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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玄武殿,景榮同夜淩月走進了禦書房。


  大太監肖福海轉身關上了門,在他關門的一瞬間,景榮與夜淩月的身影同時消失,而另外兩名與他們長相相似神態一致的人替代他們出現在肖福海的監視中。


  禦書房下一個密室,這是每代皇帝才會知道的密道。


  密室四通八達,覆蓋了整個皇宮,夜淩月與景榮走進其中一間密室,密室中掛著一幅花影魅的畫像,角落裏擺放著書架與桌案,正中間是個石桌子,此時夜淩月與景榮正在那裏。


  景榮不是第一次看到花影魅的畫像,卻依舊不由得對看了兩眼。


  “喂喂喂,我隻是看看而已。”


  夜淩月直勾勾的望著景榮,看的景榮連忙收回了望著畫像的視線。


  “看看都不行。”夜淩月摘下臉上的麵具,俊臉冷酷的無比,眼裏的眸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射向景榮,景榮不由得頭皮發麻,敗下陣來:“好好,你贏了。”


  不要跟吃醋起來不是人的男人講道理!景榮在夜淩月的身上印證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咕嚕咕嚕~”


  安靜的密室牆壁內傳來輕微的響聲,景榮起身走到你書櫃前,將手放在書櫃架子中的擺飾花瓶上,微微向右一轉,嘎吱一聲花瓶後的牆壁便向著兩邊裂開,順著牆壁內的通道滾過來的小球正正好好的落在了景榮的手上。


  景榮鬆開花瓶,一切恢複了原裝,他用食指與中指捏著小木球走回夜淩月身邊,坐下後這才啪的一聲將向小木球一分為二,拿出裏麵的紙條。


  景榮快速的掃了一眼,然後遞給了夜淩月,呲笑道:“肖鈺竟然會以為咱們會在路上幹掉夜丞乾。”


  夜淩月看過後就將紙條銷毀了,他淡粉色的冷唇微微挑起,語調玩味而惡略,“有何不可呢?”


  景榮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夜淩月,他當初可是不止一次提到過要解決夜丞乾,可都被他否決了,這次是怎麽了?

  “從都城前往明州,而是要經過費吉山的,我似乎聽到風聲,說那裏可是有叛軍的出現啊!”


  “你是說……”景榮欲言又止。


  “雖然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要了他的命,但世事難念不是嗎,誰能夠知道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麽事情呢?”夜淩月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景榮覺得他的計劃有些瘋狂,那些叛軍隸屬於誰他們都十分清楚,肖氏一族的爪牙又怎麽會對夜丞乾下手呢,除非.……但這不可能!


  景榮聲色驚異的望著一臉淡漠笑意的夜淩月,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他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梨園殿,花影魅坐在梨木椅上,看著梨花殿中一十八個太監與宮女,放下手裏秋兒遞來的茶水,掃了一眼秋蟬,秋蟬將準備好的碎銀子分別放在荷包內發給各個太監宮女。


  “謝皇後娘娘賞賜。”接到封賞,宮女太監磕頭謝恩,花影魅一揮雲袖讓眾人起了身。


  “皇後娘娘要有話要問,你們可要想仔細了在回答。”小小刮了眾人一眼,出言道。


  “是,奴婢(奴才)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花影魅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開後,由著小小問話,“今個早晨怎麽不見各宮的嬪妃來給皇後娘娘請安,怎麽,她們是欺負我們娘娘初來乍到,想給我們娘娘臉色看是嗎?”


  宮女太監對視了一眼,大太監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稟娘娘,並非是後宮中的嬪妃不來,而是根本就沒有妃嬪。”


  花影魅拿起茶盞低頭飲著茶,茶水瀲灩的波光映入花影魅深邃的瞳仁中,小小眉頭一凝,顯然不相信太監的話,厲聲問道:“沒有嬪妃,這怎麽可能,你莫要胡說八道。”


  大太監連忙解釋道:“小小姑娘,奴才真的沒有說謊。”


  花影魅放下茶盞,用茶水潤了潤喉,“說吧,既然沒有說謊,就好好的解釋解釋。”


  “這.……”皇家的事他哪敢多說啊,隻是感覺到頭頂上射來的鋒利目光,大太監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道:“事情是你這樣的.……”反正後宮裏沒有妃嬪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瞞著也沒有用,皇後娘娘總會知道的,既然如此,他就沒必要讓皇後娘娘通過別的途徑聽來。


  當今皇上是納過妃嬪的,隻是那些人,大多死於非命。當初皇帝登基,太後將自家的侄女塞給了皇上,最後怎麽樣了,最後那個少女卻慘死在了荷花池裏。隨後,太後又塞給了皇上幾個妃嬪,她們的下場與肖家小姐一樣,不是死了就是瘋了,至此,便沒有人在敢將自己的女兒嫁入皇宮了。


  “嘶……”小小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覺得渾身泛著寒氣,下意識的回過頭望向自家小姐,這個鬼王,也太過邪門了,若真是如此,那麽她們家小姐怎麽辦?是不是也會如那些女子一般香消玉殞。


  小小三人害怕極了,花影魅卻從始至終淡漠的似乎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秋兒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剛剛竟然看到自家小姐在聽這公公說完話之後笑了笑。


  笑?小姐怎麽會笑啊!

  花影魅為什麽不笑,肖鈺千方百計的都要將自家看中的人塞給夜淩月,她以為夜淩月就是那任由她擺布而無法反抗的木偶,其實呢,夜淩月可是隱藏在黑暗中將自家貼上弱者標簽的凶獸,在二人的角逐中,肖鈺從一開始已經輸了。


  “哐當”一聲,茶盞墜落在地,飛濺的茶水濺在花影魅的衣裙上,倒影進屋中的陽光將花影魅狼狽的身形照射的無處可藏。


  “娘娘。”小小嚇了一跳,連忙扶起花影魅,卻發現自家小姐的手抖得厲害,往上一瞧,才發現此時此刻她的臉慘白的可以。


  小小微微的張了張嘴,一腦門的問號,不應該啊,依照小姐的性子是根本就不會被這件事嚇成這樣的啊!


  秋兒與秋蟬對視了一眼,秋兒不聰明但卻了解花影魅,當初在花府那樣惡略的環境中小姐都沒有怕,又何況是在這,在秋兒的心中,花影魅身影偉岸的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神,她隻會堅韌勇敢的勇往直前,絕對不會被三言兩語給嚇到。


  秋蟬是聰明的,在看到花影魅此時的樣子時她就知道,自家小姐這是在演戲。


  秋兒連忙將碎裂的茶盞收拾好,小小與秋蟬扶著花影魅進了主臥室,太監與宮女們麵麵相覷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皇後娘娘沒有讓他們動,他們就不能動。


  “娘娘,你沒事吧。”小小關切的詢問著。


  秋蟬白了小小一眼,這個傻貨,竟然真的以為小姐是嚇到了。


  花影魅衝著小小擺了擺手,不願意多說什麽,隻是道:“給我寬衣。”


  她剛剛的驚慌是做給別人看的,做戲自然要做全套,再說了她還有問題要問他們了。


  小小與秋蟬給花影魅更完衣後,扶著花影魅走了出去,她依舊清貴的坐在椅子上,卻無法掩飾臉頰的蒼白。


  這個時候的秋兒已經將一切收拾並且又給花影魅倒了一杯茶,花影魅將茶盞用力的握在手中,直至手指發白,大太監深深地看了花影魅一眼,便連忙收回了目光。


  花影魅要了謠言,聲音有些顫抖,“那麽皇上為何要戴上麵具。”


  “.……”


  太監與宮女退下之後,花影魅渾身虛脫的倚靠著椅子,神色驚慌失措。


  皇上之所以帶著麵具,是因為,是因為皇上的容貌奇特!


  沒人敢議論皇上的長相,而一句奇特就足以說明了一切,花影魅很清楚,若她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一個一直被寵愛著的公主,知道了外界的傳聞都是真的的時候,那絕對是絕望而恐懼的,與她現在的神色狀態所差無幾。


  肖鈺不是想要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不是在她的周圍安插了無數眼線嗎?那麽她就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


  “小姐,吃一口飯吧。”秋兒見花影魅盯著一桌子的菜一動不動,擔憂的勸慰道。


  花影魅的身子向後一抑,不去看麵前的食物,煩躁的揮手道:“拿下去,統統拿下去。”


  碟碗落地的聲音從屋裏傳進外麵眾人的耳中,小小看著一地的食物咬了咬牙,腮幫子一股一股的甚是心疼,她想著,這些要是盡了自己的肚子該有多好啊。


  秋兒歎了口氣,隻好將食物都收了下去。


  禦書房下的密室,景榮看著新傳遞下來的紙條,咧嘴笑著,“皇上,皇後還真是有趣。”


  景榮清楚的知道花影魅是知曉夜淩月便是歐陽淩月的,那麽她這番舉動就是在迷惑敵人,不得不說她的演技很好,就連他們的人都被她騙了過去,


  夜淩月撫摸著手中的小紙條,透過文字似乎就能看到她的魅兒玩略的模樣,溫潤的笑了笑。


  景榮卻像是見鬼了一般的等著夜淩月,他的笑竟然出了冷笑與諷刺的笑之外,還能有這般溫暖的笑意,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景榮離開禦書房後,正牌的夜淩月替代了假扮的夜淩月,而這一切,躲在暗中監視著的人渾然不知。


  二更天,肖福海端著糕點與參茶走進禦書房,放在夜淩月手邊,道:“皇上,夜深了。”


  夜淩月看了肖福海一樣,放下手中的奏折向後一靠,動了動肩,轉頭看了看天色,猶豫了一下,開口問肖福海,“昨夜皇後曾問朕為何帶著麵具,肖福海,朕,到底該不該對她坦白。”


  肖福海是當初跟在先皇身邊的大太監,在肖福海看來,皇帝是真的信任他。


  但他肖福海卻是肖鈺的人。


  “皇上是真的喜歡皇後?”以往的皇上從不會在意身邊嬪妃的想法。


  夜淩月沉默,隨後道:“她不是葉喜國的人,畢竟是衡南的公主,是花俊陽的嫡女。”


  肖福海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在意花影魅本身,而是花影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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