些神話傳的滋潤,貴州蠟染也將黯然失色。


  在世代傳承的貴州苗族蠟染圖案中有很多記述苗族先民社會和曆史的主題圖案,如“黃河”、“長江”、“平原”、“城池”等,生動地描繪了苗族祖先的悲壯遷徙史,苗族蠟染圖案因而被譽為“無字史書”。這些圖案被視為本民族圖解的曆史展示與傳承,在漫長的遷徙過程中,逐漸分離的苗族群體就是依靠這些圖案來牢記他們共同的文化關聯,教育後來者不忘祖先故土的。正式因此,這一代代苗家人,不僅活著的人珍視它們,去世的人也必須穿戴著有這些圖案的壽服才能下葬,隻有這樣,死者的靈魂才能返回祖先故地。這些圖案對於培養民族意識、保存民族個性起到了重要的作。對於沒有文字的民族,則發揮著文化符號的功用,具有曆史的認識價值。


  在貴州少數民族中,服飾圖案是人們交往中首先指認的目標,服飾上的傳統紋樣往往具有特殊意義和強烈的族群凝聚力,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體現群體意識、標識族群文化、協同族群管理的作用。貴州的少數民族尤其是苗族,曆史上災難頻繁,經過一次次戰亂和遷徙,能夠生存下來,完全是依賴族群的同舟共濟、患難與共的精神。隻有群體的力量,才是保存個體生存的條件,因此貴州的少數民族特別重視同祖、同宗、同支係的團結和行動的統一。同一風格款式的服裝以及統一風格的紋樣主題是身處這一民族文化內的人們必須無條件接受的,就像一個人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一樣。正如苗歌中唱到“穿衣同匹布,穿裙同樣花,做活同一處,我們團結地方,我們團結村寨,我們走一條路,我們走一座橋,我們轉頭在一邊,立足在一起。”


  民族服飾圖案的重要標識作用使一些民族和支係在婚姻選擇、宗教信仰以及對外交往等方麵“隻認衣冠不認人”。有的苗族支係甚至不願與不同服飾的苗族結親,寧願到幾十裏甚至上百裏意外的寨子裏找服飾相同的苗族通婚。正因如此,苗族婦女才能將服飾原封不動地世代相傳,使蠟染等製作技藝代代相傳。盡管製作工藝繁雜瑣碎,盡管她們並不完全明了紋樣的含義和來龍去脈,但她們依然十分投入地織、染,體現了她們對族群、支係文化的認同和尊崇。


  隨著民族間文化的不斷交流,漢族圖案也以各種方式傳入貴州並未貴州民族所接受和喜愛。貴州蠟染中有很多圖案是來自於漢族文化中的。比如,丹寨蠟染中有蝙蝠、石榴、鳥、雲、壽字紋、萬字紋等文化中的傳統圖案。安順蠟染民族工藝品已經基本漢化,成熟的圖案中很難再找到苗族傳統文化的痕跡。


  1981年7月,“中國貴州民間工藝品展覽”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展出,以苗族蠟染為主體的圖案集《蠟花朵朵》被丹麥國家博物館作珍品收藏。198年5月,“中國傳統技術展覽”在加拿大多倫多市的安大略科學中心隆重開幕,大廳中央,蠟染製作技術最富有藝術性和獨創性的一道工序--蠟畫表演,吸引了成千上萬的觀眾。人們都以搶先一睹中國苗家姑娘楊金秀精湛的蠟畫技藝和嫻熟典雅的東方色彩為快,從中領略中華民族數千年古老文明的真諦。他們觀賞、讚歎,稱苗族的蠟染是真正的“東方藝術之花”,是當代世界民間工藝的最高水平。稍後,苗家姑娘王阿蓉、楊芳先後被邀到美國、香港等地表演蠟畫技藝,引起轟動,被譽為“蠟藝師”、“蠟花姐”。短十、短的數年間,貴州苗族蠟染遠播歐洲、亞洲、非洲、拉丁美洲和大洋洲,不僅供藝術家們的欣賞、評價,而且在國內外廣大人民群眾中成為一種生活時尚,產生了強烈而廣泛的影響。


  為什麽從深山中走來的苗族蠟染能一步跨出國門,引起另一個陌生的群體的關注和羨慕並成為流行時尚呢?

  這是因為,傳統苗族蠟染在現代社會中如同一股清新的風,令現代人感受到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與溫馨。它的價值與其是來自於自身,毋寧是來自不同社會文化的同構與藝術潮流的推動作用。換句話,“苗族蠟染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產品,它並不單純是苗族社會生產功能或自然規律的凝固形式,還滲透著一種普遍的自然因素,即既普通又特殊的個人感受。它屬於人類自然稟賦中的心理遺傳信息,是積澱於深層的集體無意識”。


  苗族蠟染由民間世俗生活走向現代藝術潮流,是兩種不同文化自身失落與交互作用的結果。不同的人出於不同的文化背景,引起對苗族蠟染不同文化層次的思考,並共同表現為一種文化回歸意識。但是,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種回歸意識都不是向其原有文化圈的回歸,而是向人類文化深層意識中尋找生命動力的回歸;不是對自身文化的留戀與自我陶醉,而是站在曆史的角度俯視;不是對這種古老文化藝術形式的獵奇與玩味,而是對藝術真諦的深層探索。


  從苗族傳統蠟染中汲取靈感,已經成為現代蠟染藝術家、麵料設計者、服裝設計師們關注的課題。相對傳統蠟染,現代的蠟染藝術家更注重表現時代特性,從文化的積累和向更高文明的演化著眼,並主要表現現代科技與社會經濟的發展所帶來的觀念上的新突破,將傳統蠟染的神韻與現代時尚生活完美地結合起來。


  了解考察蠟染的起源是理解蠟染本質的必要環節。任何技藝的起源和人類的勞動都是同步的,它包括人類發現的自然中的各種效應和人類的操作經驗,蠟染技藝的起源也是如此。


  埃及是古代文明的搖籃,它獨特的地理位置使其能夠同時吸取東西方的各種文化,成為最早步入文明的古國之一。藍靛在公元前400年的古埃及及第五王朝就已經作為防腐抗菌劑使用,公元前1世紀的羅馬學者普利尼斯在《自然史》中,描寫了埃及人浸染織物時用蜂蠟訪燃,並稱這種方法為“古怪的”,這明早在相當於西漢時期的埃及,蠟染技藝就已經廣為流行了。邁爾斯主編的《紡織品印花》中認為,埃及蠟防花布早在公元前1500年已聞名遐邇。因此,埃及應被認為是蠟染的發源地之一。


  印度是世界上最早使用棉纖維的國家,而且印度早在公元前5世紀就已有從藍草中提取靛藍染棉紡織品的記錄,因此棉織品的印染術也可能發源於印度。雖然印度氣候潮濕,很難發現古老的織物殘片,但從其他地區出土的蠟染棉織物可以判斷,印度曾擁有高度發達的蠟染文化。趙豐教授在《絲綢藝術史》一書中考證了新疆民豐地區尼雅出土的繪有**女神像的蠟染棉織品,根據神像頭後背光具有印度文化的因素,認為蠟染工藝在東漢時已傳入中國西部邊陲,印度應是蠟染的起源地之一。


  我國無疑也是蠟染發源地之一,從大量史料記載和古代繪畫中可尋覓一些線索。發掘出土的精美的蠟染實物更是提供了有力證據,且把我國蠟染起源時間大大推前。陳維稷教授主編的《中國紡織科學技術史》認為,蠟染起源於西南少數民族,可追溯至秦漢之際,當時已利用蜂蠟和白蠟作為防染材料製作出白色圖案的印花布,早於印度和埃及好幾百年。美國人杜馬斯法蘭西斯卡特在其所著《中國印刷術的發明及西傳》一書中:“現存中國的早期蠟染實物,比埃及、日本、秘魯、瓜哇所發現的實物要早得多,特別是在敦煌石窟和新疆吐魯番出土的蠟染實物足以證明。”


  馬來群島蠟染產業的優勢使其他也被認為是蠟染起源地之一,美國人費雷斯特所著《蠟染》一書中也提到蠟染發源地在瓜哇,至公元1515年以後,到那裏旅行的人才把蠟染技術傳到世界各地。


  以上這些地區被認為是蠟染的發源地,一方麵是因為這些地區限製的;蠟染技術高超且工藝保存完整,另一方麵原因是有出土文物或者文獻資料可供佐證,至於在已經消失了的文明中是否有蠟染技術就不得而知了。


  從最質樸的藍出發,“蠟染”詩意與靈性的驚豔之美

  織為雲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蠟染”何謂其然也?


  蠟染,古稱“蠟纈”,是以蠟為防染材料進行防染的傳統手工印染技藝。


  一塊方巾,一尺藍布;一筆一劃,一點一捺。或似湯湯瀑布泉,又似白煙花簇雪。


  一隻蝴蝶,一朵花,素雅淡然,寧靜久遠……隨心的勾勒,多變的顏色,清新脫俗,瀟灑愜意。


  當白布平躺在木板上,蜂蠟跳進陶瓷碗裏,木炭灰和蠟的相遇就開始了。


  蠟刀巧妙行走江河,由濃轉談,不知不覺間布上的世界渾然成。


  把畫好的蠟片放在藍靛染缸裏洗個澡,再蒸個“桑拿”,或深或淺的龍紋,蝴蝶紋,銅鼓紋……便出現了。


  最後經過去蠟,一幅巧奪工的水墨山水畫便完成了。在這過程中,作為防染劑的蠟自然龜裂,使布麵呈現出特殊的“冰紋”,更加具有魅力。


  蠟染的魅力在於傳統手藝作為一種抒情達意的工具,可以在現代人的奇思妙想中有更多元的表達。


  藝術家們將蠟染作為現代藝術、纖維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把蠟染技法視為現代繪畫的一種表現形式。另一方麵,藝術家們也將蠟染藝術“衍生”到日常生活設計的方方麵麵。


  蠟染一般使用植物或者礦物染料。自然染料具有環保和原生態的屬性,卻也有自身的局限性,不少染色植物有固色弱的特點,但是藝術家龔建培不願被其所約束。


  他認為:“我們如果隻是繼承而沒有發展,沒有在現在生活方式和現代觀念上的‘活化’,這不是條正確發展之路,我們必須在傳統的基礎上有所創新和突破。”


  從90年代開始,龔建培便不斷地在蠟染技術上進行突破。


  他將部分蠟染的載體由絲綢、棉布等織物改變成了紙本的手工宣紙,創作出了一批在色彩與形式感上獨具匠心的新作品。


  這批作品在紙本的選擇上包括了高麗紙、加草皮紙、毛邊紙和正麵為絹背麵為宣紙的特製紙;在植物染料的使用上主要選擇了靛藍、梔子、茶葉、紫草等。


  紙本蠟染隨著時間的流逝沉澱出別樣美感的實踐,使他的藝術在“變”的過程中不斷傳遞著自然賦予的美。


  色彩的漸逝是一個自然的過程,也是時間變遷的見證,這種變遷或許會讓作品在不同的時間裏傳達出不同的自然美感。


  龔建培,“傳統藝術隻有和現代生活方式相結合,才會煥發出鮮活的生命力,隻有和現代觀念結合起來,才能被現代社會所認可。”


  蠟染可以和紙本完美契合,這是否也預示著其它更多的跨界可能?


  絲綢的舒適體貼,蠟染的淡泊素雅,兩者同時具有的安寧作為牽引,使它們更加令人放鬆,享受心靈的一方淨土。


  將絲綢和蠟染完美結合的美國藝術大師arlynDe製作出了許多美輪美奐的畫作。


  一間屋子,一片黃沙,一方藍,不是孤獨蕭瑟的悵然若失,而是獨立地的豪邁大氣。


  杜甫曾語:“大庇下寒士俱歡顏”。在獨守自己茅草屋的同時,為下人貢獻出一塊地。


  磅礴大氣的不是房屋的寬敞明亮而是內心世界的包容與寬廣。


  銀裝山水中的獨釣寒江雪;颯颯秋風中的登高望遠;茫然地間的眺望凝思。生命的真諦不知不覺間便以流露。


  藍橋春雪山澗落,絲隨秋風地飄

  蠟染之美,使人們為之傾倒,蠟染的藝術也被傳承和創新下去。另外一位藝術家劉子龍將蠟染技術和繪畫結合,並加以創新,創作出了彩色蠟染畫。


  絢爛的黃,熾熱的紅,平靜的藍,大膽地跳著,唱著歌兒,似乎是伴著一陣暖風就這大片的陽光,一切都那麽的祥和美妙。


  懶懶地伸個腰,哼個曲,漫步在這美好人間,生活是那麽的美好。


  古代蘇軾有雲:“一蓑煙雨任平生”。是乘一葉輕舟的超然灑脫,不懼風雨,隨心所欲,在浮華的世界中一笑而過,內心淡然。放肆的渲染,肆意揮灑染料,放蕩不羈,不拘一格。


  當蠟筆變得細膩,當蠟染變得絢爛,不一樣的結合帶來的是不可言。一個是大膽潑辣,一個是巧溫婉,奔放和含蓄不在是對比,而是般配,一場契合的相遇便開始了。


  最質樸的是最民族的,最單純的是最用心的。生命的本質就是如此。匠心而製的蠟染,絲綢,作為民族的象征一直在詮釋生命的真諦。


  蠟染之美不止於五彩斑斕,不止於精雕細琢,在於的是內心的感受。˿E;╄E00;E0B;大時代的夢A;E66;6B;D;ᨬAB0;AE0;XB;E00;AF6;_F4;ȂD;D9;▅B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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