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今夜的禦書房十分安靜,安靜的讓人心頭不安。
玉砌雕闌華燈明麗的禦書房,千傲鱗渾身無力的倒在龍椅上,眼白泛著不正常的青色的光芒,身體的無力感讓他焦躁暴怒,揚起手將桌案上的奏折全部仍在了地上。
“廢物,都是一幫廢物,太醫不行,就給朕去請那些得道高僧與道士給朕煉丹,朕就不信,朕的病會好不了。”
“門外的你們都是死人嗎?聽不到茶盞碎裂的聲音,還不滾進來給朕換一碗茶來。”千傲鱗暴怒的大喊大叫著,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無邊無際的沉默。
“你們都是死人嗎?”千傲鱗怒不可遏,“還不快點.……”
千傲鱗的聲音在空氣中流轉了很久,一縷幽香順著門窗的縫隙慢慢的飄進了禦書房。
千傲鱗隻覺得四周的溫度突然灼熱了起來,呼吸變得急促難忍,眼前的視線一點點變得模糊,隱藏在暗中的血煞首領心頭咯噔一聲,扯下身上的衣服捂住口鼻。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尤為顯著,由遠及近的慢慢向著禦書房逼近,越是離得近了,那聲音越是讓人頭皮發麻。
血煞首領掏出懷中特質的哨子放在嘴裏吹響,特有的律動顯然是在向外傳遞聲音,哨聲結束,他並沒有等到回應的聲音,他的召喚就宛如石沉大海了一般,根本就沒有掀起任何風浪。
距離禦書房並不算太遠的慈寧宮,古藺恭敬的站在花影魅身邊,從禦書房中傳出的哨聲惹得古藺露出一抹冷笑。
花影魅掃了他一眼,古藺適時的說出自己為何會發笑,他們出自同一個組織,自然知道血煞的聯絡方式與暗號,剛剛那哨聲不過是在詢問外圍血煞成員禦書房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可惜的是,禦書房外保護千傲鱗的血煞眾人早就已經死在了晁鳳國的手中。
如今背叛了先皇投靠了千傲鱗的血煞成員,不過就隻還剩下他一個人罷了。
花影魅呲笑了一聲,兵不刃血就能取得想要的東西,這對於花影魅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她是不相信晁鳳國的人會對千傲鱗下死的,料想他們也不過是想要控製千傲鱗來打到自己的目的罷了,她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看看對方到底想要些什麽。
此時的禦書房,除了似是爬蟲爬過對麵的聲音外,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妙。
千傲鱗如一灘爛泥般倒在龍椅上,他的目光隻能看到近距離半米的地方,聽覺也漸漸的失去了功效,五官漸漸消失的他心中產生了莫大的恐慌,這種感覺,就像是生命在慢慢的流逝一般,他很害怕,更多的卻是不甘與憤怒。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直到禦書房的大門轟的一聲被某種力道撞開。
一隻隻紅色的足有一個巴掌大小的蟲子如潮水般湧進了禦書房裏,饒是血煞首領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頭皮發麻,渾身汗毛豎起。
“晁鳳國!”
昏迷前的千傲鱗最後聽到的就是血煞首領不敢置信的驚呼與燦烈的叫聲,那淒厲的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直直的撞進千傲鱗的耳中,成為他永遠無法揮去的噩夢。
賢王手下大搖大擺的進了禦書房,拿出匕首在手掌上劃出一道口子,隨後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小瓷瓶,拔開瓶蓋,反手將小瓷瓶扣在了自己受傷的手掌心中。
一隻紅褐色的小蟲子鑽入男子的傷口內,男子的臉色瞬間便得蒼白,這種白不是驚嚇過度後的蒼白,而是被吸多了鮮血後缺血般的蒼白。
紅褐色的小蟲子吸夠了血自動的從男子的手掌心裏爬了出來,男子一把撬開千傲鱗的嘴,小蟲子自動的鑽進了千傲鱗的腹中。
一切做好之後,男子悄然褪去,身影消失在皇宮後口中發出一聲類似音頻的聲波,鑽入太監宮女體內的小蟲子瞬間如潮水般的退了去。
被控製住的太監宮女們完全沒有任何察覺,依舊秉公職守的做著自己應做的事情,直到李公公從禦膳房端著夜宵進入禦書房。
“快,快傳太醫。”伴隨著李公公焦急呼叫的的是他打破手中碗碟的聲音,隨著李公公這聲驚呼,守在禦書房外的太監與宮女才驚覺皇帝出了事。
“主子,人走了。”陳陽在李公公發現千傲鱗倒在龍椅上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慈寧宮向花影魅匯報消息,想起剛剛發生在越舒服的那一幕,陳陽到現在都覺得頭皮陣陣發麻。雖然保護千傲鱗的血煞隻是血煞這個組織的一個背叛了的分支,但能夠成為一個分支的首領,已經說明了那個人的本事,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最終卻被蠱蟲吃了個精光,在那些蠱蟲麵前,即便是強大的武者也是逃不過的啊。
其實,他是有機會逃跑的,真是忠君護主的思想讓他斷絕了自己的生機,若是換成自己呢?陳陽想,他怕也是會與他一樣的選擇吧,隻是不同的是,公主值得,而千傲鱗這個殺父弑弟的罪人是並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