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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什麽?”玉嬪傻了眼,翠玲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死了呢?

  丫鬟覺得有些不吉利,但翠玲是娘娘最愛的寵物,卻又不好隨意處理,隻是說道:“這幾天不知怎的,翠玲的胃口越老越不好,什麽都不肯吃,身體越發的虛弱,今個兒徹底的不行了。”


  玉嬪聽聞,如被雷劈,那麽也就是說,花影魅給她的那個粉末並非隻是為了試驗她,隻是慢性毒藥而已?怪不得,怪不得小小那個丫鬟說自己的地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不,不是這樣的,那麽皇上……

  若那真的是慢性毒藥,皇上的下場怕是也會如翠玲這般吧!她要怎麽辦,她能怎麽辦?

  心頭一堵,玉嬪差點背過氣去。


  “小姐,聽說玉嬪最喜歡的那隻鳥死了,玉嬪因此差點病倒了。”小小一邊澆著屋中的花,一邊對花影魅說道。


  花影魅放下手裏的書,呲笑了一聲,玉嬪不笨,但也不怎麽聰明,知道在動物的身上拭毒,卻不耐著性子多等幾天。


  人心存著私心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花影魅自是知道玉嬪想為自己與孩子打算的心情無可厚非,但是打算不代表是野心,玉嬪想要的是什麽,花影魅十分清楚。


  玉嬪這幾日都在焦慮忐忑中度過,她了解千傲鱗,所以她不能將一切說出來,而這種焦慮的心情,直接影響了她的脈象。


  “娘娘,您的身體有些虛弱,不要再焦慮了。”白銀給玉嬪診斷之後,話中有意的說道。


  玉嬪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起愛上了麵前的這個男人,但她卻知道,渴望得到他的愛與渴望得到皇帝的愛是一樣困難的事情。


  她心裏很亂,但卻不能跟人傾訴,這讓她怎麽能不焦慮不擔憂。


  “娘娘,您可知道母強子弱,子若上位,必定除母的典故是從何而來?”


  玉嬪搖了搖頭,白銀笑著挑眉,“史記,也就是說,這典故是真實存在的事例。娘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銀語落,留下了藥方便起身告退,玉嬪知道,這番話不過是花影魅想要借著白銀的口同她說的罷了。


  她是在告誡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


  玉嬪歎了一口氣,她真的能夠與花影魅抗衡嗎?不,縱然是加上花柔瀾與趙長月,他們也不是花影魅的對手,敢對皇帝下手,這後宮的嬪妃中,誰有這個膽子?

  隻是玉嬪不知道,花影魅到底想要幹什麽?

  “小姐,玉嬪安穩了。”小小道。


  花影魅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放了她一條生路,也罷,一個替代品能夠讓他多傷心,失去了江山皇位,才是最讓她不難接受也是最讓她絕望的事情了吧。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花影魅詢問道。


  小小回答:“宮裏宮外已經被血煞與丞相人控製住了,宣武門的統領已經被翎羽卻而代之,而千傲鱗身邊的人,已經秘密的換成了我們的人,一切都很順利。”


  “小姐,外麵有一個老嬤嬤求見。”


  秋兒撩開簾子,推開門,有些不解那嬤嬤讓她帶的那句話的意思,“小姐,那嬤嬤說,自己是九皇子的乳娘。”這宮裏,哪有九皇子啊!


  花影魅卻是一愣,本是想讓人將她打發出去,聲音在喉嚨裏轉了一圈,隨後道:“讓她進來。”


  一個老嬤嬤低著頭走了進來,花影魅望著她,似是想看穿她的來意。


  “老奴參見公主。”老嬤嬤下跪行禮。


  花影魅止住了她下跪的動作,道:“老人家年歲大了,就不必行如此大禮了。”


  嬤嬤抬起頭,望著花影魅,她雖然長得並不像九皇子,但她這通身的氣度,真是太像了。


  若說她長得像她母親,那麽她的氣質就想了她的父親。


  “嬤嬤你說自己是九皇子的乳娘?若魅兒沒有記錯的話,這皇宮中並沒有九皇子。”


  老嬤嬤笑了一聲,“公主若是不知道,老奴自然會替公主解惑,要是公主知道,也不必跟老奴裝傻了,老奴知道公主是不相信我,老奴也沒有想讓公主相信我,隻是有一個東西,老奴是該交給公主了。”


  花影魅眉頭輕蹙,隻見那老嬤嬤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鑰匙,看著十分古老。


  “這是國庫內密閣中的鑰匙,是當年先帝賜給九皇子的,九皇子深處在懸崖下時,將這個交給了奴婢。”


  “你……”


  花影魅張了張嘴,對方竟然知道九皇子並非死在皇宮中,而是死在懸崖下?

  “看公主的反應,應該是什麽都知道了。”老嬤嬤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將鑰匙放在花影魅麵前,道:“這麽多年來,老奴一直苟延殘喘的活著,在沒有確定公主能夠有能力掌管這鑰匙之前,老奴隻能遠遠的望著,如今,也是老奴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有能力?”花影魅低頭望著桌子上的鑰匙,反問道。


  老嬤嬤昏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精芒,她道:“老奴雖然老了,但眼睛卻沒有瞎。宣武門外的兵力調動,宮裏太監宮女的轉變,公主,你想要做什麽老奴清楚。”


  花影魅瞳孔一縮,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平凡的老嬤嬤竟有一雙睿智的眸子。


  “國庫暗格中的鳳凰印章,能夠調動七皇子安插在晁鳳,朝陽,葉喜三個國家的人馬,公主,不管 你日後想要平安的生活,還是想要宏圖霸業,隻要你想,你就能得到一切。”


  “至於名單,與那鳳凰印章放在一起。”


  “好了,老奴想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公主千歲,老奴便告退了。”說著,老嬤嬤不理會花影魅是否同意她離去,轉身便離開了慈寧宮。


  “小姐,要不要.……”小小望著老嬤嬤的背影道。


  花影魅拿起桌子上的鑰匙,圓潤的手指肚撫摸著鑰匙上的紋路,九皇子,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竟留下了這些東西,有的人,即便是死了也讓人無法忽視。


  花影魅揚了揚手,搖頭道:“不必了,由著她去吧。”


  千傲鱗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太醫院,以白銀為首的一眾太醫素手無策。


  “哎,皇上怕是……”


  滿朝文武看著日漸消瘦的千傲鱗,不由得小聲引論著,明明誰都知道皇上的下場,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


  比武招親如期舉行,坐在高台上的千傲鱗,麵色灰白,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不出來皇帝的氣色很不好。


  比武招親在張文軒痊愈了之後照常進行,決賽的舞台最終也隻是花落與張文軒的個人賽。


  京都別院,昏暗的地牢透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酸臭潮氣,老鼠蟑螂在枯草中來回竄動,啃咬著地牢角落蜷縮著看不清樣貌的人的腳趾。


  疼痛讓那抹身影動了動,無邊的靜謐與陰冷讓人發瘋,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被關在這裏多久了。


  從最初歇斯底裏的咒罵求饒,到如今如行屍走獸般默然的承受,身上的痛遠沒有心底的絕望與荒涼徹骨。


  陰暗的地牢之上,賢王半倚在被獸皮包裹的軟椅上,根骨分明的手撫摸著身下獸皮上柔軟的白毛,半眯半合的眼眸慵懶的睨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下屬,聲音說不出的低沉溫雅,“你是說千傲鱗病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敢抬頭,似是自己的目光對於這高高在上的人而言都是一種褻瀆。


  “是的。”


  他們安插在皇宮中的探子來報,千傲鱗生病了,而且似乎病的十分嚴重,隻是千傲鱗十分謹慎,他們的人也沒有探聽出可靠的消息,所以他並不敢貿貿然的與主子說千傲鱗病重,也隻能說是病了。


  賢王墨色的眼眸淬著冷芒,下屬說了三分,他便能夠猜出七分,看來千傲鱗不隻是病了,似乎還病的十分嚴重。


  “千傲鱗竟然病了,你們就去幫他一把。”賢王雲淡風輕的吩咐了下去,不急不緩的聲音卻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幫,幫什麽?當然是幫助千傲鱗……去死!


  “是!”那人不敢怠慢,連忙回道。


  人走後,賢王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墨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冷酷嗜血的光芒,低聲呢喃,“看來,地牢中的人能夠派上用場了。”


  皇宮,花影魅坐在太後生前最愛倚靠的軟榻上,透過窗望著外麵漸漸暗去的天空,零星的星光非帶沒有照亮黑暗,還為這此事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詭異的氣氛。


  小小推門進屋,將手裏的披風披在花影魅的身上,擔憂的望著她,“小姐,起風了。”


  花影魅籠起衣領,淡淡道:“是啊,起風了。”


  燭火搖曳在微風中,明暗不定的暖色燭光照耀在花影魅白皙的臉上,將她的眸子照耀的變幻莫測。


  花影魅轉過身子,看向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古藺。


  “主子,禦書房有變。”古藺湊到花影魅身邊,將事情說了個大概,隨後退後了一步,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花影魅微微一愣,隨後地下了頭,紅唇勾起一抹冷笑,“也好,我還在想要如何不動聲色的解決千傲鱗身邊的暗衛,這,倒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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