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接觸胡一彪
肖途深知時間緊迫,許多想法來不及細細打磨,得趕快實施了。
第二天一早,報社主編便通知了幾天後武藤誌雄要召開記者招待會的消息,讓想去的踴躍報名。
肖途自然不會謙虛,第一個應下此事,主編知道他在日本留過學,有一口流利的日語,而且形象上佳,沒等其他人發話就將此事直接交給了肖途。
“肖老弟,”
李向餘見到主編離開,過來拍拍肖途的肩膀,
“這事,你要小心點。”
“哦?怎麽了,李大哥,裏麵還有什麽門道嗎,”
肖途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抖出一根遞給李向餘。
李向餘接過,轉身向外走去,肖途連忙跟上。
“武藤誌雄是日本駐滬的領事,此人位高權重,權力頗大。”
李向餘看了眼四周,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因此有很多人想要接近他,這是可以一步登天的。”
“李大哥是說我接了這差事,有人會暗中給我下絆子。”
肖途眯了眯眼,抖了抖煙灰。
“這隻是其一”李向餘正視肖途,“我看得出來,你骨子裏不是個卑躬屈膝的人,你要真走武藤這條路,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說著一聲長歎,“我們吃這碗飯隻是為了糊口,可你還年輕,我不想你走上不歸路啊。”
肖途默然。
這是時代的寫照,很多人為了家庭生計不得已而為之,可身體裏的血脈哪裏是那麽輕易可以舍棄的。
“謝謝李大哥,可是我就想成為人上人。”
李向餘顯然沒想到肖途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一時竟愣住了,煙頭快燒到手指了才反應過來。
“你,唉,好自為之吧,”
說完自顧自的離去了,和肖途的情分隨著那煙頭落地而煙消雲散。
這時候的肖途才體會到那種有苦衷卻無法說出的委屈感,難受的想讓人流淚。
接了差事之後,肖途特地被批了幾天假期,用以養精蓄銳,同時也是準備一下相應的稿子。
肖途卻沒有在家閑著,每天一大早便拿著相機出門,在特務科附近的茶樓一坐就是一天。
3.17日,宜交友。
剛剛敲詐完一家富商的胡一彪心滿意足的來到茶樓,點上一壺好茶就是一氣猛灌。
突然閃起了幾道亮光,胡一彪臉色一變,掏出手槍,猙獰道:“你在做什麽。”
肖途放下相機,舉起雙手,
“我是亞輝通訊社的記者,一直想對胡大隊長做一次專訪,剛剛見到胡隊長喝茶的樣子太威武了,忍不住拍了兩張。”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胡一彪自然不會馬上相信,看了看肖途的記者證,和翻了翻相機,才收起了手槍。
“專訪?專訪什麽?”
“我是日本京都帝國大學畢業的,剛剛回到上海,聽說上海城裏有一個英武威武的胡隊長,抓了很多反動分子,功勞赫赫,威風凜凜,就想做一期專訪。”
肖途侃侃而談。
胡一彪聽說眼前這人是日本大學畢業的,心中疑慮又消去幾分,上海城裏的中國人對自己都恨之入骨,這個日本留學回來的人對自己欽佩倒是還說的過去,不過真假還是有待查證。
“那你想問些什麽呢”
胡一彪將手槍往桌子上一拍,大馬金刀的坐下,加上這人本就長得凶惡,一時周圍的客人竟都跑掉了。
“胡隊長能不能述說一些自己的英勇事跡,我到時候刊登在報紙上,之後整理成冊出本書,讓胡隊長威名傳遍五湖四海”
肖途笑嗬嗬道。
胡一彪皺眉想了想,覺得對自己沒什麽壞處,而且自己也蠻感興趣的。
大多數人做人為了啥,一是權利,二是錢財,三是名聲,三者不分先後,不同人的需求不一樣。
眼下有個小記者送上門來,自己左右無事,就當飯後消遣了。
胡一彪就講了一些自己抓反動派的事跡,當然在他的講述中,自己都是一馬當先,以一當十,一聲怒吼就將敵人嚇得屁滾尿流。
肖途拿著筆低著頭不停的記錄,他不敢抬頭,怕自己眼神藏不住憤怒,這些年來死在胡一彪手中的愛國誌士幾近百人。
好不容易寫完,胡一彪搶過來一看,和自己說的並無二差,滿意的點點頭。
“我等著看報紙呢,要是沒見到”胡一彪摩挲著自己的手槍。
肖途一聲苦笑,
“胡大隊長太為難小的了,我隻是個小小的記者,我倒是想發可還要主編同意啊”
胡一彪圓目一瞪,“這麽說你是在消遣老子?”
“不不不,還請胡隊長耐心等待些時日,我一定全力促成此事。”
肖途連連擺手。
胡一彪冷哼一聲,
“諒你也不敢。”
肖途知道今天到這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得讓胡一彪去查自己的身份底細了。
肖途再告罪幾聲,主動將茶錢結了,兩人分開離去。
肖途看了一眼得意離去的胡一彪,心中隻是冷笑。
接下來就該設計趙忠義了。
地下黨在上海有不少的院落,不過前幾日和方漢州會麵時提及了內鬼一事,為了安全考慮,這些院落裏的人和資料都已秘密轉移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便落在此處。
肖途回到自己家,取出紙筆躊躇了一會,動手寫了五封密信。
原劇情中在方漢州死後,肖途才開始設計揪出內鬼,通過給四個人寫密信邀請參與抗日秘密活動卻給了不同的地址的方式確定了內鬼。
雖然現在已經鎖定了內鬼,可還是小心為上,而且這也可以證明方敏沒有問題,可以打消老師心中的部分疑慮。
給陳忠義寫了兩封,兩封上麵的地點都不相同。
肖途讓信紙朝上風幹,點了一根煙,靠在窗前。
大幕即將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