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頗為平靜，花藝澄身上有任務，齊連在給老章和楚天交代了些事項之後再次“閉關”，像一個觀察作物生長的小學生一樣觀察著趙立的成長，再結合上一次的觀察成果，做出了一份長達一萬七千字的研究筆記，堪稱收獲頗豐。
他發現修行者汲取天地元氣和天魔主動吸收至粹玄真或者超拔意誌的過程，本質上並無不同。但是有趣的是，修行者的轉化速度除了受到個人體質的限製之外，根所修行的功法也有極大關係，比如在僅僅修行二陽宮功法的時候，趙立的轉化速率如果說是1，那麽在同時修行齊連交給他的功法之後，即便是刨除精進魔種對他的影響，這個效率也可以提升到3.
其中的關鍵關鍵在於——經脈。
修行者所汲取的能量需要通過經絡流入氣海，而不同功法由於對自身經絡的調度程度不同，或多或少地可以截流更多本應該逸散出去的能量，使得轉化效率也有不同層次的提升。
而天魔做不到這一點，就是因為天魔沒有經脈，天魔的魔髓和魔識都貯存在魔核之中，而魔核是一點介乎於有形無形之間的獨特存在，其表層散發出的魔氣按照既定的規則構築成魔軀，以作為對魔核本身的隱藏和保護。
但是，如果天魔也能夠有經脈呢，是不是也能夠大大提升汲取能量的效率，達成和人類的修煉一樣的效果？
以魔核為氣海，在魔軀之中利用魔氣和魔髓構築通路、搭建經脈……
越是深入思考，齊連便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但是也越發地開始感到恐懼。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麽驚才絕豔的人物，也從不覺得自己的智商有什麽不凡之處，可是既然他都能夠在眷屬身上獲得這樣的思考，那麽自天魔誕生的無量劫來，難道就沒有人像他一樣觀察過修行者、沒有思考過修行者和天魔兩者能量轉化效率為什麽會有不同麽？
一定會有。
可是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這個方法根本就毫無意義，一切都是虛妄；要麽，則是被人刻意隱藏起來。
如果是前者，那麽他最多不過是浪費一些魔髓；如果是後者……那……
就在這時，門忽然打開，老章笑著走了進來：“老齊！事情都辦好了……”
看到齊連的狀態，老章斂去了得意的神情，關切問到：“你……你沒事兒吧，你這臉色怎麽看起來跟刷了十幾層粉一樣。”
齊連吐了口氣：“沒事，我好得很，說說吧，到底是怎麽了這麽高興。”
老章遲疑著問到：“你真沒事？自從解決了楚天的事情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太對勁，是不是當時你的魔髓消耗太多了，如果有的話和我說，我手上還有些超拔意誌。”
齊連心下暖意頓生，同時也更加警醒，他原本是想如果觀察有了成果就把結果和老章分享，現在看來在有確切的消息之前，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以免好心辦了壞事連累了他：“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你之前說事情都辦好了，是花藝澄回來了？”
“嗯，信息都帶回來了，我讓她先去客房了。還有，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情，我和楚天也已經辦完了。”
齊連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一邊向外走一邊說到：“喲，這還不錯，赤龍輦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老章與他並肩而行：“還是那個樣子，聽說前兩天霍同光又去了那邊，然後灰溜溜地出來了，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老齊，你說這回咱們不會玩砸了吧，本來以為咱們跟他杠上，他肯定要有所回應，可是這都三天了什麽動作都沒有，是不是……”
“那誰說得準呢，咱們又不能隔著個赤龍輦看到他在想什麽。而且這種‘天才’大多是心高氣傲且自視甚高的主，在外人看來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要是做什麽事都按套路出牌那才不正常。”
沒過多久齊連和老章就來到了一個房間，具體的作用相當於作戰室，在這個房間正中有一個巨大的依托法力運轉的沙盤，可根據操控者的心意直觀地展現出相應畫麵。
楚天早已經等在了這裏，在他的調試下，沙盤上展現出了紫島海市的部分地圖，每一座建築都纖毫畢現：“我把兩個多月來白子義的行動路線都做了標注，如果還有其它需要，原始資料在那邊的玉牌裏。”
齊連微笑致謝，隨後對照著楚天製作出的地圖開始分析原始資料。
老章看著沙盤開口誇讚道：“花藝澄做得不錯，這種級別的資料虧她能夠弄到手。”
楚天說到；“在你們來之前我做了一些分析工作，需要我的意見和看法麽。”
齊連點點頭：“請說。”
“根據白子義到紫島這兩個多月來的信息，我摸到了一條規律——每隔十五天，他就會出現在這裏。”楚天一指地圖，上麵的一座建築被放大展現在眾人麵前：“這是秘寶行，由天機閣和琉璃島聯合創建的一個商業機構，主營典當行業，除此之外，就是每半個月一次的拍賣活動。兩個多月以來，白子義從不缺席，我有理由相信，三天後的拍賣會他仍舊會出場。”
齊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開口問到：“為什麽資料裏沒有白子義在拍賣會中買過什麽的記錄。”
老章開口道：“這個花藝澄解釋過，她說秘寶行的保密極為嚴格，嚴禁相關資料流出，所以即便是她的人脈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拿到拍賣品的貨單了麽。”
“拿到了，四次拍賣沒有出現過重複拍品，品類也都差不多。”
楚天再次開口：“我的建議是，主動參加拍賣會，近距離觀察白子義，為後續計劃展開做準備。”
齊連說到：“拍賣會當然要去，不過不是我們主動去，而是等人來請我們。”
楚天問到：“為什麽？”
“現在著急解決問題的是霍同光和餘初年，我估計他們會借著這個機會攛掇我們和白子義見麵，促成我們的和解。”
“……有道理，這也是融入角色的一部分麽？”
“差不多吧，想想當初你和我杠上的時候是什麽心態，現在用這種心態來看待白子義就行。”
“嫉妒、憤怒以及鄙夷？”
“噗……”老章忍不住笑出了聲。
饒是早就習慣了楚天的說話方式，齊連還是被這句話弄得尷尬不已：“其實有些話不用說得那麽明白……”
“好了！總之接下來的這幾天，不要主動去接觸白子義，除此之外想做什麽都隨你們。”
說完齊連轉身便要離開，老章再他身後叫到：“你幹什麽去？”
“去下麵逛逛！天天在船上待著，身子骨都要生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