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一窮一白
眼見著離雷海開啟近在眼前,慕雲晴忙得不可開交,平日裏除了去藏書閣裏麵翻一翻書,找那一體雙魂的事,便是在修煉。
但是她身上受的傷實在是太重,饒是葉墨言身邊的那和尚想盡了辦法,也沒能徹底的修複她的身體,還有她那一張臉。
“真是奇了怪了,你這身體修複不好也就算了,可是姑娘的這一張臉,這到底用的是什麽毒藥……”和尚雋秀的容顏愁眉不展,嘴裏念念有詞,“這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行醫者這麽多年,按理來說,萬藥穀裏麵那些我大都知道,怎麽這個卻不行?”
他瞧著慕雲晴服用了自己的丹藥之後,連上的那坑坑窪窪竟然沒有絲毫的改變,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大受打擊,又拿了一團藥膏塗在她的臉上。
“再看看這個行不行。”
什麽樣的毒藥,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慕雲晴也有些失落。
女為悅己者容,若是沒有心儀之人,這一張容貌對於她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張臉皮罷了,可是現在她每每見葉墨言,都要忍不住戴上麵具。
雖然每次到頭來都會因此而受到一番懲罰。
“難不成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慕雲晴問。
古先生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麵,手裏拿著一把蒲扇對著角落裏麵那小爐子扇風,時不時的還揭開蓋子看一下,聞言回頭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讓你束手無策的毒,這萬藥穀的毒真的有這麽厲害不成,實在不行,不如咱們就綁了那姓蕭的,讓她把解藥給交出來怎麽樣?”
和尚聽了這話之後有些哭笑不得,沒好氣的說:“你當萬藥穀的少穀主是說能綁住就能綁住的不成,如今青丘國這邊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中州那邊沒有撕毀條約就已經算是好的了,可是這些人總歸是按耐不住,偷偷摸摸的也要偷渡過來,如今的蕭錦瑟的身邊不知道有多少的高手,去綁過來?你我二人,還沒有這麽大的本事。”
古先生愣道:“和尚,哪有你說得這麽嚴重。”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嗎?
“不是我說得嚴重,隻是你出去逛一逛,就知道這青丘國內到底多了多少股駭人的氣息,尤其是在上京城,簡直是老怪物們紮堆的地方了。”和尚忍不住搖了搖頭,對於他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顯然是有幾分無奈。
古先生一邊搖著蒲扇,被他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慕雲晴正在旁邊詢問:“說起來相處了也有這麽一段日子了,還不知道大師叫什麽名字,怎麽稱呼?”
慕雲晴隨意的扯開了話題,她雖然對這和尚的名字沒有什麽好奇心,可是也總不能每次見到了之後用“喂”來稱呼,當然,大師也不無不可,隻是知道個稱呼更好一些罷了。
和尚正搗鼓著藥膏,聽到她這句問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回憶了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的道:“慕姑娘叫我一白就行了,至於貧僧的俗家名字,實在是有些記不清楚了,或許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吧。”
慕雲晴將自己臉上敷的那一層綠糊糊的藥膏給洗掉,才用幹帕子擦擦臉,這才問:“一白,一白天狼星?”
“對。”和尚笑眯眯的應了一聲。
旁邊的古先生卻忍不住“撲哧”笑道:“哪有你說的這麽神神秘秘的,他那鬼話你也信。”
古先生放下蒲扇,說:“這和尚是落塵宗旁邊的一座破廟裏麵的,小的時候被他師父給撿回去了,那個時候那和尚廟裏麵破爛得就隻剩下一間屋子能夠住人了,岌岌可危,沒有一個好地方,他師父當時正為了他的法號而揪心,等到有一天的時候,忽然刮了大風,把他們最後一間屋子的房頂也給刮走了,他師父悲從心來,之後就給取了一個一白的法號,對了,他還有個師兄叫做一窮。”
一窮,一白。
妥妥的現實生活的寫照。
古先生明顯和和尚有些不對付,把他的黑曆史講得繪聲繪色的,偶爾還手舞足蹈,像是個偷偷告狀的小孩子。
慕雲晴的嘴角抽了抽,看到旁邊的一白大師已經黑了臉,眯著一雙狐狸眼睛危險的看著那邊的古先生,於是悄咪咪的,默默的退後了兩步。
她覺得自己應該走了。
慕雲晴輕輕咳嗽了兩聲,說:“一白大師,那我就不打擾大師了,先走一步。”
她腳底抹油連忙溜之大吉,結果剛到門口的時候就撞上了匆匆走過來的葉墨言。
一腦門兒撞到男人的懷裏,她蹭的往後退了兩步,結果又被對方拉著手腕,給重新扯到了麵前,那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走路這麽風風火火的?可有撞疼了沒有?”
慕雲晴忍不住暗地裏麵悄悄的翻了一個白眼,咕噥著說:“雖然實力消失了不少,可是又不是什麽瓷器做的,怎麽可能會撞疼。”
嘴巴上不饒人,可她心中總是偎貼的。
她拉了一下葉墨言的手腕,提醒道:“一白大師如今可能有點兒事情,你若是沒有什麽急事的話,就一同離開吧,改日來也不遲。”
“發生了什麽事?”葉墨言這問題才剛剛脫口而出,就聽到那院子裏麵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著就是暴跳如雷的聲音,“柳一白,你個王八蛋,黑心肝的,你竟然放螞蟻偷偷咬我,我不就是說了說你名字的來曆嗎,宗門裏麵誰不知道你名字的來曆,老子今天和你沒完……”
屋子裏麵發出一聲乒乓的響聲,顯然是什麽給摔碎了,即便在外麵,慕雲晴和葉墨言都能夠想象那兩人打作一團的慘烈場景。
葉墨言頓時露出一副一言難盡的神色:“古二又抖落一白的那點事情去了?”
這都被打了多少次了,還不長點記性。
慕雲晴忍笑忍得有些辛苦,於是拉著葉墨言趕緊走了,等到出了這些院子,她才道:“我也確實沒有想到,一白大師的名字的來曆竟然會這麽有意思。”
當然,古先生也很有意思。
每次看一白大師被古先生氣得頭頂冒青煙,她便覺得這兩個可真是活寶。?