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吏部尚書上奏,七皇子城外囤兵,有意圖謀反之嫌。
“混賬!”千傲鱗看完奏折,猛地一拍桌子,吏部尚書為人一向耿直,從不會無緣無故的上奏彈劾誰,他這麽說,一定是有了確鑿的證據。
千泓焰與千玨昭的前車之鑒竟然還不足以讓他害怕嗎?不,或許他囤兵並非是想要謀反,而是想要將花影魅截下來。
花影魅如今已經沒有可能會留在衡南國了,她最可能去的地放就是葉喜與晁鳳,而此時,張文軒身受重傷,那麽花影魅去葉喜國的幾率已經高大百分之八十。以他能夠站上擂台的舉動開看,為了能將花影魅留下來,他也許會不擇手段。
若花影魅前去葉喜而遭到千宇陽的阻攔,那麽衡南國與葉喜國,怕是要徹底的交惡了。
“來人,給我密切的監視著千宇陽,若是他有任何一樣的舉動,立馬給我將他壓到禦書房。還有,去問問劉墉那個嫡女的還願儀式什麽時候結束。”
……
尼姑庵,劉詩詩精心的誦經念佛,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她睜開眼,責怪的瞪了她一眼,隨後放下手中的佛珠,拿起一旁的茶盞啄了一口,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皇上派人詢問了師太您給老太太還願的事情,現在侍衛已經在尼姑庵外候著呢,就等還願儀式結束就立刻將您接過去與七皇子成婚。”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說道,其實七皇子實在是一個絕佳的夫婿人選,隻是她不知道小姐為什麽不太喜歡這件婚事,但看皇上對小姐的重視程度,小丫鬟十分高興,她從小與自家小姐一起長大,自然希望小姐能夠幸福,當然,也希望自家能夠因為小姐的身份水漲船高。
劉詩詩歎了口氣,看來千宇陽並沒有成功啊,罷了,既然如此,她也不能抗旨不從。
“我知道了,你下去準備準備吧,後天就要下山了。”
劉詩詩遣退了丫鬟,環顧著這安靜素雅的房間,就要走了,成為七皇子的側妃之後,她怕是,再也沒有如此平靜的時候了。
張文軒的重傷讓陷入狂熱中的百姓們慢慢恢複了清明,比武招親的決賽不知道何時才會開始,他們也不能成天什麽都不幹的等著,於是清冷了數天的街道再次被各種練攤的聲音充斥著。
時間一晃而過,五天後,朝陽國鄰近烏鎮海域的小村莊中,三個渾身充滿了貴氣的青年遊走在村莊不算寬敞的泥土地上。
站在海域邊上的岩石上,三人眺目願望,看著凍結成冰的大海海麵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
花影魅走下岩石,站在凍結成冰的大海邊沿,蹲下身抓起一旁滾落的石頭用盡全力的向著冰麵砸去,“碰”的一聲巨響,花影魅撩開石頭,觀察著被石頭砸中的冰麵。
以這石頭的重量加上自己所用力道的重力加速度,這冰麵上大約能夠承受的重量約為一千斤,海邊的冰凍結的實著些,那麽根據推算,大海正中間的冰麵大約隻能承受五百斤的重量。
一輛馬車,兩匹馬,加上他們三個人的重量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五百斤,所以若是想要平安無事的度過冰麵,他們三人就要步行了。
歐陽淩月站在一旁看著花影魅這番怪異的舉動並未覺得不妥,直到如今,他依然不知道在她的腦海裏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像是那次黑市,他從沒有見過有誰竟然能夠在回答出所有的問題,而且是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而看她當時的神情,似乎對於那些問題,帶著淡淡的不屑與不敢相信。
她很神秘,她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般,越是接近,你所看到的便越多,而讓你迷惘的也越多。
他相信,魅兒這番舉動一定不是沒有道理的,所以他在等,等待著她開口。
淩雲出麵色怪異的望著花影魅,隻是見一旁的男人沒有開口說些什麽,他想了想,將口中的話吞了下去。
花影魅撲了撲手,站在冰上轉身對著歐陽淩月與淩雲出道:“我已經測量好了,這冰麵隻能承受五百斤的重量,所以我們要步行到達烏鎮。”
“淩雲出,這裏與烏鎮相隔多遠。”
淩雲出指著遠方籠罩在雲霧中忽隱忽現的冰山,道:“看見那座冰山了嗎?就在哪裏,行船的話要五個時辰才能到,要是步行.……”
他與皓月應該沒有問題,但是花影魅怕是很難吃得消。
“要一天吧。”他大致的算了算,說了一個保守的時間。
花影魅點了點頭,轉頭對著歐陽淩月道:“皓月,咱們去準備一切糧食,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皓月,是歐陽淩月如今的假名字。
歐陽淩月點了點頭,道:“好。”
“花影魅,你確定?”淩雲出忍不住的開了口,一天的路程,她的身體能夠吃得消?
“怎麽,你不行?”花影魅問。
淩雲出抽了抽嘴角,她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充滿了歧義,“我是怕你受不了。”
原來是這樣,花影魅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有皓月在。”
她這樣全心全力的相信讓淩雲出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名叫皓月的男子一眼,據他所知,花影魅是驕傲的,驕傲的就因為自己威脅了她而將朝陽國安插在衡南國中的奸細名單擺放在了自己麵前,按理說,這樣的人女人不可能對一個男人用這樣的口吻說話的,她信任他,甚至是依賴著他。
淩雲出覺得心中有些發堵,就像是本以為是自己發現的珍寶,欣喜若狂了半天後才發現,那珍寶竟然早就有主了。
雖然淩雲出覺得,自己對花影魅的感情還談不到是愛情,大抵隻是有些好感,但就是因為好感,所以才更讓他難以接受。
愛,誰希望對方幸福,而喜歡與好感,便隻想占有。
隻是淩雲出知道,麵前這個女子,不是他想占有就可以占有的存在。
半個時辰後,準備後了幹糧與水的三人踏上了前往烏鎮路程。
京都,昏迷多日的太後終於醒了過來,抓著秦嬤嬤的手一個勁兒的叫著,“魅兒,魅兒……”
“太後,您醒了。”秦嬤嬤蹲下身用方帕擦拭著太後額頭上的汗水。
太後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看清了麵前秦嬤嬤的臉,“秦嬤嬤,哀家昏迷了多久了。”
“回太後的話,已經六天了。”
“已經六天了啊。”太後聲音沙啞的呢喃著。
秦嬤嬤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太後已經很久沒有昏迷這麽長的時間了,她還以為,還以為太後再也醒不過來了。
“太後,潤潤喉。”秦嬤嬤見太後嗓子沙啞,連忙起身泡了杯茶水,拖著抬手的身子將太後扶了起來,將茶水喂進太後口中,慢慢的順著太後的背後。
“秦嬤嬤,魅兒呢?”
秦嬤嬤身子一顫,想著公主的囑咐,沉默了幾秒後才道:“回太後的話,公主在自己的寢宮呢,太後要見公主嗎?”
太後抬起手抓住秦嬤嬤的手腕,歎了口氣:“秦嬤嬤,你知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聲音都會有些不自然嗎?”
“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哀家是了解你的,你同哀家說實話,魅兒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對了,哀家想起來了,六天了,比武招親應該是結束了,怎麽樣,哪個國家勝利了,值得你說謊的,難道是葉喜國。”
太後頓時就慌了神,掙紮的就要下地,“快,你快告訴哀家,魅兒此時是不是已經去了葉喜國,你若是不說,哀家就自己去看。”
太後剛剛蘇醒,哪裏經得住情緒的大起大落,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昏迷過去,秦嬤嬤哪裏還敢隱瞞,連忙道:“太後,太後您別急,公主沒有去葉喜國,比武招親出了些事情,所以最後決賽便延遲了。”
“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騙我的?”太後抓住秦嬤嬤的手,氣若懸絲的問道。
秦嬤嬤堅定的點了點頭,太後卻突然放開了秦嬤嬤的手,“不,我不相信,若是這樣,你為什麽要說說謊。”
秦嬤嬤苦笑了一聲,對下頭在太後耳邊輕聲說道,“白太醫說,與朝陽國邊境的烏鎮中有能夠醫治您的草藥,所以公主便喬裝打扮前往了朝陽國,如今在公主寢宮的人是秋蟬假扮的。”
“公主怕您醒了之後著急,所以讓奴婢瞞著您,隻是跟在您身邊這麽多年,奴婢哪能瞞住您事情。”秦嬤嬤歎了口氣,要是早知道如此,她早早就說了便罷,也不至於太後因為著急而差點又昏了過去。
“那個傻孩子。”太後又是心疼又是責備,她都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是真的治好了又能活多長時間,到最後還不是死,那烏鎮是什麽地方她聽都沒聽說過,也不知道這一路是否凶險,若是出了什麽事情,讓她怎麽跟她死去的父母交代,就算是自己倒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啊。
秦嬤嬤在一旁寬慰道:“太後放心,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