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淩俏兒上次被花影魅嚇唬了之後便不敢再找花影魅的麻煩,隻是她卻沒有聽從淩雲出的話,依舊與花柔瀾相談甚歡。
淩俏兒雖然不能自由的自出皇宮,但今兒個卻是被花柔瀾邀請來賞菊,當然,花柔瀾不僅僅是邀請了她,還邀請了後宮中的一眾嬪妃,淩出雲雖然不想讓自己的妹妹與花柔瀾多做接觸,但也不好當麵說些什麽,比較這不是淩俏兒與花柔瀾一對一的會見。
“小姐,玉蓮殿那邊來人傳話,說請您去賞菊。”秋兒端著盆走了進來,見到花影魅醒了正自己梳著頭,放下銅盆便走了過去接下梳子,給花影魅梳著妝。
花影魅聽到秋兒的話,黛眉微揚,這花柔瀾又整什麽幺蛾子。
“回了,就說我這幾天乏了。”花影魅可沒有功夫去應付花柔瀾的那些小心思,與其看她們那些上不得台麵的爭鬥口角,她還不如在暖和的屋中看些書什麽的。
再說她在衡南國的產業就要遷移到葉喜國,雖然店鋪不用動,但卻是要調些可靠的人前往葉喜。雖然財神曾是修羅的手下,但那人給不給她麵子,還是未知之數,不如豐衣足食。
秋兒應聲,花影魅吩咐了秋蟬去回絕,她又不是隻有秋兒一個丫鬟,沒必要將她一個人分成多個用。
秋兒笑了笑,仔仔細細的給花影魅梳了個好看的發髻,待到花影魅梳洗過後,這才伺候她穿上了衣裙。
“走吧,去給皇祖母請安。”
每日辰時,花影魅都會準時前往慈寧宮正殿給太後請安,並跟來人家一統用膳,陪著她說些話後才回來。
太後對於比武招親的事情並未有什麽異議,隻是旁敲側擊的詢問著花影魅心悅什麽樣的男人,想來,太後這是再給她物色人選。
隻是據她所知,衡南國年輕一輩中,想要獲得這次比武招親勝利的人,怕是萬中無一吧,花影魅不想太後為自己的事情太過操勞,卻也知道,縱然她勸告,太後也不會撒手不管,便將這個話題囫圇吞棗了過去,太後精明,哪裏猜不出來花影魅的心思,不由得歎了口氣。
花影魅又陪著太後說了會話,見太後乏了,就起身退了下去。
太後望著花影魅離去的背影,無可奈何的望向秦嬤嬤,“你說這孩子,哪裏都好,就是這性子這般的要強,哀家看著心疼。”
太後歎了口氣,人們都說,自強謙遜孝順的孩子最讓人省心,但太後卻覺得,魅兒這孩子太自強了些,強到讓她這個做祖母的看著心疼,看著現在這樣的魅兒,她就會想到這些年這個孩子受的苦,她越是懂事,她的心就越痛。
秦嬤嬤心中微歎,公主這性子真是像極了九皇子,太後的心疼,怕是在同時心疼兩個人吧,她能說什麽,隻能寬慰道:“太後娘娘,您要放寬心,公主這樣自有她的打算,雖然公主不想讓您操心,不是也沒有說些什麽嗎,您就別想這麽多,您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太後知道這個理,卻依舊是止不住的心疼。
花影魅從太後那裏出來,稍稍的歎了口氣,她在考慮到底什麽時候跟太後說明白合適,以太後對她的寵愛,若自己用搪塞紅蓮的話來同她說,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哪怕是為了讓她不受千傲鱗的威脅而了解自己的命。
花影魅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她在等,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將一切攤開,隻是如今,還不是時候。
小小看著陽光下自家小姐略帶愁思的麵容,眉頭輕蹙,站在這假山旁,枯萎的植被如灰塵般鋪滿整個假山,就像是因為小姐的愁思而萎靡了一般。
秋蟬回絕了花柔瀾的邀請,對方卻鍥而不舍的前來請,花影魅被擾煩了,便答應了。
玉蓮殿此時花團錦簇,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嬪妃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姹紫嫣紅的菊花擺放在玉蓮殿正殿,這是後宮禦花園的園藝刻意配種出的菊花,冬季盛開,十分罕見。平日裏他們這些嬪妃就是見到一株都甚是不易,又何況是這麵前,被裝置在花盆中予以展示的菊花海。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場大多數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沒有人敢將嫉妒憤恨的情緒表現出來,都是一口一個稱讚,把花柔瀾都捧上了天。
淩俏兒身為朝陽國最受寵愛的公主,自然什麽新奇的東西都見過,朝陽國與衡南國比鄰,自然氣候也相差無幾,是以,這冬日盛開的菊花她可沒少在自個母後的宮中看到,這是瞧見眾人這羨慕吹捧的樣子,和這花柔瀾暗暗驕傲的模樣,不屑的撇了撇嘴,這衡南國的嬪妃們也太小家子氣了,不過是幾盆菊花罷了,哪裏用得著露出這番嘴臉。
誰說單純的人都傻,他們雖然以為這天下的人都是好人,卻還是能分辨出這個所謂的好人身上的一些特質,比如這花柔瀾虛榮。
隻是淩俏兒雖然不屑,卻覺得後宮中的女人有虛榮心很正常,心中有些不喜罷了。
“長安公主到。”門外傳來的通傳聲讓屋內出現了短暫的寂靜,長安公主的名號如今可是響徹整個衡南,而這次三國之爭,更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她如今名聲正旺。比武招親衡南俊傑加入後,她到底是外嫁還是留在京都尚是未知之數,如今可沒有人敢得罪了她。
妃級一下的嬪妃紛紛站立而迎,正殿中坐著的人便隻有花柔瀾與淩俏兒兩人罷了。
“拜見長安公主。”
眾人一齊行禮,花影魅並未露出跋扈之色,隻是平靜的回以禮節,隨後目光h直直的射向花柔瀾,“蓮妃娘娘三番四起的去請魅兒,就是為了讓魅兒看這些菊花?”
也許這些菊花在她們眼裏是價值連城的珍貴品種,但在花影魅眼中,也不過就是一朵花罷了。
她上輩子什麽花沒有見過,大棚中量產的花朵都比如今的菊花要茂盛錦簇的多。
花柔瀾不自然的笑了笑,顯然沒有想到花影魅見到這些菊花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裝的太好?
“魅兒不覺得這些菊花生長的甚是嬌顏嗎?在這寒冬臘月,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花柔瀾壓下心中的憤怒,臉上掛著一抹虛偽至極的笑來,忽閃著被炭筆勾勒的輪廓鮮明的眸子,櫻桃小口驚訝微張的問道。
花影魅呲笑了一身,走道上位坐了下來,“在嬌豔也不過是一朵花罷了,它被人細心嗬護生長在寒冬臘月就是不易,那便勝芳在寒冬臘月的紅梅,豈不是更加的不易?”
“姐姐哪的話,一個是寒冬臘月才盛開的紅梅,一個是秋季才勝芳的菊花,顯然菊花在這個季節不屈盛開,才是不易的吧。”
花柔瀾話中綿裏藏針,聲音卻是柔柔弱弱,語調婉轉動聽,若黃鸝鳴叫般讓人百聽不厭,花影魅勾了勾唇,她的這張臉,最擅長裝這柔弱溫潤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要心疼了。
花影魅掃了她一眼,招手讓宮女拿上來個酒杯,他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桂花釀甚是香醇,這花香唇齒留香,久久不散。
“妹妹說的是,隻是這菊花看著嬌豔,怕是明後就會凋謝了吧。”花影魅笑著道,語氣平緩沉靜,不帶任何的情緒,似乎隻是在與花柔瀾品評這麵前的菊花,其實卻在暗示,花柔瀾不過是昨日黃花,很快就會凋零敗落。
“你……”花柔瀾差點沒有控製中心中的憤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杯一顫,濺出幾滴酒水。
花影魅翦瞳微揚,在她身上輕輕一掃,最終落在她拍在桌子上的手,殷紅的唇瓣微微上翹。
接觸到她嘴角的笑容,花柔瀾渾身一顫,隻覺得寒意從腳底直衝入頭,已經愈合的手指竟被她注視的再次疼痛了起來,來自靈魂的顫栗讓她忍不住將雙手握在一起。
淩俏兒被花柔瀾突然拍桌子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滿的掃了她一眼,卻見她不知怎的臉色變得煞白,淩俏兒疑惑的轉頭望向花影魅,見她一臉的笑意,表情一如既往,讓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此時此刻正在想些什麽。
淩俏兒雖然依舊看花影魅不順眼,但對她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看得出來,花影魅剛剛看到那些菊花所露出的平靜,是真的平靜,而不是假裝的,她與這些女人都不一樣。
隻是想起這個女人可能會嫁給自己最敬愛的兄長,對她的興趣也降低了一份。
花影魅不是沒有注意到淩俏兒的目光,卻裝作並不知情,她隻是在想,花柔瀾三分四次的來請她,就是為了讓她來看這些菊花?
自然,花柔瀾請她前來並不隻是為了這個。
花柔瀾咬著牙極力的控製著心中的恐懼,手顫抖的拿起麵前的酒杯,仰頭灌入口腔,口中的辛辣劃過咽喉流入食道,嗆得她眸光泛淚,卻也是壓下了心頭的恐懼。
“來人,將琴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